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试衣间,闻千书瞧着老实多了,挑了几套款式常规,但用色大胆的衣服——这习惯还是跟着云彩养成的。
云彩在焰云天出生,在灿烂云霞里长大,最爱鲜妍色彩。她爱穿红,穿得又好看,连带着闻千书都觉得年轻人没一两件红衣服不行。
2333:“你?年轻人?”
闻千书:“对啊。”
2333:“你倒着长的?”
闻千书眨眨眼,对着试衣镜笑给2333看:“谁让我爱笑呢——笑一笑,十年少嘛。”
2333:“?”
这话是这么用的?
2333跟了闻千书那么久,对她愈发不客气:“那你别笑了,再笑两下秦书就要回娘胎了。”
闻千书:“……”
楼酒结账完,拎了个袋子过来。
导购核对好票,将买的衣服装好,提给闻千书。
闻千书接下几个袋子,凑过头去看楼酒那个:“这是什么?”
楼酒从她手里拿过衣服袋子,又将自己手里的递给她:“打开看看。”
闻千书从袋子里摸出一个金属盒子。她又将盒子打开,看见了一副便捷拘束器——也是银丝网状,但耳侧用红丝勾了个小小的草书“书”字。
显然是特意订做的。
闻千书试着戴了一下,正合适。
她感到稀奇:“你什么时候量的尺寸?”
楼酒:“你睡觉的时候。”
“给你勾了字,这样不会和别人的混起来。”
闻千书怪喜欢的,但她一想楼酒定制这个拘束器的时间——
闻千书:“姐姐,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不是红色啊?”
楼酒:“……”
楼酒:“嗯。”
闻千书想笑,又忍不住去招她:“那你为什么从不穿红色?”
楼酒:“太招摇。”
闻千书觉得稀奇:“我穿着就不招摇了?”
“招摇。”楼酒垂眸,看她一眼,又移开视线,“可你这样好看。”
她有些不自在:“你不拘着自己的时候,都挺好看的。”
闻千书本来手指勾着袋子在晃着走,听到这话,脚步顿了片刻,袋子没转好,拍了一下她的小腿。
楼酒:“怎么了?”
闻千书:“没什么。”
她移开话题,不动声色:“我什么时候要去训练营报道啊?”
“按理说得下一期。”楼酒,“但是队长在训练营里有人,等名单录进去,他可以帮你调整。你想这一期入,还是下一期?”
闻千书:“这一期吧。”
“行。”楼酒也没有劝她,只是道,“这一期已经开头了,你现在跟进去,会有些幸苦。”
“到时候不会的,问我就好。”
闻千书:“好。”
蒋明月觉得她“不开心”,云彩说她“假正经”,楼酒又认定她现在是“拘着”。
这个人怎么总把观察力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闻千书突然道:“2333,还是你好。”
2333立刻警觉:“你又做什么了?”
闻千书:“夸你呢,夸你一骗就信,特别省心。”
2333:“……”
2333沉默片刻,2333没忍住,2333开始上头:“你又骗我什么了?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闻千书:“哈哈哈,你看,你又信了。”
2333:“……”
2333咬牙切齿:“我总有一天要跟你打上一架!”
这一边,2333气到又开始冷战,那一边,尚辞问姜谣:“这就是你查到的?”
他看着纸上的名字,问:“这是谁?”
姜谣垂下眼:“反丧尸药剂的发明者。”
尚辞一怔,这名字陌生的很,研究所的人员名单里根本没有。
但这才是问题——反丧尸药剂这么重要,发明它的人为什么会不在研究所?
姜谣:“我之前一直在追查他,可是他的信息被封锁了。”
尚辞:“你知道多少?”
姜谣:“他还有个女儿,叫周念月,我猜这个名字你听说过。”
尚辞:“基地第一个反丧尸药剂的注射者?”
“对。”姜谣,“但是她接受注射的时候,还是个孩子。”
尚辞:“什么?”
反丧尸药剂发明的时候,基地已经较为完备,一个研究人员的小女儿,根本不会上第一线,怎么可能被丧尸咬到?
姜谣:“更奇怪的是,之后周念月就消失了。”
尚辞听懂了她的暗示,沉思片刻,打电话去找人核实。姜谣十指交叠,眼底沉沉,看向身边玻璃窗。
玻璃窗倒映出她的影子,脸色苍白,神情冷漠。
因为不清楚基地是否有人叛变,尚辞这个电话打得了很久,旁侧敲击,真假混杂,堪称山路十八弯。他微微蹙眉,听电话里的人说完。
等他挂断电话,姜谣盯着窗户道:“我想去找他。”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尚辞:“行啊。”
他咬了咬嘴里的烟,指尖敲桌子:“我和你一起去。”
尚辞拿到了那个人的地址,同姜谣一并过去。
恰是雨后,空气潮湿黏腻,令人难耐。
越走两人越觉得不对,直到看到大门上的队徽。
基地圈了几处住所分给搜查队成员,而这些地方,门口一般都会有搜查队的队徽。
尚辞有些诧异,和姜谣对视——这个人如今年纪已大,且是研究院出身,绝不可能来搜查队。
何况这一片的房子瞧着都不大,更像是基地拨给单身人员住的。
姜谣摇头:“搜查队里没有姓周的女生。”
搜查队里生理性别为女的太少,鲜有的几个,大家多少都知道姓名。
尚辞:“进去看看。”
凭借尚辞五队队长的身份,他们很顺利地进了楼,一路摸到对方门口。姜谣背后握了刀,尚辞则抬手,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尚辞皱眉:“不在么?”
姜谣却闷不作声,直接从包里摸出一个长方体仪器,按在门上,开始破译指纹锁。
尚辞万万没想到,一惊:“你干什么?”
姜谣低头盯着仪器:“不在正好,没准能找到什么。”
尚辞抬手去抓她手腕,想把她拉开:“姜队,你这是擅闯——”
姜谣却似早有预料,侧身躲开他的手,指下一用力——“叮”的一声,破译成功,门被打开。
姜谣推门进去。
尚辞皱眉,跟上她,手里则拿出手机开始飞快申请搜查证。
满屋子酒气,地上还有两双拖鞋。
姜谣是侦察员出身,走路非常轻,近乎听不见。
她低头看了眼拖鞋,皱了皱眉,拔出腿上别着的枪。
尚辞这下成功卡住她手腕:“做什——”
话都没出口,姜谣抬手捂住他嘴唇。
她脚尖动了动,将一个拖鞋略微踢动,同另一双的并排对上——一样大。
尚辞皱眉。
这两双拖鞋都不大,多半是女款——可他们追查的人是个男人。
姜谣颔首。
这个人在家。
尚辞头都大了,他握紧姜谣手腕,贴在她耳边用气音警告:“别乱来。”
姜谣没有回答,被尚辞狠狠一拽,拽在身边。他也拔了枪,谨慎向前走。四周安静到极点,他们摸到一扇门边。
恰在这时,两人都听到“嗡”的一声——那是指纹锁识别的声音,有人回来了!
楼酒推开门,让闻千书先进去。
然而闻千书手一撑,抵着门,垂眼看地上的拖鞋。
许是楼酒父亲经常宿醉,会吐得满地都是,楼酒家里备着不少抹布、拖鞋什么的。闻千书现在在楼酒家穿的就是新拆的拖鞋,是楼酒的尺寸。
这双新拖鞋是深黑色,此刻有一只鞋面蹭了很浅的灰,与楼酒的并排着——
闻千书抬臂,勾上楼酒脖颈,贴耳笑着低语,像是讲亲昵话,嘴里说的却是:“姐姐,有人进来了。”
楼酒一怔,居然一手环住闻千书腰将她抱起,一手借着她身体遮挡,摸进自己裤腿捆着的包,摸出一把枪。
那一环用了劲,贴着她腰腹,闻千书几乎能感觉到楼酒手臂的线条。
一个冰凉的东西顺着楼酒的手,悄无声息插进她裤腰,T恤撩起又盖下——是一把刀。
冷而锐的刀锋贴着肌肤,伴着楼酒掌心的热度一起滑过腰侧,惹人颤栗。
随之而来的失重感与被掌控的姿态。
对方抬起的睫,冷肃的眼,全然正常的语气。
“嗯。”
闻千书:“……”
闻千书反复告诉自己,虽然这里不需要抱她,往她身边走一走就能挡住,但是,但是——
这一过程看似时间很长,其实速度相当快,闻千书还没“但是”出个结果,楼酒手已经松开,将她从身前抱到自己身后,不动声色地挡住闻千书,而后推了推她,示意她去报警,自己则拉开枪的保险,试探着向房内走去。
闻千书笑了笑,笑得有些咬牙切齿,看楼酒走了两步,自己却没出去,反而手一拉,将门一关。
门后与墙壁间有一个夹角,赫然正缩着一个人。不等对方反应,闻千书已向前,一肘别开她的枪。
她们的视线对上——同时认出了对方。
姜谣一个晃神,没躲过这一击,但闻千书此刻身体力气太小,没能把她手里的枪打掉:“你——”
闻千书根本不等她说话,趁机另一拳砸向她腹部。姜谣手一抬掌心接住她拳,五指扣紧,意图将她拉停:“等等——”
闻千书却顺势逼近,直接额头一砸,“砰”一声砸在姜谣眉心。
姜谣一刹那耳边嗡鸣,眼前发黑,咬牙要去推闻千书的额头,对方却又就着她的力气将她向后一拉,用全身重量将她猛地拉翻,一起砸在地上。
她们翻过玄关,带倒边上的鞋架,闻千书垫了底,撞在地上闷哼一声,疼得倒吸冷气,可木质鞋架也猛一下砸下来,拍在姜谣肩膀,差点把她砸岔气。
楼酒:“姜谣?”
饶是她常年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沾了怒意:“你敢闯进我家?”
她枪口对准了这个一队队长:“放开秦书!”
姜谣:“……”
她正趴在秦书身上不错,也确实是可以轻而易举压制秦书,但是对方手里握着把刀,正卡在她的脖子上。
小姑娘显然也疼得厉害,呼吸不稳,手都在发抖,但脸上居然还带着笑,漂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她看。
瞳仁深深,浓墨一样。
这是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问题是她两次对上秦书,秦书还都是这么干的。
她后知后觉地想,秦家这个女儿,即使有着同样的眼睛,还是和秦夫人不一样啊。
卧室方向有人推开门,露出周启明宿醉醒来的脸:“怎么回事?”
然后他震惊地看见眼前的场景,又见另一间卧室门也早被推开,他女儿的房间门口站着另一个男人。
周启明:“?”
我这是又喝高了?
还是酒没醒?
尚辞也惊呆了。
他“额”了两声,干巴巴道:“误会。”
“都是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
ooc剧场:
姜谣:你再说一遍,谁放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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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1/1)
接下来恢复三天一更,九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