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偏执迷恋【完结】>第127章 宴会

  # 127

  司越珩一觉醒来, 穆从白已经走了,只是说要来拿的餐盒还在餐厅的桌上,他过去拿起来, 又放在桌上没有再动。

  中秋过后没几天就国庆, 因为前几个月公司的重点都在收购博西上,现在换了项目,要重新推进, 很多事要重新做,公司国庆节放了假, 司越珩都自己一个人去加班。

  李绍忻今年谈了恋爱, 来找他的时间少了, 他放假反正一个人也无处可去,加不加班没有区别。

  倒是假期间,宁屿杰给他打了两次电话,约他出去吃饭,他都拒绝了。

  收假回来就是穆从白的生日, 司越珩记得, 但是他当作不记得。

  上次穆从白走后,没有再出现过,他以为穆从白是因为上次他说的话,不打算再理他了,却在穆从白生日的前一天, 收到了穆从白生日宴的请帖。

  请帖是以穆王集团的名义,发给他们公司负责人的。

  司越珩拿到请帖后犹豫去不去,公司的负责人除了他, 也可以是别人。

  关妍看到直接说:“你要是不想去, 就让叶总去嘛, 上面也没有说一定要你去。”

  叶总是他们公司的副总,司越珩没有回答,关妍不敢相信地接着说:“你不会是想当没收到吧?司总,穆王集团现任掌权人的生日宴,肯定有很多行业老总去,你别白白浪费扩展人脉的机会!”

  “我知道了。”

  司越珩回了这一句,就带着请帖下班,没有说他到底去不去。

  宴会的时间从下午4点开始进场,在4点的时候,他收到了穆从白发来的短信。

  ——叔叔,你能来跟我说句生日快乐吗?

  司越珩看着屏幕里的一行字,没有回,过了半小时他还是换了衣服,去了。

  虽然4点进场,但5点才正式开始,司越珩到的时候有些晚了,他的车停在一众豪车里十分扎眼,进场时门口的迎宾都刻意打量他。

  他目不斜视走进去,场内水晶灯闪烁,觥筹交错,所谓的生日宴实际是一场商业集会,也是穆从白上任总裁后,第一次在大众面前露脸。

  但是他看了一圈,没有见到穆从白,倒是有他认识的人来找他打招呼。

  “司总,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张总,好久不见。”

  司越珩伸过去和对方握了下手,张总接着说:“这个穆总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到现在都没露过脸。年轻真是好,随性、不羁。”

  这话又像调侃又像不满,司越珩本能地回他,“是吗?我也才刚来。”

  张总一时尴尬,不过后面随即响起一阵骚动。

  司越珩转头看去,就见穆从白越过围上去的人群,径直向他走来。

  他见了穆从白几次,都是穿着一身黑,到肩的头发有些随意束在脑后,完美的身形和雕塑一样挺拔,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是焦点。

  在烤鱼店时,他还担心他们会被人拍到发网上,结果后面几天他去搜,都没有搜到一条消息,不知道是真的没人认出穆从白,还是被穆从白都删了。

  “叔叔,你来了。”

  穆从白停在了司越珩面前,手自然地贴到司越珩腰后,态度亲密,甚至脸上露出了除司越珩外,没人见过的笑容。

  周围的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朝着他们看来,伸长了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

  司越珩不着痕迹地让开了穆从白的手,穆从白看了看他,向对面刚和他说话的张总开口。

  “我是不是一直没有提过,我小时候住在司总家里,是被司总照顾大的,他一直非要让我叫他叔叔,你看他像我叔叔吗?”

  张总受宠若惊,不过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他不至于看不出两人间若有似无的暧昧,陪笑道:“穆总不说,我还以为司总和你差不多大呢。”

  司越珩觉得这话恭维得太过了,他再怎么也不至于像刚刚20出头的样子,但余光向穆从白一瞟,觉得可能不是他看起来太年轻,而是穆从白的气势实在不像刚刚成年的人。

  “叔叔,你说呢?”

  穆从白突然看向了他,一本正经地问。

  司越珩不知道这是要他说什么,目光指向了周围跃跃欲试想来搭话的人,“穆总,还有那么多人想给你送福,你先去忙吧。”

  “跟我来。”

  穆从白不由分说拉起他转过去,他凑近小声地问:“你干什么?”

  “带你认识人。”

  穆从白几乎贴到了司越珩耳边,“不然白费我连自己都出卖了。”

  司越珩微微一怔,以前穆从白连周妈妈他们给他过生日,都觉得人多,他以为穆从白办这次生日宴,是为了宣示他掌权穆家。

  对面的人已经露着惊讶的眼神,向他打量过来。

  “穆总,生日快乐,万事顺意。我是永申科技的龙朔,做医疗器械的。”

  这个所谓的认识,是别人主动来认识他们,穆从白只给了对方一个眼神,就介绍起了他,“这是我叔叔,汇新实业的司总,最近正好在往医药方面发展。”

  对方立即听出了穆从白的意思,伸手去和司越珩握手,可手递出去却被穆从白接了。他奇怪地盯了一眼,没说别的,主动向司越珩聊起了行业里的事。

  司越珩顺着话就接下去,就像关妍说的,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认识更多生意上的人,以前他鲜少参加这种活动,可是要做生意这不可避免。

  今天有这么好的机会,穆从白要主动为他介绍,他没有理由拒绝,无论他和穆从白怎么样,这些人认识了将来都是他的人脉。

  于是,半场宴会穆从白都带着司越珩,无论是讲话,还是找来的人,穆从白都毫无保留地介绍他。

  最后,全场的人几乎都在悄悄议论,他和穆从白到底是什么关系。

  到后面,司越珩实在是应付得有些累了,逮到机会就从穆从白身边溜走,到会场的阳台去透气。

  可他才过去一分钟,穆从白就跟过来。

  阳台里没有灯光,只有外面和屋里两边的光透过来,司越珩靠在栏杆上回头,就看到穆从白逆光站在门框中间,仿佛在发光一样。

  他的视线与穆从白的双眼撞在一起,沉默地相视了半晌,他终于问出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你觉得还应该有谁?”

  穆从白走向了司越珩,停在他面前挡住了屋里的光,将司越珩罩在他的阴影下。

  司越珩在他身前转过身,面向了他说:“你家里的人。”

  “你是指穆戎霆,还是穆怀霖?或者谁?”

  司越珩磨了磨门牙,却没有问出来,往旁边挪开,想要拉开与穆从白的距离,穆从白却跟着挪,始终将他困在身影里。

  他无奈地说:“别闹,里面都是人。”

  “你很在意吗?”

  穆从白莫名地问了一句,司越珩没听明白,“在意什么?”

  “你刚问的人。”

  司越珩不想回答,穆从白接着说:“你想见见吗?”

  “我没有准备红包,下次吧。”

  他想也不想地拒绝,拂开穆从白要走,却被穆从白一手挡住。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于是又贴回了栏杆拿出手机,看到是宁屿杰犹豫要不要接。

  穆从白盯着他的手机问:“你为什么不接?”

  他还在想理由,穆从白突然把手机从他手中摘走,接通后把手机贴到他耳边。

  “越珩,你今天有时间吗?”

  司越珩瞥了瞥穆从白,回答:“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个会,可能要到很晚了。”

  宁屿杰沉默了两秒,直接问:“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冒犯到你了,你在躲我?”

  司越珩一时不知道该说宁屿杰是坦诚还是直白,下意识回答:“我真的有事,一个商务酒会,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穆从白突然凑在他耳边出声,“叔叔,你说完了吗?”

  宁屿杰听出了穆从白的声音,还想说什么,司越珩却没给他机会,说了句“先挂了”,就挂了。

  司越珩把手机从穆从白手里抢回来,穆从白仍然一动不动地挡在他面前,对他说:“你根本不喜欢宁屿杰,对不对?”

  他没出声,穆从白自己回答了原因,“你喜欢一个人,才不会这样。”

  “怎么样?”

  “敷衍。你就算骗我,也会仔细地找理由。”

  司越珩在心里说他自作多情,手又伸去推他,“穆总,你该回去了,肯定很多人在找你。”

  穆从白这次直接抓住了他的手,扭过去押在栏杆上,指尖摸到他手指上的戒指问:“这个戒指是哪里来的?”

  司越珩瞥开了视线不回答,穆从白向他凑得更近,几乎把话说进了他耳朵里,“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出轨。”

  “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不愿意吗?”

  司越珩觉得穆从白简直疯了,使劲挣扎起来,穆从白终于松了手,他立即逃开到一边,“你别太胡闹了,我和你只是照顾你多年叔叔的情分。”

  这一句是穆从白之前说过的,司越珩说出来他却一副受了伤害的表情,司越珩视而不见地说:“穆总,有人找你了。”

  穆从白收起了委屈,语气恢复如初地回:“你还想认识谁?我叫他来见你。”

  司越珩意外他突然这么听话了,借着不太明亮地光审视了半天,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他回道:“我想见谁你都能叫来?你真了不起。”

  “嗯。”穆从白一点不害羞地承认,“我这两年很努力。”

  努力两个字触到了司越珩心窝里,其实他不打听也能想象,穆从白这两年在穆家不会太轻松,他这么年轻坐上这个位置,不服的人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多。

  有一瞬间,他想问穆从白这两年发生了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没有问出来。

  “穆总,你怎么在这儿?”

  终于有人发现了他们,接着接二连三的人都围过来,到了后面基本都是在喝酒,本来穆从白不喝没人敢灌他,可偏偏他突然来者不拒,那些人自然都涌上来,后面连所有敬给司越珩的酒都是他接了。

  结束时,几乎到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一点,穆王集团的新任掌权人,有个极为看重的叔叔,两人关系还藏着道不明的暧昧。

  司越珩拦不住穆从白喝酒,本来以为他酒量变好了,结果最后在角落的沙发里,扑过来把他拥在怀里,举着一双醉眼望着他,傻模傻样地说:“司越珩,我好想你。”

  “你司机在哪儿?叫人送你回去。”

  穆从白听不见他的话般,一个劲地把他往怀里按,还贴来往他脸上蹭,仿佛他不是个人,是他养的猫一样。他怎么挣扎都没用,醉鬼的力气格外大。

  “小混蛋,你真的好烦!”

  司越珩无奈地撇开穆从白的脸,去他口袋里找手机,最后摸出来,看到穆大总裁的手机,还是几年前他送的生日礼物,密码,屏保都和以前一样。

  他怔了怔,打开通讯录,没有找到像是能来接穆从白的人,只能查通话记录,穆从白联系最多的人竟然是顾辑。

  他疑惑地拨了顾辑的号码,顾辑很快就接了。

  “穆总?”

  “我是司越珩。”

  顾辑过了两秒才说:“司叔,他怎么了?”

  “喝醉了,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什么人可以来接他?”

  “我马上过来。”

  司越珩更疑惑,顾辑什么时候和穆从白关系这么好了。

  但顾辑已经挂了电话,他只等了几分钟顾辑就来了,穆从白还像焊在他身上,紧搂着他不松手,嘴里重复着小孩撒娇一样的话。

  “司叔,好久不见了。”

  司越珩抬眼看上去,顾辑看起来成熟了许多,整个人透着一股让人感觉舒适的湿润气质。

  他好奇地问:“你怎么和穆从白一起了?”

  顾辑站在沙发前笑了笑,“穆总现在是我老板。”

  “你不是学的临床吗?”

  “我两年前转了专业,修了心理学和医学研究。”

  司越珩有些意外,顾辑解释起来,“当年我想学医是因为我爸妈,可是后来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想知道如果我早点注意到什么,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做。再后来我明白了很多事,其实人的心理比生理更容易生病,所以我转了专业,主攻精神科医疗研究。”

  听完顾辑的话,他瞬间理解了,但是又不理解为什么穆从白会是顾辑老板。

  顾辑又笑了笑,“我说太多了。我知道穆总家在哪里,送你们过去吧。”

  “我自己回家就行。”

  “你也喝酒了吧,我先送他,再送你回去,反正也顺路。”

  司越珩眼里跳出了“你怎么知道我家哪儿”的意思,顾辑没有隐瞒地说:“他住的地方,就在你家附近,走吧。”

  穆从白像是装醉一样,适时地撒起娇,“司越珩,我累了,想睡觉。”

  “那你放手,这样怎么走?”

  穆从白搂得更紧了,“我放了你不要我了怎么办?”

  “你不放我现在就扔了你。”

  “你扔不掉。”

  穆从白死死把司越珩箍在怀里,像是上了锁一样,无赖又撒娇。

  司越珩觉得抱着他的人,变回了以前的小崽子,终于松口,“穆从白,你到底走不走?”

  穆从白松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仍然搂着他,怕自己被扔了。

  司越珩只能扶着他出去,上了顾辑的车。

  到了穆从白住的楼下,司越珩发现真的离他家很近,就隔了两条街。

  不过穆从白住的大平层,在车里穆从白也不肯放开他,在车库停下来,顾辑扒都没扒不下来,只能对他说:“司叔,能麻烦你送他上去吗?”

  司越珩也没别的办法,带着穆从白下车,顾辑轻车熟路把他带上楼,连开门的密码都知道。

  他越加觉得奇怪,最后进了屋,顾辑甚至把他带进了穆从白的卧室。

  他把穆从白放在床上,穆从白不松手,带着他一起倒下去。

  顾辑站在门口说:“司叔,你不忙的话,就陪他一会儿。他睡眠很差,睡觉必须抱着那个手掌玩偶。”

  司越珩向顾辑说的玩偶看去,是当年他给穆从白买的那个,顾辑接着说:“你要走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我就在楼下。”

  他想问顾辑,可一时没想清楚到底要问什么,顾辑已经走了。

  “叔叔,我好困。”

  穆从白搂着司越珩往他怀里拱,司越珩用力地拉开了他手,去把枕头旁边的手掌玩偶拿过来,才发现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和穆从白曾经家里的。

  而手掌玩偶坏过,还坏得很严重,像是被故意弄坏,面料都是大破口,虽然补得很好,但还是能一眼看出来。

  这个玩偶穆从白一直当成宝贝,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床,这么多年都保护得很好,发生了什么才被被弄成这样?

  穆从白的手还紧扣在他腰上,他把玩偶塞到穆从白怀里,对上了穆从白盯着他的眼睛。

  他轻声地问:“穆小狗,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