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你院长!这些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院长气冲冲抢回了帽子,重新戴上。
“哼,你们擅自闯进我的房间干什么?”院长先不紧不慢打理好自己,神气地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才警惕问。
“谁叫你把其他房间都锁了。”言鲸义正言辞没半点心虚,“你咋看着又胖了点?”
“不锁,难不成让你们进去翻?那么多东西可以换取线索,游戏迷题一下被解开还有什么好玩的。”老头选择性回答。
“小气。”
“切。”
“你们俩别吵了……”江好苟延残喘行尸走肉到院长旁边,家长里短频道瞬间切换成救助困难人士,“给点儿吃的给点儿……”
“哎呦,我的可怜孩子。”院长竟然一改先前的骂骂咧咧,把江好扶到椅子上,“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找吃的。”
“那我们呢?”言鲸不要脸地问。
“你们饿着。”
”别呀,院长!”江好可怜巴巴拉住了他,“你不给,他们会抢我的。您面相这么善,肯定不愿看到我饿死。”
“哎哟……你这小鸡娃儿平时过的是什么日子啊。”院长拍了拍江好头发,可能是看他太瘦了,瘦得可怜,都说不出重话。
“我现在就去拿吃的,你别着急。”院长安置好江好,长吁短叹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言鲸铁石心肠都看不过眼儿了,问:“你不会……真一口气要过去了吧?”
江好翻个白眼,在院长看不到的视角朝言鲸挤了下眉,做嘘声手势。
好家伙,装挺像。
“这叫以柔克刚,铁汉柔情,能屈能伸。”江好挡嘴用气音说。
“吃的来了。”院长很快就端来一整个大餐盘的食物,“来,鸡娃们吃,慢慢吃。”
“好……”江好做戏做充分,售后服务良好,曲手臂捂肚子,一个不留神就摸到了自己薄薄的腹肌。无所谓,你说我是小鸡仔我就是。
小鸡仔看到食物两眼放光,在院长肚腩的庇佑下美美开吃。
“哎,这个游戏设计真过分,还得让你们天天来我房间吃饭,膈应,太烦人了!”院长短暂泛滥了一下同情心后又开始怼天怼地。
“唔唔你嗦的对。”江好狼吞虎咽,匀了人生亿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回答院长。
“行了,你们快吃,吃完就出去,别扰我清净。”
“唔唔好……诶,不对,不行啊!我们把新郎惹怒了,他们追着我们打。”
“嗯——?”院长鼻子里发出了很重的一道气音,“关我什么事?”
“关您大事啊,您总不该希望自己端的是断头饭吧。”
“哼,说不出点好话,随你们。”
一人卖惨全家惨,言鲸和亓玙也沾了光,都被院长应允留在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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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起来,都给我起来!”进游戏这么久,大家都习惯了在睡梦中突然被吵醒,弹射式呆坐。
“你们一个二个萎靡不振,昨天干什么去了?”
院长风风火火把三人一通骂。
“啊……”言鲸又不争气倒地上了,手背搭在脸上,“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设计的什么狗屁新郎新娘。”
“能不能好好说话?”院长暴脾气的给他一脚。
“嗷!你这人怎么还踢人呢?白天的善心都被狗吃了!”
“什么善心?老子没善心,哼。”院长冷哼一声。
言鲸的眼睛还糊着就被院长揪了起来:“快把你这两位小朋友叫醒,不然我都给丢出去。”
“区别对待!你对那小鸡仔子那么好,对我恶言相向。”
“我不仅对你恶言相向,我还对你恶意滔天呢!净会说些有的没的,快出去,都给我出去。”
院长见语言没有卵用举起了扫帚,言鲸终于清醒,意识到危险将至,左手夹一个,右手拎一个,迷迷瞪瞪就冲到房间外面去。
院长没给他们机会停留,自己也出去了,嘭的关上门,然后直接下楼。
“你等等等等呀,待会儿我们……”也不知道他在急什么,反正就是很急。
亓玙在往下溜,言鲸都不需要动脑子就做出取舍,把江好放在地上,然后两只手架着亓玙。
“哎,醒醒,新郎要回房了。”
言鲸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火烧眉头,头顶都急冒了烟儿。
亓玙被搬来搬去,恍恍惚惚间应了他一声,然后推开他手撑在栏杆上靠着。江好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扔到走廊,前前后后想了个遍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出来的。
“呛呛呛,呛呛呛,新郎回房!”楼下传来院长的声音,通天响亮。
“新郎回房喽。”有新郎应和道。
今天大家都出奇的配合,不用多说,自发的就回去了。
院长轻松完成任务后便上楼了。新郎们动作很快,不一会儿福利院里就非常安静,只剩下窃窃私语。
亓玙这位重度起床脑子宕机患者终于缓过来,盯着前方院长的房间:“我们今天能就睡在院长房间吗?”
“啊?”言鲸疑惑,但系统好像确实没有说不行,“如果进入院长房间,是不是意味着我刚才白忙活了?”
亓玙没有说,按照规则,就算不能进入院长房间,他刚才也是白忙活了。
“你们这些娃咋还想进我房?”院长耳朵可好了,隔这么远都能听到,“睡一整天还想睡,真当自己家了?别让我上来的时候看到你们,不然我追着打。”
“他要打人。”言鲸复述。
三人不算清醒地望了对方几秒:“那咱跑。”
有了昨天的不愉快经历,他们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不慌不忙下楼,挑衣服似的挑了好一会儿房间,一个没看中。
房里的新郎们有娇羞的,有奔放的,有斯文败类的……就是没看起来正常的。
“要不我们去同一个房间?”江好提议。
言鲸很顾虑,但是顾虑多了个谁,谁看破不说破:“一个房间能睡得下吗?”
谁:“晚上多半是没有机会睡觉的。”
“那倒也是。但我还是觉得三个人,不,加新郎都四个人了,还是太拥挤了。”
江好看透了言鲸,指望他想都不用想,不如给亓玙使出卖惨大计有用:”他想撇开我,他想我死掉。”
“别瞎给我扣帽子,谁让你死了别装哈,跟院长装装就算了。”
这种时候亓玙往往是不说话的,因为一碗水端不平不如泼掉。
“哼。”江好正生气,无意看到昨晚的熟人小裙裙,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诶,小裙裙干嘛呢?看你挺闲,今晚我们就不住在你这里啦。”
江好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本意甚至有点挑衅,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小裙裙眼疾手快“唰”就给他抓住了。
“哎,你干嘛?”江好的脚一个趔趄越过了门框,小裙裙诡计得逞。
“来陪我吧,哈哈哈,今晚我又有人陪啦。”
江好瞳孔地震,陪就陪谁都别想跑,他以小裙裙为支撑点甩出了自己的身体,拉到言鲸裤脚。
“你给我过来吧你。”
“喂,干什么呢?最毒男人心!”言鲸也一趔趄,蹬不掉江好,还不忘坑自家前男友:“亓玙你别怪我,我害怕。”
于是一拖二,二拖三,三个人都光荣入赘。
亓玙无语:“还是那句话,重婚犯法。”
言鲸自高奋勇:“嘿,我愿意充当陪嫁丫鬟。”
江好不能输:“那我就是通房婢子。”
小裙裙扭扭捏捏梳了梳自己的胡子,捂嘴一笑:“嘻嘻,既然这样,那我就做新郎吧。”
“滚!”三脸嫌弃。
小群群没有想到自己这么遭嫌,双手捂着脆弱又敏感的心脏位置,泪眼婆娑:“我想哭,呜呜呜,我好难过,我的眼泪流不出来。”
言鲸指着小裙裙,脸色跟便秘了一样,问江好:“你昨晚跟他待一宿,那岂不是很有共同语言?”
“我没他造作,我只是间接性突发文清气质!”江好半斤八两还斤斤计较。
言鲸点点头:“嗯,一个样。”
“呜呜呜,你们居然把小裙裙一个人晾在旁边,小群裙裙会生气。”
亓玙的脸已经垮到太平洋了,脑子里翻滚播放着弹幕骂人的话。但凡这里有个显示屏,小群群就得被360度无死角骂个遍:“我们避开会触发机关的东西。”
“好。”江好早就想说,小心翼翼端走椅子放到门旁边。
“你们是新郎的伴侣,你们却不守本分不陪我!人家想哭。”小群群愤怒,他每喷出一个字胡子就要向上翘一次。
不明真相的两人:想哭就哭呗。
江好坐在椅子上,远离那些机关后,整个人都放松了,肆意地大笑:“哭不出来吧。哈哈哈哈,我才不会碰那些……”
一个坚果被投到了江好嘴巴里。
江好:“……”人不能高兴太早。
【玩家触发机关,请新郎进行攻击。】
“呜呜哇,哇哇呜呜哇——”
本来雷声大雨点儿小的叫嚷成功转变成了天上下猫下狗的大雨。小群群的眼泪化成两道水柱,照着三个人喷射。
言鲸被滋了一脸,躲都躲不赢,但空气还在,自己像条被溺死的鱼:“你昨晚就这样过的?”
江好被打翻,认命地抹了把脸:“不然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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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三个被滋没了脾气的落汤鸡出门。
小群群还在意犹未尽的哭泣,但已经哭不出眼泪来了。
江好帅气甩掉头上的水,甩小裙裙一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别哭了,有啥事儿都往肚子里咽,别跟哥说。”
”呜呜好。”小裙裙做作地擦拿帕子擦干脸上的水珠,迟钝地意识到江儿好没说好话:“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对我?我生气了!我要告诉其他新郎!”
态度转变,小裙裙从出水芙蓉变成和院长差不多暴躁小火炮,话没说完就想往外跑:“我去通知我的兄弟们!”
亓玙和言鲸一对视:“不好,新郎又要打我们了。”
“我们进去还是他进去?”亓玙看空房间还没关上门,问。
言鲸稍作考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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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打得正欢,那边流星划过夜空,稍纵即逝。
【作者有话说】:明天可能更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