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偏执迷恋【完结】>第47章 生气

  # 047

  司越珩打着哈欠回到房间, 这几年他完全进入了养老模式,生活中唯一操心的事就是穆从白的身体好不好,以至于懒散得时常犯困。

  穆从白没在, 他就坐在凳子上等崽回来, 等了半天穆从白还没回来,他无聊地靠到桌上撑着脸,另一只手转起了穆从白的笔。

  果然在家就是容易偷懒, 林牧青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骂他。

  但他还是没叫穆从白, 等厨房的声音终于停了, 隔了片刻脚步声响到门外, 他懒洋洋看过去。

  穆从白最近骨架长得太快,把本来就没多少肉的身体拉得更加纤瘦,像一颗拼命把自己拔高的小白杨。

  穆从白手里捧着一杯刚榨的西瓜汁,顿在了门口。

  小时候喝过周妈妈榨的西瓜汁,穆从白就不爱吃西瓜了, 每年夏天他们家的西瓜全都榨成了汁。

  一般是穆从白快要下晚自习时, 他榨一杯放在冰箱里,穆从白回来就冻得刚好,凉爽又不会太冰。

  不过今天穆从白没去上课,他也就没有榨,况且现在离穆从白平时下课还早。

  穆从白往司越珩瞥了瞥才过去, 坐下去后一双眼睛定在司越珩转笔的手上,明明贴着冰凉杯子,他掌心却好像又在起汗。

  他收起了眼, 抿了一口西瓜汁, 余光发现司越珩也在看他的手, 猛地手颤了一下,仿佛冰凉的西瓜汁烫人一样,犹犹豫豫地把杯子递向司越珩。

  “叔叔,喝吗?”

  司越珩没看看的是穆从白手里的杯子,他接过来没有喝,而是晃了晃,穆从白像是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连忙解释。

  “冰块我都夹出来了!”

  司越珩喝了一口试温度,果然很冰。

  虽然穆从白不挑食,但是肠胃不好,又容易过敏,三年来他花得心思最多的就是穆从白吃什么,精心养了三年,好不容易才好点。

  他把杯子握进了双掌的手心,“等会儿再喝,快写作业,不然你们林老师又要说我护短了。”

  穆从白又偷瞥了一眼司越珩的手,连忙转回去拿起笔写作业。

  他写到一半,司越珩把捂得没那么冰的西瓜汁放到他面前 。

  “可以喝了。”

  他侧过眼,从杯子看到了司越珩的手,把杯子捧过来时,杯子还是凉的,可他像摸到了司越珩手掌留在上面的余温,掌心擦上去又被烫了一下。

  “怎么了?”

  司越珩以为杯子上有什么,可他刚拿过,他问:“冰到了?”

  穆从白不回答,不知着什么急,一口气喝完了整杯西瓜汁,倏地站起来,“我去洗杯子。”

  司越珩奇怪地看着急忙跑出去的穆从白,以为他是急着早点写完作业,早点睡觉。

  穆从白洗好杯子再回房间,司越珩已经躺在床看手机了,他默默去写作业,可总是忘不掉司越珩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牵过了司越珩的手无数次,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司越珩完全不知道他的崽子在想什么事情,无聊地与李绍忻闲着废话,一直到穆从白写完了作业,他还像模像样地检查了一遍,然后和穆从白一起去打羽毛球。

  穆从白晚间的运动有很不多不同项目,基本能做到的都被加了进来。

  实际上司越珩一开始口袋想到了跑步,是他陪了一段时间自己不想跑了,于是换成可以两人一起的运动,也是因此他懒洋洋过了几年,还保持住了在学校练出的肌肉。

  平时穆从白九点才下晚自习,锻炼完是十点二十。但今天他们没到九点就来了,所以回家的时候也才九点多。

  司越珩洗完澡,穆从白就抱着他的玩偶来了。现在他已经习惯床上有两个人睡觉,只给了穆从白一个眼神就叫他关灯。

  灯灭下去,月光就清晰起来,从窗户透进来,在地板铺了一层银粉。

  穆从白躺下去,看着司越珩被映出的微弱轮廓,然后挪了挪位置,贴到了司越珩的胳膊。

  司越珩眼睛都没睁,随手一推,满是嫌弃地说:“不许抱我。”

  然而,他说完旁边的四爪鱼崽就粘上来,还把下巴抵到了他的肩膀,像要锁住他一样,往他发间乱蹭。

  “叔叔,晚安。”

  “睡觉。”

  司越珩又一巴掌过去,手掌准确地盖在了他脸上,把他的脑袋推开。

  他蓦地滞住动作,司越珩的手心触上了他的唇,拿开后他仍感觉手一直在那里,让他整张脸都在发烫。

  这一晚穆从白过了很久才睡着,早上太阳刚升来,他又自动醒了。

  六点二十要上早自习,他睁开眼看着司越珩,习惯地滚过去抱住往人怀里拱,然后又被司越珩嫌弃地推开。

  司越珩翻过身继续睡,嘴里梦呓一样地念,“路上小心。”

  他轻轻地坐起来,怕吵到司越珩连呼吸都很清,可他没有马上下床,僵着动作往司越珩身上盯去,最后双眼驻上了司越珩的手。

  司越珩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修长笔直,轻轻搭在被子上面。

  他不自觉把手伸过去,指尖到了司越珩的手背,不受他控制地微微一颤,他倏地又收回来,连忙下床去。

  等司越珩起床,穆从白已经上完上午的第一节课了,他吃了穆从白热在锅里的早餐,又抱着笔记本电脑,去穆从白的书桌继续昨天的工作。

  这回做了一半,他又接到小宋的电话。

  “越珩,你今天有空没?”

  这两年村委带头也做搞起了直播带货,村里最多的特产就是藕,无论鲜藕还是藕制品,往年一直卖给来收的商家,可是价格比较低。

  直播可以跳过中间商,东西更便宜,村民却赚得更多。

  但看别人好像很容易,自己做却很难,最难的就是根本没有人看,最开始的时候番了半个月,却几乎没卖出去。

  曾传平都打算放弃了,但因为司越珩帮临时走不开的小宋播了一小时,意外有了起色。

  然后,曾传平就请了司越珩去直播,没想到真的变好起来。

  后来他们复盘良久,终于弄明白了一个现实,那就是网络是看脸的。

  于是,他就成了村委直播的王牌,曾传平无师自通地搞起了饥饿营销那一套,真的把直播间盘活了。

  不过因为村委是义务的,不论卖出去多少都不会抽成,像司越珩这种编外人员,也不可能每次都干白活,所以一开始给司越珩的酬劳都是村委出的。

  后来,司越珩出镜每次都销量不错,变成了村委出保底,销量超过预定,超出部分就从销售额里给司越珩抽成。

  实际每次司越珩一出现,销量都会翻倍,算下来比起一开始给的钱也翻倍了。

  村民没意见,司越珩自然也没有。

  不过今天不是村委请他,而是承包了村里一半荷塘的大户,做了一批藕粉,主动要请他直播,提成也是大户自己出。

  司越珩听小宋说完,算了算帐,毫不犹豫答应了,等他到了村委,才知道这个大户竟然是宁屿杰。

  他和宁屿杰算不上多熟,只是这几年周骏约他出去溜孩子,每次都有宁屿杰一起。

  他一直以为宁屿杰和他一样是在提前养老,给周骏带孩子,没有想到人家一人撑起了村里一半的GDP。

  “司越珩,这是给你的。”

  宁屿杰的声音很沉,和他的人很像,仿佛沉在水里的石头,不显山不露中水,却很有分量。

  司越珩接过来,发现就是今天要卖的藕粉,首先想的是穆从白能不能喝。

  等他说了谢谢,宁屿杰才补充,“这是纯藕粉,什么也没有加,和外面卖的不一样的。”

  他对宁屿杰的印象就是不爱说话,好像每次见到宁屿杰总在默默做事。

  他们也算认识了几年,可好像没说过几句话,此时他又回了一声谢谢,话题就终结了。

  还好有小宋,凑到他们中间,双手交叉地伸出来,“预祝我们今天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司越珩说完,宁屿杰才连忙补道:“愉快。”

  小宋握完了手看向宁屿杰,“大哥,你多说几个字行不行?你这样怎么播?”

  宁屿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司越珩,“不好意思,我不是很会说话。”

  “没事,我也差不多。”

  司越珩说得不算谦虚,他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这两年才稍微好了一点,直播大多数时候讲究自然,不像别人那样不停地说话,介绍完产品就随便讲一讲村里的事,也算是他们乡村直播的特色。

  他说完了这一句,话题又终结了,小宋放弃让他们联络感情,直接说正事。

  因为晚上的人比较多,一般都在晚上七点半开始,但六点就要开始准备,这个时间穆从白正好要回家吃饭。

  司越珩商量完了流程,就赶回去给穆从白做午饭,等穆从白回来吃饭时,他说了晚上要去直播的,晚饭热在锅里,让穆从白回来自己吃。

  这不是第一次,穆从白眼里露了露不愿意,再撒了撒娇,然后在睡午觉时死死地抱着司越珩,说要把晚上见不到的时间补回来。

  “就一顿饭的时间。”

  司越珩捏住了穆从白粘过来脸,穆从白抱住他不放,“我一分钟也不想离开叔叔。”

  “你真是够了!”

  他无奈地躺平,凭四爪鱼崽子把他缠住,一个劲往他身上拱,像只找洞钻的小狗崽。

  “穆小狗,你别长大了。”

  司越珩望着穆从白晃在他眼皮下的发旋,没由来地冒出一句。

  穆从白抬起眼对上了他的眼睛,忽然用力抱紧他,小声在他耳边叫着“叔叔”。

  在司越珩没有看到的地方,穆从白悄悄沿着他的手臂,摸去了他的手。指尖轻触到了司越珩的手背,他却没有握下去,反而像触电一样缩回来。

  司越珩终于推开了他,“够了,好好休息,不然下午没精神上课。”

  穆从白没有睡着,下午确实没了精神上课。

  到了晚上,他回家没有见到司越珩更加没精神了,独自一人狼吞虎咽吃完饭,立即给司越珩打电话。

  他现在不用电话手表,有手机了,只不过手机里只有司越珩一个人的号码,除了司越珩的电话他见一个屏蔽一个。

  不过其他学生手机平时都被收了,只有他留着,主要不是因为没人给他打电话,而是他有次一个人在楼梯间里晕倒了,幸好被扫地的阿姨发现。

  从那之后林牧青怕他出事来不及求救,所以同意了不收他的手机。

  不过,穆从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晕倒是装的,为了随时可以联系司越珩。

  但今天司越珩敷衍地和他说了几句就挂了,他顿时心情像跌下了悬崖,胸口有种从没有过的不舒服,一直到他回学校,自习时偷偷在桌子里看司越珩的直播。

  他不喜欢司越珩做这件事,就好像他的宝贝被许多人注意到了,每次直播间里有人说司越珩好帅,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都非常不爽。

  但能在学校也看到司越珩,他还是有一点高兴的。

  可是今天,他连这一点高兴都没有了,甚至想把所有看直播的人都撵出去。

  等他的注意终于从司越珩身上分了一眼出去,看到和司越珩一起的人是宁屿杰,似乎明白了一点他哪里不高兴。

  宁屿杰的视线不时就粘在司越珩身上,司越珩还在对他笑。

  他们介绍完今天要卖的藕粉,要现场冲泡,司越珩站起来倒水的时候没有注意,被开水洒到了一滴。

  “没事吧?”

  宁屿杰连忙站起来拿开水壶,然后抓起他叔叔的手,另一边单手拧开一瓶矿泉水,浇在他叔叔手上,还一直问:“怎么样?疼不疼?”

  穆从白一下按掉手机塞进书包,突兀地站起来。

  旁边的同桌被吓了一跳,抬起眼看到穆从白黑起的脸,默默抱起自己的桌子,连椅子一起往外面挪开,拉远了离穆从白的距离。

  穆从白对讲台上监督的林牧青说:“林老师,我肚子疼,要请假。”

  林牧青在穆从白高一第一天,就受到了司越珩的叮嘱,知道穆从白身体不好,穆从白也确实时常请病假。

  但现在是高三,他格外紧张,“怎么回事?严不严重?要不要送你去卫生所?还是叫你叔叔来接你?”

  “不用了。我回家休息。”

  穆从白说完拎起书包跑出了教室,速度快得整个教室的人都向他的背影盯去。

  林牧青看穆从白跑出去的动作,不像身体不舒服,反倒像是去找谁寻仇,立即出教室给司越珩打电话。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头疼,晚了一点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