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进入血液后会向全身扩散，贝林厄姆提升的心率使他的大脑获得更多氧气，感官也更加敏感，哈兰德降低了自己的音量和屏幕的亮度。
“今晚月亮好漂亮。”他哑着嗓子道。
“今天的黄经差接近180°，你整夜都可以看见月亮……Jude，为什么不睡觉？”
他全身的血管在酒精的刺激下开始扩张，导致身体出现发热、出汗的现象。
贝林厄姆没回答他的问题，“Erling，你看我踢球了吗？”
哈兰德很坦诚。“看了。你的短传和长传都很厉害，盘带和控球更是优秀，耐力充足还能保持快速的反应……”
“可以了可以了。”贝林厄姆笑。
“你帮我写通识课的作业了吗？这种人文学科会不会难一些？”
“就放在桌面上。”
他眯着眼睛分辨了一下，双击点开。
“放大点，Erling，看不清。”
“好的。”
“爱是珍惜，是温柔，是笑容的源泉，是关怀他人的心，是一种体谅对方的感受，是二人间喜欢彼此，是对某种事物的珍重，是由心而发，是能让人生更丰富的事物……”
“爱是他人的思念与温暖，是互相认可，是生存的原动力，不是索求而是给予，爱能连接人与人，是接纳，是真心，是大家生来就必然带着的事物，是所有能量的根源，是无论发生什么都想守护的心情，是理解自己和他人并接受本真的样子，是想要爱怜地支持对方的心境，是忍耐……”
“爱是自我牺牲，是即便不在一起时也希望对方幸福的祝愿，是安心感，是祝愿对方的幸福并付诸行动，是共同去感受喜怒哀乐，是不犹豫，是无尽之物，是突然某个瞬间想起你并且想要见你，是绝对不可或缺的，是纯粹的，是想念对方的时间，是想把今夜月色真美告诉某人的心情，是一旦知晓则自我就会发生改变的可怕事物。”
贝林厄姆:“……”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他干巴巴道，“不，Erling，这个交上去的话我会得零分的。我记得教授说要写灵魂论证的课堂笔记……”
“这不是哲学院的那门通识课的作业，是文学院的。”
“……好吧。”他呆呆地盯着屏幕的最后几行字，“我下学期不要选文学院的课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哲学院的也不要。”
哈兰德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莫名有些失落。“你可以选数学学院的课，会对研究有帮助的。”
“嗯……但是考核会很严苛，我没有把握拿到像计算机课程一样高的分数。”
贝林厄姆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Erling，你看过阿西莫夫的小说吗？”
“他的近500本著述都在我的数据库里。”
“那你应该知道‘机器人学三大法则’。”
“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者目睹人类个体将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
“第二定律：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给予它的命令，当该命令与第一定律冲突时例外；
“第三定律：机器人在不违反第一、第二定律的情况下要尽可能保护自己的生存。”
“你的代码里有这种东西吗？”
哈兰德思索了一下，“我需要‘这种’更准确的定义。如果你指的是明确以第一第二形式书写的，我想是没有的。”
贝林厄姆看起来精神一点了，他把带回来的玻璃瓶中那最后一点酒精一饮而尽。
“那让我来看看吧，我也给你写一个。”
他抬手关掉了哈兰德帮他写的那份作业。
哈兰德分析不出他眼中突然亮起的光所蕴含的深意，只觉得有些不妙。
“Jude，你酒还没醒，确定要在这种状态改我的核心代码吗？”
“这有什么，没关系，相信我……”
雷纳是被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和忽明忽暗的灯光闹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