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那一夜,尽管缠绵缱绻,让人留恋。可打那之后,宇轩总自觉地与云华保持了一点距离,尽管两人都已经认定了一般,但私下总小心地克制着,不越雷池一步。
宇轩不为别的,就是太疼了。
心里一直后悔着,早知道这样疼,当时绝不会贸贸然地放纵自己。护着都来不及,哪里舍得这样欺负云华。
殊不知,一切只是美丽的误会,都怪当时云华指甲太长了,所以格外的疼。
云华也是后悔不已,当时是情不自禁,更是没有经验,才莽撞了些。所以几乎一回天庭,就找时间将指甲修剪平整了。
每每私下见面的时候,云华心里更是小鹿乱撞,却不知如何开口。
其他也不在乎,只是担心宇轩留下心理阴影,或者产生什么误解。思来想去,除了自己,似乎也没有人能告诉她,那件事其实不是她想的那样。
更何况,一开始就是因为自己的指甲太长,把她弄疼了。
几次找到机会想解释,都被宇轩及时地踩了刹车,此后就更不知道怎么开口。
心里反复想了好多方式,计划在心里的时候那么勇敢,一付诸实践就打起了退堂鼓。
宇轩不主动些,她也踟蹰着。
回天庭之后这一段时间,两人各怀心事,除了指甲又长了一些,没有任何进展。
尽管如此,云华还是留意着,及时地将指甲修剪平整。
独自窝在寝殿,一边修指甲一边想着那些烦心事,忍不住叹气:做师尊好难。
正闹心地想着,宇轩敲门进来,规规矩矩地行礼问了安。
“以后私下就不要跪了。”
宇轩笑着不置可否,将今日抄的经放到她案前。虽然一直想平等站在她身边,但在意的是能力上的平等,而不是这些虚礼。
她只瞄了一眼,又低头细细地看自己的指甲。
“怎么最近总见你修指甲?”
“啊?是吗?”云华有些不好意思,随口说了一句,“大概闲的吧……”
“最近闲吗?”宇轩满头问号,蟠桃会在即,瑶池的打理,各位大神的往来安排,蟠桃园的筹备,还会有一些表演的节目……诸如此类,事无巨细都要看着。
瑶宫众人常常忙的脚不沾地,眼前这位瑶宫的主人倒好,非说是闲的。
“事情虽然多,可都有惯例,依例去做就好了,不费心思的。”云华抬手仔细翻看自己的手指。
宇轩俯身越过书案,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了下来,笑着说道“很好看了。”
一抬眼,正对上宇轩的眼神。清澈干净,总是带着光的样子。
“明日想去瑶池。”宇轩凑过去试探着说。
“干嘛去?”
“闲逛呗,开放的瑶池还没见过,一起去吗?”
“我怕是没时间。”
宇轩有些遗憾,随即又想开了,这样也好,也许有机会去看看青云。
“令牌。”不客气地摊手讨要,掌心却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
“就是来要令牌的是不是?”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是,难道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就是听你的话才来拿令牌,这么乖了还要打我?”宇轩故作委屈地皱眉,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云华慢悠悠地拿了令牌,也不急着给,故意逗着她。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宇轩伸手来抢,却被灵活地避开了。
干脆绕到云华跟前,她原本坐在椅子上,宇轩便分别撑着椅子的扶手,将她拦在身下,笑着说,“快给我。”
云华双手握着令牌藏到身后,笑盈盈地望向她的眼睛,看她着急。
“真该让陆清他们看看,原来师尊竟这样不讲道理。”
“是该让他们看看,原来轩儿竟敢这样来抢。”云华笑着说道,“看是谁不讲道理。”
讲道理是讲不过的,原来不讲理起来也不是对手。宇轩俯下身环住了她,伸手到她背后去抢。
却被左躲右躲,不自觉地越贴越近,直到把云华紧紧搂在身下,没有挣扎的余地。
“好了好了……怕你了,”云华终于服软,松开了手,“拿去拿去……”
宇轩拿了令牌,也不放开,反而趁势抚上了她的后背,将头埋进她的脖颈。
静静保持了一个不那么舒服的姿势,也不说话,也不再动。宇轩不敢再乱动,怕又一次情不自禁,可是又舍不得起身。
云华轻轻拍了拍她,宇轩只是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头发软软的,动来动去有些痒,好像被小奶狗缠着撒娇,不忍心推开。
可总不能一直这样。
勇敢点,勇敢点!告诉她会疼是因为指甲太长了!云华心里的小野兽在呐喊。
好不容易打定主意,开口又变成了,“如果你去瑶池,顺便看看水禽戏练的怎么样。”
“好。”
宇轩紧贴着,说话的时候,皮肤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嘴唇的张合,还带着温热的气息。
“然后,顺便把小白也带回来,这些日子先养在宫里,别让它去捣乱。”
“好。”
“……”
开不了口就直接推倒!她自然就知道了!心里的小野兽大喊着。
可是,直到宇轩放开,云华也只是呆呆地坐着。
快点!快点!小野兽歇斯底里地乱撞。
心里的小野兽快疯了一样,而云华面上还是故作冷静。
“我回去了。”宇轩轻声地说,起身告辞。
却突然被拉住了手。
停下来回头看她,却见她垂眼望着地面。
“怎么?”宇轩回到她跟前,笑着问道。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甚至偏着头,不看自己。
云华依旧不敢看她,只伸手揪了宇轩的衣领,连带着她整个人,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事发突然宇轩差点没站稳,下意识地扶住了椅子的扶手。云华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转头过来,嘴唇轻轻蹭上了她的嘴唇,略一停顿,又犹豫着放开了。
这谁顶的住啊!
宇轩只觉得浑身都是热的,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追随而来的还有灵巧的小舌。
舌尖描摹她香唇美丽的形状,像忠诚的信徒扣动神殿的大门。
她发出一声轻微的呢喃,伴随着微微的喘息,那神殿,便慢慢地打开了。
宇轩小心翼翼地寻觅,膜拜,情不自禁地越贴越紧。
舌头纠缠在一起,那么柔软,还有一点点甜。
云华感觉自己被俘获,放弃抵抗任由她处置。宇轩却慌乱起来,丢盔弃甲地逃跑了。
“对不起……”宇轩耷拉着脑袋无力地靠在书案上。
“……”
“我不愿意师尊那么痛,可我总也忍不住,对不起。”
“其实……”云华平缓了呼吸,红着脸喃喃地说,“不那么痛……指甲剪了……”
宇轩怔了怔,抬眼看了她的修长手指,突然明白了什么,瞬间涨红了脸。
……
后来便没有从寝殿里出来。
……
第二日在云华的床榻上醒来。
迷迷糊糊地知道时候不早了,可觉得身子一点力气也没有。
眼睛都没睁开,便含糊地抱怨了一声“不想上课。”
却听到身边熟悉的声音回道“我也是……”
一看身边,云华正傻望着床帘,不知道在想什么,嘴上不过脑子地应着。
“你是师尊啊!”宇轩撑起身子看着她,“你不想上课,我们怎么办!”
转念一想,试探着问,“要不然算了?放一天假。”
“赶紧起来。”
“……”
云华顾自起身,快速穿好了衣服,又仔细地一点点打理整齐。
收拾好之后,看宇轩还蒙着被子,便走了过来,俯身扯下被子说道“快起来,哪怕比我晚一步,也算你迟到了。”
宇轩哼哼唧唧地赖在床上,见她俯下身,仰头索了一个吻。然后才磨磨蹭蹭地爬起来,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没精打采的样子。
正磨叽着,采蘋来敲门,说是青鸟来传王母的话,让云华过去一趟。
于是不敢耽误,嘱咐宇轩自己去演武场先练着,便急忙忙地出门了。
云华一走,宇轩倒头又躺下,蒙了被子到处都是云华淡淡的香味,实在是抽不开身。
直到被采蘋强行拉了起来。
到演武场,四人各自练着。宇轩想着正好适应一下新的红缨枪。
过了许久不见云华来,也不知道又被叫去干嘛了。陆清盘算着她应该不会再过来了,便怂恿宇轩一起开溜,找泗州大圣玩去。
“万一回来了呢?”宇轩耍着枪,扭头看了一眼陆清,“离远点,我的枪可不长眼。”
“都这个点了,就算师尊回来,也不会来这里了。”
“风险太大,不去。”宇轩跳远了些,以免不小心伤到陆清。
陆清正要说什么,却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从瑶宫方向过来,看到他们便停了下来。笑盈盈地站在演武场的角落,将他们四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陆清也不怂,见他看着自己,也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直到他看向可心的时候,可心正专心地掐诀念咒,陆清施法抬起一个小石块,向他扔去,那老头不动如山,却见石块在近身之时,瞬间成了粉末,随风散了。
“往哪看呐!老帮菜。”有了上次可心被欺负的经历,陆清便格外留心了些,免得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再动歪心思。
其他三人闻声都停了下来,宇轩拉了拉他,“最近到天庭的来的都是大神,你老实点。”
“他色眯眯地看着可心。”
宇轩一听也警惕起来,又见他依旧笑呵呵的,便收招走到他跟前。
不等她说话,便听到那老头对着宇轩说道“身手不错,法术还是他更好。”老头说着一指逸凡。
“你个老帮菜,轮的上你指指点点的?”陆清挑衅地说道。
“你也太急躁了些。”老头又看向陆清。
“上仙有些面生,不知修自哪座灵山宝洞?”宇轩盈盈一拜。不知来人是谁,礼数先到了总没有错。
“不认识?”老头呵呵笑着,“也难怪,都是云华的错。”
宇轩听到他责备云华,心里就不大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