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开完会,焉岐边走边给云辞发消息。
徐煜夹着文件一路送他到电梯口,瞧他抱着手机连个眼角都没给人留,清了清嗓音:“老板,焉家那边也给您准备了家宴。”
“关我屁事。”焉岐头都没抬,“他们能有小少爷重要?”
今晚过后,他就是有名分的人了。
编辑完“开完会啦,马上到~”,正准备发出去,突然插进来一通电话,来电显示:贺斯年。
这个时间点……焉岐没来由地心慌,滑动接听键,不等开口,对方劈头就是一句“焉虹月将贺钧年偷偷放出去了。”
他能去哪儿,他会去哪儿。
“刚刚我打电话提醒云辞,通话到一半被挂断……”
一阵风从徐煜身旁掠过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下行,手里的文件也啪嗒掉到地上。
徐煜蹲下去捡,手却在不停发抖。
前一秒还捧着手机笑地像痴汉的老板,怎么会露出那样恐怖,像是要去杀人的表情。
徐煜用力抱住抖成帕金森的手,急忙坐另一部电梯去追。
刚到地下车库,轰地一道引擎声传来,那辆路虎揽胜已经不要命地冲了出去。
云辞意识昏昏沉沉,只隐约觉得谁在抱着他走,姿势让他很不舒服。
“阿辞,我好想你。”
阿辞?
平时不是都喊小少爷的么。
“阿辞,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不对,这不是焉岐。
云辞微微仰头,视线逐渐聚焦到一处,率先是尖瘦的下颌线,再是凹陷的脸颊和分外凸出的颧骨,最后是一双涌动着疯狂的眼睛。
“贺钧年!”
云辞瞬间恢复清醒,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去,手却在推开人时有心无力。
发现他醒了,贺钧年非常高兴,将他抱得更紧,“阿辞,你醉了。”
“你放屁!我根本没喝酒。”
大概没想到他竟也会骂脏话,贺钧年稍稍愣了下,随即抱着他继续往前,整个人神神叨叨:“明明身上很烫,怎么会没醉呢。”
烫?
云辞没发现脸上已经出了许多汗,细小的汗珠甚至顺着脸颊滑落脖颈,他只觉得小腹尤其难受,就好像是……
“你给我下药!”
燥意充斥全身,他拼尽全身力气打出去,却像打在一团棉花上,喉咙更是哽塞难咽,“放开我!放开我!!!”
贺钧年对他这点小小的反抗置若罔闻,好比现在,如果真的要他走就不会拽他衣领了,阿辞只是比一般人好面子。
没关系,坏人他来做好了。
输入密码进房间,贺钧年迫不及待将他抱到床上,埋在他肩窝深深地嗅了一口,“阿辞,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云辞呛了口气,开始不停地咳,“我,我病犯了,你要真的喜欢我,就赶紧带我去医院。”
提到医院,贺钧年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殆尽,手移到他脖子猛地掐住,嘶哑大吼:“你骗我!带你去医院你就跑了!阿辞,你是我的,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脖子被他掐地发紫。
就在云辞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贺钧年又立刻松开,抱着他不停道歉。
“对不起阿辞,我只是,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说着,一只手慢慢挪到云辞身前,解开他身上的西装外套。
明显听到呼吸加重,贺钧年又顺着往下摸到他腰间,急切地解开西装裤扣子,“阿辞,是不是越来越热了,没关系,我帮你。”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贺钧年低头,一支钢笔不知何时抵在脖间——那是被他掐住时,云辞奋力从西装口袋里抓住的,给实习生签名的钢笔。
“你,要杀我?”贺钧年不可置信,但他没听到云辞回答。
药效早已经发作,云辞能撑到现在已是极点,晕眩感一阵阵席卷,恍惚间似乎还听到了房门咔哒打开的声音。
他死死咬着唇,脖间的汗越来越密,手也在轻微颤抖。
快……支撑不住了么。
眼前开始产生幻觉,他居然看到一只手捏住了贺钧年脑袋,直接将他往墙上撞,极大的一声“砰”传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身上猛地一轻。
“小少爷。”
听到这三个字,手上最后的力气散尽,云辞松开钢笔任它掉落,一点墨从笔尖喷出,溅到被子上。
“江岐。”
“我在。”
云辞被人抱起后甩了甩脑袋,目光落到他脖侧浅淡的牙印上,确认是本人,嘴唇贴着脖子印上去。
“我好热。”
焉岐脚步一停,低头便被抱住脸亲,云辞在他怀里不安分地乱动,亲着亲着就开始咬,红晕从额头一直蔓延至脖子下。
中药了!
焉岐凶狠地瞪向被他砸晕过去的人,又被云辞扳过脸继续亲。
“我带你医院洗胃。”
“不是喝的,是……手帕。”云辞感觉自己就像只皮球,快炸了,“带我去浴室。”
焉岐立刻调转方向,几步跨进浴室。
“放我下去,你先出去解决那个。”
焉岐抿紧唇角,依言将他放下,瞧他背对自己拉开裤子拉链,反手锁上浴室门,拽过架子上几条毛巾铺在洗手台上,将人抱着坐在上面。
“男朋友在这里,何必自己动手。”
哪怕已经憋不住了,云辞还是摇头,帮他可以,叫焉岐帮自己,还是有点放不开。
不字已经出口,深蓝色的领带被人抽下蒙在眼睛上,系了个松松垮垮的活扣儿。
焉岐不同以往带着森然冷意的声音,随后传到耳边,“小少爷帮过我,合该我也伺候一回。”
这次云辞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气息完全被吞噬,像是龙卷风过境,所到之处全被吹上天。
焉岐一只手抱住他,抵着后脑,没给他半点后退的余地,另只手落到下面。
借着光,注意到他脖子上的手指印,镜子里的男人瞬间犹如正待进攻的虎豹,似乎下一秒就能一口咬死猎物。
焉岐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半晌,缓缓闭上眼,细细舔.舐着脖子,不敢用半点力。
浴室里的热气好似岩浆一汩汩迸发。
云辞最后瘫软地将头靠在他肩上,嘴唇微张喘着气,覆在眼睛上的领带松脱掉落。
“小少爷。”
“……洗手。”
焉岐应好,打开水龙头冲掉手上黏腻的液体,洗完擦干手拍着背给云辞顺气,将镜子里男人眼底的嗜虐小心藏好,轻声问:“小少爷打算怎么弄他。”
云辞转过头,依旧靠在他肩上,凑到他耳边说了个法子。
焉岐听着听着差点没藏住本性,“不行!”
“他疯了。”
“小少爷就不怕我比他更疯么!”
今天本是他们官宣的日子,如果不是贺钧年,如果没有他……
“我拉得住你。”
浴室内突然安静下来,还是云辞再开口,“他拿这个害我,我为何不能还给他。”
焉岐垂下头深呼吸了两口气,再次堵住他的嘴,“小少爷可一定得拉住我。”
云辞知道这事到底委屈了他,轻轻点头,“别亲了。”
“做戏就该做全套。”
-
雪下了整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贺钧年才捂着头睁眼醒来,坐起身,身上只穿着衬衫,再往四周看,目光精准落到地上用过的一只套子上,里头还有些不明液体。
他仔细想了想,昨天去找云辞了。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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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钧年环顾四周,在另一边发现缩在床头的人,“阿辞!”
他连滚带爬过去,云辞身上也仅穿着衬衫,但比起他的整洁,一身定制款衬衫皱皱巴巴地,已然不能再看,衬衫下尤其脖颈处,遍布红痕。
云辞缓缓抬头,一双眼睛像被水洗过,嘴唇也红地发肿。
“阿辞。”
啪!
贺钧年手刚伸出去,脸上先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满意了?”
沙哑的声音传来,贺钧年摸摸脸,想起醒来看见的那只避.孕.套,直接跪在他面前。
“对不起阿辞,我只是,我不想失去你才这么做的,对不起,对不起……”
云辞扯开嘴角嘲弄:“对不起有什么用。”
“阿辞,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我们结婚,结婚好不好。”贺钧年问得小心翼翼,目光仍停留在他那些痕迹上。
云辞沉默了很久,拒绝:“你以为你是谁,一句结婚,我就答应了?”
“订婚。”贺钧年连忙改口,“我们先订婚。”
云辞这次沉默地更久了,贺钧年试探着伸出手,没见他有激烈的反应,小心搂住。
努力回想昨晚,记忆也只停留在云辞拿着钢笔要戳他的时候,之后就再也记不起来了。
搂住云辞肩膀的手慢慢下移,不等摸到腰,云辞忽然又甩了他一巴掌,“订婚可以,但在结婚前,你休想再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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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只要阿辞还是他的。
贺钧年不敢有异,连连点头。
下午,云辞就极其突然且草率地宣布了,与贺钧年订婚。
张婷婷放假出去兼职半个月回来过年,才被告知她盛夏磕成的CP寒冬be。
岐哥也在云哥跟贺钧年宣布订婚前被辞退。
“呜呜呜,为什么啊?”张婷婷无法理解,大冷天哭的脸都僵了,“贺钧年除了有点钱,哪里比得上岐哥啊,他还出轨。”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走向,云家众人更无法接受。
原本觉得江岐可恶,居然让少爷成下.面那个,但是跟贺钧年一比,简直云泥。
泥是贺钧年。
张婷婷:“云哥到底怎么想的?”
小吴:“别是吵架了吧。”
“那得吵成啥样,直接分手,还立马跟前男友订婚。”小梅抱着脸蹲在未融化的雪地里,唉声叹气,“以后再没人帮我打扫了。”
“也没人帮我喂鱼了。”
“糖糖也要我来洗了。”
……
“怎么走的这么突然,好歹我们送送啊。”
云辞听着楼下七.八个人聚在一起怀念江岐,冲电话里笑了下,“你这人缘挺不错的嘛。”
“但愿回来的时候,他们别群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