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眼睛只要不瞎,都能够看得出这人不同于她们之前所见到的那些人一样。
Ellie无语地看了Bale一眼,然后扭头去看务勤的神色。
相比起Bale,她还是更信得过务勤一些。
务勤看着三人去了饭桌前坐着,现在卧室是空的,里面除了那关有狼崽的笼子就再无他物。
这是个好机会。
可是现在天还没黑,才大半个下午,要是闯进去也很容易被看见。
务勤刚刚是身子紧贴着栅栏,现在却往后退到了一米的距离,对她们说:“先等等。天黑了再说。”
Bale和Ellie对此都没有意见。
Ellie想了想,问:“要不要做些准备什么的?”
务勤点点头,“肯定的。干闯进去,要是真被发现了,下场可难以想象。”
说完,她转身迈步去了旁边一片树林中。
Ellie和Bale急忙跟上。
务勤弓着身子寻找了很久,才从一堆落叶中发现一根稍微粗壮点的木棍。
“你这是……”Ellie看她把怀里的狼崽用一只手抱着,然后腾出另一只手去捡了地上的木棍握在手里晃了晃,恍然大悟,“防备用的工具?”
务勤没回答,只是对着两人挑了眉梢,吩咐说:“你们也找两根。”
“诶好。”
一旁的Bale抱着小狼满林子跑,终于物色了根称心如意的木棍,捡起来还跟务勤手里的那根放在一起比了比,这才满意地说:“我的比你的粗。”
务勤虽说觉得她有点幼稚,但是在这样低沉的氛围下,还能够开个玩笑,务勤没能忍心打断她。
务勤配合地点点头,“嗯。”
她不禁又想起Audrey。
若是Audrey见到这么一副场景,会怎样呢?
她估计也会笑两人吧。
Ellie眼见的务勤神情又黯淡下去,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勾起了她的情丝,还是那么好脾气地劝说务勤道:
“难过的事情,就让风吹散吧。阴雨之后,阳光总会重新降临的。”
务勤苦笑了下。
人都已经不在了,又谈何的重新降临呢?
黑色的烟纱披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外表上。
务勤本来靠着一棵树打着瞌睡,头一歪一歪地便往地上去。
恰时出现了一只寒凉的宽大手掌将她的脑袋扶住。
务勤被这个动静惊得赶紧睁了眼。
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满天的灯光闪烁着,迷乱了她的时间概念。
祖龄站着,好巧不巧挡着月亮。
那月光便倾泻在了祖龄的背上,有些兜不住,它就从胳膊与身体的空隙间穿过投射到了务勤的脸上。
那模样,仿佛真的就是带着光降临了。
与上次的阳光不同,没有那么炙热。
这次的月光是柔和的,也是清明的。
务勤看清祖龄的脸时陡然往后一缩,只是条件反射,就连她本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祖龄看到她这一动作,心有些凉。
道不出的一种情绪洋溢在心头,越积越深。
所以祖龄说话的语气算不上好,也许也有夜里太凉的缘故,“你们在这里偷懒?”
务勤闻言,瞪大了眼看着祖龄,先是冷笑一声,然后拿了放在腿旁的木棍站起身,正对着祖龄说:“拜托把事情看清楚了再造谣。”
她明明知道狱长这个称呼会惹得祖龄不高兴,但是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狱长。”
祖龄听着这两个字,就感觉似乎有手掰开她的耳朵,把针往耳朵里扎。
她抿了抿嘴唇,但是没吭声。
其余两人本来睡得也不深,此时也被她那句咬得极重的“狱长”两个字给震醒了。
睁眼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务勤正对着祖龄站立着,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可惜祖龄偏了脑袋,似乎是忍受不了务勤那样热切的目光。
总之气氛极其诡异。
感觉下一秒就要操起袖子干架那种。
Ellie知道这几天务勤对祖龄那可谓是诸多不满,如今见了估计都想把她摁在地上揍一顿。
她赶紧起身去拉务勤的袖子,轻声唤了句她的名字。
这一声好像真的有用,务勤很快就乖乖地收回了那刺眼的目光。
Ellie心里长抒一口气。
为了调节一时尴尬下来的气氛,她主动问起祖龄:“您来干什么呀?”
祖龄面色淡然地回复:“监督。”
Ellie忽地记起祖龄好像是有个这样的任务,于是也好再说什么。
虽然她也很不情愿祖龄站在这儿。
Bale揉着眼睛朝几个人走来,看到祖龄时,脸色还愉悦了些:“你又是来帮我们的吗?”
祖龄:“……”
Ellie真想一袜子堵住Bale的嘴。
Ellie陪笑道:“这家伙年纪小,口无遮拦。”
说到年纪小,祖龄借着月光打量了Bale一下。
看模样是真的年轻,估摸着约二十岁的样子。
不过她又想起二十岁,在哪个国家都该成年了,于是反唇讥笑道:“都成年了,年纪还小?”
Bale张嘴就反驳:“总比你年纪小吧?你看起来就不止二十岁。”
“是。”祖龄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危险,抬脚朝着她走近几步,“我今年,497高龄。”
不止Bale,就是务勤也被她这么一句话给震住了。
497岁?
差三年,就该满500岁了啊。
务勤率先改变这个话题,催促Bale和僵在一旁傻站着的Ellie:“走了走了。”
考虑到抱着狼崽活动实在有些不便,于是务勤把狼崽轻轻放在祖龄脚边,嘴巴飞速地说了句“拜托你照顾一下”,也没管祖龄同意没同意,就一缕烟儿似的溜了。
那两人也是照搬这种先斩后奏的招数把小狼都留给了祖龄。
祖龄盯着脚边躺着的三只狼崽,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下脚了。
务勤听着混杂在一起的打呼声,偷偷摸索着来到了窗户旁边。
这个窗户是木头做的,准确来说,整个房子都是木头搭建起来的。
因为夜里有些冷,所以窗户此时已经被关上了。
务勤小心地摸了摸窗户的边缘,看看哪里下手去把窗户抬起来。
她做得很认真,以至于Ellie已经站在了她身旁她都不知道。
“务勤。”Ellie环顾四周,看到Bale还在原来说好的地方当放哨的,这才稍微安了点心,扭头悄悄呼喊了她的名字。
“卧槽。”务勤被她这么突然一喊,差点人没给吓没,“怎么了?”
“刚刚我在房屋东边听到了狼嚎声。”
“狼…嚎声?”务勤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你确定吗?”
“那哪能不确定呢,狗也叫不出那个味儿啊。”
务勤手指瞬间就有些发抖。
但是她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扭头回去继续扳弄着窗户,“那就有吧。”
夜里有些黑,Ellie看不清务勤脸上的表情。
但是听她的语气好像还蛮镇定的,哦了一声便举着木棍守在她旁边。
务勤轻轻把窗户往上抬起,然后透着窗户往里看。
那三个人站在一个木柜前,他们口中的二哥手里握着弓箭,把弓弦拉开弹了两下。
瘦子整理了一下衣领,不太放心地问:“二哥,现在去捉狼吗?晚上对我们来说不太安全吧?”
“哪就不安全了?”矮个子搂住了二哥的肩膀,指着他对那个瘦子说,“我二哥干这行很久了,从来没失手过,眼睛灵着呢,你少瞎操心了。”
二哥笑着拍了拍瘦子的背,“新干这行的,自然有些害怕。不过二哥我教你,你到时候见到绿眼睛的,直接拿箭射,对着眼睛射,多半都射得中。那畜生狡猾,看有被射中的同伴,自己就不敢再冲上来的。”
瘦子似懂非懂地把头点了两点。
务勤两眼骨碌碌地转了几转,然后眯起眼去找那个笼子。
可惜笼子已经不在她们下午所观察到的桌上,应该是被这三人转移了位置。
“诶,二哥,那狼崽子怎么处理?”矮个子扣着外套的纽扣问。
二哥闻言,语气轻松地回答:“放那儿等它自生自灭吧。”
看到矮个子和二哥分别往兜里揣了一盒火柴,瘦子有些不解地问:“拿火柴干什么,要抽烟?”
矮个子哈哈哈地大笑了几声,用食指戳着瘦子的胸口说:“狼是怕火的,带点火柴防备一下,多记着点吧。”
几人说说笑笑就要往门口出来。
务勤赶紧关了窗户,朝着Ellie挥了挥手,推着她便躲到了房子侧边去躲着。
Bale手里拿着木棍看她俩来了,又望着她们空空如也的双手,困惑地皱起了眉。
正欲开口询问的当儿,Bale听到了那个二哥低沉的笑声。
她们三人便挤在一起,等着几人离开。
看到几人都出了栅栏往更远处走去,务勤才耸了耸肩,把Bale刚刚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抖下去。
她扭头看向另外两人,吩咐说:“我们进去。”
Ellie点点头,Bale也甩着手哦了一声。
进了屋,三个人分头寻找。
务勤去了卧室,Bale在客厅里,而Ellie就去了厕所。
务勤先去了下午看的那张原本摆放着笼子的桌子前看了看,确认没有后,又转身去了另外的角落查看。
她被电视机下面垫着的一个木柜子吸引了注意,于是就蹲下身想要打开柜子看一下里面的东西。
她的指尖才碰到柜门,客厅传来咚地一声。
她猛地睁大了眼,连忙起身就出了卧室门查看客厅的情况。
她们进来时是把门虚掩住了的,现在却是大开着,门槛处落了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影。
务勤不用怎么辨认就知道那是捉狼的瘦子。
她心头一惊,坏事儿了。
瘦子看务勤朝自己扑来,赶紧撒腿就往外跑。
他得赶紧回去告诉二哥。
务勤并不擅长跑步,况且最近的的确确是有些疲乏了,所以她根本就追不上那瘦子。
眼看着瘦子就要跑进屋前方的那片林子,务勤愤愤地渐渐收了腿上的力气,准备先赶回去把狼崽找出来时,那瘦子又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打击,跌着爬着又往屋这边跑回来。
务勤赶紧趁机把他摁在地上。
“行行好,我…我只是一时糊涂,别抓我……”
抓?
务勤有些糊涂。
她这是被当成警察了吗?
可是她这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警察吧?
那人眼睛往旁边一瞟,额头的汗直流,嘴唇也不停地哆嗦起来。
务勤顺着他的目光一看:
祖龄手杵着那把淡黄的伞,脸是正对着他俩的,眼神清寒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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