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人质>第9章 窒息

“你想多了,那曾经是她的屋子,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后来我们分手了,我就把钥匙一并扔了。”

几天后,从来接她的余舒那儿得到这答案后江谣撇了撇嘴,并不意外,早知道她会避讳地回答。

见江谣还不死心的模样,余舒低声问:“你就对这个,这么在意?”

她语气有些不悦,这在江谣眼里就是被戳中秘密的心虚。

“我才不在意,你们爱藏什么藏什么,那是你们的自由,你把你桌子上那跟她的合照藏进去我也管不着。”

她语气里浓浓的吃醋和嫉妒让余舒一下笑出来,她揽过她:“那你跟我拍结婚照,我就把咱俩的照片天天摆在办公室,摆在床边,摆在我眼前。”

她的手顺着江谣的衣服里滑进去,江谣意识到这还是在车上,不由打掉她的手阻止她的禽兽行径:“还有,你以前住的时候,那栋别墅里有没有怪声啊?就上次我跟你说的,我这次去跟我妈住,我也听到了。”

余舒不以为意:“什么怪声?”

“就是...有人发出来的那种动静,还有一个女的哭声。”

余舒失笑:“可能是老鼠吧,还有哭声?你恐怖片看多了?”

“不是,真有......”

“那我明天找几个维修师傅去看看。”余舒目视前方开着车,“放心,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刚好我明天休息!”

“不用。”余舒却强硬拒绝,“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家收拾收拾房间,一直都是我做家务。”

江谣撇撇嘴,只好妥协。

本来很忙碌的周末,在江谣接了通电话后被打断。

“余医生吗?休息日打扰你真不好意思,精神病院里又新来了几个病人,我们忙不过来,你帮忙照料一下吧。”

对方打的是家里座机,江谣有些尴尬,刚想说她不在家,电话就干脆利落地挂了。

余舒一时半会回不来,江谣想,要不她代替她去吧。可是上次那些精神病人给了她心理阴影,她正在矛盾挣扎中,余舒的电话又打来:“谣谣,在干吗呢?”

“在想你啊。”江谣从善如流。

对她的甜言蜜语很满意,余舒笑道:“我也想你,我早点回去。”

余舒顿了顿,突然低声说了一句:“谣谣,我爱你。”

江谣楞了一下,只觉余舒很反常,但具体哪里反常,她又说不上来。

余舒一字一顿,像在宣誓什么盟约:“你记住,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会永远爱你。”

江谣正想问,余舒就挂了电话。江谣满心莫名其妙。

事实上,余舒爱的确实比她要多,她能感受到她铺天盖地的,甚至让人窒息的爱。江谣一直是接受方和被动方,似乎她不需要付出什么,只要乖巧听话,余舒就会不计回报地爱她。

可是江谣不喜欢这样。她认为爱是平等的,那么现下,她克服心理恐惧,帮她分担工作也未尝不可吧。

江谣驱车来到精神病院门口。此时正是开饭时间,里面的护工都忙得席不暇接,因着天气阴沉,院子里出来走动的病人也寥寥无几。

没有护士带领,江谣一路都低着头行色匆匆,想着待会儿该怎么跟护工说明情况,她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也不知道这样的自作主张能不能得到人家同意。

尽管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她还是感觉到四周几束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一抬头就看到上次为难自己的汤婆婆,她心中一紧全身都不自在,加快脚步想要离开,汤婆婆步履蹒跚地朝她走来,本来安静的几个病人也如同炸开了锅一样嘈杂吵闹,他们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只听出他们话中出现了一个“余医生”。

看着汤婆婆朝自己跑来,江谣冒了一头冷汗,本能想跑,又听汤婆婆在后面口齿不清但足够响亮地叫了一声:“闺女!”

因着这没有恶意的亲切称呼,她顿了顿脚步,汤婆婆似乎感觉她的害怕,只扶着她肩,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然后一味指那边的枯井,示意她看。

跟上次的情况一模一样。剩下的几个人虽目光呆滞但也冲她一个劲点头,仿佛无比期待无比信赖她似的。

江谣镇静下来,以为他们是有东西掉到了井里,让她帮忙取出。江谣走到那口井旁,俯身看下去,井很浅,里面只有一堆杂草覆盖。她不解地望向汤婆婆,汤婆婆急切地指着井里,拉着她凑近点再看。江谣蹲下来,对着井里仔细研究,发现那井底覆盖的草上有深褐色的一些痕迹。

像是被什么东西沾染上,泼上了。由于天气太阴,光线较暗,她看不清它的本来颜色,她打开手机照明,越看越觉得深红得...像血。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怎么会想到这个形容。而且那些草很稀薄,看起来像有人后来扔进去再盖上似的。井里面的味道也很怪异,除了长期干燥的霉味,还有一股淡淡的焚烧味。

井里面怎么会有焚烧味道呢?这些干草也没有被烧过的痕迹。

有个人拍了拍她,她看到他们做出挖的手势,并示意井下面。江谣突然丧失了所有勇气,她不敢再深入挖掘,她怕真的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她不是警察,更不是救世主,而且做了这事后甚至觉得有点荒唐,他们是精神病啊,精神状况和思维方式都跟正常人不一样,她竟就乖乖听他们的话跟他们胡闹了这么半天?万一他们只是想戏耍她呢?这又不是电影,一口小小的破井,她不指望下面还能挖出来宝藏。

江谣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拍拍手想走,几个病人慌忙拉住她,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急欲告诉她挽留她一样:“余医生,余医生...”他们口中念叨着,无法表达,又看着那口井。

他们话中传达的信息让江谣心中一震——这跟余舒有关?

“谣谣。”耳边余舒的呼唤让她如梦方醒。曾经天籁一样的声音到现在只觉得像从地狱传来的魔音,那样深不可测,那样可怕。

“你在这儿干什么?”声音近在咫尺,她一回头,竟然看到余舒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张医生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我午饭还没吃就来了,正巧看到你也在这儿。你是想来代替我吧?走,我们回去说。”

江谣转过头,心跳剧烈,没有看她。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手心里都是汗。”余舒抓起她的手,担心道:“是不是太热了?今天天气很闷,你总是穿的这么厚。”

又伸手帮她翻领子,江谣错开身子,她的手扑了个空。

余舒没有说什么,只是笑容敛下来。

车里,江谣说了第一句话:“那房子里的怪声怎么回事?”

“是野猫,”余舒撩了撩头发,若无其事的模样,“今天让师傅修整了一遍,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野猫?”江谣明显不信,“房间里的门窗不是关的好好的吗,野猫怎么进去的?”

“它进的是花园。”余舒笑容满面,可她的回答在江谣看来明显是心虚避讳。

她知道问余舒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她是不会告诉她的。

余舒也觉察出江谣对她的态度反常,她转过头,语气轻柔地问江谣:“谣谣,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忙于工作疏忽你了,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好所以不高兴?”

江谣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还宁可你别对我那么好。”

余舒一个急转弯,车拐进无人的小巷里。江谣还没反应过来,余舒就急刹车,一只手探进她衣服里捏揉她的身体,吻压下来。

“我们好久没做过了,只有在床上你才不跟我闹。”

江谣又羞又恼地推开她,脸转到一边就是不让她靠近:“这是在大街上!公共场合!你有完没完?”

余舒掐住她下巴,扳过来吻住她嘴,她死命晃着头,身体也挣扎抵触,余舒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强烈的反应,仿佛她在强暴她一样。余舒颓然松开手,见江谣狠狠瞪着她。

“为什么不跟我做?”余舒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也阴得可怕。

“没兴致。”江谣敷衍地答道,把头转到一边。

“晚上你也是这样,”余舒捏起她的脸,强迫她面对着自己,“是不是对我已经完全没兴致了?”

她威胁性的话语并未让江谣屈服和害怕,只是好笑她永远只会这样咄咄相逼。四目相对之中,她望进余舒的眼睛,并未见到她想象的狂风骤雨,而是隐忍至极的惶然和悲凉。

她已经猜到余舒下句话想说什么,不是“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就是“你要离开我了吧”或者是更狠的“我不想伤害你,所以只能伤害我自己。”

可悲至极。

跟绑架又有什么区别。

许久,余舒动了动眼珠,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江谣心情复杂,如鲠在喉:“你做的什么,你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