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师妹说你三更逝>第123章 驿站

  为了避免一切节外生枝的变故, 在离开兽场范围的瞬间,岁杳就撕了一面空间卷轴。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正确的,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千旭的能力会如此快速地恢复。甚至在她与陆枢行刚脱离南疆的领土不久, 千旭就已经大摇大摆从牢里走出来了。

  不过此时此刻,两人多少都有些沉浸在先前的一幕幕情绪转变之中, 还并不清楚事态的发展变化。

  魔域南北疆接壤的一处偏僻城池。

  岁杳皱着眉在看一副人为绘制的粗糙舆图,若是他们没有走错路的话,此时距离亡灵海域就只有半日的路途了。

  与殷虚界的限制相似,在亡灵海区域无法使用任何空间转移的术法,所以卷轴位置就只能定在附近的城池。

  据魔头所说, 亡灵海是唯一一处能够炼制魂灯的地方, 而有了魂灯,就能将钉子户聂深重新塞回到他的身体中去。

  而最重要的是,若是下潜至亡灵海的最深处,穿过无数魂冢与危险的海底魔物,便能够抵达聻狱底层。

  许多在魔域生存了大半辈子的魔修都不知道这件事,传闻中的极渊, 那个比地狱还要深层的、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的聻狱底层, 其实是有一个通往外界的出口的。

  只不过没有哪个脑子不好使的会专门横跨亡灵海去一探究竟,毕竟这地方的晦气程度仅次于聻狱, 就连最资深的老魔们都对此闭口不谈。

  岁杳大致将路线图默背下来, 想到什么,抬头看了眼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的魔头。

  “仓濂醒了吗?”

  该说还好在离开兽场的最后关头,岁杳记起来还有个晕过去被当成魔头撒气桶的千机门弟子。她将那枚怀疑有问题的罗盘随身保存好,接着便顺手抄起对方塞进聂深他们的暂居地。

  如今已经过去大半日, 仓濂应该能醒了。

  “你怎么这么关心一个外人?”

  陆枢行倒竖起眉头, “都问他几次了!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你怎么了?”

  岁杳奇道:“没了限制之后生龙活虎的, 半个时辰之前还有发疯揍了一个来搭话的魔修,哪里是需要人关心的样子?”

  陆枢行不满地敲了敲桌子,“我受伤了!受了很严重的伤!”

  岁杳有些无语,“揍人家的时候指骨擦破了点皮也叫受伤?”

  魔头腾地一下从桌前站起来,手指点着她指了半天,冷哼一声上楼去了。

  岁杳莫名其妙。

  又在驿站的待客厅中坐了片刻,她大致将目前掌握的消息整理好过了一遍,于是起身准备上楼去看看魔头。

  她都怕还晕着的仓濂又成为撒气对象,直接在昏迷中被擦破点皮都要娇气生闷气的魔头给活撕了。

  然而就在踏上阶梯的那一秒内,悬挂于驿站入口处的骨铃突然作响。

  岁杳鼻间嗅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

  她上楼的动作顿了片刻,貌似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赏银猎手。

  一行人身上发散的气质亦正亦邪,并非纯粹的堕魔者,也绝不是正道人士该有的模样。

  他们与前厅的驿站主人短暂交谈之后,便在一层的角落圆桌前坐了下来。岁杳直觉不妙,便没有在楼梯上过多逗留,趁着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时候快速进了客房。

  “我们得在夜间赶路了。”

  岁杳喊了一声躺在软塌上的魔头,“赏银猎手们无利不起早,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有要事发生。”

  陆枢行双手交叉在胸前,平躺在软塌上,一动不动。

  “……”

  岁杳不得不将注意分出来一些给他。

  “还在生气?”

  她视线快速扫了一圈对方搭在胸前的手,发现没什么大碍,就只是轻伤破皮,都比不上之前陆师兄醒着时宰猎鹫的伤严重。

  只不过这种话万不能说出口。

  岁杳从一堆被掳弟子们的装备中翻了翻,拿出一瓶金疮药跟不知道从哪截下来的布条。

  她动作利落地捞起一只手臂,快速上药之后,用小碎花布条打了个漂亮的结。

  “行了吧?大小姐。”

  岁杳拍了一下魔头的手背,“赶紧起来。”

  陆枢行勉勉强强地睁开眼睛,瞥了眼手指上的蝴蝶结,嫌弃地移开目光,“这是什么鬼东西?丑死。”

  岁杳:“哦,那解掉好了。”

  那只手却噌的一下缩回去。

  陆枢行从塌上翻身而起,毫不客气地伸脚将躺在地上的仓濂踢远了一些,才揣着手臂道:“就勉强这样吧,不然伤口会感染。”

  岁杳:“……你高兴就好。”

  两人快速将为数不多的东西收拾好,可正当岁杳扒着门缝计算离开时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那一脚踢得太狠还是怎的,从仓濂躺着的位置逸出一道闷哼。

  顿时,陆枢行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

  岁杳则在两种选择的对比之下快速做了决定,抬手将房门暂时反锁。

  她朝陆枢行使了个眼色。

  “仓道友,感觉如何?”

  岁杳将软塌上的垫子扯下来象征性地让他靠在上面,“你在兽场被魔修攻击,晕过去了,是我们把你救出来的。”

  仓濂的视线有些发散,片刻之后,才慢慢聚焦到岁杳的面孔上。

  “你们……救了我?”

  “对。”

  岁杳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惜,逃跑的时候我们与其他弟子走散了,目前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

  仓濂不知是信了这话还是没有,他的反应始终有些迟钝,甚至还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皮,似是难以理解其含义。

  陆枢行看到他就来气,嗤笑一声拉起岁杳。

  “这孙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让我来。”

  “等、等等……”

  在看到陆枢行那张脸的瞬间,仓濂一反常态,猛地从地板上蹦起来。

  他扑身抓着面前人的衣袖,“岁道友,你们得快跑,立刻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