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余方就把车开到了家门口,余逢吉还在院子里刷牙,看见他来了, 匆匆结束,走到屋里拿出了那个红包。

  “最近晚上不太平,你拿着这些符。”

  余方马上收下,马上把这些符塞自己的钱包里, 笑容满是感激, “吉吉, 你说的事情我肯定是相信的,这符我好好收着,下回回来估计就中秋了, 中秋不如我们找几个以前的同学聚聚怎么样?”

  余逢吉不由得想起那些记忆力存放的泛黄的面容,他们还带着笑脸, 长大了之后各奔东西,在他以为未来也是普通顺遂的普通人的成长轨迹里也是美好的记忆, 点了点头。

  “中秋他们也回来过?”

  “阿毛肯定回来,其他几个就不知道了,三个人也可以吃吃月饼田螺什么。”

  徐凤娟和外婆提着东西走了出来,余方帮他们放上了车。

  “行, 那我外婆和我妈就拜托你了。”

  向铭和他们在村口汇合, 现在并不直接过来。

  余逢吉目送着他们的车子越走越远, 终于家里只剩下他一个,还有点空落落的。

  小黑‘汪呜’了一声,很有精神, 来彰显它的存在感, 余逢吉这才看到它的狗窝被挪到了神台下面, 整条狗还特别怡然自得的模样。

  “你怎么跑那下面了?”

  他把狗窝从神台下面挪到外面去,上了香,小黑从窝里跳出来朝着一个方向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只是余逢吉没看懂,把它挪窝当成偶然事件。

  用了早饭,难得休闲,他躺在躺椅上慢慢摇晃着,阿大带着糖过来找小黑吃,小黑拒绝,一人一狗玩得正欢,他也是懒懒的。

  直到前天傍晚塞给他一大袋空心菜的那个婶子过来,他才站起来。

  “逢吉啊,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她试探着看着屋子里有没有人,看见玉皇大帝的神像,旁边还有财神爷、观音菩萨,她也走进去,打算上一炷香。

  余逢吉给她倒了一杯茶,“我外婆和我妈出去办事了,东婶你要消灾解难还是要求符,我都可以的。”

  东婶喝了一杯茶水,含笑着点点头,“原本是想来求个符什么的,昨晚上打雷,今天早上我家斜对面那口池塘里淹死了一只大猫,路过的时候我还看了好几眼,本来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出门摘菜的时候,越干越感觉背后发凉,手脚也慢吞吞的,觉得不对劲,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她说着拿出了一枚平安符,那上面的符文像是被烧灼过一样,出现了很多黑斑。

  “会不会是那猫太老了?”余逢吉随口问着,接过那符咒,打开来看,然后目光看着这东婶身上的气,气场流动,确实是有一些阴煞之气,但是因为来到这里,就已经被这里流动的气场给冲走了。

  看她印堂确实有点发青,不是好的迹象。

  “不老,前几天我还看过那只猫,不是老猫,一般猫也不爱水啊,淹死在池塘里,我总感觉有几分邪性。”东婶一口笃定。

  余逢吉从神台那里抽出一张新的平安符给她,“我去看看,东婶这张平安符你收好。”

  “好说好说。”东婶马上喜笑颜开的收下了平安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塑料袋子,里面装着五块十块几毛的零钱,她捻了捻手指,抽出两张十块,放在供桌上的米盆里。

  一般村里的人就是给个十块二十块意思一下,有时候也会带点鸡蛋、米面、猪肉、糖饼过来。

  如果在城里就收得多点,村里也不说这个多少数额,都是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

  “我带你去。”东婶起身。

  余逢吉拉了拉家里的门,并不上锁,小黑和阿大跟在他身后,看到路边的花都要停下来欣赏欣赏,余逢吉便不去管他们,跟上东婶的步伐。

  远远的才看到池塘,就已经感受到那股浓厚的阴煞之气,而且还在越来越聚集,甚至吸引了周围流窜的阴煞。

  池塘水面,那只猫的尸体还飘荡在这里,猫目圆睁,嘴巴大张着,整个身体硬成了一个姿态,仿佛生前还在奔跑一样。

  “是有点脏东西。”余逢吉还在看着气场的走向,点了点头,“不过要先把猫的尸体捞上来,我给它去晦掩埋了,要不然这里会一直招引那些脏东西过来。”

  “还要捞起来?我看着就有点发憷!”东婶忙摇了摇头,然后朝着家里大喊了一声,“孩子他爹,你快出来,拿那个网兜一块!”

  不一会儿,一个黝黑的汉子从里面出来了,拿着那网兜。

  网兜下面的竹竿很长,可以让网兜穿过距离,亲密接触到那猫的尸体,然后带回来,放在湖边,东婶马上就离那尸体很远很远,生怕沾染上一点晦气。

  “……”余逢吉神情诡异的觑了一眼那网兜,总觉得心头有点哽。

  东婶家附近总有果树,也都不拘村里头孩子过来摘,有好多时候,余逢吉他们也过来摘,都要借东婶家的网兜。

  现在这网兜……

  要不然还是自己做一个?

  尸体捞上来的时候,小黑才从大路上下来到田埂小路这里,敏锐的鼻子就闻到什么刺激性气味一样,朝着这里犬吠,阿大怎么安抚都管不住它,它疯狂的转着圈圈,很是焦躁的用脚刨着这里的泥土。

  “小黑你怎么了?”阿大还想凑上去安抚它呢,可是小黑不给,他只能朝着余逢吉大喊,“吉吉哥,小黑发疯了!”

  余逢吉听到这声音,往回走去,一把薅住小黑的后脖颈,安抚着它,“小黑你是不是感受到什么了?”

  小黑呜呜呜呜的,用湿润的鼻子拱着他,眼睛里满是委屈和讨好,似乎是再说它才没有发疯,只是感觉到很不好的东西。

  余逢吉叹着安抚着它,“没事的没事的,”然后对阿大说,“阿大你带它到外面去玩,别过来了,等会我再去找你们。”

  “好,吉吉哥!”

  他们渐渐走远,走回大路上去,小黑才没有那么焦躁了,而是又变成之前那个样子和阿大玩耍着。

  余逢吉呼出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沉甸甸的,总感觉现在只是个开始,还远远没有结束。

  有时候他的直觉也很灵敏。

  回头回到池塘边上,他蹲下来打量那猫的尸体,手轻轻在尸体上方的气拂过,浓厚的阴煞从猫的内部源源不断的产出,被他的动作变得慢了一些,但是还是没有能从根本上断绝。

  如果是外婆来估计是用的唱的法子解决,但是他是葬师,还是习惯性的做一场法事。

  根据推断,他选择了距离竹子丛生和池塘距离相等的一处,叫东婶丈夫挖了个坑,然后暖炕,剪了三只纸猫放进坑里,以做陪伴,又往坑里埋了七根新针、符二道保证它之后不继续生晦。

  而那猫尸……他看到了那一簇生得正好的竹枝,折了一段下来,借了东婶家的白酒一杯,用竹梢沾了点白酒洒落在猫尸身上,自身勾动气场流动,冲刷这附近的阴煞之气。

  喃喃念到:“竹枝净水,撒遍三千,性空八德利人天,福寿广增延,膻腥污垢尽除,令此场悉清净!”

  话音一落,那滴落的一滴白酒带着火焰,熊熊燃起。

  把围观的东婶夫妇吓了一跳,但是又忍不住用眼睛看着,甚至是靠近了一点,看得更加清楚。

  他们揉了揉眼睛,那火焰像是浮在猫尸身上,并不燃烧到毛发,十分神奇。

  “孩子他爹,我没看错吧?”

  “没看错!”

  “我就说他们老余家都是得道高人,你看这不就是!”

  那火焰将猫尸的阴煞燃烧殆尽,也随着他的超度,猫尸里不再产生阴煞,尸体变得柔软起来,原本圆睁的眼睛也渐渐阖上,嘴巴也重新闭合,整只猫似乎睡着了一般。

  将这只猫掩埋,余逢吉把那根竹枝插在这猫坟之上,叮嘱他们,“等会你们来上柱香,下时休(鬼节路祭)的时候带点什么东西过来祭一祭,能保佑你们家平安,孩子聪慧机敏。”

  “好好好!”东婶不住的点头,脸上的表情可比刚才的时候要多出一些恭敬和谄媚,她从家里又抱出了一堆菜,还有几个鸡蛋,“都是刚下的土鸡蛋,逢吉你拿回去吃吃,还有这些菜,也不值得几个钱。”

  余逢吉有些苦恼,“婶,我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那鸡蛋你带着,过几天我再割点新鲜的过去,到时候你就不要推辞了。”

  “好!”

  余逢吉带着鸡蛋回去,没想到东婶得闲的时候和小春家的一说,一下子整个村子都知道完今天的事情,然后下午的时候就很多人过来烧香。

  之前他们也就是知道这里,也没很想着去拜,现在有当事人这么一描述,他们也觉得自己家里也多多少少有点晦煞需要解决,所以都涌过来上个香,求个符,甚至是求余逢吉上门看看。

  看看家里的田看看家里的鱼塘,甚至是猪圈?

  余逢吉:“……”

  余逢吉:这猪不吃饭了关他啥事,应该找兽医!

  但也确确实实被他发现了四五处产生阴煞之处。

  去年都没有这样数目繁多,他把这件事情在群里说了一下,过了一段时间群里才纷纷回应。

  老崔:这里也是,往年从没有这么多阴煞。

  老张:唉,我嘴皮子都要起火了,阿香那边估计都要累惨了,不如我介绍几个去你那里?@余逢吉

  杨叔:我这边也看了几个了。

  今年虽然闰二月,但也不是什么很特殊的一年,这么多阴煞形成,必定有一个源头。

  阴煞入体,会驱逐阳气,渐染阴气,人就会生病、倒霉,严重一点甚至可能会丧命。

  牛伯:要是有一时间忙不过来,就先弄几个平安符护着。

  一时间众人也称是。

  老张那边说要介绍几个过来,下午的时候果然过来了几个,来的人还惊诧,“现在还有这么年轻的后生做这一行当?”

  “余家的逢吉,我听说过!有点本事!”

  余逢吉本来以为这会是相对悠闲的一天,没想到下午之后忙到飞起,小黑都只能跟着阿大去王大爷家里吃饭,晚上七八点他才回来。

  比主持了一场白事还要累。

  回到家休息了一下,看到狗窝那里空落落的,他打了个电话给王大爷,王大爷说小黑在他们那里了,余逢吉摇摇头,这狗果然和常狗不一样,到处蹿,都不着家!

  神台那里储存的平安符都被他用完了,看来今晚上还要再画一点,就在他打量着那个盒子的时候,玉皇神像脚底下的母符悄然变黑,被煞气侵染。

  余逢吉散然的目光一凛,如同电光一样挟那张母符,指尖一勾,一炷香来倒是手上,只是轻轻一拜,凭空而出的火便点燃了香,烟气缓缓升起,香也被他插在香炉之中。

  他口含一口白酒,喷洒如雾落在那符咒半空,无形的气场将那酒雾托住,他结印指尖点落,“双手当灾厄,双脚祛灾星,灵气一注,解灾去煞,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快快显灵!”

  那酒雾落下,气也随之落下,一些黑色的煞气从母符上飘出,一道弹出的符咒将这些煞气点燃,然后被一杯酒罩住,顷刻间就燃烧殆尽。

  看母符上又光亮如新,没有再产生煞气了。

  可他还是有些担心,用手机给他们打了电话,三个人的都打不通,只好转做发消息。

  而柳春娇和徐凤娟那边,确实遇到了一些意外情况。

  他们去到城里,去到了当初小智失踪的那个菜市场,外婆才用出了当初在向阿妹葬礼上用换阴得到的小智的气息,然后跟随着气息又坐车坐大巴,辗转来到某个临山的镇子,他们进山的时候是下午三点,请了一个导游,说两个小时就下来,第二天继续寻找。

  结果一进山,就遇到了恶煞,把他们和导游冲散了。

  在找导游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不觉更加深入了大山。

  大山里信号不好,根本打不通外面的电话,眼见着天越来越黑,他们打算出去之后马上报警。

  但是天亮的大山和天黑的大山是两个样子。

  夜幕之中,这座大山似乎变成了张着大嘴要将所有生灵吞噬殆尽的漆黑巨兽,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

  白日的时候,这座大山富有灵性,气场往来流连,百鸟鸣蝉。

  夜晚的时候,这座大山气场陡然一转,阳性的、升腾的、温暖的一面全部不见,阴性的,沉降的,寒凉的一面让人感觉心里有些发毛,连鸟儿的叫声他们都听不见了,甚至于微风吹拂树叶的声音也消失,整个山林变得静悄悄。

  柳春娇塞了几个符给他们几个,嘱咐他们无论什么情况都要带好。

  可是在遇到一条小溪的时候,眼前还是升腾起越来越浓的雾气。

  无数的树叶纷落,耳边传来了吹吹打打的声音。

  徐凤娟回头一看,一道脩然而来的寒光笼罩,然后她整个人躺在了一个木盒子里,里面憋闷的气让她几乎难以呼吸,还有那种始终萦绕在鼻尖的腐臭味道。

  用手摸索着四周,只摸到一些黏黏的东西,转头一看,自己身下竟然是一具半腐的尸体,脸颊那里腐烂的肉还在流淌着脓液,蛆虫在上面穿梭,欢快的发出一种让人牙酸的声音。

  她当即就被吓了个七楞八翘的,魂魄都要跑出来了,赶紧摸出身上的符咒,发现几个符咒全部都被烧毁,染上了黑斑,而那枚子符被煞气爬满。

  她赶紧闭着眼睛,嘴唇呢喃着柳春娇教过给她的一些东西,虽然时日尚短,但是她也有些天赋在身,要不然柳春娇宁愿让余逢吉去走阴。

  “我,我身,坚固,安然默然,丰都北阴大帝,速速降临,神灵护我,恶煞速灭!”她有些生疏的捏着诀,只感觉整个棺材都要晃悠,让人头晕。

  突然!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徐凤娟又被吓得一惊,话都说不囫囵了,只有一双眼睛能够瞪着,越来越大,似乎要把眼珠子挤出眼眶一样。

  柳春娇眼见着她被一股阴煞白烟卷走,然后向铭也被带走,她连忙勾动气场,气场翻涌起来,头发无风自动,眼神沉肃,手上做诀,接连五枚符咒弹出。

  只是那符咒进入白雾之中,悄无声息,反而是一股阴寒之气喷出来,一下子浸染了她。

  “好久没碰到过真小鬼了!今天不动一动,不叫你知道我柳春娇的厉害!”她舌尖一咬,血珠冒出,整个人才清醒一瞬。

  掌心一翻,赫然是几根大头针,大头针一头连着红线,大头针被弹射出去,打在周连几颗树木之上,然后被她团在一起打结,口中一吐,那带着舌尖血的唾液就吐在红线之上,周围的气场涌动得更加可怕。

  天空积聚了乌云,顿时低垂下来,她的指尖一比指在第一个结上,顿时刮起了一阵大风,风把白雾卷起,然后吹散。

  就看见八个纸人,脚不着地,分别抬着两具棺材奔跑得飞快。

  这些纸人有着惨白的面容,颧骨上画着两团血红的晕,眼睛竟然被血点开了!

  纸人因为其是沟通阴阳的祭物,也容易被阴煞沾染,惹上邪性,尤其是开了光点了睛的纸人。

  所以纸扎铺老板也有禁忌,不能给纸人点睛,以免出现怪事。

  所以开光、点睛诸如此类的事情都是由葬师等主持白事之人进行,然后在仪式之上马上烧下去。

  现在这个纸人竟然被点开了眼!

  这说明鬼非鬼!

  她也快速追上去,年纪大了实在跑不过这些东西,于是指尖点在了第二个结上,大头针也被她钉入棺材盖上,结上的阳气混杂着电流一起,迅速的击向那棺材,还有与棺材有接触的纸人。

  纸人顿时被燃烧了起来,棺材落在地上,七魂差点没了六魄的徐凤娟一下子被惊醒了一般,马上掀了棺材,哆哆嗦嗦的滚出来。

  可是在弄下另一具棺材的时候,向铭迟迟不出来,这让柳春娇怀疑他是不是着道了,毕竟徐凤娟修习了一段时间,也有一些护体的气,而向铭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还很弱。

  就在她上前查看的时候,一股绿色的阴雾喷洒出来,顿时她就知道坏事了,自己也要着道了!

  她喘着气抹着汗掏出那子符,子符上也被阴煞污染。

  “妈!”徐凤娟也是一阵后怕,挪过来扶起柳春娇。

  “我没事,看逢吉的了。”柳春娇摆摆手,示意她别担心。

  而这个时候余逢吉恰逢其会,驱逐了上面的煞气,看着子符重新恢复,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去扒那棺材,要不然他也要被憋死。”柳春娇指挥着徐凤娟去行动,又让她带了好几个符咒,这一回一点事情都没有,就是向铭被煞气浸染,脸色青白得像一个死人。

  可是柳春娇再怎么厉害,年纪也大了,刚才一番打斗已经耗费了她不少的气,现在只想坐着休息。

  教着徐凤娟找了枚驱煞符给向铭化用,剩下的等明天太阳升起来再照照吧。

  他们哪里想到这一趟就这么凶险,柳春娇知道这林子里还有一个高手,并不是对他们怀揣善意的那种,所以趁着现在的机会,赶紧调息,也让徐凤娟休息休息。

  至于那个导游,也是受了他们的牵连,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那个林子里的高手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继续对他们下手了,这里的信号断断续续,到天光放明的时候,徐凤娟的手机里才看到余逢吉发过来的消息。

  连忙又拨了回去,说了一下这边的事情。

  “要不要我过去?”余逢吉问到。

  “不用,我手头还有两道请神咒。”柳春娇睁开了眼睛,看向这山林深处,眼神里带着深意。

  地上的向铭呻-吟了两声,捂着疼痛的头,记忆里只停留在棺材的尸体长大了嘴巴,那些脓水流淌到他手上的感觉,想到这里,他赶忙环顾了一下,才发现还是在那山林中,而徐凤娟和柳春娇正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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