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警察带走, 辛秀霞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
等她供认完,许白深应该要配合做一些询问,但暂时没让他一起去。
戚家客厅, 三人各坐在一方, 心情各有各的复杂。
许言寒垂眸坐了一会儿,起身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戚允渐“嗯”了一声。
许白深嘴唇微动, 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道:“路上注意安全。”
许言寒提了提嘴角, 笑意不达眼底。
他走后, 许白深耸拉着肩膀叹了一口气,戚允渐起身坐到他旁边。
“小言没在许家了。”许白深道。
“我知道。”戚允渐轻声回答。
许白深攥紧手指,纠结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戚允渐道:“别想太多, 他本来就不是该你和你爸妈负责的。”
许白深侧头看他一眼。
戚允渐对他微微一笑:“想什么呢,也不该我负责。”
许白深点头, 瘪嘴告状:“有人看我们笑话。”
“谁?”戚允渐问。
许白深道:“纪新羽说的。”
戚允渐作势要拿手机, 许白深忙按住他的手,道:“我就是吐槽一下,一点饭后谈资而已, 以前又不是没被嘲笑过。”
戚允渐顺势拉过他的手,捏了捏指尖道:“你现在提起以前,好像轻松了些。”
许白深借抽手的动作躲开他的视线, “人总要往前看嘛。”
戚允渐道:“嗯,你会越来越好的。”
许白深抬眼看他, “等我好了你就不同情我了。”
戚允渐好笑问:“你希望我一直同情你?”
许白深道:“你自己说的, 你是因为同情才对我好的。”
戚允渐笑着在他的头上揉了两把。
许白深偏头默默把头发扒拉顺。
戚允渐无奈道:“你记话怎么不记全,我说的是一开始。”
“那现在呢?”许白深追问。
戚允渐看着他笑了一会儿, 反问道:“你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许白深道。
其实许白深挺不自信的,可能人越缺什么就越表现得有什么,别看他整天和纪新羽嘻嘻哈哈的,种种经历造成了他很难坦然接受别人对他的好。
亲生父母尚且抛弃他,谁又会坚定地选择他呢。
戚允渐道:“以前我只觉得你可怜,你心里想什么我并不
在乎。后来……你越想掩饰,我就越想看你喜欢我的样子。”
许白深眼珠一转,“我说过喜欢你吗?”
戚允渐浅浅一笑,道:“说过的。”
“不可能。”他的行为虽然没有收敛,但绝对没有亲口承认过。
“你说看我长得好。”戚允渐慢悠悠道,“你对我一见钟情。”
许白深笑道:“这种话你也信?”
“信啊。”戚允渐回忆道,“那次在医院,我们只不过是第二次见面,我走的时候你就……用那种眼神看我,很难不让我多想啊许白深。”
许白深愣了下,挠挠耳朵小声嘀咕:“你之前明明不信。”
戚允渐道:“我以前有顾虑,上次我真的很担心,你会因为那些事迁怒我,不喜欢我了。”
许白深脸颊微红,片刻后睁大眼睛道:“等等,说了这么半天,你就是享受我喜欢你的感觉吧?”
戚允渐“哎呀”了一声,“被你发现了。”
许白深瞪着他,起身想走,“算我痴心错付!”
戚允渐连忙笑着将人拉回来,“逗你的,你真的看不出来我怎么想的吗?”
许白深哼道:“我眼神不好,耳朵倒还行。”
“明白了。”戚允渐轻咳两声,缓缓道,“那天在楚家,你在戚奉良面前维护我的样子,很……”
他停顿下来,许白深自己补完:“很帅是吧?”
戚允渐笑出声,道:“是。”
许白深眨巴眨巴眼睛,兴味地追问:“还有呢?”
戚允渐却不愿多说了,只看着他笑。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动心的,是每天都收到许白深送的花?是因为那支被小心翼翼推过来的月季?是戚奉良走后许白深蹲下身安慰他?还是明明生着气却不耽误正事,侃侃而谈,出乎他意料……
或许还要更早,网上不是有句话叫“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可爱,那你就完了”。他有很多瞬间都从许白深身上看到了这个特质,不知道“完了”多少回。
许白深被他笑得脸热,清清嗓子道:“算了,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戚允渐笑意未停,“许白深,你好久没送我花了。”
话音刚落,许白深猛地站起来跑开,戚允渐看着他迅驰的背影消失,怔住了。
过了一分钟左右,那道身影重新回来,双手背在身后抬了抬眉。
戚允渐模仿他的表情看他,不难猜出许白深手里拿着什么。
许白深也没卖关子,走近后就把手从背后伸出来,“你不说我都忘了,它们被落在书房里面了。”
戚允渐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两朵粉色月季,勾着嘴角伸手准备接过,手指将要碰到花茎,花倏然又被收回。
许白深道:“你可想好了,这次是我亲手给你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戚允渐抬起眼皮,认真道:“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这花是你带来的,只要你想好了就行,作出决定就不能轻易反悔了。”
许白深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这么说,要不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戚允渐轻松地从他手里抽出花,笑着道:“晚了。”
他起身从壁柜上取下一只花瓶,换水加入保鲜剂,将刚拿到手的鲜花插进去。
可惜只有两朵,瓶口空荡荡的。许白深道:“先前走得太急了,我随便摘的。”
戚允渐坐回他旁边,垂眼道:“哎,我懂,你不是特意送我的,没关系,只要是你给的,就算是残枝败叶,我也会好好养的。”
许白深张着嘴巴愣愣地看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没事吧?”
戚允渐眨了下眼睛。
许白深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啪”的一声,“别这样……”
OOC有点严重啊这,但不得不承认,他还挺喜欢的,受不了。
“啧,对自己下手这么狠。”戚允渐拉下他的手看了眼额头,好在没红。
许白深道:“谁让你突然这样。”
戚允渐笑了笑,问:“还难过吗?”
许白深顿住,反应过来戚允渐是在担心他因为先前辛秀霞说的事伤心,于是他抿唇道:“要是还难过,你打算怎么办?”
戚允渐看他两眼,默默伸手将他拥入怀中。
许白深把下巴搭在他肩上,垂眸叹了口气。
今天才算听到所有真相,“许白深”平白无故受一番罪的真正原因竟然是辛秀霞的“一时冲动”……
“她这种行为,大概会判几年?”许白深问。
戚允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晚点我让‘渐丰’的法律顾问联系你。”
“哦。”许白深委屈道,“徐辉算帮凶吗?他以前骂过我,我不想放过他。”
戚允渐道:“好,他会得到教训的。”
“还有他们的儿子也说过我坏话。”许白深一一告状,“不过他已经被退学……”
“他被退学是因为品行不端。”戚允渐道,“欺负过你的事要从别的地方还回来。”
“昂。”许白深满意地蹭了蹭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