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她大逆不道(GL)>第39章 

  “妖怪便是……”扶桑止住话,再观南阳,小东西不止惊诧,就连眼中都充满着难以言喻的好奇。

  妖怪便是妖怪,哪里来的解释。

  事出有怪。

  南阳追问,“阿娘,解释解释。”

  “你回去自己翻书。”扶桑警觉。

  南阳不肯,“阿娘,这些书中并没有,是找不到的,口口相传罢了。不如您说说?”

  扶桑听得脑袋发晕,迎上南阳狡黠的眼睛后抿唇细想须臾,想了一转折的办法,“妖怪二字如何写?”

  “我来写。”南阳应声,笑意盈盈,小脸上皆是得意。恰好扶良用过的笔墨还在,执笔写了二字。

  细腰的腰。

  乖巧的乖。

  笔停下后,南阳的心忽而乱了。

  光风霁月般的女帝扶桑眼中闪过错愕,接着,面颊粉红,姣姣如月光的眸光开始闪躲。

  南阳看了她一眼,“不对吗?”

  “不对。”扶桑忍着羞涩,提笔而写,手腕微微用力,半晌后,写下‘妖怪’二字。

  多么正经的两字。再观南阳所写,她难以直视。

  南阳凝着二字,脑海里神经绷直了,接着,自己脸也红了,嘀咕道:“原是这二字。”

  扶桑弯了弯唇,挺直脊骨,“你今日很美。”

  闻言,南阳便又笑了,心里的失落散去,在原地站了片刻,主动握住她的手,高兴道:“我长大了。”

  从周岁到十四岁,十三年间,她对阿娘愈发依赖,也感到阿娘的挣扎与释怀。

  如今,阿娘释怀,她的情绪也轻松不少。

  面对南阳的笑,扶桑忽而欣慰,她虽未成婚,可养女如南阳,也很满足。

  试问天下儿郎,谁能胜过南阳呢。

  扶桑忍不住抬手抚摸她的眉眼,南阳与前世子妃盛婉林相似,性子却天差地别。不过,前世的南阳与盛婉林性子一样,内敛沉默,心事不会宣之于口,只会埋藏心里,慢慢地去琢磨。

  两者相比,她更喜欢此时的南阳,看似大大咧咧,可心细如尘,做事也很稳重。

  “是长大了,都知道腰乖的意思了。”扶桑睨她一眼,语气淡漠,似有不悦。

  南阳却说道:“您知晓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扶桑坦诚,只听说人乖巧听话,亦或动物乖巧,腰如何乖?

  南阳笑了,“腰乖也是乖巧,你让它如何动,就如何动。”

  扶桑目露茫然,依旧不解,南阳笑得肩膀颤栗,又恐她生气,忙止住笑意,改口道:“阿娘,我今夜同你睡,可好?”

  “自然是好。”扶桑依旧感觉南阳有话没有说完,但问题过于复杂,索性不再细问,命人摆膳。

  用膳时,两人都不说话,今日备的鸡汤,汤中放了补身子的人参,顾椋给南阳盛了一碗,“殿下。”

  “谢谢姑姑。”南阳笑着答谢,未曾多想就喝了鸡汤。

  用过晚膳后,芳来端来茶水,南阳睨她一眼,没有说话。

  茶奉上后,芳来也不离开,而是站在扶桑一侧。南阳不高兴,欲斥责一句,脑海里多了新的想法,“阿娘,我有话同你说。”

  芳来幽怨地看了一眼南阳,俯身退下。

  扶桑抬首望向南阳:“你想说什么?”

  扶桑认真的眼神南阳心口一颤,努力稳着语调:“东营兵力只有四千,我欲招兵,填补不足。”

  “可,朕明日下旨。龙蛇混杂,你自己注意些,莫要着了道。你身边得力的只有红昭,朕拨些人给你?”扶桑细细想过,红昭是宫廷之人,不懂营里规矩,还是多些老将为好。

  外间夕阳落下,光色逐渐暗淡,扶桑起身去点亮烛台,身形优雅,背影深深烙在南阳的眼中。

  南阳的目光紧紧跟随她,不知怎地,光是看着她,自己就觉得很满足,暗自一喜,不想,扶桑骤然转身。南阳吓得站了起来,脸色煞白,似是做错了事被抓包。

  扶桑好奇,“你脸色不大好?”

  “没什么,我在想该用哪些人合适,还有、还有,追回的银子是我的吗?”南阳胡乱找了理由搪塞。

  扶桑微一蹙眉,转身继续点烛台,说道:“你想要便给你。”

  到时,自己再填上便是,高兴就好。

  “好。您给我调些熟悉知营规的文书就好,我有红昭便够了。天问是我送您的,您自己留下。她的剑法近日精进不少,可以做您您的暗卫了。”南阳认真道,语气也是很沉重,不希望扶桑拒绝她的好意。

  这些年来天问做的事情都在阿娘的眼皮下,不许她说话,阿娘也更清楚。天问这些年听不得重尊的名字,一听,便会发怒。

  她望向扶桑,不知扶桑究竟是什么想法。

  扶桑并未再回头,而是漫不经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南阳看不见她的脸,也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直到烛台亮了,扶桑才说话:“天问留下了,朕身边确实缺少这些高手。你的心意,朕知晓。对了。明教如何了?”

  扶桑对明教的事情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从明教促成晋地一事后,她才开始重视明教的力量。

  有时朝廷不方便出面,就需要江湖的力量。

  “明教换了新教主,各地堂会发展也很好,襄王暗中想派兵追杀,都被挡了回去。”南阳说道。襄王贪婪,也想要明教这股力量,得不到就想毁掉,不过陛下旨意在前,他不敢大肆兴兵,只能偷偷摸摸行事。

  两人各有心思,灯火照亮了殿宇,扶桑走回坐榻上,看了一眼南阳。南阳冲她一笑,“看我做什么?”

  “看你今日好看,我家有女初长成。南阳,不如你搬去东宫,不必开府了。”

  南阳愣住,笑意止于唇畔,眼眸深若寒潭,毫无波动,“阿娘这是何意?”

  “朕仅你一女,你做太女,最合适。”扶桑温柔道。她对南阳一直很在意,宠爱与怀疑夹杂,如今,她抛开怀疑,真正想宠爱她一回。

  南阳并不相信,拼命摇首,“我不想做太女,您不成婚吗?”

  提及成婚,扶桑目色沉了下来,“朕这般不会再有孩子。”

  错过生子的最佳年岁了,能寻一知心人便足以。她握住南阳的手,眸色皎皎若月华,“朕能见到你成亲、养儿,就满足了。”

  为了做好皇帝,两辈子不知情爱。或许,她的南阳可以做到。

  “阿娘,您今日大有不同,是什么事情刺激到您了?”南阳心里揪了起来,盯着扶桑的脸看了半晌,嘀咕一句:“除了好看,也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劲。”

  扶桑微笑。

  “您还要批阅奏疏吗?”

  “陪你。”扶桑摇首。

  南阳坐在榻上,不住回想近日发生事情,迎着灯火,心沉了下去。她犯错了?

  好像没有。近日也没见其他人,思来想去,唯有卫照对她说的话。

  追根究底,她是襄王一脉,是佞臣后,与陛下之间注定是有越不过去的鸿沟。这么多年来,她理解扶桑的心情,也不会去碰底线。在外人看来,她二人虽为母女,却是互相防备,乃至算计。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她待扶桑真心,知晓扶桑不易,努力解决难事,为的就是两人之间和平共处。好比今日的事情,她明知自己被扶桑算计,做冤大头,被扶良再度记恨,可她并不在意。

  只要扶桑能达成心愿即可。

  做这些,她更没有想过回报。

  扶桑却要立她为太女,又花时间陪她,总觉得背后还有阴谋。这是扶桑不信她的表现。

  南阳心慌坐不住,站起身就想走动一番,扶桑却拉住她的手:“要出宫走走吗?”

  南阳不为所动。

  扶桑又劝道:“春日的夜市很有趣。”

  ****

  扶桑有些日子没有出宫了,天色已黑,一行人简衣出行,过了上东门,直入御街。

  到了御街,就见到成排的灯笼,猩红的灯光照亮了御街口。御街恢宏,人流不断,锦衣华服者居多,香灯马车数不胜数。

  比起白日里,甚至更添了几分热闹。川流不息的人群,使人心情雀跃。

  南阳下马车,红昭扶住她,待落地后,出于习惯,转身去接扶桑。

  扶桑握住她的手,接着力量走下来,灯火就在她们的上空,恰好将二人笼罩其中。

  扶桑牵住她的手,慢慢地走动,夜色寒凉,南阳的手微微发凉,她紧紧握着,没有松开。

  大魏风俗开放,她们又是母女,就算牵着也不会有人指责不是。

  南阳心依旧是乱的,扶桑越温柔越在意,她就越害怕,恨不得扶桑不理她。若是不理,她又开始慌了。

  心乱如麻。

  扶桑看了眼她的眉眼,在一摊前停住,选了一块桃花神的面具送她:“戴上,遮住你不高兴的小脸。”

  “不要这个,我要那个。”南阳的手指着黑白无常凶神恶煞的面具。

  扶桑看得心口一跳,拉着小东西慌忙走了,“小祖宗,朕害怕。”

  南阳忽而笑了,凑至她面前:“阿娘当真害怕?”

  “害怕、害怕。”扶桑低笑,握着南阳的手却紧了紧,脚步慢慢地停了下来,方便南阳玩耍。

  不知为何,今日的人着实多,摩肩擦踵,若非牵着手,只怕两人早就被冲散了。

  走须臾,侍卫上前提醒:“陛下、殿下,臣见到了晋王的随从,晋王也在附近。”

  扶桑顺着他的视线去看,果在酒肆门口见到晋王府标志的车马,这位晋王爱招摇。

  比起老晋王图谋不轨,扶昭纨绔了些,并不算大过错。

  她看了眼车马后就移开视线,并没有上前,南阳却朝二楼看了一眼,灯火下的窗台处站了一人。

  杏色澜袍,长发高束,骚气又不安分的卫照。

  她止步,拽着扶桑的手,“阿娘,我见到了少傅。他与晋王同时在此地,您就不怀疑吗?”

  “卫照?”扶桑抬首去看,窗口早就没人了。

  街上人声鼎沸,稍纵即逝,压根就找不到人。

  “不如我们进去?”南阳怀疑,卫照与一藩王同时出现,必然有诈。

  ****

  二楼酒肆内的卫照关上窗户,扶昭抿唇微笑,“你看到什么了吗?”

  “我只看到了与往日一般的南阳,明媚、朝气蓬勃。”卫照脸色微白,病弱之气,丝毫未散。

  屋内光线明亮,照得扶昭面色发白,“看来卫少傅喜欢她了?”

  “晋王得王位,也有她的帮助。你为何就这么敌视她呢?”卫照握拳低咳,小晋王看似年岁小,心思不浅,比起南阳,只怕更深。

  二人年岁相仿,南阳武功高、性子坦率,性子讨喜。

  扶昭恰恰相反,身上凝着一股阴郁,似从地狱归来。

  天差地别的性子,或许与南阳时间相处久了,卫照不由偏向她。勋贵儿女心思多正常,却不该随意算计。

  扶昭今日见她,是想拉着她一道算计南阳。

  扶昭轻笑,眸色晦深莫测,“因为她、混淆皇室血脉。”

  “她是过继女,不算混淆。”卫照未经思考就帮着南阳解释,过继之际,南阳不过周岁,不能算是她的错。

  扶昭摇首,面上闪着得意,“她并非是扶良骨血,是盛婉林与旁人私.通生下的野种罢了。”

  “放肆!”卫照拍案怒喝,面上涌现怒气,“作为藩王,岂可诬陷公主。盛世子妃干净无暇,死后还要遭你诬陷,岂有此理。你若不改、我便上报陛下。”

  相比卫照的滔天怒气,扶昭笑容深深,阴狠刻入眉眼,“我不仅知晓她是私生子,更知晓她的生父是谁。卫照,我若没有证据,岂会找你说这些话。南阳并非公主,压根就不配站在陛下身边。”

  “你既然说了,那便拿出证据。”卫照猛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扶昭不算荒唐之人。

  为防隔墙有耳,扶昭走近一步,压低声音说道:“盛裴两家曾有婚约,裴琅与盛婉林青梅竹马,若无扶良插.入,二人必会是一对恩爱夫妻。两年前裴琅做皇夫无望,远走边境。若是不信,你可传信询问,他对南阳亦有几分情意。不过裴琅此人看似铮铮铁骨,可到底是个懦弱之人,毫无用处。还有,南阳是早产儿,其实是足月而生。你若不信,可以找当年给盛婉林诊脉的大夫。”

  卫照沉默了。

  扶昭继续说道:“若无切实的证据,我怎么会在少傅面前胡言乱语。若我没有猜错,陛下不日要立太女,涉及皇室血脉,少傅自己想想即可。”

  言罢,扶昭起来离开。

  出了酒肆,喧嚣扑面而来,扶昭弃马车选择走路,缓缓走着,终是见到了那对母女。

  南阳站在货郎面前,挑挑选选,扶桑则站在她身后,面露无奈,悄悄提醒:“你想要买什么?”

  南阳颇为吝啬,扶桑每逢生辰,她都会出宫选些小玩意,也不见她大方一回。不知怎地,扶桑想起上辈子的南阳,行事规矩,在她生辰前几日就会早早地将贺礼送来,孝顺极了。

  再看埋头选小玩意的南阳,她扶额低叹,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教出这么吝啬的公主。

  大魏公主吝啬成这般模样,只怕史书都会记上一笔。

  南阳好像没有听到扶桑的催促,耐心地在找来找去,就连货郎都有些不耐烦,若非对方衣裳华丽,他势必要赶人了。

  最后选了一支木簪,货郎要见她年岁不大,又是富家子弟,开口就要十五文钱。

  南阳怒瞪:“五文钱,买不买?”

  “旁人说价对半说已是了不得,您这倒好,一半的钱都不给我。您穿得这么好看,还会在意小的这几文钱吗?”货郎一面惊讶,一面看向南阳身后的扶桑。

  谁知,扶桑不与理会,压根不想介入。

  南阳继续说价,最后给了三文钱,货郎欲哭无泪。

  母女二人高高兴兴的走了,南阳大方的将自己买来的木簪递给她。

  扶桑不肯要,嫌弃二字就差写在了脸上,她的生辰快到了,南阳又想这么敷衍。

  南阳非要送,倔强地将三文钱买来的小玩意塞到手心里,两人拉拉扯扯,路上行人都停了下来观看。扶桑拗不过她,终究是收下,只道:“明年等你及笄,朕也送你一根草编的手链。”

  “这、不成。”南阳耷拉着眉眼,“您富可敌国,什么宝贝给您,您都会收入库房,唯独我送的这些小玩意才会放在八宝阁上,多好看。”

  扶桑也不肯再吃亏:“朕说到做到,你先算计朕,朕也不必心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都传入了扶昭耳中,扶昭怔忪,原来也可以和睦相处?

  扶桑走至一家店铺前,乍见玉石二字,脚步一拐,拉着南阳进去,“进去看看。”

  “不去,里面物什太贵,买不起的、阿娘。”南阳急了,玉石有什么好的,不如金子好看。

  店铺奢华,进门就见到成排的货架。货架乃是花梨木打造,雕刻纹路,又以金粉相扑,在火光映衬下熠熠生辉,格外亮眼。

  扶桑进门后,南阳一只脚跨进去后,忽地又缩了回来,转身就想跑。

  阿娘肯定是想坑她。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南阳转头就跑了,扶昭见状,抿了抿唇角,抬脚跨入。

  扶昭蓦地进门,让扶桑惊讶,她是皇帝,撞见藩王也有不自在。相反,扶昭微微一笑,可笑意大达眼底,不见开朗。

  “在外不必多礼。”扶桑趁对方未行礼先开口制止。

  扶昭眼中水润波动,心口荡起几分涟漪,“好,臣唐突了,殿下好像出去了。”

  说起南阳,扶昭有些不耻,吝啬如此,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

  扶桑本就是随意玩耍,见到陌生人进来也不多留,抬脚走了出去。不想,扶昭跟随。

  少年郎没有再敷脂粉,露出秀气的面庞,跟在扶桑身后,亦步亦趋。

  走了十来步,扶桑不耐,停住脚步,同扶昭说道:“御街热闹,晋王可随意玩耍。”

  “陛下……”扶昭浑身发热,见到扶桑面上的不悦当即退后半步,屏住呼吸回道:“臣也是随意走走。”

  扶桑这才看向扶昭,比起白日里的打扮,眼下顺眼多了,俊秀的小郎君。她含笑说道:“晋王不适合脂粉,这般很好。”

  扶昭笑了,小心翼翼地抬首看向对面的女帝,唇角抿成直线,“陛下所言,臣记住了。”

  扶桑朝她颔首,蹁跹转身,迈开步子朝前走了,扶昭照旧跟着。走了数步,却见南阳捧着油纸包走了回来,她高高兴兴地走到扶桑面前,从油纸包中拿了一块白糖糕递给她:“阿娘,试试,我方才吃过了,没有毒的。”

  出门在外,她很在意饮食,自己试过才会给扶桑尝尝。

  扶桑习以为常,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口味甜,入口即化。

  “晋王,可要试试?”南阳将油纸包递给少年,慷慨一笑。

  晋王偏首,僵硬道:“宫外饮食不大干净,陛下还是少用些为好。”

  南阳好心成了她口中的不干净,南阳登时就怒了,扶桑却握着她的手,“时辰不早,该回宫去了。”

  南阳这才罢休,临走前狠狠睨了扶昭一眼,厌恶刻入心中。

  走了十来步,扶昭依旧跟着,南阳不似扶桑好言语,当即就不高兴了,“晋王想随我们入宫?”

  扶昭这才止步,眼中的阴狠被失落取代,旋即朝着扶桑揖礼,“臣恭送陛下。”

  扶桑没有回头,毫不在意扶昭的相送,牵着南阳的手离开了。

  望着两人的背影,扶昭不再失落,而是轻蔑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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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上马车,南阳接过扶桑递来的水饮了一口,不大高兴道:“扶昭好像对我有敌意。”

  但凡带个脑子的藩王都不会说出这句话。晋王聪明,不会是愚蠢,就只能说他故意敌视。

  扶桑精明,如何察觉不出,两人只相隔一岁,扶昭言行举止过于稚气了些。

  “或许出门忘带脑子。”

  南阳笑了,“晋王知晓您这么说,必然会不高兴的。”

  “你高兴就成。”扶桑温柔。

  南阳捧着水杯小小地饮了一口,眉梢眼角都被染上笑意,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中,将刚才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

  回宫后,两人各自梳洗,南阳熟练地爬上龙床,将芳来铺好的被衾都拉散了。

  芳来有些生气,“殿下。”

  南阳不闻,继续在床上翻滚,开心地望着锦帐,芳来再度开口:“殿下,这是陛下的龙床。”

  扶桑走进,见到小宫娥面色不豫,再观床榻上躺着的人,诧异道:“朕记得今日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

  几年没来这里睡觉小东西这是幡然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