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小狗去宠物医院包扎了受伤的前腿,还检查了一下身体,打了疫苗,驱了虫。
阮安给狗狗买了狗粮和玩具。
付钱的时候用的是他刚刚到手的工资。
沈弈明显对此非常不满。
“刚到手就给这个小东西花了。”
语气酸溜溜的,阮安一听就笑了。
“先生你不要和它计较么……而且它也没花多少呀。”
阮安摸了摸小狗的头,说:“要给你取个名字了。”
他想起刚刚医生说它是一只小母狗,就说:“小母狗,那就可爱一点,叫奶黄包吧,刚好你的毛也是奶黄色的。”
“奶黄包、奶黄包,以后你就叫这个了,要记住。”
奶黄包也摇着尾巴,用自己湿漉漉的鼻子拱阮安的手,好像在表示自己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沈弈看着玩得开心的一人一狗,觉得自己在这里就像一个外人。
他刚刚就不该一时心软,同意阮安养了这只狗 ,根本就是给自己养了个情敌!
*
中午沈弈带着阮安在外面吃的,订的包厢,奶黄包也在里面,阮安还给试图上桌的小狗夹了点肉沫。
沈弈觉得自己再不反抗,安安的注意力就全都放到那条狗身上去了。
于是男人用筷子敲了敲阮安的碗:“安安,你要是再一直看着它,我就要把他送走了”
阮安立马坐正了身子,把狗放到了一边。
“我不和他玩了,先生你不要把他送走。”
沈弈给阮安夹了块鱼肉,说:“吃饭。”
下午两个人在周围逛了一圈,这里的手工业还是挺出名的,阮安拉着沈弈七拐八拐地走了很多小巷子,找到了不少卖手工艺品的店。
阮安千挑万挑,最后挑了一个相框。
沈弈刚好接了一个合作方的电话,没有和阮安一起进来。
“买的什么?”沈弈问他。
“先不告诉你。”阮安说。
沈弈笑笑,没有深究小家伙接下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过……
“是送给刘松的?”
“不是啊。”
阮安不知道沈弈为什么这么在意刘松,明明一直跟着他的助理周泽沈弈也一般不过问。
那就好,不是送给刘松的就好,沈弈想。
等一下……
沈弈又问:“那是送给在这里认识的人?”
他生怕除了刘松之外,阮安还认识了其他关系更好的人,而那个人或许和刘松一样 对他的安安怀着不一般的感情。
“不是。”阮安继续否定。
沈弈放心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
到了吃饭的点,阮安赴约去了工厂旁边的大排档。
刘洋已经等在那里。
“想吃什么?”刘洋问阮安。
“你点吧,”阮安说,“我都可以。”
其实事实是他下午和沈弈出去玩的时候,已经喝了一大杯加足了料的奶茶,所以现在阮安不太想吃东西了。
“好。”
刘洋开始点餐,点了四菜一汤,外加一份锡纸花甲粉。
刘洋要了啤酒,阮安要了可乐。
“你要回去了?”
阮安点头。
“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
“好,那我就不去送你了,我们以后有缘再见吧。”
刘洋给自己满上,和阮安碰了一下可乐罐:“这一杯就当送你了。”
“好。”
“其实,昨天晚上的事……”
刘洋抢过话头说:“昨天晚上的事我还要和你道歉呢,他……回去之后没有为难你吧。”
其实刘洋更怕沈弈回去之后在阮安面前戳破自己对阮安的心思,也因为这个误会阮安在外面乱来了。
总之沈弈和阮安那样的关系……他觉得阮安总是会是受委屈的一方。
“其实……”阮安咽了口口水,道,“我们在交往,是平等的恋爱关系。”
“啊?!”刘洋根本没想到。
“抱歉,我昨天晚上没有说清楚,一开始我们确实是那种关系。”
“我知道说出来显得很荒谬,但是……就是沈弈他先追的我,然后我因为想要好好想想,还有我的新电影里的角色是在流水线上工作的,所以我就来了这里。”
刘洋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张大了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所以你放心,我没有被沈弈欺负,也没有被为难。”
刘杨干巴巴地挤出了一句:“那、那就好。”
两个人边吃边聊,桌上的菜几乎全空了,刘杨喝了点酒,说话的时候舌头也有点大了起来。
“安、安安啊,要我以前听到你这样的话,我一定跟个喷子一样,把你喷成筛子。”
“他、他妈的,你们这些小少爷,你们来这里工作是体验生活,不高兴就直接走人,厂长连工钱都不敢给你扣,恭恭敬敬地把你送走了。”
“我、我们呢?我们每天起早贪黑,连线长的脸色都要看,要打钱回家,还要给自己生活,还要攒下来一点老婆本,跟你这么说,长这么大,我没尝过几次奶茶是什么味道。”
“但、但是遇见你之后我觉得有钱人也不都全是坏的,有些人全靠投胎技术,但是安安你值得。”
阮安第二次听到刘松叫他“安安”,第一次他以为是刘松喝了酒口齿不清他听错了,这一次却是听得清楚。
“我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儿掏鸟窝呢,你那时候应该在地下室的出租屋里,趴在草席上写算数了。”
“——就冲着这一点,我不如你,我承认我走到这一步一部分是我活该的,我没你那么聪明,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
“你、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你一定要……”
一定要什么?阮安没有听清楚了,后半句话被刘松含含糊糊地含在了嘴里。
刘松举着啤酒瓶,在空中碰了一下:“干、干!”
阮安劝他:“松哥你少喝一点,明天早上你还要上班呢。”
“不、不行,明天你就走了,”刘松喝得两颊通红,晃晃悠悠地说,“不醉不归!安安,来,喝,喝!”
阮安真的是哭笑不得,最后只能偷偷叫老板把空的酒瓶子装上白水,然后给刘松喝。
刘松咕咚咕咚往嘴巴里灌,居然也没有发现。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阮安才把醉成烂泥的刘松扶出了大排档。
“松哥,我送你回去吧。”
外面冷风一吹,刘松半真半假的醉意也醒了不少,他从阮安的手里慢慢抽回自己的胳膊,抹了把脸说:“没事儿,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没问题吧?”
刘松挥了挥手,转身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晚了沈总要不高兴了。”
阮安站在原地看了刘松一会儿,见他虽然走路有点晃悠,但是好歹能走个直线,等他消失在拐角的时候,他也走到了大排档的路对面,打开了一辆宾利的后车门。
“终于吃完了?”
阮安一钻进去,沈弈就阴恻恻地问道。
车里没有开灯,只有他的笔记本屏幕冷白的光罩在沈弈脸上,显得他愈发怨气满溢了。
“吃、吃完了……”
阮安莫名一阵心虚。
沈弈顿了顿,说:“臭死了,回去把身上这身衣服扔了。”
阮安:这身衣服昨天刚买啊……他记得全身加起来都五位数了,怎么说扔就扔……
但是沈弈现在明显心情不好,于是阮安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不说话。
车开在路上的时候,阮安突然问:“对了奶黄包喂过了吗?”
沈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幽怨地说:“喂过了。”
车里又沉默一阵,阮安问沈弈:“先生你生气了吗?”
沈弈看了阮安一眼,脸上明明想写着“你还知道啊”,但是说出来的却是“没有。”
阮安把前后座的升降板升了起来。
沈弈的眼睛一下暗了。
阮安走了多久,他就素了多久,现在小家伙做出这样的动作,在沈弈看来,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yin。
“安安……”男人哑着声音,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阮安主动坐过去,分开双腿坐在了沈弈的大腿上。
其实……他也是正血气方刚的年纪,虽然那啥的欲望比同龄人是要淡点,但是离开沈弈这么久,住在集体宿舍里他觉得自己那啥很羞耻,而且后来流水线上忙得已经让他没有功夫去想这件事了,这段时间就没有弄过。
现在他也有点想了……
阮安主动去亲沈弈。
沈弈瞬间反客为主,一手扣着阮安的腰,一手扣着人的后脑勺,像是要把阮安的嘴唇给整个人吞进自己肚子里。
车厢的气氛越来越暧昧,沈弈的手已经伸到了阮安的那个地方。
阮安一个激灵:“先生!”
他、他只打算互帮互助一下,没、没想真的在车厢里来……
司机还在前面开车啊!
沈弈没有理会阮安的惊讶,反而伸手打开了一个暗格,然后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阮安看着那瓶自己和沈弈几乎每天床上都会用到的小瓶子,瞬间瞪大了眼:“先生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沈弈亲亲阮安:“专门为你准备的,每辆车里都有——邓凯开的专门用来送你的车里也有。”
阮安的脸一下红成了番茄。
“你、你你……沈弈!你的思想也太龌龊了!”
沈弈轻笑,低头在阮安脸上亲了一下:“这叫未雨绸缪,宝贝。”
看着沈弈真的打开那个小瓶子了,阮安头皮发麻,想演从沈弈腿上下来。
但是男人一只手就制住了他。
“乖,是安安自己先主动的,现在逃也没用了。”
阮安紧张又羞耻,甚至在沈弈的手下还有点爽。
他两颊通红,双手抓着沈弈的肩膀,像一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沈弈的怀里。
“可、可是司机还在……”
沈弈安抚地温柔亲他:“没事,他不会说出去的……”
最后阮安被沈弈带着,半羞半怕半推半就地真的在车上来了一次。
车早就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司机也早就离开。
沈弈餍足地抱着阮安,大手轻轻地给阮安摸着背。
“缓过来了吗?”
阮安点了点头,还是不敢看沈弈。
他真的想不到,他居然,居然真的……在车里……
“安安没事,”沈弈亲亲阮安,“这没有什么,以后这样的事,还会有很多。”
阮安愤恨地一口咬在了沈弈肩膀上。
*
第二天下午,两个人回到了B城沈弈住的别墅。
阮安昨天晚上被兽性大发的男人颠来倒去折腾到了半夜,早上赶飞机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被沈弈牵过来的。
男人笑他说,自己要把他牵去卖了他都不知道。
阮安难得地睁开眼,给沈弈翻了个白眼,哼哼道,我昨天四点才睡是谁的错?
所以现在阮安正窝在主卧阔别了快一个月的大床里,睡得人事不知。
“安安已经回来了。”
沈弈接起电话,给熟睡的阮安掖了掖被子,然后压低声音轻轻走出了卧室。
“他现在很累,先让他好好休息几天,你和岳导说晚几天。”
卢曼那边说人家是岳导,哪能说晚几天就晚几天,虽然他现在定了阮安,但是只要合同没有签,那就是没影的事儿,他说换人就换人了。
“你和他说,安安去流水线上工作了,还自己写了一本小札记,这几天要再在家里整理一下——安安会给岳导一个满意的答卷,不会辜负他的信任的。”
对面的卢曼愣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又认识了阮安一次。
明明名字听起来软绵绵的,很好欺负,但是真的动起真格来,连对自己都可以下这么狠的手。
“好的,沈总,我和岳导说一下,让他再宽限几天。”
“好。”
沈弈挂了电话,微微提了提嘴角,这些事阮安可能不乐意自己说,那就他帮他说。
他家小孩儿的努力敬业哪有不让别人看到的道理?
沈弈又想起来阮安说给自己写了信。
阮安的行李箱密码很好猜——1122,他的手机电脑用的都是差不多的密码。
沈弈打开阮安昨天刚买的行李箱,翻了翻里面的东西。
——新买的衣服、在酒店里换下来的脏衣服、一些小东西……
沈弈找过一次行李箱,没有见到阮安说的信,连他的日记本都没有见到。
他想起来阮安刚回来的时候,是在行李箱里拿了一次东西,先进了他自己的小书房,然后才回的房间。
沈弈去了阮安的小书房,果然,一拉开抽屉,就是一本牛皮笔记本。
沈弈拿出那本本子,然后在这本本子下面,看到了另一本小一点薄一点的本子。
虽然只是小小薄薄的一本,但是他却比沈弈手上这本厚重的日记本卷边的更严重,明显是被人经常翻阅。
会是什么呢?
沈弈好奇地翻开封面,然后他就看到了扉页上涌黑色的记号笔写了几个大字——
《金zhu守则》
沈弈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他知道这里面记的一定不是他想看到的东西。
果然,翻开的第一页,赫然记着——“金zhu守则第一条——永远永远不要喜欢沈弈!!!”
沈弈心底狠狠一紧。
“金zhu守则第二条——要安分,一定不能暴露自己和沈弈的事!!”
沈弈想,自己一开始确实是这样的,但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眼巴巴地想要阮安公开他们的感情了。
“金zhu守则第三条——沈弈的生日是一月十七,要记住!!”
沈弈眼皮狠狠一跳,有点生气,给他生日祝福难道就只是阮安程式化的任务吗?
……
“金zhu守则第五条——沈弈突然对自己特别好,别问,问就是他高兴,愿意随手多给自己几根肉骨头。”
“金zhu守则第六条——(接上)如果沈弈突然对你好,还有一种可能是他稀少的愧疚心在作祟。”
沈弈有点愧疚了,他以前确实对阮安忽冷忽热的,他即本能地想要靠近阮安,又为自己心底涌动的陌生、炽热的感情感到恐惧。
但是接下来的内容,让沈弈只想把正在自己床上睡得正香的人,揪起来狠狠爆炒一顿。
“金zhu守则第八十条——在最后的时候,亲沈弈的耳垂,这样他就不会很久,嘿嘿()”
——后面还画了一个自以为聪明的表情。
沈弈作为男人的尊严被挑战,他气笑了。
他这两天顾着阮安的身体,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结果小家伙背着自己搞这一套?
……
“金zhu守则第九十三条——不要想着脐橙,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笨蛋阮安!!要记住!!躺着享受不好吗?为什么要做死,为什么?啊??!!”
字迹非常地潦草狂乱,可以想象到阮安当时崩溃了心情了。
沈弈轻扯嘴角,笑出了声。
他记得这事儿,那天晚上阮安突然很主动地翻到了他身上。
然后当时的安安……沈弈现在想起来都是眼神一暗,舔了舔嘴角,真的特别、特别可口呢……
那天晚上的状况确实有一点点失控了,他大概用了五个?还是六个安全套?对重生的他来说,时间有点久,有点记不清了。
第二天阮安有点低烧,沈弈还推了半天工作陪他——这在以前是完全不会发生的事情。
……
“金zhu守则第一百零八条——不要让沈弈知道你喜欢他!!绝对、绝对不要!!”
沈弈心底一揪,时间是一年前,原来他的安安这么早就喜欢自己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放回了那本日记本。
——准确来说,看过了阮安写的这本金zhu守则,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看阮安写给他的日记了。
他现在只想把某个小家伙从床铺里弄醒,先给他一个深吻,然后再……狠狠地爆炒他一顿……
*
阮安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房间里开着一盏小灯,沈弈坐在房间里的躺椅上,手上正翻着一本小小的笔记本。
沈弈平时不是看电脑平板就是看a4大小的文件夹,猝然在他手上出现了这样一个本子,阮安觉得有点儿奇怪。
于是他多盯了一会儿……
艹!这不就是自己之前写《金zhu守则》的时候用的本子吗?
他平时都会给放日记本的抽屉上锁的,但是今天他太困就忘记了!
沈弈居然翻他的日记!!
但是阮安现在根本不敢和沈弈理论这件事,因为那本小本子里记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于是他非常识时务地打算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但是男人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拿着那个小本子,在阮安脸上拍了拍:“安安,醒了?”
阮安想,问就问,怎么还做这么羞辱人的动作呢?!
于是他睁开了眼,打算很有气势地瞪回去。
但是他看到沈弈似笑非笑的表情的时候,瞬间就蔫了。
“先、先生……”
“嗯。”沈弈应了一声,然后翻开了手上的本子。
“金zhu守则第一条——永远永远不要喜欢沈弈,嗯?”
阮安想要把本子从沈弈手里抢回来,但是扑了个空。
“这、这是我两年前这、这样想的……”
“在最后的时候亲我的耳垂,就不会很久,嗯?”
阮安缩了缩脖子,这也不怪他……是沈弈真的太折腾人了,他难道就不能想一点“生存法则”么?
“在床上对我要顺着毛捋,得像撸猫一样?”
“我在床上就是个老变态?”
“做这么多不会早泄吗?”
沈弈一条条列数着阮安的“罪状”。
而坐在床上的人,已经羞得想要把自己藏到被子里去。
“先生,别、别念了……”
阮安要哭了,他以前是脑子里进大便了吗?居然敢写这种东西,写了就算了,居然还把所有证据整整齐齐放在了一起?!
沈弈“啪”一声,单手合上了本子,对阮安说:“没关系,对于安安对我会不会早泄的问题,我还有很多时间向安安证明……”
阮安看着男人把本子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上床向他压来,惊恐地向后退。
可是最后他这只白斩鸡还是被沈弈一把抓住了,并且被男人完完全全笼在了身下。
“所以……”沈弈亲了亲阮安的耳垂,说,“现在安安可以再验证一下,亲我的耳垂能不能让时间变短一点……”
阮安:QAQ不、不要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