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不分昼夜, 亿万年来星河流淌,寓幻万象。

  巍峨的殿宇内,一柄泛着水蓝色光芒的长剑浮在空中。

  季芜一会看着空落落的大殿,一会看着发出阵阵嗡鸣的长剑。

  呆愣半晌, 季芜见那柄剑抖动的越来越厉害, 心念微动,手朝着空中虚虚一握, 果然不出所料, 那剑瞬间化为一道流光,出现在季芜手中。

  这是昆吾留下的?

  剑身约长三尺,剑刃边缘的纹路似是星子运转的轨迹, 而在剑骨处锋芒愈甚, 那涌动的剑气恍若长河奔流。

  昆吾不知何时回到殿中, 负手而立,音色清越,“此剑名为东流,吾将她赠予你, ”

  今日醒来后,季芜就发现自己昨天的伤完全好了, 而且这具身体的神力隐隐提升了几个等级。

  再看着手中这柄定不普通的长剑,季芜思量着昆吾虽然脾气差了些, 但对原主还是挺不错的。

  这般想着, 季芜在面对昆吾时, 心里的惧意顿时消退大半, 举动也诚恳许多,她飞快下塌,乖乖巧巧的站定, “谢谢母亲,”

  昆吾只淡淡睨她一眼,容色未有任何波动,紧接着一抬手,一柄酷似东流的剑出现在昆吾手中。

  她垂首看着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整个人也似是柔和了下来,“此剑名为无歇,”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季芜抿唇,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然而没等季芜琢磨,昆吾侧身握剑挥出几式剑招,霎时浩荡的亘古剑意沉沉压来。

  季芜面色一白,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她刚才好像听到了清脆的骨裂声。

  发现季芜的异样后,昆吾迅速敛去了剑意,面上却是不喜,“阿芜,你太弱了,从前是吾过分娇惯你,今日起便开始随吾练剑,”

  说罢,昆吾握着剑出了殿,季芜自觉被嫌弃的明明白白,十分识趣的跟了上去。

  原主在修为上确实过分腊.鸡,不然也不会被男主摁的死死的。

  两人踏着星河,一前一后,踱步而行,不多时来到一处石柱林立的广场。

  这些石柱粗细不一,大的能有两三人环抱之粗,细的却如同丝线,然无一例外,皆笔直的朝向虚空。

  季芜跟着昆吾走进深处,光线顿时黯淡下来,原主记忆里对这个地方毫无印象,“母亲,这是何处,为何我从未来过,”

  “古战场外围,”昆吾语气很淡,没有过多解释,在季芜未有任何准备时,突然出剑刺向她。

  惊呼一声,季芜下意识提剑去挡,而后飞速向后掠去。

  手臂被震的又麻又痛,季芜可怜巴巴的唤了一声,语气既惊讶又委屈,“母亲,”

  昆吾神情冷凝,对季芜的示弱不为所动,手上的动作愈发刁钻狠辣。

  身上的伤口一道叠着一道,季芜狼狈的一避再避,昆吾挥剑时,周围的石柱碎裂,摇摇欲坠,一下将季芜的退路堵的死死的,逼得她不得不正面迎上昆吾。

  意料之中,季芜被击飞,接连撞断多根石柱才停下来,鲜血更是止不住的从嘴里鼻腔里涌出来。

  可昆吾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沉声敛眉,“我便是这样教你的吗?剑之一道,恒强者不退不避,”

  季芜被逼的没有办法,调动全身神力去与昆吾对招。

  这些剑招,昆吾自小便教过季芜,但从未好好练过,是以动作显得十分滞涩。

  嘭…嘭…嘭…

  季芜已然记不清自己被击飞多少次了,刚开始她还能勉强的接上几招,到后面纯粹就是被动挨打,石柱林倒了一片又一片。

  到最后,季芜是真的连剑都拿不起来了,昆吾仍是冷冷的看着她,“阿芜,持剑,站起来,”

  毫无形象的瘫软在地上,季芜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抽搐着,她艰难的将头转向昆吾,脸颊上热泪滚过,“母亲,您是非得将孩儿打死,才愿停手吗?”

  昆吾立在断柱残石前,身上散发着淡淡神辉,高高在上,尘埃不染,与灰头土脸的季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垂眸想了一阵,昆吾掐诀收剑,她走到季芜身前蹲下,仍是寡淡无情的姿态,“可还能走?”

  不知哪里涌来的怒意与委屈,季芜的眼泪流的越来越凶,别过头去不看昆吾,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活不到完成任务的时候。

  只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季芜再次落入了微凉的怀抱里。

  昆吾一手穿过腿弯,一手伸至腋下,将季芜横抱起来。

  她散出神息查探了一番季芜的伤势,筋骨俱碎,倒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伤,细细端详着季芜哭肿的眼睛,昆吾随口问道,“何时变得这般爱哭?”

  昆吾怀里冰冰凉凉的,季芜一被她抱住,便觉得痛意瞬间就消减下去了。

  意识到这一点,季芜安安分分的缩在昆吾怀里,眼泪虽止住了,但时不时还要抽噎两声。

  听到昆吾怪自己爱哭,季芜是又气又恼,打的这么狠,这么疼,能不哭吗?

  可摄于昆吾强大的武力值,季芜只能沉默,颇显憋屈的在心里吐槽。

  昆吾的手臂很有力,季芜被她抱着走到一处水潭中央,让季芜欣喜的是潭水竟是温热的,水中蕴着缕缕神力修复起季芜身上的伤痕,感觉十分舒适。

  然就在季芜欲阖眸享受时,昆吾接下来的动作让季芜恨不得原地去世。

  在慢条斯理的解开季芜的衣裳,一件一件,昆吾神情自然至极,瞧不出半点旁的心思。

  压根不能动的季芜毫无反抗之力,她浑身都烫的厉害,羞愤欲死,“母亲,你为何要脱我衣衫?”

  啊啊啊啊啊,季芜在内心尖叫,不管怎么样,昆吾还是原主名义上的母亲啊,羞耻度爆表!

  季芜的眸湿漉漉的,话里隐隐透着哭腔,还带着股颤意。

  昆吾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停顿,她利落的将季芜最后一件贴身的衣物除去,才道,“阿芜难道忘了,菩提泉的药性需去衣才能完全吸收吗?”

  潭水很清澈,玲珑的起伏一览无遗。

  不着寸率的季芜感受到昆吾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明明昆吾是在替自己修复伤势,可季芜的吐息仍是愈发灼人。

  她全身僵硬着,时不时随着昆吾的动作,难以自控的颤栗。

  季芜的反应似是让昆吾不解,她抬手抚去季芜脸上的泪痕,“可是还疼?”

  面对昆吾难得的关切眼神,季芜下意识的摇摇头,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她。

  神无情无欲,昆吾疑惑季芜羞涩的反应。

  渐渐的,积蓄在水中的神力越来越浓郁,季芜眉心蹙起,感受着身上原来那股舒适感逐步变成难以忍受的痛痒。

  她动了动逐步恢复感知的身体,伸手揪住昆吾的衣领,怯生生道,“母亲,我们上岸吧,阿芜觉得难受,”

  这是在重塑神体,昆吾当然不会应她。

  漠然的摇了摇头,随后昆吾将她抱的更紧。

  无力的仰着潮润白皙的脖颈,季芜的喘.息声愈发急促,水温好像在慢慢升高,而那股痛痒感随着水温升高越发难以忍受了。

  季芜觉得她快要被折磨疯了。

  等到身体完全恢复感知时,季芜神色迷离,额上青筋凸起,她竟是不管不顾的推开昆吾,朝着岸上游去。

  白皙稚嫩的身子像是一尾灵动的鱼儿,昆吾恍惚了一下,而后迅速将人拽了回来。

  季芜挣扎的很厉害,昆吾只得死死钳制住了她,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母亲,我难受,”季芜难受的嘤咛,因为被昆吾牵制住了,只能小幅度的挣扎扭动着。

  绯红的小脸纠成了一团,她忽的张嘴,一口死死咬在昆吾肩上,用足了十成的力气。

  昆吾冷着脸,实际上季芜这般难受,她也并不好受,季芜滚烫的吐息落在她颈上,柔软的身子更是在她怀里蹭来蹭去,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很是怪异。

  犹豫了很久,昆吾才抬起手,轻轻落在季芜背上,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季芜挣扎的幅度渐渐小了起来,身上的热度也渐渐退了下去。

  昆吾一动不动的抱着季芜,等着她完全清醒。

  耳边传来漾开的水声,不远处是柔和的星光,季芜眨眨眼,回过神来。

  一抬眸,昆吾精致的眉眼映入眼中,季芜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以八爪鱼的姿势抱着昆吾。

  季芜很是纠结该如何打破现下这个尴尬的局面,然而昆吾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见季芜完全清醒了,昆吾毫不留情的松手,转身上岸,任由季芜没入水中,呛了好几口水才浮上来。

  待季芜游至岸边时,昆吾早就不见踪影,岸边的大石旁放着一套崭新的衣物。

  见状,季芜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又开始波涛跌起。

  想到潭水里的一幕幕,季芜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那冰凉柔滑的触感似是还残留在身体上。

  胸骨下的心脏跳如肋骨,季芜用力咬着唇,晃了晃脑袋,想要把脑中那心猿意马的心思给驱逐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昆吾:女儿不听话怎么办

  答:使劲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