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人质>第10章 狼吻

江谣没有回家,跟余舒的对峙中,她选择了先下车,表情平静,不置一词。

夜色朦胧,江谣想起也是这么春风沉醉的晚上,她和余舒坐在车里,幻想未来,一切都是那么充满希望。

一转眼,物是人非,什么时候起,开始只能靠猜忌和怀疑度日?夜风袭来,江谣搂住自己,不管穿多少衣服都无法抵御寒冷似的,脚下飘飘荡荡,只有一个执念在支撑着她。

“哎,谣谣?”老妈诧异地打开门,“你怎么大晚上跑来了?还脸色这么不好?快进来。”

江谣进屋喝了两杯茶,发现屋子里确实光洁一新,还添置了一些新的家具。正沉思着,忽听老妈问:“是不是跟余医生吵架了?”

江谣看向老妈,又低头,没回答。

“不管你们俩闹什么矛盾,但我能看出来,余医生是真心对你好,我看你啊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她也恨不得给你摘下来——”老妈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意有所指,“谈恋爱嘛,不就是要一个用心嘛,心诚,大于一切。”

对,心诚,江谣有点想讽笑,她连坦诚相待都做不到,如何要求两个人都诚心以待呢?

“妈,白天余医生整修房子的时候,你在不?”她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切入正题。

“我上班去了,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她走。”

江谣有些失望,又问:“她当时就一个人吗?有没有哪儿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老妈有些莫名其妙,“她是一个人啊,说有事就先走了,不过她让师傅搬出来了个大箱子,说是把这里她以前的东西都拿走。”

“箱子?”江谣捕捉到这个关键点,直觉告诉她这是可疑之处,“她后来把箱子放哪了?”

“恩...抬到她车里的后备箱里了,怎么了,你问这么细致干吗?”

江谣思索片刻,只说了句“我知道了”就起身离开,老妈叫了几声,也就由她去了。

江谣迅速找到上回通向地下室的楼梯,下扶梯的过程中她的心一直悬着,脚步也有些颤,短短的楼梯在她看来那么漫长。下最后几节赫然看到原本紧锁着的地下室门敞开着,她快步走过去,找灯,发现并没有。

因为已是夜晚,地下室里更是漆黑一片,她只觉扑面而来空荡荡的寒意。拿手机照了照,是一个密封的不大的屋子,原来应该是仓库,因为她闻到贮藏东西那陈年腐味。

可让她奇怪的是,这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只剩味道的气息痕迹。余舒带出的那只大箱子里,也许装的就是这里的东西。余舒为什么要把它们搬出去?而且...她最想知道的是这间地下室,哦不,仓库,为什么之前是锁得严严实实的。

余舒现在把它腾空,这种做法从哪一角度看都是有鬼。

她顺着仓库转了一圈,观察每一个地方的蛛丝马迹,可都干干净净,太干净了,连丝东西蹭在墙上的痕迹都没有,这是还留有味道的仓库啊,怎么像从没用过似的?干净的令人生疑。

显然是余舒又打扫过。搬出去又打扫,她是在掩盖什么吗?江谣不排除这一种可能性。在走到一处墙边的小角落时,她突然闻到一丝几不可微的异常味道,循着这味道趴下去,是从墙缝里发出的。

她几乎全身匍匐在了地上,用手机吃力地照进墙缝,几滴干涸的暗红痕迹。与此同时,她也闻到了这一方跟其他地方不同的气味,人生活过的味道。

就像一间房子,无论你打扫的多干净,只要有人住过,也跟冰冰冷冷的新房不一样。

有血,有人。江谣很快得出这两点结论。原本忐忑的心在这一刻也反而镇定下来,大概是这两天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诡异事情,她知道要彻底摸清楚余舒,这还是第一步。

“谣谣,谣谣...你去哪了?”外面传来老妈叫自己的声音,江谣先出去应了一声:“我在这儿!”

“你怎么又跑到楼上去了?”老妈穿着睡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我刚睡下,又听到了地板下面的声音,这怎么回事啊?你明天再跟余医生说说......”

“不用说了,”江谣笑了,“因为那声音就是我发出的。”

她想她弄清楚了一些秘密——以前地底下的声音就是从这儿,地下室发出来的,而这里之前肯定有人,能发出声音也就不足为奇。

联想那之前的动静,移动声,捶打声,还有哭声,这个人在底下经历了什么?还有血...她不会忘,虽然被洗刷干净,有的洇入墙角里,却是无法抹去的。最重要的是...是余舒让她这样的吗?余舒带的那个大箱子,很可能就是转移她,是把她放了,还是到什么别的其他地方去了?

她不敢想,然而千头万绪指向最不容辩驳的结论就是,余舒跟这件事有关。

不光这件事,还有她临阵怯逃的枯井疑团。

晚上,她为了不让余舒怀疑和她激烈地做爱,她进入的越深她越惶然,她们明明合二为一了,她却觉得她们越来越远。

江谣睁开眼睛,她枕畔躺着熟睡的人,然而她越发觉得——身边这人如一潭死水,没有呼吸。她转头看了一眼,差点吓得魂飞胆颤,哪是余舒,而是一颗光秃秃的头颅!那张对着自己的面皮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她呼的从床上坐起来,发现整个床上都是断肢人骨,而床下也都是赤身裸体的尸体,堆积如山。

无数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盯着自己,她的头快要炸裂开了!然后它们张开了嘴,说话了,说出口的却是——

“谣谣,谣谣...”这让她肝胆俱颤的声音是从她枕边发出的,她一看,刚刚躺在她旁边的尸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微笑的余舒。余舒坐起来身,爬到她面前,而后用那把手术刀一刀一刀地割着脉,温热泛着腥味的血流到她的脖子里。

“你不能离开我...”她的声音恍恍惚惚,江谣大张着眼睛,惊骇到极点,却不能动弹。哦,她的身上还绑着昨晚余舒为了增添情/趣把她绑在床上的锁链呢。很快,余舒也抓起来她的手,把她手腕割开了,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冒出来,然后又被余舒吮吸到嘴里。

她像一个吸血鬼一样,用刀剜着江谣的每一寸皮肤,江谣看到自己身上如喷泉一样绽放出了殷红的花,余舒贪婪地把它们都吸入到肚中,也将自己冒着血的手腕放到了江谣的嘴里。

江谣痛苦地呜咽着,流出了泪。

“我会杀了你的哦,谣谣。”

“我们死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遍地的尸体中,鲜红的血漫延了她的视线。

江谣快要窒息的喘着气,猛地睁开眼,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来,四周是平静的夜,和钟表走时的滴答声响。

好半天呼吸才平复下来,一只纤细的手臂无意识地搭上她的腰,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她看了看旁边正熟睡的余舒的脸,又把目光转向漆黑的天花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