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里仍然是炼狱杏寿郎把守,对此水柱和蝴蝶忍毫无异意。

  “只有他能做到这么面面俱到。”富冈义勇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没办法在顾及人质的情况下斩杀鬼。而且这次的鬼也许血鬼术跟藏匿身形有关。这种情况也就只有炼狱君才能顾及所有人吧。”

  灶门炭治郎笑着说:“你们对杏寿郎的评价都很高啊。”

  “因为他即使在柱之中也是顶梁柱一般的存在。”富冈义勇说,“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很高。你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因为他在普通人面前总是露出和善的一面——你从来没看见过他杀鬼的残酷模样而已。”

  水柱看着自己的手,低声说:“我们都是手上沾满鲜血的人。也请不要透过层层滤镜来看待我们了。鬼杀队的人都是放弃了什么的存在。”

  “你是在难过吗?”灶门炭治郎有些困惑,“你怎么又难过了?我忘记在行囊里带上萝卜了。等我回去的时候再给你做萝卜鲑鱼好不好?”

  富冈义勇:???

  有的时候他是真的读不懂灶门炭治郎在想什么。

  但是萝卜鲑鱼真的好好吃。

  富冈义勇:“我要双份!”

  灶门炭治郎熟练地顺着青年的脾性rua毛:“好的好的,我到时候教你做吧?这样你自己也能做出美味的萝卜鲑鱼啦。虽然可能还是没我做得好吃。毕竟我是长子嘛,总得有一些特长的。”

  一旁的蝴蝶忍恍然间觉得少年虫师的身上冒出了莫名的光芒——那是一种当家做主的大家长独有的气质。

  蝴蝶忍好想吐槽一句富冈义勇已经是成年人了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宠他,但她忍住了。温柔的虫柱像往常一样笑着,轻声说:“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炭治郎,你与富冈君一队吧。”

  她是以毒攻出名的柱,这样的她没有担保虫师安全的自信。

  她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蝴蝶忍顺着风的方向轻盈地奔去,心中想:也许,在不久之后香奈乎就能取代她担任上柱的位置了。这姑娘差的只是一点经验。

  不像少年虫师。炼狱杏寿郎看样子真的很想让对方当自己的继子。但是这样柔弱的少年怎么有自保的实力?培育他一路走向柱的过程可能是长路漫漫啊。

  富冈义勇回头看了一眼灶门炭治郎,思量了片刻放缓步伐:“你能跟上吗?”

  一般人听见这种挑衅的语气可能直接打上去了。但灶门炭治郎何许人也!一根筋的虫师怔楞,他挠挠头:“其实我跟得上……”

  富冈义勇叹了口气,他停下来,向少年伸手:“给我吧。”

  “啊?”

  “你背上的那个箱子。给我吧。”富冈义勇僵持了半晌,手倒是一直没放下去:“那箱子可是有几分重量的,乘船过来的时候你把它放下了——当时船都稍微挪动了一下。”

  妹控灶门炭治郎的警灯响起,他一瞬间像小动物一样警觉地抬起头,而后超大声地反驳:“才不是!祢豆子很轻的!!重的是里面的虫!!!”

  富冈义勇一愣,被对方的气势压倒,下意识开始道歉:“对不起!!!”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两个大傻子同时捂住脸决定把刚才的事情忘掉。

  灶门炭治郎:“总之还是算了吧。我背得动它啊。没关系的——我追的上你的步伐。”

  他仰着头看人的模样就像一只可可爱爱的小狗崽一样,红色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对人的信任。

  富冈义勇的指尖微动,他不知道在自己心中激荡的是什么情感——如果他身处后世,他就会明白这感觉叫被萌到。但此刻的他只是觉得有些干渴,于是喉结微微动了一下,视线也移开来:“我是柱。”

  灶门炭治郎莫名地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他是柱,他比普通人强。所以一切都交给他吧,他是没有问题的。

  有一瞬间,水柱和炎柱身上的影子重叠起来。这些柱身上都有一种共性,那就是对他人出自本能的责任感。与此同时,少年虫师注意到,对方终于将那句话说出口了。

  他终于承认自己是柱了。

  这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啊!虫师突然升腾起了莫名的老父亲心态,他高兴地说:“那就先交给你吧,累了的话跟我说,我就重新背回去。”

  富冈义勇好想握住他的肩问他: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我是柱啊!!

  ……冷静沉稳的水柱忍住了。

  他怀着报复心态狮子大开口:“三份萝卜鲑鱼!”

  。

  下雨了。

  早晨起来就没多少阳光,但那时天色实在太早。这帮人都没怎么在意。而且海上雾气重重,他们在怀疑这是否是海千带来的影响。

  富冈义勇找了个山洞,他两坐在那里躲雨。神通广大的虫师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柴火,他用这玩意堆起来做个小小的火堆,两人坐在山洞里发呆。

  “再等一会吧。这种暴雨一般下不长的。而且这里临海,风大。一会乌云就会被吹走了。”灶门炭治郎想了想,顺手塞给对方一根树枝,“凑近些烤烤火吧。顺便拨弄下火堆,也别老看着其他地方发呆了。”

  富冈义勇一愣,下意识接过树枝,然后垂着眸有一搭没一搭地戳。

  他心中偷偷想:操心的语气好像锖兔。但是比锖兔温柔好多哦,如果是锖兔的话这个时候早就揍我了吧?

  别再想失礼的东西了。炭治郎始终就是炭治郎啊。别再透过他看锖兔了——是这里的【重生】给自己的错觉吗?别这样了,他跟锖兔一点边都挨不上。

  如果当时就知道了这个地方……

  他的眸光有些涣散开,整个人又在想些有的没的。

  “义勇先生?——义勇!”

  富冈义勇被吓了一跳,他猛地抬头,少年虫师有些担忧地将手附在他额头上:“是之前水镜留下的后遗症吗?你要不要回去休息,先把这里交给我?”

  富冈义勇否认:“啊,不是。不用。”

  他的眼神定格在对方的羽织上。

  他之前一直没注意到,对方的衣袖竟然已经湿透了。

  水柱微微皱起眉,他有些严厉地下达命令:“把衣服给我脱了。”

  灶门炭治郎:???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非常认真脱下了。

  “上衣也要脱吗?”

  富冈义勇凑近对方,摸了摸对方的衣袖。啊啊,里面的衣服竟然也湿透了。这人就不感觉难受吗?傻乎乎的,分明跟锖兔一点都不一样。

  “脱了。”

  灶门炭治郎刚把身上的衣服脱下,一块带着温热触感的布料从天而降,少年一脸懵逼地将那东西从脸上拿下,然后发现这是富冈义勇的羽织。

  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唉!富冈……义勇!!唉!!”

  震惊过头的他差点下意识喊出富冈君。

  富冈义勇微微抿了抿嘴,他偏过头,故作冷淡地补充上一句:“会着凉。”

  “哦哦哦,谢谢你的好意!”灶门炭治郎将羽织披上。这种外衣本来就是有些宽大的外褂,而富冈义勇身为青年,骨架自然比灶门炭治郎要大的多。衣服罩下去简直能笼盖住他整个人。

  他笑着说:“暖和了好多!太谢谢你啦。”

  富冈义勇的耳垂有些微红,他抬起头瞥了一眼灶门炭治郎:“……嗯。”

  不瞥不要紧。他抬眸的这一眼,灶门炭治郎刚好低头整理下摆,对方白皙的脖颈上明显有两点尖尖的伤痕。

  伤口在颈后,是贯穿伤。

  他一时之间呆愣住。这样的伤口,这种伤口!他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每一个鬼杀队的剑士都觉得对此铭记于心,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灶门炭治郎抬起头:“怎么了?”

  富冈义勇没有理会,他的眼神停留在对方的肩膀上。因为长期严严实实的穿着扮相,少年虫师的衣服之下的皮肤极白,甚至看上去有些透明。有两枚极艳的梅花点缀在对方的肩胛之上。若不是仔细地观察,甚至无法注意到这两个红痣其实是两道残留的伤口。

  他突然睁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不再说话。

  鬼主要有四颗獠牙。

  上下各两颗。上面的虎牙是鬼全身上下最为尖利的武器,他们毫不吝啬将自己这一特征展现出来。

  如果要造成这样的伤口……?

  那必须抱住面前的少年虫师,在对方对自己全然信赖的时候毫不犹豫从脖颈周围的肩胛下口。

  他为什么能从鬼的手中逃亡?联想到之前柱会议上大家的讨论内容——那个被追捕的红发红眸少年……灶门炭治郎,他到底与鬼有什么样的关系?!

  洞外的雨还在哗啦啦地下。雨水冲淡了很多气味。虫师终于感觉萦绕在自己鼻尖的鱼腥味有所消退。他揉了揉鼻子,感觉再过一会说不定就能靠着自己灵敏的嗅觉为大家寻觅到鬼的存在了。

  富冈义勇低着头,他紧握拳头,双手在细微地颤动,但他却提及了一件并不是非常相干的话题:“我有一件有些在意的事情。”

  “怎么了?”

  水柱侧过头看他:“当初水镜附着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我失去了什么东西。回想起过往的时候会怅然若失,与绝望相交的快乐会消失不见。萦绕在心头的那种冲动感也全部不见了。在见到水镜将我的东西还回来之前,世界都变得焕然一新,我觉得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不然他怎么可能轻易地接收少年虫师插手他的生活?水柱将自己禁锢于小小的世界,他连迈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怎么会轻松地让别人走进心房呢。

  “附体的水镜一定会带走些什么东西。炭治郎,为什么你被水镜附体的时候一点影响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我身上早就寄生了别的虫?”灶门炭治郎垂下眼帘,火堆的光照在他脸上,影子摇摆不定。

  富冈义勇眼里的光明明暗暗,嘴里的字从牙缝里挤出来:“鬼、算、一、种、虫、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追下来呀0v-

  谢谢岚羽Q、智障绪蓝的地雷=3=

  谢谢爱你不只三千遍的15瓶营养液,鹤崽崽的小鹤的2瓶营养液,腐竹笋的1瓶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