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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
“请进。”齐义枫说。
许渡穿着他那身保安服敲开了审计组所在的办公室。
“吃中饭了何老师。”许渡边说边打开门。
此时，何季风正在打电话。
“这样啊...那您要不交代同事一声？主要是要走报告就要先走流程，这个比较急，还有那个专利证书也是，我们复核老师有问到这一点......行......行......好的好的，那我过会儿去您办公室。嗯好，谢谢林经理，麻烦您了......嗯，再见。”
何季风挂了电话看向来人：“你还真来了？”
许渡手插着口袋走到何季风的办公桌前：“这不是你说的吗？嫌弃我们食堂的饭菜不好吃，作为少东家，带你们出去搓一顿。”
何季风看了一眼正在噼里啪啦打字的组员，压低声音对许渡说：“我可没有说‘不好吃’三个字啊，是‘不习惯’。别在别人面前瞎嚷嚷，被你们公司的人听到了指不定说我们有多刁呢。”
他又滑眼看了一下边上好像并没有人关注他们两个人，鼠标点击声此起彼伏，所以他又低声问：“你请客还是单位给报销？”
许渡轻笑一声：“你还在乎这个？”
何季风回答：“那必须在乎。你就一小小保安，凭什么让你来破费承担我们的饮食，再说，这个餐饮由甲方承包那都是写在合同里白纸黑字的。你是你，渡叶是渡叶，你的账我不能找渡叶算，同样渡叶的账也轮不到你来担。”
许渡听了俯下身凑近何季风：“报销当然没问题。你这嘴巴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刁也正常。不过——我怎么不知道我欠了你什么账？”
何季风拉起许渡往门外走，轻阖上门：“那你把领带还给我。”
许渡看了一眼禁锢自己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说：“你都已经罚过我了，总要留点东西安慰安慰我吧？”
“......”
“虽然知道你抠门，但是一条领带而已，我下次给你买一条更好的。”
“......随便你。”何季风放开了手。那条领带是他入社会的第一条领带，是他觉得自己终于长大能够扛起责任的一个标志，也算是陪了他很多年了。但是他不想被人说他一个大男人小气吝啬！
许渡假装整了整何季风的衬衫领口，说：“好了，再不去吃饭要抢不到位置了，别耽误大家的黄金时间。”
何季风转身进办公室，招呼大家出去吃饭。
大家暗暗开心地跟在两人后面来到了一家炒菜馆。
在大家热热闹闹点菜的时候，何季风说：“你们点快些啊，简单解决一下就好了，不是出来吃大餐的，过会儿我还要去找林经理，已经约好时间了。”
许渡啧了一声：“扫兴。哎！大家尽管点，不要客气！”
“谢谢许少！”
“谢谢许哥~”
何季风皱眉头扯了一下许渡：“干嘛啊你？”
许渡说：“林叔和我爸出去了，你不用赶趟儿。”
何季风：“我知道，所以林总已经交代好人和我对接了，已经定好时间了，然后我在这大吃大喝？许渡，你纵容我也要有个限度吧？”
许渡被何季风的严肃气笑了：“我说何老师，您是不是太看得起您自个儿了？还纵容？不觉得矫情吗？合着我吃力不讨好呗？想让你吃顿好的是我的错了？您放心，林叔那我会去说，过会儿我带您过去交接，保证完成任务！这饭您爱吃不吃！”
许渡说完就扭过头去，直到菜上齐了都没再和何季风讲话。
何季风没有走，他被许渡骂完后心里也不是滋味，也清楚是自己犯浑了说这样的话，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歉意，直接立马说对不起好像太干太没诚意了，他只能麻木地叼几口白饭。
“啊！”
听到全双双一声惊呼，大家都看了过去。
高鸿彬问她：“怎么了？”
全双双撅着个嘴皱眉说：“被龙虾壳刺着了，它那个辣油又渗入到伤口里，好痛哦！”
高鸿彬立马拿来餐巾纸给她的手指擦干净，然后叫服务生拿来一瓶牛奶给她，说：“牛奶解辣，你把手指泡牛奶里吧，或者你含一口牛奶，然后吮吸自己的手指。”
“啊？”全双双睁大了眼睛表示不确定。
“噗——什么奇葩邪门秘方？双双，你照他说的做吧，再不做，你的伤口就要自愈了哈哈哈哈！”殷宁在一边大笑取笑高鸿彬，高鸿彬红着脸慢慢把拿着牛奶的手往回缩。
全双双按住牛奶，笑眯着眼睛说：“没关系啊，牛奶我也超级爱喝的诶！谢谢高老师~”
“不、不客气。”高鸿彬的颧骨瞬间抬高了几公分。
何季风看着眼前的场景，顿生一计。
过了好一会儿，一小碗剥好的龙虾肉被推到了许渡手边。
许渡转头看到何季风的手边一座龙虾壳堆起的小山格外引人瞩目，而何季风双手油光满满，格外狼狈。
“给我的？”不确定的他选择打字问何季风。
何季风擦干净手上的油渍，然后给许渡回消息：“嗯。给你的。只给你剥。希望许大帅哥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慌不择言。”还配了个“拜托拜托”的可爱表情包。
“切~”许渡这口气算是憋到头了，勾着嘴角把那碗Q弹的龙虾肉给吃光了。
何季风看着他吃完才算知道对方气消了。
等他们吃完两队人分道扬镳，何季风和许渡去林远西的办公室。
“许哥？你怎么过来了？”程助理看到许渡跟着何季风一起来，很意外。
“没事，来林叔这拿点东西。小程，林叔电脑的密码是什么？”
“76293。对了，何老师，那份重新盖好章的业务约定书在林总的抽屉里，你自己拿就可以了。”
许渡用密码打开电脑，开始找何季风需要的电子专利证书，而何季风拉开抽屉在找业务约定书。
何季风翻了翻，找到了业务约定书，他拿出业务约定书后看到下面有一本粉色的印着芭比的密码日记本，看着好像有些陈旧。
他疑惑地问：“许渡，林总他有女儿了？我听说他不是没老婆吗？”
许渡在电脑相册里找到几个电子专利证书的文件夹拖到文件传输助手传输给何季风，一边找东西，一边回答：“没女儿啊，谁说他有女儿了？”
“那他怎么有这么...嗯...粉的东西？”何季风示意许渡看那个本子。
许渡看了一眼，也一时有点愣，随即笑了出来：“林叔也太可爱了吧，怎么用女孩子的东西。”
他拿出那个本子端详了一会儿：“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东西。”
何季风说：“还是别动了吧，别人的东西不能乱......”
咔咔咔——
“动......”
何季风话还没说完许渡就把那个本子打开了。
许渡耸耸肩：“我真的只是随便试试，谁叫他把本子密码和电脑密码设一样啊，看来的确是他的东西没错。没事没事，我就看看。”
他打开那本日记本，翻到第一页：
“1994年12月25日
今天是叶姐生产的日子，本来说好生的是个女娃，我就想着买个本子作为礼物送给娃娃，这种本子最近可火了，娃娃肯定会喜欢的。但是最后叶姐生了个男孩子，那我的本子送不出去了，如果给一个男娃娃送粉色的东西，许哥会怪我吧？所以我还是自己用好了。”
......
“1995年5月2日
许哥他们又吵架了，我只能抱着小渡去数叶子。许哥最近抽烟太频繁了，可是明明抽烟这么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抽。”
......
“1996年4月4日
许哥该怎么办？叶姐就这么走了，明明害小渡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为什么要逃离呢？明明我那么羡慕她。叶姐终于走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再靠近许哥一点！不行！林远西，你在想什么！”
许渡看到这里，脑子忽然宕机。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有些不懂，他开始有些害怕。
“1996年6月8日
真的像做梦一样，许哥居然中奖了！那么大一台桑塔纳！许哥说要把它卖了。是不是许哥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叶姐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
“1998年3月12日
这是渡叶有限责任公司成立的第一天，虽然借着贷款才开起来的，但是我真的好高兴啊！许哥说我有文化，让我取个洋气点的名字，我说渡叶挺好的，DO IT的谐音，而且还是小渡和叶姐的结合。许哥说他很高兴。我们喝酒喝到很晚。是许哥在我孤苦无依的时候拉了我一把，给我工作，让我依靠，给我家的感觉，而现在我们终于有个稳定的家了。我曾经慌乱过，徘徊过，但是请上天原谅我，我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趁许哥醉酒偷吻了他，我一定一定，会把这份心意永远压在心里。
远西爱剑山，76293。”
许渡手指僵硬，气血倒流，一阵反胃，好像有什么声音从脑海里开始碎裂，他终于听到从远处传来何季风的声音：“许渡？许渡！你怎么了？你说话，别吓我。”
何季风抓紧许渡的肩膀摇晃着，许渡觉得好疼啊。怎么会这么疼。怎么会这样？
许渡没抓紧，本子掉到了地上，何季风不小心看到了写着远西爱剑山的那一页，脑袋也轰的一下短暂地停止了思考。
反应过来的他连忙捡起本子合上放进抽屉里，却被许渡制止打落在地上。他牵住许渡的手摩挲着，殷切地看着许渡的眼睛说：“没事，没事啊宝，当我们什么都没动，好不好？”
许渡猛地甩开了何季风的手红着眼睛吼道：“没动？！他妈的到底是谁动了谁的东西？啊？！他林远西凭什么？！他让我感到恶心！”
咔嚓——
许渡猛地一推办公桌，桌子上的相框掉下去碎成了好几块，玻璃碎片覆盖的是两个男人互相搂着肩的男人，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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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DO不DO？没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