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殿, 溪云安置完含绯,就将沉胥和褚棠梨带到客房,交给正在打游戏的风淅。
风淅因为不能在公众面前露脸, 就没去参加订婚宴,对上溪云阴沉的目光还有点懵, 但还是很快帮著把二人用灵气锁束缚起来。
沉胥担心地瞥了眼褚棠梨, 叫住正要离开的溪云:“万一她又要杀我,我怎麽办?”
“有风淅在,她动不了你。”溪云淡淡说完, 瞬移离去。
“是不是发生什麽不好的事情了?”风淅收起游戏机,纳闷地问沉胥, “我可从没见领主露出这麽可怕的表情。”
沉胥指向褚棠梨:“貌似是这个人杀我的时候误伤了领主夫人。”
风淅不觉得只有这麽简单:“误伤?多严重?”
“领主夫人的心脏被击穿了。”沉胥摸著自己的心口,一阵后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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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赶回寝殿, 溪云关上房门, 望向卧榻上一动不动的含绯, 坐在床沿正要为她探伤, 光腕收到来电时的提示音忽然响起。
溪云眉头微蹙, 瞬移到寝殿外接听:“何事?”
“场内人员正在核对身份, 现场也已经保护起来了。”光腕另一端传来的是泷诏的声音, 背景音乱糟糟一片, “绯绯她……现在怎样了?褚怀霜和阿喑都很担心。”
“吾已将绯绯带回寝殿, 她们若实在放心不下,可以请丝诺带路。”溪云平静地说,“沉胥和褚棠梨亦在此处, 但这场刺杀与她们无关,务必将注意力放在礼堂内的来宾身上。”
“是。”泷诏没有多问,领完命令就直接挂断。
回到床边, 溪云给含绯探起伤,发现撕裂的伤口已愈合,小家伙的气息也逐渐平稳,紧绷著的脸上才稍稍露出笑容。
分析完造成致命伤的原因,她将灵识探入含绯的识海,与她的灵识体相见。
每个修炼出灵识体的人休息时,灵识体都会留在识海空间裡。
溪云很快在花海中找到了含绯的灵识体,小家伙正躺在花丛裡,捏著一朵红花,一片又一片地撕花瓣打发时间。
感受到她的气息,含绯立即起身,还没站稳,就被溪云一把拥入怀裡。
“感觉好些了麽?”溪云摩挲她的头发,心疼极了,“吾不该让你独处。”
即便小家伙不会死,可她到底是血肉之躯,濒死会痛苦会难受,复活时更要经历好一番折磨。
“我已经没事了,您千万不要自责!”含绯忙摇头,搭在她背上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捋著,温声软语安抚完,主动转移话题,“您应该给我检查过伤口了吧?现在有没有幕后黑手的线索呢?”
溪云点头,与她一起在花海裡坐下。
“你是被剑芒所伤,那剑芒能破去吾的法术加持,必须是与吾同根同源,或是对方的修为在吾之上。”溪云说,“后者若能寻到,泷诉也不至于去往星域边缘的华胥星海,复活沉胥。”
“如果只要保证同根同源,那麽对方只要足够熟悉您的灵气和灵根属性,就可以伪造了。”含绯点了点头,“现场的排查情况怎样了?我记得来宾名单裡应该没有符合条件的。”
“你的祖父仍在查,须得稍微等一段时间。”溪云说完,眉头又皱了起来,“你的伤口裡并未留下对方的灵气,即便对方是以血使出剑术,吾亦能感应到不同的气息。”
“您教过我,无气息的武器通常是死物。”含绯眨了眨眼,“比如,用冰?水灵气凝出的冰能被感应到源头,但普通水凝结的冰不能。”
溪云眸光微变,不知想起了什麽,忽然起身,“吾这就去寻人,你好好养伤。”
“诶?您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吗?”含绯愕然。
溪云却只是淡淡一笑,转身时,灵识体在她眼前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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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云走出寝殿时,正好遇上带著褚怀霜和泷喑回来的丝诺。
女儿竟在订婚宴上遇刺,褚怀霜二人急坏了,行完礼就请求见含绯。
“她在寝殿静养,莫要吵醒她。”溪云推开殿门,等二人进去之后再关上,设下隔音屏障,转而看向丝诺。
“这便是你想看到的结果麽?”对视两秒,溪云忽然问,“吾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要伤害吾的挚爱?”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质问,丝诺却勾唇微笑。
“我正是来向您自首的,没想到您这麽快就推测出了真凶。”她平静地承认了,“倒也并不难推测,比褚含绯更熟悉您的,只有我。”
她话音刚落,心口骤然传来剧痛。
溪云单手贯穿了她的心脏,鲜红的血瞬间溅了满地。
她收回手,丝诺捂著心口倒下。但因著“长生”和“重置”的特性,时间很快便回到溪云杀她之前,而她也得以复活。
虽然同为“秩序支柱”,她却因为“重置”的特性,即便被溪云杀死,也不会让溪云因此遭受神罚。
就在寝殿外的院落裡,溪云反复杀了丝诺十次,最后一次没有继续杀她,而是用掌风震伤了她的五脏六腑,掐住她的脖颈逼到墙上。
“你为何要这样做?”溪云此时虽然已经冷静下来,但声音仍在发颤,“含绯亦是你看著长大的,将她伤成那样,你不心疼?”
丝诺擦去唇边血,闻言却依然露出微笑。
“我心不心疼不重要,您心疼了,我的努力就没有白费。”她笑著说,“那孩子是个过于为人考虑的死脑筋,您也一样,那麽……总得有人打破僵局。”
溪云目光冰冷地看著她,没有接话。
“咳咳……古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明知各自当领主就等同于分居两地,为什麽还要去选这条路?”丝诺咳嗽著说,“您已经不能离开她了,而她的世界裡也只有您……你们,咳咳……都在为了对方欺骗自己。”
“我观察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最后发现也就只有生离死别之事,才能让你们看清本心,知道自己在对方心裡有多重要,或者……对于对方而言,你们有多重要。”她缓了口气,继续说,“如果没法遇到这种事,人为制造一件就是了。时间已不多了,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人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吾将你调到身边做管家,绝不是需要你管这种事!”溪云掐著她脖颈的力道又大了不少,“倘若含绯并非不死者,或是吾没有‘毓苓血’……”
“没有这样的‘如果’。”丝诺轻声说,“正因为有保证,所以,我才敢这麽做。”
“那你可真够狠得下心。”溪云冷笑一声,“不仅将她的不死考虑在内,也将自己的不死考虑在内。你以为吾当真没有办法惩罚你?”
“我既然选择了去做,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丝诺垂眸,恭敬地向她行了一礼,“请您务必严惩我。”
其实真说惩罚,方才溪云杀她十次,已经算严惩了。
“等含绯苏醒再说。”溪云重重一哼,将灵识探入她的识海查看记忆,确认真是她动的手,才松开她。
她把丝诺五花大绑之后带到客房,刚拿出游戏机的风淅看傻了。
“不是,有话好好说,别迁怒你的管家啊!”风淅忙去给丝诺解绑,被溪云冷厉的目光一剐,只好收回手,闷声问,“这又是怎麽回事?真迁怒的话我可要去起诉……”
“是我杀了含绯。”丝诺打断她的话,非常平静地说出罪行。
风淅震惊不小:“……这、这可不是小事!绯绯那麽可爱,你为什麽要杀她?!”
“看好她。”溪云搁下这话,又瞬移到寝殿外,凝了水把染血的手指洗干净,这才推门进去。
她审问丝诺时,含绯已经醒来,正接过褚怀霜递出的一个小药瓶。
“这是神血拥有者加快伤势恢复的药。”对上溪云质问的目光,褚怀霜忙解释,“是我与阿喑一起研究的,只能给你们服用。”
低气压的溪云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等二人离开,这才走到卧榻边,垂眸看向含绯染血的上衣,心中一阵刺痛。
丝诺说得没错,她并不放心小家伙回到天狼星海,成为和她一样孤寂的一方领主。
这一次,小家伙是在她可以干涉的区域内受的伤,倘若小家伙去了天狼星海……
溪云从未尝试过,但她如今已明白,自己若是听到类似的噩耗,一定会当场失控。
即便小家伙不会死,可她只要想到小家伙倒在血泊中,孤独又无助的模样……
“您怎麽了?”见她脸色很差,含绯轻轻揪了揪她的衣服,“别难过啦,我没事,已经一点事都没有了,不信您摸摸?”
她主动握住溪云的手,正要往自己心口放,忽被溪云揽著腰拥进怀裡。
“不要走,留在吾身边。”溪云蹭著她的发丝和毛茸茸的耳朵,缓缓地将心裡话说出口,“吾需要你,吾不许你走。”
温热的吐息轻轻拂过耳道,含绯心都酥了,忍不住和她贴了贴脸。
“我不走,我一辈子陪著您。”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有个考试比较重要,白天要复习,7号之前的更新一般都在零点以后,字数睡前能写多少就发多少,抱著手机睡著了的话,更新就是第二天早上或中午【比如现在这样】
十分抱歉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