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就说过你那个劣迹斑斑的兄弟迟早要给你们家里抹黑,雷古勒斯。”年轻的莱斯特兰奇从壁炉里走出来。

  “他平时还不够惹是生非?要是被那位大人知道他最近又干了什么精彩绝伦的好事,我看就连你都快被牵连上了。”

  “闭嘴。”雷古勒斯阴沉地说。他又推倒了一枚棋:“东西拿来了吗?”

  莱斯特兰奇顿了顿。

  “拿来了,”他说,走到雷古勒斯身边:“不过既然我无偿地帮你干活,你总得给我一点儿报酬。比如告诉我,你为什么对那个长得几乎和波特一模一样的转学生那么感兴趣。”

  他饶有兴趣地说:“我看你兄弟跟他可是打的火热,难不成是你们家的人都喜欢那个类型的?我看——那个叫哈利·波特的。他长的瘦瘦小小,皮肤又白,还有双漂亮的绿眼睛……”

  雷古勒斯阴冷的目光让他将没说完的后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他声音尖锐地对他冷笑,压根没理会他后面的戏谑:“要你帮我做点事情你总是推三阻四的,莱斯特兰奇。怎么,之前我堂姐和你定下的婚约不算报酬吗?”

  莱斯特兰奇的脸色可见地变得阴郁。他轻啐了一口:“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小布莱克。”

  年轻男人目光不善地盯着他道:“我和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的婚约与我们俩之间的事儿一点关系也没有。别以为你那个疯子堂姐有多么迷人。她的确长了张不错的脸,可外面年轻貌美的女巫大把大把,我不是非得娶一个像你们这样脑子不正常的。”

  “哦,我认为你这话应该留到大人面前说更合适。”雷古勒斯慢吞吞地说。他靠在椅子上,仰起头,眼神却俯视般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高大的年轻男人。他阴险的目光让后者一下子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他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另一条手臂。

  雷古勒斯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掌移动。当他注意到他在摸的是什么地方的时候,他发出轻蔑冰冷的笑声。

  “吓破胆了,莱斯特兰奇?”雷古勒斯蔑视地说:“上个星期聚会的时候那个该死的麻瓜受刑的时候把你吓得都快尿在自己的裤子里了吧?”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棋盘。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游刃有余,但是当他提到那个话题的时候,雷古勒斯感觉到自己的小臂上那个黑色的刺身般的图案也正在隐隐作痛。皮肤上的纹路像是沿着标记的走向轻微地灼烧着,他都能闻到自己皮肤上散发出来的焦臭味儿。

  他可以忽略自己手臂上的疼痛,但是其他人绝对不能。他一抬起头就看到站在面前莱斯特兰奇脸色不善。

  雷古勒斯差一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莱斯特兰奇面容阴沉。在上个星期日的聚会上,那个麻瓜不幸的处刑日中所有人都在场。那麻瓜倒在地上痛哭地在火焰中翻滚尖叫的嚎啕声现在想起来还隐隐地环绕在他的耳畔。现场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被黑暗君主的暴戾和凶狠吓着了,可雷古勒斯现在却揪着这件事不放。让他感觉有点恼火。

  “我对你的报酬现在也没多大兴趣了。”莱斯特兰奇冷冰冰地开口道:“不如再找别人去帮你败坏布莱克家长子的名声吧。想想要是布莱克夫人知道——一直以来她大儿子的离经叛道的大新闻,还有她最宠爱的雷古勒斯小宝宝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话,她会怎么想呢?”

  男人不无讥讽地说:“有时候你真应该学聪明点,像他那样。雷古勒斯,某些方面你还真的是连你那个荒唐哥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别说那么多废话!”雷古勒斯不耐烦地呵斥道。莱斯特兰奇的话明显踩到了他的痛脚。他伸出两根手指警告他未来的姐夫:“留下照片,然后滚出去。你应该不想让大人听到我转述你对我堂姐的评价吧,莱斯特兰奇?她可是真正意义上他的心腹,我们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一个贝拉特里克斯。”

  莱斯特兰奇明显瑟缩了一下。他盯着雷古勒斯的双眼看,在确定男孩的警告绝不仅仅是一个威胁时,他退缩了。男人将装着照片的袋子留在了桌子上,当他转身想走的时候,雷古勒斯又叫住了他。

  “等等,”雷古勒斯说,“上次我告诉你的事你转达给斯内普了吗?”

  “我早就嘱咐过他多多留意他的那个和波特走的很近的青梅竹马了。”莱斯特兰奇转过身,说:“我只稍微用斯内普会使用黑魔法这事儿挑拨了他们一下,他俩就决裂了。看起来友谊也没有那么坚不可摧嘛。”他轻蔑地评头论足道。

  “麻瓜女巫和混血种,”雷古勒斯冷笑道:“真是对令人作呕的组合。”

  “放心吧。”莱斯特兰奇说,“那小子……现在正一门心思地抱着纯血种的大腿往上爬,像是生怕有人看不出他那点儿野心似的。不过那位大人很欣赏这样的人。尤其是斯内普的天赋,他某些方面的才华的确出众。他对他来说暂时还是个有用的人,我知道你手下有分寸,可是我提醒你最好别玩的太过火了。”

  “只是给他一点儿小教训。”雷古勒斯点了点头。他灰色的眼珠转了转,瞳色逐渐沉郁,变得又暗又深。他冰冷地说道,“我当然有分寸——一直以来一贯如此。只是,正好——这一次里面牵扯到的几个人都是我想教训很久了的。”

  休息日到来的前一天傍晚,西里斯仰起头躺在自己的椅子上。宿舍里飘着一股淡淡的火焰威士忌的醇香。詹姆已经躺倒在床上,他四肢大张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彼得回家去了,一头猫头鹰带来的信说他的母亲生病,父亲抽不开身照料,需要他回家帮忙。而莱姆斯——和往常一样,他又泡进了图书馆里。

  要不是他真的有那么爱看书,詹姆早就怀疑他天天都往那儿跑是为了去偶遇莉莉。

  “大脚板,其实我真的觉得你最近有点古怪。”詹姆抽了抽鼻子。他翻了个身,抱着枕头挡住自己的肚皮,趴在床上对坐在桌边晃悠着手中酒杯的男孩说:“这是第三次你没等哈利一起下课回来了。我都帮你记着呢。”

  “什么时候改行和女孩一样敏感八卦了,詹姆?”西里斯漫不经心地说。火焰威士忌在他的摇晃下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扑出杯口,看的人提心吊胆。但他的心思却丝毫没放在上面。

  “少管我和哈利的事了,有那个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和伊万斯趁热打铁。”

  “我倒是一头热,她是块冻了几百年的铁。”詹姆说。但是他心情不错,被西里斯这样挪揄仍然笑眯眯的。“不过我们俩之间已经有了点儿进展,我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不急于一时。”

  西里斯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说真的,西里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和哈利之间现在暧昧的要命。”詹姆顿了顿,他不依不饶地提起刚刚的话题:“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反正现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在。你能不能给我交个底,你是真的喜欢上那小子了?”

  西里斯向后仰靠在椅背里。他撇过头,爱答不理地瞥了詹姆一眼。

  “我还奇怪呢,这事儿你怎么来问我。”西里斯用一副佯装出来的天真无邪的口吻说:“当初是谁为了讨伊万斯的欢心说的我和哈利好像都背着你们偷偷去猪头酒吧开了房一样的啊,嗯,詹姆?——现在你说你想我知道我对哈利到底是怎么想的?按你的话说,这事儿你难道不是自己心里最清楚了吗?”

  詹姆挠了挠头。他就知道西里斯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早晚会报复回来,可即使有心理准备,在好友这一番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下,他也有点脸红了。

  “你忽然约他出去,又故意对他冷淡这事儿似乎让哈利感到很苦恼。”

  詹姆聪明地转移了话题,和他谈起了哈利。果然,当谈话对象切换到男孩身上的时候,西里斯板起来的脸似乎有所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