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被林风的话触动到了，当天晚上，布鲁斯带着他去了夜巡。
林风第一次看见蝙蝠侠的世界，他从前虽然为约克出谋划策，但是没有参加过行动。
近距离观看更能体会到对方的可怕。
而蝙蝠侠似乎不在意自己的战斗被人围观，对敌人毫不留情，看的林风都替他们觉得肉疼。
蝙蝠侠殴打着敌人，声音却传到了这边：“我让人恐惧吗？”
如果这是询问敌人的话，他的音量不会这么大，林风知道这是在问自己。
他还没回答，被揍的人却疯狂地点着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
显然男人的答案是肯定的。
布鲁斯有些郁闷，他加快了动作，多揍了回答的人几拳，又继续道：“那你觉得我是在以恶制恶吗？”
林风点了点头，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摇头。
“不是。”
他一开始觉得正确是因为蝙蝠侠作为一个义警，不受法律约束，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命。
但现在面对着这些人被揍的惨烈景象，他觉得蝙蝠侠说是以恶制恶，倒不如说是以暴制暴。
林风询问：“若我是天才罪犯的话，你永远会站在我的对立面，是吗？”
蝙蝠侠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对于哥谭来说，他绝对不会代表恶。
蝙蝠侠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他注意到男人的动作虽然还是利落，但不那么急躁，反而多了一丝优雅，用林风的话来说，就是更像是蝙蝠侠在用布鲁斯的身份打架一样。
或许是他们两个这样悠闲的说话太拉仇恨值了。
在林风正专注的时候，没注意到一个敌人躲在了他的后面。
男人赤手空拳没有武器，他只能将林风用力推向了正在打斗的蝙蝠侠那里，趁着场面混乱的时候拔腿就跑。
林风被推入人群的时候就觉得不妙，他看着布鲁斯打人的拳头还没来得及收回，大脑根本来不及想什么，只觉得自己要被打了，索性闭上了眼睛。
布鲁斯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只看到一个人影向自己这边冲来，待发现对方的是林风的时候不由自主就放下了防备，身体比脑子更快地收拳接人。
林风的脸颊感觉到了一阵冰冷，意识到自己正被布鲁斯抱在怀里。一个眨眼间，周围的敌人就已经趴下了。
“跑掉的那个……”
头上传来了布鲁斯低沉喑哑的声音：“别管他。”
接着男人又问道：“没事？”
林风闻到了对方身上特有的味道，混合着蝙蝠侠衣服材料的味道，只觉心跳加速，动作变得推拒起来。
布鲁斯正想看他有没有受伤，对方的动作却变得不配合起来，他双臂的力气一紧，终于让对方安静了下来。
“别乱动，会受伤的。”
正在听着全部动静的阿福听到这句话，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咳咳。”
这也太引人遐想了吧。
林风停止挣扎，男人说话的时候他可以感受到对方颤抖的胸腔，甚至他觉得自己听到了布鲁斯的心跳。
以前也不是没和布鲁斯这样近距离接触过，但这次总觉得哪里不对。
布鲁斯其实更煎熬，怀里的男人和其他人的触感完全不同，纤细的腰只怕轻轻一握就要断了，让他忍不住放柔了声音。
“刚才从战斗中你学到了什么？”
战斗？
林风现在脑子里根本没有刚才的事，他眼含疑惑地回忆了一下，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布鲁斯语气严肃，看着茫然的男人：“安，以恶制恶根本没有用，只会让恶人更强，而你作为推动者，最后也会被反噬的。”
阿福抚了抚额头，为他的情商担忧：少爷，现在不是聊这件事的时候吧？看来庄园的第二位主人怕是不会出现了。
林风挑挑眉，男人似乎是在教导自己，但直到现在，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哪些不对，只是换作以前的自己不会为哥谭这样做，而是选择自私地做个普通的哥谭市民罢了。
“布鲁斯，你以暴制暴，而我以恶制恶，我们两人都不过是为了让哥谭变得更好而已，我不觉得我做错了。”
布鲁斯玩味地笑了：“哦？那来比比？”
林风看对方的态度不像开玩笑，顿时苦笑了起来。
别说武力了，就算是他引以为豪的那些就计策，也是布鲁斯教导出来的。不论是比哪项，他都会输。
在绝对的胜利面前，他选择退让：“……不用了，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说法的。”
布鲁斯满意地收回视线。
林风：“话说完了，可以放开了吧？”
男人听到这话，却没有什么反应。
下一秒，林风就感觉对方的臂力更强了，将他完全禁锢在怀中。
“抓紧。”
林风一脸问号，还没来得及询问，他就感受到男人腾空飞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失重让他抱紧了男人。
见自己的动作达到了想要的效果，布鲁斯这才满意地放慢了速度。
布鲁斯回到家的时候是抱着林风的。
阿福迎了上来：“少爷，安少爷这是？”
“嘘。”男人放低了声音，他看着怀里的人，眼神异常的温柔：“只是比较虚弱，我先把他抱上去。”
将人放到了房间里后，布鲁斯感受着刚刚怀里还残留的温度，反而有些不舍。
于是，他站在床边微微俯身，拨弄了一下对方的头发，手指在对方的脸上轻轻摩挲，不知不觉地滑到了嘴唇。
屋里的灯开的很暗，林风的嘴唇在对方手指的衬托下更加红艳，像是抹了一层血液。
看着此刻毫无防备的人，布鲁斯的呼吸一滞。
更让他觉得不妙地是，似乎察觉了嘴上的异物，林风微微张开了嘴唇，轻咬着他的手指，手指瞬间被热度包裹住。
男人的身体僵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
但他的手却下意识地将另外两根手指送进了对方的嘴里……
阿福拿着吃的送到楼上的时候，听到‘砰’的关门声，一抬头就看见自家的少爷从房间里跑出来，身形有些狼狈。
“少爷？”
布鲁斯转身看他，脸上强装镇定：“没什么事。”
阿福的眼神微妙地在他身体瞄了一眼，终于忍不住道：“……少爷，我觉得明天安少爷回来以后，您可以向他提出交往的事情了。”
男人轻咳几声：“就按你说的办。”
……
直到第二天，林风要去墓地看老威廉的时候，才意识到昨天晚上布鲁斯为什么要带自己去夜巡。
合着他是想让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在威廉面前认错？
林风愤愤地这样想着，心里更不觉得自己有错了。
在墓地献上花，他看着威廉的照片。
威廉，我已经为你报仇了。
看到现在的我，你会不会生气？
非常抱歉，现在还不能下去陪你。
虽然不认为布鲁斯的说法正确，但他确实害死了许多人，罪孽是无法洗净的。
想到这个熟悉的人名，林风不知不觉心跳一顿，像是只为对方停留了一瞬。
如果是为了布鲁斯的话，他愿意放弃自己‘以恶制恶’的想法，来弥补过错。
这么想着，他觉得脑子里那些杂乱的想法突然间都被清空了，心里挤压已久的阴暗情绪也不见了踪影。
在这么久的相处中，林风知道，他可以永远无条件的相信布鲁斯。
他总会为自己解决眼前的问题。
这么想着，林风心里轻松了不少。
他正要起身，眼前突然一片阴影，是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
林风顺着对方往上看，就看到了一张画着小丑装的脸。
他的瞳孔一缩，张嘴正要喊，就被对方用布堵住了嘴。
男人的手劲很大，在挣扎中，林风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眼皮不住地合上。
最终陷入了黑暗。
……
被小丑绑架这件事，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件罕见的事了。
林风觉得把这件事讲给别人听，其他人也不一定会信。
那可是小丑啊！
他要看不惯你，直接解决了你就行，还用绑架吗？
林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引起了那位大佬的注意，但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被蝙蝠侠盯上顶多被揍几顿，但是小丑更多的给人是心里上的恐惧，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远离他。
林风睁开眼睛，看到了那个让人害怕的罪魁祸首。
小丑的表情诡异，但是看见他醒了以后就站了起来。
“欢迎你，我的朋友。”
周围站着几个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将他围在中间。
这样的情况，若是普通人，恐怕已经害怕的求饶了。
林风忽略心里的害怕，他心里波动越大，脸上却反而越发冷峻。
“我不是你的朋友。”
小丑没被这句话惹怒，反而是很开心的样子，动作都大了不少：“我果然没有看错。”
对方这句话让林风皱了皱眉，他回想了下，这才道：“我不记得见过你这位大名鼎鼎的小丑。”
“哦，亲爱的。”小丑亲昵地叫着：“你没印象了？我还清楚地记着你在我面前所展示的才能，一直想再见到你呢。”
他轻轻吐露一个名字：“乔瑟夫科尔。”
这个名字将林风的记忆带到了去斐瑞公司谈判的那天，眼前的脸和那位秘书的相貌完美的重合了。
他手指微微颤了一下：“你那天是为了我？”
在这一刻，他突然无比庆幸对方关注的是自己，要知道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可是布鲁斯，若是布鲁斯的身份被发现……
林风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小丑：“当然，这可是我们美好的邂逅。”
林风松了口气，布鲁斯现在还很安全，他面色如常：“你想让我做什么？”
小丑：“那个时候你还很青涩，但是现在你已经足够成熟了。我早就知道你会成为一名完美的恶人的。”
林风突然觉得小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他为什么知道自己会成为一个‘恶人’，而不是一个坏人呢？
林风：“你跟汉斯斐瑞是什么关系？”
小丑歪头，像是在戏耍他一般：“你觉得呢？我还记得，在阿卡姆的时候，那家伙在我脚下求饶，连你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可惜了，本来以为他还有点用的。”
林风嘴里有些发涩，他已经知道了结果：“你杀了他。”
小丑叹道：“唉，是你的忠实追求者呢，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些留恋？”
男人说着就将一把枪扔给了他，眼里带着恶意。
“你要为他报仇吗？”
林风刚想通自己以后该走的路，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小丑的邀请，这个邀请在他看来充满恶意。
“不必。”
“是吗？”小丑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失望，突然语调一转：“那如果我把你的那个叫约克的朋友给杀了呢？”
这么说着，后面的几人突然从门口拉进来一个被绑着的男人，那人正是约克。
他拿起枪对着约克的脑袋：“这样你会怎么办？”
林风一直没有波澜的脸上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