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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西回来推开门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的办公室,以及两个拉扯的人。
“你们在......啊!”林远西进来还没说完话,就被冲过来的许渡狠狠地揍了一拳,眼镜都打飞了,然后被许渡骑着,承受接下来的每一拳。
“啊!小渡你干什么!”林远西狼狈地用手抱住脸,脸颊又酸又痛又麻。
“我干什么?!我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变态!”说完,许渡抓起林远西的领口接着就要揍,但是被何季风制止。何季风将激动的他紧紧抱住拉远,费力地说:“许渡!你冷静点!他经不起你这么打!”
“你放开我!我不把他打死我就不是人!你放开我!”说着,许渡用尽全身力气扭动,甚至尽力用腿去踢林远西。
林远西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就看到了那本刺眼的粉色日记本,他突然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升起。
“小、小渡!你听叔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许渡抓住何季风的手,用力地咬了下去,何季风一吃痛,就松开了手。许渡又扑到了林远西的身上,又是一拳。
“不要脸!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妈才走的对不对!”许渡说话时候青筋都爆了出来。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因为我!小渡你相信我!”
当许渡抬起手还要下手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怒喝:“住手!许渡你在干什么!”
许渡颤抖地缓缓抬头,看到门口的许剑山,拳头捏得更紧了,当着许剑山的面又揍了林远西一拳。
许剑山快速上前拉起许渡就是响亮的一巴掌。
“是谁教你这么对待长辈的!反了天了!”许剑山的暴脾气瞬间被点燃,对许渡也是下了狠手。
何季风心疼地扶住许渡。
许渡用舌尖抵了一下腮帮子,笑着说:“哪里来的长辈?我打的是贱人!怎么?你心疼了?”
许剑山越听越生气:“胡说八道什么呢?”
林远西慌张地冲许渡拼命摇头:不要!不要!
许渡推开何季风,慢慢走到许剑山面前,说:“这个贱人,说爱你啊。感不感动?”
许剑山听了一愣:“你说什么?”
许渡的眼神逐渐冰冷,他撞开许剑山,擦肩而过的时候说:“你们让我恶心。”然后撞开门口一群听八卦的同事扬长而去。
何季风看了看坐在地上失了魂的林远西和同样丢了魄的许剑山,没有多说什么,出门追随许渡而去。
林远西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绝望,那个秘密自己明明可以藏一辈子。
“......远西你......许渡他胡说的对吧......”许剑山期望是自己听错了,望着林远西的头顶求证着。
“许哥。”林远西轻轻地说,“对不起。”
说完,林远西什么都没拿,连眼镜都没捡,顶着一脸的伤就冲了出去。
“许渡!”何季风追上许渡,从后面拉住他的胳膊,“你可不可以冷静一点!”
“你要我冷静?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何季风!”许渡转过身来,一滴泪无措地划过他的脸颊,“我觉得我活着就是个笑话!”
“我到底是为什么存在啊?啊?我爸妈不是相爱的,我妈也不要我,那我是什么啊?我算什么啊你说!我他妈就是一野种!”
“你不是野种!”何季风想都不想抱住了许渡,让许渡埋首在自己的肩头,“你骂!你尽情地骂!你骂谁都可以,就是不能骂我的许渡!听见没有!”
何季风听着耳边传来隐忍的哭泣声,自己的肩头一片湿濡。他没有权利说这件事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每个人都有权利去爱和不爱。但是许渡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你可以不需要他们的爱,许渡,除了自己,其他都是别人。任何向其他人索取爱的前提是自爱,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贬低自己、伤害自己、放弃自己。而且,你看看前面,不要老是看身后,你看到了吗?我想好好爱你的。”何季风顺着许渡的头发轻轻说,“我可以吗?”
许渡起身看着何季风,好像看到了一个神在用光包裹着自己,让快要喘不过气的自己得以救赎。
他红着眼,狠狠地献上自己的吻:“你真是个有种的混蛋。”
他选择相信爱神真的存在。
那天晚上何季风去许渡那里陪他,许渡从傍晚就开始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被守了一晚的何季风叫醒。
他们俩面对面坐在餐桌前进食,突然许渡说:“何季风。”
“嗯?”
“陪我去纹身吧。”
何季风停下筷子看了许渡一阵,从许渡的神情中知道了许渡并没有开玩笑。
“好。我开车带你去。”
何季风并不介意许渡这种行为,也许在别人看来很幼稚,但是他知道许渡需要这样一个口子来释放,而他何季风就是看守口子的人,不要让这个口子无限扩大到吞噬了许渡就行。
等他们来到纹身店,店员大汉问询问他们想要纹什么的时候,许渡说他想纹一只猫。准确来说应该是两只猫。他精准地描述了他的要求,5*5大小,纹一个框,框里面纹一只黑边的在行走的猫,然后在黑边猫的脚下纹一只躺着死掉的红边小猫。他甚至当场画给了店员看,店员表示可以做到,只是简单的多色线条而已,然后就去准备工具了。
“你想纹哪里?”大汉戴好手套问他。
许渡把衣服撩起来,扯了扯裤子,露出一片肌肤,肌肤上有条疤:“这里。”
大汉皱了皱眉说:“你这个是怎么造成的疤?面积有点大,一般我们不太建议在疤痕上纹身,你的健康不能保证,可能会增生或者扩大,另外也可能导致画面被破坏,没法呈现出你想要的效果。”
“纹哪里最不痛?”何季风上前问道。
“每个人对疼痛的感知度是不同的,一般我们是比较推荐手臂或者大腿外侧。”大汉说。
“纹最痛的地方。”许渡说。
何季风皱眉,心里有一丝丝地泛酸。
“嗯——各个关节部位吧,手指,耳朵之类的,不过你的构图大小可能不太适合。”
何季风稍稍松了口气,又听到大汉说:“要不纹腰侧吧,会痛,还显好看,离那个疤也近。”
“行,就腰侧。”许渡一口应下,然后怪怪地躺在躺椅上。
机器滋滋地响着,在许渡的腰侧工作着,许渡皱着眉,手里捏紧拳头。虽然打了局部麻药,但它只能消除刺痛,并不是消除了感觉。和打针的感觉不一样,就像是有人拿着钝头的铅笔在戳他,很痛,甚至额前神经也开始抽痛,却又好像不足以激到他躲避。
何季风蹲下,亲了亲许渡的手背,然后展开许渡的手,将自己的手覆上许渡湿漉漉的手心,然后让许渡使劲。有些痛,一起感受过才知道。
晚上洗澡前,何季风摸着许渡纹身上的那层膜,问他:“痛吧。”然后,轻轻吻了一下纹身。
许渡笑着说:“不痛,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何季风,你还记得食堂那只猫吗?”许渡没有等何季风回话,“小猫死了。”
他拉起何季风紧紧抱住,说:“但是总是会有那么一只猫会守着他,对不对?可以不是妈妈,但总会有那样的存在出现。我好像看到了,何季风。”
何季风回抱住他,吻了吻他的耳后:“我在。”
“何季风总是会守着许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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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DO不DO?没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