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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没两天何煜便接到了顾明远的电话。
还是约他在上次的酒店。
何煜本想回绝，转念却还是答应了，他不仅答应了，甚至让顾明远把会见的地点从餐厅改成了楼上套房。
原以为对面得迟疑会，却很快回复了“好”。
等何煜用前台给的房卡打开房门的时候，顾明远正从餐桌前起身迎接。
原来他还是准备了一些餐食，只是让人直接送到了房间。
何煜见状，挑了挑眉评价道，“你倒是想得周到。”
“我以为你是不方便在外面与我见面。”顾明远还是一贯的绅士风度。
何煜笑了笑，“是吗，我还以为我们这样会挺像来偷情的。”
说完，顾明远突然侧身抱住了何煜，低声道，“小煜，你终于肯见我了。”
何煜内心嗤笑，却没有立刻推开他。
“说吧，你今天找我做什么？”
顾明远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人，将其带到餐桌旁，桌上的餐点并不比上次的差，只是全部一下子上齐了。
“我……向你道歉。”
道歉？哪件事？
“我知道……她在网上做的那些事了，抱歉，我之前不知道她还在为难你。”
那天回去后，顾明远私下查了此事，发展妻子的作为后，他俩大吵了一架。
这一年多婚姻里的诸多不快，全都借着这次发泄出来，甚至吵到惊动了两家父母。
只是这次罗敏惊讶的发现，顾家双亲的态度已然不同于刚结婚时，也是，当初她们家势头压了顾家好大一截，她怎么闹都得她面子。后来顾家赶上风口发展迅猛，而她们家却因为经济大环境每况愈下，正是颠来了个倒。
何煜点点头。
其实就算没有顾明远老婆，那两人估计也会找到其他机会的。
“你呢？你现在……还好吗？”顾明远问。
何煜没有回答。
怎么算好，怎么又算不好呢？
“如果很好，你应该不会来见我了吧？”
“为什么不会？”何煜停下刀叉，“说不定是因为上次见面之后，突然想你了呢？”
顾明远虽然垃圾，但跟那两兄弟相比，多少还算温情。
见见故人，也没什么不可以。
说完将牛排送至口中，这家店做西餐确实经典，明明是提前送上的餐食，却把醒肉的时间算了进去，是以现在吃还算美味。
顾明远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不知道林越是怎么回事，我查到一些，但查不到那么多……小煜，他们要比我复杂得多，你跟着他未必能有更好的结局。”
何煜苦笑。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但他来并不是讨论这些的，于是他问，“顾明远，吃完想做吗？”
“什么？”
“我说你开了这么贵的套房，又准备了豪华午餐，难道就为了说几句话吗？”
回去的路上，何煜收到了顾明远的短信。
“小煜，我要离婚了。”
啧。
“可别是因为我。”他回了过去。
何煜做事的时候大胆，回到家的时候却还是有些心虚。
打开门，发现韩栎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你骗我出门的时候，原本我还不信，但你居然真的在房间待了这么久。”
不知道为何，韩栎没开口前何煜还有些想法，开口后，内心反而平静下来。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男人。
“你是觉得，去找顾明远上床，就可以报复到我们吗？”韩栎起身，朝何煜走来。
“何煜，我们之前是不是都对你伪装的太好了？以至于……你都不太了解我们的做事方式。”
男人越走越近，何煜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抵上了身后的墙，却被人一把拉着往卧室拖去，不知道这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何煜的挣扎只是在自己手上多出了几条勒痕。
韩栎一把将人摔在床上，就在何煜以为这人又要angry sex，想着先将人稳住再说时，韩栎却将他两只手提起，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手铐铐在了床头。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上一个刚被别人碰过的人，既然你不乖，那以后就别出去了吧。”
“你放开我！”
挣扎间，何煜的手机掉落在地面，韩栎捡起，翻到了最新一条消息。
见瞪着自己的何煜，韩栎轻声笑道，“你是不是以为，顾明远离了婚，你和他就有可能了？”
何煜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何煜，你以为顾明远跟我们有什么不同，你真以为他就对你全然一片纯良痴情吗？”
“你是不是以为当初你判了两年，是他花了大力气运作帮你减刑？”
“那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爸当场没死，他是后来自己拔掉了管子不想活了，顾明远但凡真想帮你脱罪，原本……你是可以一天牢都不坐的。不过这种稍微查一查就能查出来的事情，大概只有顾明远才以为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吧。”
韩栎捏起了何煜的脸，不过也是，用来骗骗你这种人的恩情，估计够用了。
“我凭什么……信你？”
“信不信的，你自己去亲自问他不就行了吗？但是何煜，你的脸上怎么已经开始露出绝望了，就这么不相信他吗？”韩栎松开了手，开始欣赏着何煜的表情。
他应该相信吗？难道他自己就没有所察觉，那些年，顾明远满足他所有的欲望，却唯独不会给他买房。都说普通人有了房就生了安定，他怕何煜有了房就不再全然依赖。
此时林越从门外回来，见到这幅场景，却面不改色。
显然，他也已知晓一切，也默认了韩栎的惩罚。
他只是将外衣挂在一边，走过来低下身，抚摸着何煜的脸叹气。
“小煜，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呢？”
乖……这种形容小孩子的词，为什么要套在他身上呢？
可即便如此，难道他当初跟着顾明远的时候，还不够乖吗？可他的下场是什么？难道他被兄弟俩轮番欺骗，一起玩弄的时候，还不够乖吗？可他又得到了什么？
何煜将头埋低，突然想，凭什么，凭什么啊？
就因为你们有钱？有权？所以就可以随意操控他的人生吗？
何煜以为自己会哭。
但是他哭不出来。
因为是他自己送上门的，所有的交易，都是他亲口答应。
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不过是，会幻想，会希冀，会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