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随领着自己那队人就跟祖龄分开了。
祖龄这队人本来就少,现在Audrey一不在,只剩下三人。
剩下的这三人,Ellie和Bale有时会偷偷地瞄两眼走在最前方的祖龄,而务勤是头也不抬地跟在最后面慢慢地走。
她胸口闷闷地疼。
她一个人走在后面,明明前方的景色映满了眼帘,但是又好像,那些五彩缤纷全都化成了黑白,没有一丝的生气。
她哭不出来,也不想哭。
那些眼泪流给憎恨的人看,心痛的还是只有自己。
祖龄也很识趣地没有跟她说话。
到了马车前,祖龄依旧是去了车最前方的位置坐着,其余三人便进入了车内。
务勤在迈进门内的那一刻终于抬起了头,眼神黯淡地瞟了一眼祖龄。
她分明是注意到了务勤的眼神,因为两人的眼神在务勤的目光落过来时有一秒的交集。但是祖龄仿佛一眼都不想再看务勤,合上眼开始养神。
马车一路上都没怎么拐弯,不知道它的终点在哪儿,也不知道路的途径会是什么地方。
马车没行个多久就停了下来。
祖龄翻个身跳下车,但是没急着给那三人开门。
祖龄眼睛眯了眯,辨认出逆着晚霞朝她飞来的那只熟悉的白鸽。
火红的云彩撒了天边一片,是冬天难得一见的晚霞。
祖龄解了白鸽脚上绑着的红绳,然后把纸打开浏览起来。
看完后,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折了纸,然后揣进了裤兜,这才慢条斯理地走到马车门前给那几人开门。
她这次没有催促什么,开门的动作也不再那么粗暴。
可是表情依旧和往常一样冷冷淡淡,仿佛世间一切都没有什么值得她一笑的事物。
开了门,她转身走到马的旁边等候着。
三人都下来后,祖龄挥挥手把马车变没了。
务勤看她这手势,忍不住又想起消失的Audrey,脸色自然是好看不起来。
祖龄在这时宣布了任务——
“找到草原里的狼崽,并将它送回狼群里。”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想这时去找狼崽是不现实的。
所以三人商量着先去找个地方借住一下。
这里几乎看不见人烟,只是有些空着的帐篷。
帐篷里面不算干净,但至少能住人。什么东西也没有,就留了空壳在那儿。
祖龄看到她们一个个都钻进了帐篷里,却没有跟着进去,只是留在外面打量着帐篷的模样。
几人哪敢猜测这位变化莫测的法官大人的心思,有地方就赶紧睡了。
第二天清晨的鸟鸣声格外响亮,好像跟她们没隔着多远的距离,就在头顶的树枝间婉转一样。
务勤醒得晚,因为昨天晚上确实没什么睡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后来又是怎么睡着的…
她不记得了。
迷迷糊糊记得,那耀眼的月光好像都被什么给遮挡住,再没有照进帐篷里。
她出帐篷才发现自己是起得最晚的那一个,Ellie和Bale坐在前面一个空地上聊着天,祖龄远远地靠在树上,只不过她是背对着务勤,所以务勤看不出祖龄在做什么罢了。
Ellie率先看到务勤,起身走到她跟前,把务勤头顶还有些上翘的头发往下压了压,“起来了?”
“怎么不叫我?”
Bale这时也朝着她走来,大拇指在肩膀上方偷偷指到身后去,“那家伙不让叫。”
务勤简单扫了一眼祖龄的背影,没说话。
Ellie知道务勤此刻还埋怨着祖龄呢,赶紧掐了Bale的后背一下,低声提醒:“别提她。”
Bale乖乖住了嘴。
务勤看Ellie和Bale两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没事儿,那我们劳改去吧。”
Ellie和Bale这才稍微放下点心来。
虽然说务勤这笑一看就是勉强挤出来的,但是总归也是笑了,比她昨天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顺眼了许多。
Ellie先是叫了两声祖龄,她都没反应。
Ellie咦了一声,正准备叫第三声时,Bale一大嗓门喊出来,震得身旁的Ellie都吓了跳。
祖龄回转头来,三人才看清她那惺忪的睡眼。
“怎么回事…祖龄昨晚难道没睡觉?”
Bale听了Ellie的低语,也跟着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她今天早上都是闭着眼叫我名儿起床的。”
祖龄闭了闭眼,然后朝着她们走来。
“都起来了,那就该劳改了。”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Ellie和Bale脸对着脸互相看了一眼。
她昨晚干啥去了?
狼崽的位置没有任何提示。
哦,唯一的提示可能就是它的存在吧。
务勤她们所在的这一片地方有大片大片的林木,树并不很高,主要还是长得比齐膝盖的野草。
那些野草已经是枯黄的了。
不知道这是北纬多少度,反正这里并没有下雪,只是风吹得还挺大。
务勤埋头在一撮撮野草里面扒拉着,想在那些掩人耳目的地方找到她寻找的东西。
她此刻和Ellie、Bale两人并不在一起,是分头寻找的。
祖龄大概顾及到两人之间没有化解的矛盾,现在也没有跟在务勤的后面。
长长的野草随着风扭动,看不清下面的东西。
寻了一阵,务勤听到不远处有很轻微的呜咽声,虽然很低沉,但是可能是有风的缘故,将那点悲鸣传递到了她的耳朵里。
务勤心头一喜,顺着找到一截小小的狼腿以后,她的心头又是一紧。
一根很粗壮的树干下,略为弯曲的空隙间,小狼崽的一只腿硬生生夹在了里面。
她先试着抱着树干把树抬起一点,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使的力不够,树干反正是一点也没有抬起来。
她又尝试着从空隙间把小狼崽的腿取出来,但是空隙刚刚那个大小,狼崽子的腿动了一截便再也动不了了。
她不敢太使劲,因为这狼崽看上去生命不是很旺盛,她怕伤害到它。
这么看来,一个人是做不了的了。
务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跟Ellie和Bale求助。
她抬手碰了左边耳朵里的耳机两下。
耳机滴滴两声,然后传来“已调成对话模式”的提示音。
务勤喂了一声,听到两人都回应了声,她才开口说:
“这里,我发现了狼崽。”
Ellie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
“你……你也发现了?”
务勤正寻思着她话中的“也”是什么意思,Bale又说话了:
“我这里也有狼崽诶!”
三人齐齐意识到——
可能草原上的狼崽不止一只。
务勤率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提了她开启对话模式的目的:
“我这只狼崽被树干卡住了,我一个人搞不定,你们来帮帮我?”
“行啊。”两人答应得都很爽快,“在哪儿?”
这个问题把务勤问得一愣。
她环顾四周,没有什么特殊的建筑物或者是标志什么的。
满眼的全是飘荡着的野草。
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
她咬了咬下唇皮,说了句“算了”,便又调回了翻译模式。
她盯着那只小狼崽看了很久。
狼崽子应该是有些冷,四肢都有些颤抖。
它的腹部有些斑驳的血迹,不知道是不是腿上的伤流出的血。
它肚子虽然还在上下起伏着,但是幅度很小,呼吸像是很困难一样。
务勤有些不忍,再试着抬了一下树干。
确实是不行。
逼得急了,务勤从裤兜里拿出了那个用纸团塞着的铃铛。
她看了几秒狼崽紧紧闭着的双眼,目光又重新落回到手里的铃铛上。
她不知道祖龄会不会帮她,但是她希望会。
铃铛摇响的下一秒,务勤睁眼一看,却没看到祖龄。
她正好奇呢,便低头去看手里握着的铃铛。
结果在地上看到了躺着睡觉的祖龄。
祖龄脑袋枕在胳膊上,眼睛闭着,可是上方的眉头却是紧紧皱着,似乎是正在经历一场噩梦。
务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推了推祖龄的肩膀。
祖龄猛地睁眼,抬手就掐住了务勤的脖子。
务勤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被祖龄压着倒在了地上。
祖龄眼神飘忽了一瞬,等看清楚是务勤后,才松手找了起来,顺带还对务勤伸出一只手。
务勤没看那只手,自己撑着地站了起来。
“那个…我找到狼崽了。”
祖龄揉了揉眉心,“哦。”
务勤听了她回答的那简短的一个字,竟然也没有觉得惊奇,语气淡淡地说:“但是它被树压住了,我一个人帮不了它…”
她恰到好处地收尾,然后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祖龄的回答。
祖龄自然是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
不就是想让她出手相助么?
祖龄点点头,把眉心上的手垂下来放进裤兜。
再一晃眼,她俩就站在了那棵树干面前。
祖龄力气大,她便主动地去抱着树干往上抬。
务勤一看祖龄真的能够把树干抱动,心里也有些庆幸自己找对了人。
她迅速把小狼崽用手托着取出来,然后搂在了自己怀里。
祖龄甩手把树干扔到一旁,然后拍了拍手,目光落在务勤怀里的小狼崽身上。
祖龄盯了一会儿也不说话,扭头正要往回走时,务勤突然说话了。
“为什么,你愿意救狼崽,都不愿意救Audrey呢?”
她憋在心里很久了。
那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务勤发现其实她们遇到困难,祖龄都会出手相助。
虽然她的表面冷漠得让人不想靠近。
可是Audrey那件事,她又不得不承认,祖龄就是一个冷心肠的仙子。
她的复杂,让务勤更加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过年辣,祝各位读者大大
椎骨、胸骨、颅骨、骶骨,骨骨生威;
背肌、胸肌、颈肌、躯干肌,肌肌有力;
消化、呼吸、循环、泌尿、生殖、运动、神经、内分泌,八大系统团结友爱;
静脉、动脉,六脉调和;
体循环、肺循环、血液循环、□□循环,环环通畅;
右心房、右心室、左心房、左心室,心心向荣;
中枢神经系统、周围神经系统、躯体神经、内脏神经,协调运作、神清气爽。
祝福从延髓出发,沿着迷走神经穿过颈静脉孔,出颅绕左锁骨下动脉,越主动脉经左肺根,达第六胸椎左前方那个叫心脏的角落汹涌而出:2022快乐!
空气分子振动通过鼓膜,顺着听小骨,通过内耳毛细胞点燃蜗螺旋神经节内的双极细胞,沿着蜗神经经蜗神经腹核和背核经蜗神经腹核和背核经斜方体并交叉上行,经下丘,内侧膝状体,经听辐射,通过内囊到达颞叶颞横回,让我们听到了新年的钟声。
夜幕中的光线打到视网膜,经视锥细胞和视杆细胞,双极细胞,来到节细胞,通过视神经,视交叉,视束,外侧膝状体,视辐射止于距状沟周围皮质,绚丽的焰火展现在我们脑内。
距状沟周围皮质的神经元将焰火经角回,wernicke区,弓状束,来到broca区,经中央前回,通过皮质脑干束,经内囊膝部下行至脑干,到达面神经核下部和舌下神经核,控制着舌,大声疾呼:2022,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