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快速划过的景色让人应接不暇，淅淅沥沥落下的雨滴顺着玻璃滑落。
方然白没有待多久，就跟着谢衍回去了。
一路上，他都在时不时偷瞄开车的谢衍，在谢衍转头望过来之前，又立刻把头扭了回去。
方然白还以为谢衍没有发觉他的小动作，全然不知自己的某些表情和小动作早已落入谢衍的眼中。
“晚饭想吃什么？”
“都可以。”方然白倏地愣了愣，“我们要去哪里？”
恰好红灯亮起，汽车稳稳地停住。
“你看这个。”谢衍把手机里的关于方兆清的聊天框打开，示意方然白查看。
方兆清：和小白回去住几天，我和他嫂子要出差。
方兆清：要是他不肯，直接拽着走就行。
方兆清：别客气。
“那我这几天的直播怎么办？”
“你的直播设备都在家里，不需要担心。”
大部分的设备都在小房间里放着，除了谢衍平日里的基本的打扫清尘以外，完全没有使用和触碰过。
“你也可以买新的设备。”谢衍转头看向方然白，笑着说，“我给你付钱。”
方然白抿了抿唇，既然谢衍这样说，那他再找什么别的借口也没用了。
窗外的景色依旧在不停地转换，但皆是令人无比陌生。
谢衍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让方然白自己先上去。
方然白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一句，下意识地往自己熟悉的方向走去。
看着方然白的背影，谢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间在频频隐隐作痛。
他好不容易让方然白放下过去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苦痛，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尽可能用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在他面前。
现在方然白失忆，直接打回原形。
明明他的然然，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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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子布置的风格很温馨和舒服，完全是按照方然白的喜好来的。
但如今的方然白完全不觉得，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布置的。
只觉得谢衍的品味和审美都很好，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谢衍默默地跟在方然白身后，他尽可能让方然白多熟悉这里，或许能让方然白想起更多的事情。
“你的工作间在这里。”谢衍指着斜前方的房门，“里面的东西都是原封不动的。”
方然白踏进自己的专用直播房间，一个极其显眼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个奖杯，是什么时候摆在这里的？”
方然白看了眼上面的时间，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
听方兆清说过，那个时候他正在和其他主播一同参与一场比赛。
可自己对这件事情，完全没有什么印象。
明明他是事情的主人公，现在的自己仿佛置身事外，成为了观察这一切的路人。
真的是……有点可笑。
方然白对于丧失了记忆的自己，总是莫名地开始感到憎恶、怨恨。
为什么自己要失去记忆？
为什么……要把那么多重要的事情忘记呢？
他这种人，为什么还配得到这么多人的关心，这么多爱呢？
他根本是不配拥有的啊……
忘记了许多事情的方然白，似乎连谢衍之前的那些努力填补的安全感，也一同随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衍刚推开房门，就看见方然白撕扯着手里的衣服，眼底的惊慌让他感到心疼。
“然然，手疼不疼？”谢衍握住方然白的手，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要是在这里不开心，我们要不要去看最新上映的电影？”
或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也或许是因为害怕自己的举动被谢衍厌恶，方然白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看电影吗？”方然白快速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思考了好一会儿，“可我的直播……”
“你这几天都请假了，就好好休息一会儿。”
谢衍下意识就想去揉一揉方然白的脑袋，但抬起的手，还是放下了。
“你说的好像也对……”
“所以，然然赏脸吗？”
方然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对于这个过分亲密的称呼，方然白已经习以为常，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这让谢衍终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