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进去的时候,你怎么不早说?!”Draco愤怒地小声说。

“我还想问你呢,你放我出来的时候已经跑进去了,你真的认路吗?”Sirius怀疑地问。

“上次是晚上!”Draco辩解。他放轻步子小心走着,注意跨过地上的藤蔓,以免被绊倒。

“晚上只会更危险,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找到路的,”Sirius盯着镜子,现在的环境看起来比刚刚安全,可以稍微松口气,“是因为Harry在吧,他天生就有避开危险的方向感,就像James。”

“但愿他真像你说的,有避开危险的方向感。”Draco不冷不热地刺了Sirius一句。但Potter对禁林确实,该怎么说,总能找到该去的地方。Draco跨过面前低矮的树桩,没来由地想起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满地泥泞,Harry跨过木桩,很自然地伸手扶他迈过去。……不舒服。Draco压下心中的烦躁,仔细观察着周围,试图找到与那天相似的道路。

“比起我们,那两个小崽子能找到路才更有问题吧?”Draco说。他必须说点什么,将自己从满世界重复的树木、杂草、石块和残枝中解救出来,他得保持清醒的头脑去分辨它们,不能任由乱七八糟的思绪飞舞,徒增焦虑。

“按你的说法,Lestrange是Voldemort指使的。”

“但他们回来时候是Levis…哦对!”

“你想到了什么?”

“夜骐!他提到夜骐,”Draco把双面镜举到眼前,“他说Lestrange看不到夜骐。”他环视四周,试图找到夜骐活动的痕迹,可惜一无所获。

“这只能说明那个小鬼当时没被Voldemort附身,和认路没什么关系。”Sirius摇摇头,“不过,Lestrange家竟然还有人看不到夜骐吗?”

“他连食死徒是什么都不知道,据说,他父母本想把他送到布斯巴顿。”

“Lestrange家还有人做这样的梦,也可以说是怪胎了吧。”Sirius冷哼,他向来看不惯这些追随Voldemort的纯血家族的作派,更不用提Lestrange家本就在其中最为狂热。他不知道Lestrange的父母究竟如何想法,但,既然认识到错,仍去做,即使辩解说是迫于家族压力,依旧令人不齿。更不用提把孩子养成这样,说好听点叫保护,说不好听嘛…呵,蒙住他的眼睛,堵住他的耳朵,不让他去听去看,罪恶就不存在,就能变成‘滚过泥泞而不染的洁白羔羊’?送去布斯巴顿?只会逃避,连承担的勇气都没有,懦夫。

可惜,对于养在玻璃罩里的花来说,去掉罩子,在感受阳光与雨露前,他的第一反应是:风怎么这样大,我该回去。

Lestrange来到霍格沃兹至今,从不肯主动接触外界的信息,当然,这不完全是他的错,他最初获得的那些打破他的‘保护罩’的信息,几乎都是被Levis他们以粗暴的方式强行塞过来的,可你不能指望同样失去家人的Levis能以‘宽广的胸怀’接纳Lestrange,这件事里,没有任何一方被公平对待。

仇恨能够被消弭吗?局外人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顺便一提,替人原谅的嘴脸与造恶者同样丑陋。而对当事人来说,这是个无解的命题。它的答案将因为当事人是否坚强、是否高尚、是否智慧、是否仁慈而有所区别。但,一位坚强、高尚、智慧的人给出的答案就一定正确吗?并非如此,并非人人都是伟人,伟人的做法(无论他选择哪边)也不能成为范本,至于仁慈就更好笑,仁慈要站在神祇的高度才能理解。

对于无法讨论想法的问题,只能将做法记录下来。Merlin保佑,未来,不要再有仇恨。

Lestrange几乎没有思考过关于仇恨的问题,这超出他的认知范畴,困扰他的问题大多是:为什么他们讨厌我?

他不是乐于思考的类型,原因勉强可以归结为年纪小,心智不成熟,遇事不愿想,也没有足够的阅历与知识储备去想。得承认,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的父母。被问题缠绕的时候,若有人端出答案,他有很大可能欣然接受,若这个人是他的妈妈,他会立刻将那份答案全盘接受,消化吸收——这过程比吃掉一份可丽饼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