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公主娘子晚上见>第115章

  第二天一早, 夏旅思突然睁开眼,她看见的是平整的白色天花板。这是她在柳园建的二层小楼,可是她之前和段泠歌在一起——段泠歌呢?!

  夏旅思惊得弹坐起来, 然后皱眉捂住肚子, 用力过猛扯到痛处了:“唉。”

  这时一双柔软的手抚上她的肩头,清越好听的声音响起, 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馨香。“怎么了?”

  夏旅思回身一抱, 把段泠歌紧紧抱在怀里:“我吓一跳。”

  “欸手不要用力,当心伤。”段泠歌赶紧拉开她的手臂,拉起她宽大的袍袖小心看夏旅思手臂处的伤,直到确定伤口无碍这才放心。

  “公主,婢子进来了。”小娥的声音隔着屏风在外间响起,然后她身后跟着两位宫娥, 把洗漱用的铜盆、用品全部呈上来了, 一应用具、礼仪和在昭阳宫里一模一样。

  “小娥姐姐怎忘记了, 我这里有盥洗室,有屋顶水池流下来的自来水, 还能自动排污到专门的净化水池, 一应设施十分齐全便利。不用劳累姐姐们辛苦张罗了。”夏旅思笑了笑。

  “你有你的便利, 公主却心疼你舍不得你带伤劳累,要亲自照顾驸马呢。”小娥娇笑着,让宫娥把铜盆奉到段泠歌手边, 她则拿起外袍伺候段泠歌穿上。

  段泠歌穿好袍子,拧了毛巾细心地为夏旅思擦手:“你昨天高烧了一整天, 御医说是内伤加忧劳所致, 伤处亦需小心静养, 你受伤后不是在牢里就是在船上奔波, 内伤好得慢,鞭伤也叫你折腾得好不了。你看你刚才,又一惊一乍的。”

  “刚才我以为你不见了。你……与我同寝?”夏旅思问。

  段泠歌脸一红,故作淡然地说:“你是我妻,岂非自然如此。”

  咦惹,才不呢!要知道,她们都成亲好几年了,你住你的绯烟阁,我住我的融秋宫,除了每次“有名有实”以后累极同塌而眠,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她们可没有自然而然地像普通伴侣一样睡在一起。

  她这小楼虽然不大,但是经过上次段泠歌来时过于狭小简陋的教训,夏旅思进行了加固整修,现在同时设了两套带书房、外间、里间和盥洗室的卧室套房。夏旅思还以为段泠歌会安排另一间住下呢,所以刚才她才会倏然惊醒担心段泠歌不见了。

  夏旅思的心情一下子甜得飞扬起来。暗自吐槽自己像个愣头青似的因为一点点事情激动,一面却又忍不住高兴,她心爱的人愿意主动待在她身边,这是何种无法与旁人说道但又让人兴奋窃喜的隐秘心思。

  “嘻嘻,我好了!趁今日,我要去命案现场勘察,早日破案。”夏旅思心情好得神采飞扬,睡了一日就满血复活,没有了昨天昏沉沉的样子。她说完就要爬起来。

  “不可。”段泠歌拉住夏旅思为她擦干净脸,为她整理好衣衫,不紧不慢地说:“你要静养,手臂也尽量不要多动,要养伤。”

  夏旅思不以为意咧嘴一下:“这点小伤不碍事,三日了早就好了。你看我,健康得不行。咦,倒是你,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病了?”

  段泠歌唇色苍白,楚楚美丽却增添了许多娇弱的样子。夏旅思忍不住欺身过去摸她的额头。

  “嗯……”段泠歌被这说来就来的动作搞得猝不及防,除了夏旅思,哪里有人想碰她就敢碰她嘛。

  小娥在一旁看得又好笑又忍不住心疼公主,小娥娇嗔说:“驸马病糊涂了自是不知,公主昨日照顾了你一整夜,现在一定是疲倦至极了。”

  昨日夏驸马受伤生病,刚把御医叫过来看,却发现公主担心忧思得以致风眩疾又发作了。小娥和蓝陌让御医给公主施针配药,好一阵忙碌到傍晚,公主的疾症才消退而去。公主的疾症发作退去以后,就马不停蹄地亲自给这痴驸马涂药、喂药、擦洗,直忙到大半夜才消停呢。

  不过这些自然是不能说的。小娥乖巧地三言两语为段泠歌化解了尴尬。

  “唉,竟然是因为这样,你看看你难怪黑眼圈都出来了。”夏旅思心疼了,她更执意起来:“这样一来这案子必须尽快破,一天不破案,一天折腾,何况凶手这么凶残,保不准会有危险。”

  “你这人……”段泠歌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本就是十分注重自己容颜的人,还被自己心上的人这么一说,段泠歌被搞得又羞又尴尬——她,她此刻未施脂粉,真的是脸色灰暗,眼圈乌黑那么难看吗?

  可怜大美人,美了二十几年,被人夸了千次万次,此刻突然陷入容貌焦虑中了。

  偏偏那个大直女夏旅思还全然不觉,她想的都是快点穿好衣裳去案发现场破案。段泠歌眉一蹙,索性把这七手八脚动个不停的人给抓下来,语气很是认命:“猴儿,别动了,要去探案子可以,涂了药便让你去。小娥下去。”

  “呀!是,小娥告退。”小娥一看公主的动作,赶紧把小宫娥们全部挥走。公主最不喜旁人看见那痴驸马的身子了,万一小宫娥不懂事多看几眼,可不得了。

  “咦?”夏旅思被大美人一用劲拉住手腕按回了卧榻,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段泠歌拉开了衣裳,露出了白白的肚皮。

  白嫩嫩的肚皮上红肿了一片很是刺目,段泠歌脸色很冷,动作却很轻柔,把御医调配的药涂在夏旅思身上。态度傲娇,神色矜淡,专注的侧颜却是如此温柔。

  夏旅思心一动,反而一把扑倒段泠歌,葡萄似的眼睛黑黝黝痴言:“莫涂了,我突然不想去了。”

  段泠歌毫不客气地她背上没有伤患的地方掐了一把,没好气地说:“出尔反尔是小人,不去也不行了,快去!”

  “嘶——”夏旅思乖乖地爬起来:“哦。听老婆的。”

  上好药,两人下了一楼用膳。段泠歌不让她用受伤的手端碗拿东西,于是夏旅思又笑眯眯地享受了一番吃一顿早餐公主老婆又给她夹菜、又给她喂粥的待遇。

  看得小竹子都瞠目结舌,他家世子果然是神人也。虽然她俩是结缡妻子,但是公主是君,世子是臣,君上亲自伺候用膳真是前所未有。换了旁人享受这样的皇恩浩荡,只怕是要食不下咽了吧,他家世子还大干了三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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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旅思吃完早膳以后,带着小竹子去马知州被杀的那个仓库。夏旅思被拘之前就命小竹子和府尹交涉后把现场保护起来,除了官差旁人不得进入。第二天夏旅思的团练军掌控了江州府衙的大牢的时候,夏旅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派了兵驻守在周围,彻底把案发现场及周围的一圈都搭了布棚子围蔽保护起来。

  夏旅思到的时候,府尹被两个人搀扶着迎候在仓库门口,一见夏旅思就赶紧推开侍从,只见他双腿颤颤巍巍的,拱手赔笑道:“恭迎驸马前来查探。下官从码头赶过来的,就为了前来给驸马请安,下官今日就全程伺候您查案。”

  这府尹从昨天跪到今天早晨,两条腿跪得打摆子了还得来上班,也是够苦的了。夏旅思摆摆手,笑:“无须多礼,府尹若不放心,便一起进入查探。”

  “不敢,不敢。”府尹吓得差点跪了。

  “有何不敢?!你是江州城府尹,调查命案本就是你的职责,老夫要看看,谁能找出杀知州大人真凶。”夏孟辅这时顶着大太阳坐了个便轿过来了。

  “丞相为马知州申冤,不惜大义灭亲拘了亲女儿,可真是大公无私。”一道冷淡清澈的声音响起。竟是另外一个方向段泠歌坐着御撵马车也正好赶到。

  “你……”段泠歌一来就戳他的痛处,提醒他和亲女儿互相猜忌的事情,夏孟辅气不打一处来:“马知州身死,随后我世子柳园失窃,有人在背后坐收渔利。长公主殿下英武圣察,可知是谁玩得一手空手套江州的好戏!”

  “哎呀呀!”夏旅思挠头,这咋回事,她才刚来没多久,她那不肖爹就闻风出动,连她老婆都来了,真够热闹了。案子还没办,她的后院就开始掐架了。

  “阿爹,泠歌,你们都在树下的凉棚歇息,待我进去查探一番。”夏旅思赶紧把段泠歌扶下马车来。

  乡下地方不比宫廷,地上不平又多灰,夏旅思小心翼翼地扶着段泠歌,生怕把娇弱的娘子给磕了碰了。

  公主那边夏旅思殷勤照顾,另一边夏孟辅从便轿上一站起来,发现自己身边就两个五大三粗的老仆人,要排面没排面,要殷勤没殷勤。

  “嗯咳!!!”夏孟辅大咳几声:“这地儿怎么那么不平啊!”

  听到夏孟辅咳嗽,夏旅思回个头想看,架不住地上不平又多石头,异常娇贵的公主殿下从未走过这种土路,她一分神回头,段泠歌就身形一晃,娇娇地浅呼:“呀……”

  夏旅思赶紧搂住段泠歌的腰,把她虚虚地拢在臂弯里小心哄:“当心,地上有石头,不小心会崴脚或是摔倒,要不要我抱你?”

  “不要了,有失体统。”段泠歌婉言,说完这句话还转头看了一眼夏孟辅,对着一旁的夏孟辅轻轻颔首。

  “啧!”夏孟辅啧一声双手叉腰,不爽得差点要爆发。

  小竹子赶紧跑过去,点头哈腰地笑,主动挽住夏孟辅的胳膊:“老爷,小竹子搀着您,您慢点老爷。”

  一大堆人忙前忙后,总算是在野草地上铺上地毯,奉上软椅,案桌和茶水、果子,把段泠歌和夏孟辅两个大贵人都伺候坐下了以后,夏旅思和府尹各带人进了仓库。

  夏旅思让小竹子把“凶器”就是那颗白色大鹅卵石给放在托盘上当宝贝似的收好。夏旅思告诉小竹子,“这石头上的东西,可以确定谁才是真正凶手。”

  小竹子说:“那我们用石头找凶手就可以了,为何还要再看别的?”

  夏旅思笑笑说:“石头上的东西可以确认凶手是不是我们找到的人,但是首先,我们得把凶手找出来呀。”

  然后夏旅思专注地仓库四处勘察。他们查看了许久,这时夏旅思指着一个仓库里一个码放货物的木架子说,“这个架子,给我搬开。”

  “世子,这架子没有任何东西呀?”

  夏旅思指着地上的痕迹说:“这地上到处是凌乱的脚印,但是这架子前面的地上的灰被刮出一条笔直的印记,说明这个架子被移动过。”

  架子被移开了,确实没任何东西。因为这架子就是普通的用来码放货物的,背后就一堵青砖墙。夏旅思走过去仔细看,小竹子在一旁看着都不敢喘大气,仿佛那木架背后会蹦出什么东西来。

  夏旅思在青砖墙上发现了几个不起眼的小洞,这小洞略成四方形,没有穿透墙壁,像是大铁钉钉过的痕迹。她让小竹子给她拿炭笔过来,然后她仔细地寻找更多的小洞,最后她把小洞连起来。

  这时府尹也围过来看了,夏旅思刚停下用炭笔画墙的动作,他狐疑地说:“这是……一个柜子的形状?”

  “不。这更像是……一道门的形状。”夏旅思皱眉说。

  “门?嘿好笑,天底下怎么会有在墙上装一道门的稀奇事儿。”小竹子笑说。

  “许是仓库主人原本想把门开在这边,而后觉得不妥,便换了个地方。”府尹说。

  “不对,谁建房子不是先把门留好,怎会无端想在墙上开道门呢。”夏旅思沉吟着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