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一箭射中夫郎心>第24章 风雨欲来

  “来了啊。”皇帝止住姜景旭想要行礼的动作,和气道:“今日家宴,不必拘泥,这样倒显得不亲近,来到朕身边来。”

  内侍将椅子搬至皇帝身边。

  姜景旭也不怯场,直接一屁股坐下,坐下没多久长公主那边便唤,“这便是旭儿吧,来,过来让外祖母瞧瞧。”

  姜景旭又从皇帝身边挪到了长公主身边。

  长公主盯着他瞧,不出声只是笑,何禾见状偷偷伸出脚踢了一脚姜景旭。

  “外祖母。”姜景旭领会赶紧喊人。

  “嗯。”长公主这才满意的应了,“你母亲跟我夸了一整日的你,听说国学成绩很不错。”

  何禾:“中举了。”

  长公主:“多大年岁了?”

  何禾:“及冠了。”

  长公主督了她一眼,“武学方面如何?”

  何禾骄傲,“箭术非凡。”

  长公主斜了她一眼,“我问他还是问你?”

  “母亲对我上心。”姜景旭打圆场。

  长公主问了几句,没聊多久皇帝就吩咐御膳房传膳,期间皇帝一直试图跟姜景旭搭话,却屡遭长公主打断。

  直到整顿膳用完,皇帝一句有用的都没说上。

  长公主送何禾与姜景旭至宫门口,她许久不进宫接下来要住在宫里陪伴太后。

  “当真想清楚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在何禾盖上马车门的前一刻长公主突然发问,她的目光中带着审视,神情也格外认真。

  “母亲。”何禾也认真回视,“您忘记阿蔺了吗。”

  何禾的语气中不带疑问,她知道母亲不会忘记。

  长公主沉默下来,阿蔺是她的第二个孩子,何禾的弟弟,如今已经去世了十七年。

  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未有人提起阿蔺了。

  当年朝局初定,反叛军掳走了几个世家公子,后躲避至山林,为了威慑朝廷,他们杀了当中唯一个哥儿,也只因他哥儿,所以既能起到震慑世家,又能最大程度减少他们损失的谈判的筹码。

  阿蔺出生时便很机灵,三岁时便精通诗书能说会道,可外人每每提起长公主之子,感叹的都不是他的天资聪颖,而是他哥儿的身份。

  众人都在遗憾,遗憾这么聪慧的人是个哥儿,却没有一个人感叹他的离去,甚至觉得这份天资给哥儿甚是可惜。

  何禾曾经以一首伯论成为京中赫赫有名的才女,但哪怕如此,哪怕是长公主的嫡女,所有人提起的只会是她的样貌,她的出生,她能给将来婚配家族带来的荣耀。

  只因她是个女子。

  薛祈年当年找上的其实是她并非李中城,何禾本以为她会拒绝,但李中城对她说,她等候多年的时机如今来临,她才发觉李中城一直将她的不愤,将她的恨记在眼里。

  因为她,李中城甘愿为棋,卷入这朝堂斗争。

  “是这世道不公。”何禾淡然道:“阿蔺生来就该死吗?女子生来就该安于后宅?是您错了母亲。”

  何禾眼里散发着野心的光芒,声音铿锵有力,“我会赢。”

  长公主反问:“你拿什么赢?”

  “母亲,夫子的策论我还没有头绪,您上次给我看的插秧机小模型回去教教我呗。”姜景旭突然开口。

  “木鱼脑袋,明日就要交了,我看你今晚怎么熬。”

  长公主看了何禾良久,最后拂袖离去,“祝你好运。”

  声音很轻散在风中,但何禾还是听见了。

  ——

  在一番鸡飞狗跳的母爱教导下,姜景旭完成了策论。

  翌日,国学中来了个大人物,陛下亲临考察策论,一向没规矩的众人忙慌慌行礼。

  “平身。”

  皇帝翻着他们交上来的策论,边看边饮着茶,面色平静不显,令底下众人着实捏了一把汗。

  谁不知道太子的策论再一次被批,这种时候出挑也不是不出挑也不是,但真是难为死人。

  为了公平以上呈给皇帝的策论皆隐去了名字,在翻到其中一页时,皇帝停下了喝茶的动作,将其抽出查看。

  一刻钟后,无夸无贬,皇帝将它放置一旁,随后又有几张被抽出,被分为三堆。

  福禄喊来夫子辨认,被点到名字的几人留下,未被点到的换了另一个地方学习。

  “苏泊。”

  “徐免。”

  “李景旭。”

  “魏之晋。”

  “李森。”

  胥凌风跟着夫子离去,魏之晋满脸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姜景旭也忍不住瞧了他一眼。

  胥凌风的策论竟然没被看中,这种概率简直比天上下鸡蛋还低。

  皇帝沉吟了一会,“魏之晋,你的策论中为何还有提到,夏季江南水患一事?”

  点到自己了,魏之晋放下细究为什么胥凌风没有被看中,起身回话,“回陛下,学生曾与家父一同去过江南富饶之地,哪里的景色甚美十分富饶,而江南的耕种的难点不在于技术或是土地,而是连年的水患不绝,每年夏季总有百姓流离失所,所以学生认为理应先解决江南水患。”

  “好想法,朕没有看错你,初见此卷便觉是你。”皇帝笑着隔空点了点他。

  “陛下夸奖,学生愧不敢当。”

  皇帝摆摆手,“当之无愧”。

  接着,他拿起姜景旭的一张,“景旭,你这篇策论里的插秧机是母亲的想法吧?”

  姜景旭是真的愣住了,站起身回话,“是,陛下慧眼,学生愚笨还得母亲来教导。”

  “不是慧眼,只是看你文章中提到的插秧机,想起她以前给朕看过的…”皇帝说到这顿住了话头,好像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摆摆手,“这个想法很好,当奖,朕届时让工部来拿图纸。”

  皇帝:“徐免,你进步不错,今日才听你兄长提起你,应当勉励。”

  “是,陛下。”听到兄长二字,徐勉本被夸奖的脸由晴转阴。

  剩下两位皇帝也一一给了夸奖,点出了不足之处,结束后皇帝明显露出了疲惫之色,福禄连忙喊来随行御医。

  学子们被屏退,唯有姜景旭被开口留下。

  御医神色凝重收回把脉的手,欲言又止。

  皇帝揉着太阳穴,好像就这一会儿精气神就被抽干了似的,“说吧,朕恕你无罪。”

  “陛下,上次龙体亏损至今没有完全补回,陛下应当多注意休息,少用荤腥,不可劳动心神,否则…”御医吞吞吐吐。

  “说。”皇帝沉声。

  御医吓得跪地,整个人贴着地板,颤颤巍巍道:“恐就在朝夕!”

  屋内只有福禄御医姜景旭三人,姜景旭瞳孔紧缩跟着跪地,老皇帝的身体竟然已经差到这种地步,而且看他的神态分明是有所了解,将他留下做什么?

  御医出去煎药。

  阴影斜落在姜景旭身上,视线内出现一双明黄色的鞋,姜景旭缓缓抬头。

  皇帝捂着嘴,偏过头轻咳牵动着胸膛起伏,太缓了一会儿平稳了呼吸,“景旭,你觉得朕是一位什么样的帝王?”

  姜景旭没有做声,帝王好坏的判定界限向来不是从一个人的角度出发。

  “朕一直觉得你与旁人不同。”福禄扶着皇帝坐下,“李侍郎说他故交是乡野之人,你为何会这么聪慧?”

  “那朕换个问题,你觉得太子是一位怎样的太子?”

  “回陛下。”姜景旭挺直了腰,“我觉得,太子不配为未来天子。”

  呦,福禄赶紧朝姜景旭狂使眼色。

  “好大的胆子。”皇帝不咸不淡的评价了一句。

  “陛下不也是这么想的。”姜景旭垂着眼,心里生出一股怪异之感。

  皇帝不像传闻中的不明事理,只不过还达不到一个君王的容忍之度,看他的样子,是知道太子不行,那为何执拗扶着太子稳坐储君之位?

  大胆的狂言吓得在场唯一的外人福禄腿都软了。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如若不然不会这么问,大病一场竟让这位年过半百的帝王生出许多感触。

  他这一生有功绩亦有败名,自认作为君王没有愧对百姓之处,可偏偏在子女上落了败。

  他也曾想向太子扶持成一国名君,可现实击溃了他,一个为了逃避责骂连课业假手于人的太子,有何能具备成为一国之君,担起这设计大业的责任。

  “那你认为,谁能担起大任?”皇帝问。

  姜景旭同他打太极,“陛下是一国之君,心中有朝局,有百姓,自有定论。”

  “滑头。”

  御医端来药,皇帝一饮而尽,嘴里酸涩的苦味令人舌根发麻,这样的药自他大病以后喝了不少,初喝时苦不下咽,如今味觉已经钝了不行了。

  姜景旭按住端着碗就要走的御医,“烦请您给我开一张安神的方子,再把今天的药渣处理好。”

  皇帝看了他一眼,对福禄道:“他倒是来抢你的活了。”

  福禄呵呵一笑。

  ——

  午一推开书房的门,单膝跪地回话,“殿下,皇上今日去了国学,点了李景旭、徐免、苏泊、魏之晋、李森五人殿内问话,大约三刻钟后,只留下了李景旭一人,随后福禄唤了随行御医进去伺候,药渣被带走了,李景旭带了张安神的方子离开。”

  薛祈年停下手中的笔,“皇帝身体如何?”

  “大病一场后已成颓势,近来偏宠新入宫的仪贵人,丽贵妃那儿已经开始上手段了。”

  “嗯。”

  剩下几日便是立冬,同时也是皇帝的万寿节,太子那个笨蛋近日屡遭贬斥,寿王安插在他身旁的钉子怂恿他策划救驾,以求挽回君心。

  这个蠢货居然答应了天下大不违,这样的人居然安坐太子之位数十载,当真可笑。

  “丽贵妃那做个好人帮她一把,寿王那边的证据照旧存好,现在还不到时机,至于太子…”薛祈年斟酌片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也让我来做一回渔翁。”

  午一明白过来,薛祈年这是想顺水推舟,“殿下,此事有风险,万一寿王那边的人下狠手,干脆一了百了除了太子可…”

  薛祈年打了个停的手势,“要是连这点险都不能冒何以成事?我心里有分寸,安排妥当便是,让太医院的人按时来报,老皇帝只怕时日无多我们得抓紧。”

  “是。”午一像是想起了什么,补道:“七殿下传话说李公子放他鸽子,闹着要上门跟李公子决战。”

  薛祈年一脸无语,“让他安静在府里呆着,说我最近很忙,他会懂。”

  “是。”

  “慢着。”薛祈年叫住他,“我让你倒的辣椒水你倒了没?”

  午一:“倒了,但是李公子不喝水。”

  “……?”

  午一差点都忘记了,薛祈年问起才想到,“李公子平时都陪着何夫人喝茶听戏,魏家的常拉他游湖喝酒,但李公子都只喝茶,今晚魏公子好像请了他去探仙楼。”

  手里的笔杆被捏断,薛祈年一脸平静,“……滚出去,此等破事不必来报。”

  “是。”

  ——

  马车驶至探仙楼门口停下,姜景旭撩开车帘子,一时间被眼前场景惊得说不出话。

  富丽堂皇的高楼,霓虹的灯光绚烂无比,各种美艳长相的女子进出送迎,糜烂的脂粉香气勾人心魄。

  一名女子注意到他,笑着向前就要挽上姜景旭的手臂,明明快到冬日,她却身着薄衣,“大人驻足在此,可是在寻奴家?”

  姜景旭像受了惊的刺猬倒退一大步,一脸警惕,“别过来啊,我有家室。”

  他现在恨不得捏爆魏之晋的狗头,居然约他来青楼,要不是见他今日颇为难过,他就应该掉头就走。

  姑娘嘴角抽抽,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忍住了痛骂顾客的心,“公子,我们探仙楼也有许多乐师舞娘,您是来?”

  “找人。”姜景旭注意到二楼窗口,魏之晋探着头唤他。

  姑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福了福身,“原来是找魏公子,请跟我来。”

  听这意思魏之晋先前还常来?

  姑娘将姜景旭带到房间门口,“公子到了。”接着一脸期待看着姜景旭。

  姜景旭想了会儿,郑重的道了声:“多谢。”然后关上了门。

  “……”

  穿的人模狗样这么抠门,连小费都不给。

  魏之晋面前已经空了两三壶酒,东倒西歪的扔着,屋子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见姜景旭进来打了个酒嗝。

  “来了啊。”

  “嗯。”

  姜景旭在他对面坐下,按住他接着准备灌酒的手,“不是说请我吃饭?怎么请到这来了?”

  “这你就都不懂了吧,大邵最不含水分的美食就出自这。”魏之晋晃了晃酒壶,里面已经空了。

  他起身想要喊人再上被姜景旭拦住,“得了,我可不跟醉鬼沟通,说吧,找我来到底是干嘛?”

  魏之晋落回座,呆坐了一会儿,喃喃道:“景旭,情爱到底是什么感觉?”

  姜景旭揶揄他,“邵京花蝴蝶来问我?”

  “我认真的!”魏之晋瘪嘴嘀咕,“都这么说我,你跟胥凌风才是一伙的,都欺负我。”

  点出正题来了,皇帝走后书院里的气氛就怪怪的,主要怪就怪在魏之晋,两个眼珠子都要挂到胥凌风身上,而另一位主人公却不动如山。

  “你是在怪凌风没有交策论一事?”姜景旭受不了这满屋子的酒味,推开窗透透气。

  底下一黑衣男子身形高瘦,戴着斗笠。

  大晚上还戴斗笠。

  姜景旭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为了亲事,连夫子布置的课业都不做。”魏之晋可能都没有察觉到,他目前的口气有多么的阴阳怪气。

  姜景旭虽然也意外胥凌风居然没有交这次的策论,他不可能看不出这次的重要性,但远远没有魏之晋这么气恼。

  “你不生气吗?”魏之晋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姜景旭跟他一同痛骂胥凌风。

  姜景旭摇摇头,“有些惊讶但并未生气。”

  他又道:“学院里也不乏与凌风交好的,但他们都没有你这么气恼。”

  魏之晋眨眨眼,含糊道:“那是因为我为他着想,先立业再成家,不然明年的科举该怎么办?”

  姜景旭笑笑,没有揭穿他,“你问过凌风了吗,关于亲事,他应允了吗?”

  魏之晋没问,他哼哼两声,“那可是护国公的嫡女,护国公嫡子眼看着在翰林院又要晋升,徐家小姐对他痴心一片,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那你都没有问他,就给他盖棺定论了?”姜景旭反问。

  魏之晋张了张嘴,却回答不上来。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楼下带斗笠的男子好像往他们这瞧了一眼。

  “算了不说这个。”魏之晋闷声,“关于…你支持哪一个?”

  “嗯?”姜景旭起先没明白,后来看他纠结的小神色反应过来,“可以啊,偷听?”

  “我真是脑袋不够砍。”魏之晋一脸惶恐。

  他舔了舔唇,“只是,七皇子的母亲静妃是我表姑,听说回宫后陛下招了内阁大臣议事,有人猜测是要。”

  “什么?”最后几个字魏之晋说的还不如蚂蚁大声。

  魏之晋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关上窗门,压低声音,“易储。”

  魏之晋向来咸鱼,姜景旭知道他并非无才,只是不喜朝堂斗争故意藏拙。

  姜景旭有些意外,“你要咸鱼大翻身了?”

  “去你的!”魏之晋想拿花生扔他,却发现桌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酒杯和酒壶,讪讪放下了手。

  “我只是…”他显得有些颓废的坐下,“只是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避不开。”

  是了,无论他再怎么藏拙,他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远离不了朝堂的纷争,身为大家族的子弟,永远要为了家族的荣誉而努力。

  他的表姑静妃嫁入宫中苦心经营就是为保家族子弟平安,女子尚且逃不过这个命运,他作为一个男子又怎么能将家族的重担全压在女子身上。

  姜景旭拍拍他肩,安慰他,“我知道,你不想卷入朝堂的斗争,是因为不喜尔虞我诈,并非不想施展才华抱负,如若将来有一位明君,岂不是迎刃而解?”

  魏之晋抬头,“你这是想好了,何人能成为明君?”

  这话说的他精神起来,何禾经常出入内廷,姜景旭又得皇帝青睐,对几位皇子也有所了解,想必是最知道皇子才能的人。

  “我的人选可能会让你非常意外。”姜景旭悠悠开口。

  “什么人?”魏之晋开始琢磨起来,“首先排除太子,那么成年的皇子只剩下有了封号的寿王和一个没有封号的七皇子,寿王生母丽贵妃母家是左相,七皇子是我们家,不过七皇子我知道,学识是还行,但是这小子比我玩心还重。”

  姜景旭笑而不语。

  魏之晋一惊,好像他探破了什么皇室辛密,他咽了口口水,声线颤抖,“该不会,半途杀出一个新的皇子继承皇位吧?”

  魏之晋越想越有理,抬头向姜景旭求证,只见他一脸看傻子的模样。

  “你话本看多了吧?”

  “干嘛,也不是没有可能。”魏之晋颓废往桌子上一趴,“那你说是谁?”

  “这个你就先别管,你信不信我?”姜景旭勾起胸有成竹的笑。

  魏之晋犹豫了会儿,点了点头。

  他一直觉得姜景旭跟胥凌风是一种人,只不过一个是闷葫芦,一个是咧嘴葫芦。

  “既然解了惑,就请我吃饭,我都快饿死了。”姜景旭敲了敲桌。

  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魏之晋也振作起来,跑到楼下大喊,“来人,上菜!”

  没过一会儿,屋子里涌进数十个人,手上抱着琵琶,月琴等各色乐器,男男女女都有,甚至连异域风格打扮的都有。

  众人齐齐福身,“大人好。”

  魏之晋:“???”

  举着筷子的姜景旭:“……”

  姜景旭扶额,“都出去,上真的菜,用锅炒的那种,用真的锅炒。”

  “……”

  众人又齐齐退去,边退边嘀咕,“两个神经病,真上青楼来吃饭。”

  妈妈桑亲自带着上人上来陪罪,还额外给他们加了不少菜,并提了一壶上好的酒,魏之晋一人独享酒,姜景旭要了一壶茶,妈妈桑在退出房间门的那一刻脸色也变得怪异。

  现在世家公子的喜好真是越来越难琢磨了,改明儿请两个会煮茶的姑娘来。

  ……

  午一走进薛祈年身边,一板一眼的回话,“魏公子喊上菜,进去了十几个人,男男女女都有。”

  薛祈年徒手捏碎了面前摊子的陶瓷盒,在摊主的一脸惊恐之下,午一付了钱。

  薛祈年擦了擦手,阴沉着脸,气的都能喷火,“听说有人在探仙楼赌钱,通知附近府衙,本殿下先替他们抓上一抓。”

  说完,大步向探仙楼走去。

  午一打了个寒颤,风雨欲来了,为未来的主子点一根蜡,自求多福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姜自求多福。

  大家快夸我,我今天日六(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