钦天监的那位端木大师,竟然是个废物!

  这个消息犹如长了翅膀,转瞬就传遍整个皇宫,连带着民间百姓也都知道了。

  一时间整个大梁皇都全对这位胆敢欺下瞒上的端木大师满含憎恶,连天子的寝殿内藏匿了小鬼都不知道,谁还能真心信任他?

  就连钦天监内其余人也是对此胆寒不已,上下人员全部人心惶惶,生怕天子重怒之下牵连到他们。

  皇宫内唯一不为此感到忧心的,恐怕就只有季辞了。

  他大咧咧地将张绍远给放了出来,梁皇对他尚存一丝愧疚,光是金银钱财就给张绍远赏赐了不少。

  张绍远自然是喜笑颜开全部收下了。

  一边接赏赐,还要一边哎呦哎呦地喊着这可使不得,真是折煞他了。

  季辞看不过眼,上手把他怀里抱着的金条盒子抢过来:

  “你不要我还要呢!”

  张绍远这下急了:“哎我可从来没说我不要啊!你还给我!”

  他们二人在御书房闹来闹去,梁皇头疾初愈,正是心情好的时候,便也没有多说,只抚着美髯,一脸欣慰地看着季辞。

  对于梁皇来说,自己久未谋面的大皇子刚一回来就帮他解决了长期在此作乱的小鬼,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就连偶尔看向季辞的眸光,都是满含慈爱。

  季辞很熟悉这种眼神,对于他自己来说,多一个皇帝父亲的喜爱总比没有要好些。

  毕竟大梁如今正是强盛的时候,别说旁的蛮族部落,就算是仙门百家也要卖大梁一份面子。

  梁皇怎么看季辞便怎么满意,抚掌说道:

  “先前倒是父皇小瞧你了,看来从道宗里出来的弟子就是不同些。”

  季辞眨了眨眼睛,轻笑道:“道宗别的不说,仙家术法的教育却是一绝。”

  “但儿臣昨日能如此轻松便降伏小鬼,也有父皇的一份功劳。”

  闻言,梁皇疑惑道:“那你说说,朕有什么功劳?”

  季辞脸上的笑容真挚又热情:

  “若非父皇平日里体恤百姓,备受尊崇,一身龙气浑厚,洪福齐天,儿臣又怎能将那小鬼轻易拿下?”

  “大梁得此明君,实乃千古幸事!”

  听到这话,梁皇眼底划过一丝惊诧,面上的笑容愈深:

  “说的好啊,你小子,倒是我小瞧你了。”

  平日里那些仙家道长,哪个不是眼睛长在脑袋顶上?就连那个端木大师,虽说是靠皇家庇荫,但对着天子竟也没个好脸色。

  天下仙门百家,哪个不是建在大梁的疆土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如此嚣张!

  梁皇不满已久,如今看到自己这大皇子,却是同别人不一般,心中喜悦更甚。

  梁皇龙心大悦,当即便要给季辞封王,赐字在京城内落下府邸。

  季辞本是抖机灵随口奉承两句,哪能想到这皇帝竟然如此高兴,顿时慌了神:

  “父皇不必!”

  梁皇扬眉:“为何不可?”

  “封王赐字太贵重了,儿臣本就不会在京城多待,要这一个封号也没有用处,”说到这,季辞微顿,又面带笑容道,“还不如一些俗世的金银钱宝,儿臣反而更稀罕。”

  但梁皇现在就乐意把好的全部交给他,摇头道:

  “这有什么?不过是在京城置办一座宅子,朕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外界如何,大梁永远有你一个位置,出了什么事,还有大梁为你撑腰。”

  季辞张了张唇,还要再说些什么,梁皇却掐准时机说自己疲乏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待季辞他们离开之后,嘴上说着自己疲乏的梁皇便兴致勃勃地召来大太监,亲手拟了一道圣旨。

  当天下午,季辞封王,赐字为璟,于京城落户,割金陵做封地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天璟之至,万物之根”,光“璟”这一个字便代表了祥瑞幸福,又有尊贵之意,再加上那在落在京城的宅邸,那无比丰饶的金陵肥地,无一不显示了梁皇对季辞的看重和喜爱。

  京城新贵,皇家新宠,季辞一时间风光无两,整个京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梁皇是高兴了,但季辞这些日子却愁的不行。

  原因无他,这些时日携贵女上门求亲的家户实在太多太多了,隔三岔五便来几个,时间久了,他们见季辞一个不收,便改了策略,竟带着自家公子上门来求亲!

  这可给季辞吓了一大跳,连忙闭门谢客。

  就这一点,不知怎么的就把秦珏给惹生气了,连日下来,他给季辞做完饭便去后院练剑,季辞跟他搭话也不理,冷着一张冰块脸,把脾气明晃晃写在脸上。

  等季辞反应过来的时候,秦珏已经闹着要独自出去住客栈了!

  他连忙抓住秦珏收拾行李的手,三指并拢对天发誓:

  “小师弟你信我,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绝对不会因为娶亲而冷落你的!”

  听见这话,秦珏面色更冷,甩开季辞的手就要出去。

  这下季辞急了,要是小师弟真走了,谁来给他做饭,谁来给他洗衣服,谁来给他钱用?

  虽说季辞自己也会做饭洗衣,但是……但是这不是将近五年都没干过了吗?

  季辞被伺候出了毛病,一时情急,直接从后方紧紧抱住秦珏的腰,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朝着他耳朵撒娇:

  “不走好不好?你看这宅子多大,院子多漂亮啊?只要是师兄在的地方,永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就算……”

  季辞眼珠子乱转,最后心痛着说:“就算你让师兄不娶亲也可以!”

  听到这话,秦珏那红了快一半的脸和脖子颜色更甚。

  季辞一边鬼哭狼嚎,一边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脖子瞧——

  小师弟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

  秦珏转过身来,垂眸正对上季辞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声音低沉冷冽:

  “不娶亲?”

  季辞心说怎么也得先给他哄着了,连忙点头:“我要娶亲了,那自然天打五雷轰!”

  秦珏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他,半晌,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不信。”

  季辞:……你不信哥是吧?

  他委屈:“你凭什么不信我?”

  “想知道?”秦珏看着他。

  季辞不服气:“你说啊,凭什么不信我?”

  秦珏冷哼一声:“好,那你且听着。”

  “六日前,袁氏贵女前来提亲,你与她避开媒婆,单独私语了大概一炷香时间。”

  “五日前,国公府之女前来提亲,你与她在大堂内相谈甚欢。”

  “四日前,户部尚书家的嫡亲公子前来商议亲事,你盯着他后脖子看了许久,叫都叫不回神。”

  “一日前,宰相公子前来拜访,你给他递茶时相互碰了碰指尖,定是已经暗通曲款!只待筹谋日子定亲!”

  季辞:……

  季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