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喻黄]空烬>第16章 16 Der Rosenkaval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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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少天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他以为自己恢复力惊人,只睡了几个小时就像现在一样生龙活虎,觉得全身干劲十足,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颇有壮士痛饮的气势,窗外天边欲曙,黎明从黑夜里探出头来,把天际染上一层金色,黄少天站在窗边向外看,看到远处尽头葱郁的树林,以及隐藏在树林背后渺茫又微凉的晨雾,像钢琴声清凉而朦胧的音色。

  喻文州不在身边,黄少天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发现自己既不在中央塔也不在国安,而是在东一军区,这里大概是军区的招待所,待遇不错,竟然还有二十四小时的热水。

  洗好澡出来发现桌面上有吃的东西,黄少天随便吃了一点,然后随便散步似的走到外间,一个沙发一个茶几外加一个立柜,军区的招待所的摆设永远看起来像性冷淡一样简单刻板。

  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沙发上,旁边放着他的枪和匕首,黄少天走过去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一样不缺都在这里,包括他不知道从哪儿一抓一大把的零钱和各种卡。想到这里他记起了喻文州挂在他脖子上的东西,抬手一摸,发现起先冰凉的金属已经被熨烫的体温捂热,不在意的时候几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那是一个金属的铭牌,熟悉又陌生,正面是中央塔的枪与刀的交叉标志,背后是统一刻制的个人信息,蓝雨喻文州。这个铭牌大概有些年头了,名字上还带着血渍,怎么擦也擦不掉。

  所有上战场的向导在离开向导学校的时候都会分发这样的铭牌,但是每年能发出去的数量有限,从向导学校毕业离开的大部分人选择去国安或者各类的研究所从事脑力劳动,他们更愿意把精神力用在科学研究上,而不是像喻文州一样,想也不想地就决定加入中央塔。

  一直以来,战场上向导的死亡率都很高,尤其是如果没有结合的哨兵,那么以向导的单兵能力,在战场上要/想全身而退实在是难上加难,而铭牌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在战场上收尸时能够快速辨认向导身份。

  它未免代表了太过残忍而现实的意味,然而战争总是让人从最坏的角度考虑问题,所有的悲观都必须提到眼前。

  血渍时间太久,像是斑斑锈迹一样,怎么擦也擦不掉,黄少天攥着好久,直到金属铭牌的边缘硌得他手心微微感到疼。

  时针指向凌晨五点钟,军区开始响起哨子声,黄少天整理了一下东西,然后从招待所走出来,他想了一下,去问门口的守卫,守卫告诉他喻文州中校在拐角尽头的独立会议室开会。

  “怎么走?”黄少天问。

  凌晨是最迷糊的时候,整夜站岗的守卫小哥困得有点发晕,随手一指:“就在尽头,转弯左转第二个路口,然后——”

  黄少天假装听懂了:“好,我知道了。”

  东一军区是八个普通军区里距离中央塔最远的,但是这里是轮回的基础军区,周泽楷把直升机开到这里也情有可原,黄少天不太认路,乱走了一通居然闭着眼睛走到了独立会议室。

  会议室里只有喻文州一个人,他正在低着头不知道写什么东西,屋里大概有点闷热,衬衫的领口解开三颗扣子,袖口挽到小臂中部,露出精瘦有力的肌肉,他时不时地停下来思考,眉头微微皱着,又很快舒展,一点微小又渺茫的晨光照进来,正好打在喻文州的鼻梁上,投下狭窄而笔挺的阴影,他微微动一下,阴影也跟着动,像是光与影的嬉戏追逐,不知疲倦。

  黄少天想,喻文州还真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他自从在中央塔毕业了以后,几乎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端坐着一心一意地进行下去,他总是会忍不住四处乱瞟,目光想着要去捕捉点什么,喻文州就完全相反,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情能打扰到他思考。黄少天想了想,他应该是一直这样的,小的时候学钢琴,喻文州是最坐得住的一个,不像黄少天,三天两头被钢琴老师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揍。

  想到这里黄少天揉了揉鼻子,如此不美好的事情还是不要回忆了吧。

  日光渐盛,把辽阔的天空照映得逐渐清晰,黄少天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敲了敲窗子。

  喻文州缓缓抬起头,一开始面无表情,直到看到是黄少天,这才露出一个笑容。

  会议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玻璃窗可以看得通透,但是绝对听不到屋内的任何一点动静,黄少天比划了半天把喻文州都逗笑了,他走过来站在窗边也敲敲玻璃回应他,逗得黄少天在外面捧腹大笑。

  喻文州不知道他笑什么,隔着玻璃招了招手,动了动嘴唇:“过来。”

  黄少天看了看四处无人,冲喻文州比了个飞吻,然后一路小跑着绕到会议室的正门来。

  喻文州倚着门框,抱着肩膀等他,黄少天走过来探了探头,确定屋里只有喻文州一个人。

  “你怎么半夜在这边?”黄少天翻了翻桌面上的文件,“现在怎么样了?”

  “睡不着。”喻文州说,“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

  黄少天猛地一抬头,活动活动手腕:“我怎么了?”

  喻文州看了看表,想了一下:“如果没记错,你睡了二十多个小时,嗯?你不记得了?”

  黄少天抬头看向天花板:“呵呵……原来如此。”

  桌面上的文件被黄少天一拨弄,散了一桌子,喻文州走过来一点一点理好,黄少天看了几页,发现全都是实验报告,他看不太懂上面的数据和参数,但是他总看得懂上面的名字,是喻文州没错。黄少天也不知道喻文州为什么不睡,连夜在这里看自己的实验报告,这是一件对于黄少天来说都很难接受的事情,他只要一想到这每一个数据都是从喻文州身上提取的,他就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精神域从破碎到重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黄少天没有机会知道,他也一直不敢问喻文州,喻文州正在慢条斯理地把所有报告整理好,手都不抖,看起来丝毫不在意。

  会议室里很空荡,隔音做得很好,黄少天撑着胳膊一跃坐在桌面上,打断喻文州的动作,揽着喻文州的腰让他看向自己。

  喻文州笑了:“你又要干什么?”

  “想问问你。”黄少天抿着嘴唇,表情小心翼翼的,“你肩膀的伤口好了吗?”

  喻文州点点头:“本来就不太严重,快好了。”

  “嗯。”黄少天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缩紧,声音都紧张起来,“那什么鬼的实验呢?”

  “也不疼。”喻文州笑着说。

  喻文州说的肯定不是真话,黄少天不信,但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这些事情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了,再说起来也没意思,一切都要向前看,国安那边的事情一定没有结束,后面也许还有更多需要他们一起去努力克服的困境,黄少天长出一口气觉得庆幸起来,起码后面的事情可以一起去面对,个人英雄主义暴政已经正式从黄少天的脑海中被推翻,他现在做梦都想跑去李轩的哨向媒介所做个演讲,鼓动所有人去相亲。

  回到招待所,喻文州先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黄少天正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不知道找什么东西,喻文州微微眯着眼睛走过去,笑着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喂喂喂,大白天耍流氓!”黄少天从地上爬起来,把洒了一地的零钱和卡捡起来,“喻文州你放老实点,我告诉你——”

  “嗯,我听着。”喻文州看着他眼睛,很认真地回答。

  黄少天当然一转身就忘了他到底要说什么,他看了看喻文州,又别过眼,开始吐槽军区招待所里面的摆设。

  “就像性冷淡。”黄少天一本正经地说。

  “你就告诉我,”喻文州看着他,“我像性冷淡?”

  黄少天大声喊冤,他是吐槽军区的摆设,但是那一大段关于招待所纯色的墙壁、透明亚克力的杯子盘子的吐槽全都被喻文州省略了,他突然就抓住了一个非常诡异的重点,抓得黄少天措手不及,愣在原地。

  “少天,关于这个问题,”喻文州走过来,还是笑得很温柔,“我们必须现在就处理一下。”

  黄少天坐在床边转了转眼睛,下意识地向里缩了一下身子,语气十分无辜:“处理什么?”

  “你说呢?”

  天光已经大亮,外面传来清晨清脆的鸟鸣以及喧闹的人声,军区的哨子声冲破黎明的薄雾,响彻空旷的操场,这里像每一天一样平淡无奇,也像每一天一样鲜活生动。

  “这大白天的,真的好吗?”黄少天说着话差点咬到舌头。

  “为什么不好呢?”喻文州抬手拉好窗帘,屋子的光线突然变得昏暗而朦胧,清晨一下子成了黄昏,将他们的空间与整个世界隔绝,独立为一隅。

  喻文州用力地抱着他,黄少天可以听到他的心跳,沉稳有力,带来及时的安全感,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喻文州对他的欲望,通过紧密的精神链接将这种强烈的共鸣传递过来,黄少天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彻底放松下来,他重重地向后一靠,整个人仰卧在床上,然后冲喻文州勾了勾手指。

  “你想做吗?”喻文州的语气很温柔,带着商量的口气,他轻轻摩挲着黄少天的侧脸,目光像大海一样沉静,“不想的话也可以,这里确实不太方便。”

  “想啊。”黄少天舔了舔嘴唇,心想以退为进这招对我无效,“我又不是性冷淡。”

  “那好。”喻文州离他更近些,炙热的呼吸像一阵热风吹拂在黄少天的耳畔,“少天,我们结合吧。”

  哨兵和向导除了精神结合之外,再就是肉体上的结合,性爱让情侣之间的关系更为牢靠,也让哨兵和向导之间的关系更为紧密,但是这样的结合是终身的,一旦选择,再不能更改,两个独立的个体在结合中成为对方的牵绊,也成为对方最后的堡垒,直至退无可退。

  “少天,”喻文州低下头,吻在黄少天的手背,“你愿意做我的哨兵吗?”

  如果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那么他和喻文州也许就是一件吧,黄少天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甚至有点恍惚,这不是早有定论的事情吗,他简直一百个愿意,喻文州的眼神里写满了对肯定答案的渴求,像平静的海面上翻腾起的巨浪,滔天而来。

  “愿意呀。”黄少天点头,他想,他将成为这茫茫大海中唯一的岛屿。

  喻文州的手搭在他小臂上,还没有动作就让黄少天无端觉得皮肤灼热,向导的精神域与他紧密连接,可以共享来自于结合的精神快感,他本想说点什么,但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总觉得多余。

  精神上的愿意和身体上的紧张一点也不矛盾,黄少天这三年来一直靠着左右手过日子,早就把性爱忘到了一边,所有的动作都是凭着本能的追逐,连脱衣服都变得手忙脚乱起来,喻文州拥住他和他接吻,黄少天这才找回一点理智。

  然而他又很快陷入一种奇怪的迷离中,他觉得可能自己是没救了,他只要一想到现在和他接吻的人是喻文州,就会有那么一瞬间抛掉所有的理智,迫不及待地想和他肌肤相亲。

  而他每一点于心尖上的悸动和渴望都心照不宣地坦露在他的向导面前,不需要任何言语,喻文州便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

  黄少天的身材很好,带着一股潇洒俊逸的漂亮,腰很细,肌肉分布均匀,他像一棵白杨树,从头到脚笔挺而有力,连手指都是纤长的,喻文州揽着他,手掌沿着脊背一路摸下来,直到股沟才停下。

  “紧张了?”喻文州轻声笑,气声在黄少天的耳边徘徊,“放松点。”

  黄少天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你笑什么?!”

  “少天,我还没进去,你不用夹这么紧。”喻文州说。

  黄少天一下子脸就红了,喻文州跪在他两腿之间,他下意识地紧张得忍不住收拢双腿,反而让喻文州动弹不得。

  “别怕。”喻文州又说,“著名学者说过,肉体是精神最好的老师。”

  黄少天纳闷,这是哪个著名学者,他怎么从来没听过:“谁说的?”

  “我。”喻文州点头。

  黄少天深呼吸一口气,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然后身子也随着软下来,双腿也放松,喻文州双手握住他的脚踝让他曲起腿,他也顺着力道照做抬起来,露出身后久未经事的后穴,前面的分身不安分地在草丛中跃跃欲试,似乎也开始有了反应。

  到底是常年锻炼的身体,连肌肉都是结实而饱满的,喻文州的手掌继续向下,重重地捏了一下黄少天圆润高挺的臀肉,惹得黄少天哎呀一声,双腿乱蹬,喻文州抓着他的脚踝让他消停下来,然后顺手又捏了一把,得到黄少天毫不控制的又一声叫喊。

  “现在是白天。”喻文州说。

  黄少天晃了晃身子:“你也知道是白天!”

  “乖。”喻文州笑了,“别动。”

  招待所的东西很齐全,润滑剂和安全套都充足,黄少天现在觉得这里一点也不性冷淡了,性冷淡哪里还会准备这种东西。

  润滑剂很凉,凉得黄少天一哆嗦,大腿微颤,喻文州很温柔,手指探进去一节后没再继续,而是让黄少天慢慢适应,他感觉到喻文州短而平的指甲轻轻地刮着后穴的内壁,动作轻柔得像是抚摸,但是括约肌的边缘实在太过敏感,微小的动作都会被放大无数倍,黄少天忍不住呼吸急促,穴口随之缩紧,紧咬着喻文州的手指不放。

  “啊……”

  喻文州就顺着这样的力道,继续向内推了一个指节。

  从一个指节到两个,再到两根手指的进出都毫不费力,指尖刮蹭着后穴带来酸麻却又无比舒服的快感,让他忍不住夹紧双腿,足尖蜷起来,黄少天觉得自己快被玩死了,但是对于喻文州来说还未开始。

  “帮我戴上。”喻文州说着,把安全套塞进黄少天的掌心。

  黄少天只觉得浑身乏力,腰酸软得快要坐不起来,喻文州拉了他一把,后穴蹭在身下的床单上带来一阵酥麻,黄少天忍不住叫了一声,然后抬手摸向喻文州的下身。

  喻文州本就是洗过澡直接出来的,裹在浴衣里只穿着白色的紧身内裤,黄少天手掌覆在上面就感受到阳具灼热的温度和勃发时的坚硬,他仰头看喻文州,冲他眨了眨眼睛。

  沿着内裤边扯下来,禁锢着的分身立刻跳出来,已经勃起的尺寸让黄少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喻文州的分身很漂亮,颜色干净,形状粗长,黄少天把手搭上去,感觉到不太明显的青筋突突地跳,他上下撸动了几下,然后把安全套戴上。

  “你再撩拨两下,我就要射了。”喻文州抱着黄少天,声音低哑。

  黄少天却觉得挺高兴的,他能感受到喻文州对他有欲望,而且是压抑不住的欲望,仅仅是上下撸动的两下,产生的快感映射到他的精神域都是惊人的,黄少天也随之觉得痛快起来,这件事足以让他骄傲一阵了,毕竟他从小就觉得喻文州是一个什么都能忍的人。

  “哇,我这么厉害。”黄少天笑,然后向后躲,喻文州抓着他打开他双腿,分身在他腿间蹭了两下。

  “是啊。”喻文州毫不掩饰,他俯下身,凑得更近一点,吻在黄少天精巧而干净的耳廓,“在这之前,我也只有想着你的事情,才能射出来。”

  后穴已经润滑得两根手指自由进出,喻文州的分身只需稍稍用力,龟头部分就挤了进去,真正等阳具进入的时候,感觉与手指截然不同,太大了,饱胀感强烈,穴口又疼又酸,快感不落其后一起到来,让黄少天忍不住小声地呻吟起来。

  “啊……”

  “疼吗?”喻文州放缓了速度,很温柔地看着他。

  “进来。”黄少天咬着嘴唇,眼神里写满了盛情的邀请,说完这两个字他立刻脸颊绯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表情俏皮又可爱。

  “少天——”喻文州抬手摸着他的脸颊,喊着他的名字,一挺身继续向前。

  后穴温暖而紧致,肠肉咬着分身不放,带来的快感直冲大脑,无法克制,喻文州缓慢而坚定地向内推进,直到一个挺身,将整个分身送了进去,顶在了后穴的深处。

  “慢、慢点……”黄少天差点整个人跃起来,“慢点慢点,我快受不了了……”

  他想向后躲,但是喻文州揽着他的肩膀,手腕用力,反倒让分身进得更深,这一顶恰好在敏感处,差点把黄少天的眼泪给逼出来,他急促地喘息着然后睁开眼看喻文州,生理性的眼泪蓄满眼眶。

  “喂你太深了……”黄少天脱力,自暴自弃地向后仰着脖子,从下巴到喉结再到锁骨,形成一片好看的曲线,小麦色的皮肤健康又俊美,他像一匹永远活力十足的野马,即便在性爱中这样暧昧淫靡的时刻,依然带着强大而发自骨血的力量,喻文州的手放在他的腰侧,感受到他强有力的韧性和炙热的体温,像是永远不会落山的太阳。

  “是你太深了。”喻文州声音里带着笑意。

  他分寸掌握得很好,黄少天的感觉通过精神域映射给他,足可以帮他拿捏进出的力度,他知道怎样的力道能抓住黄少天的神经,更知道顶在哪里可以让黄少天高潮。

  分身在后穴里进出,在确定了一点后反复碾压研磨,喻文州亲吻着黄少天的锁骨,同时让他的双腿分得更开,整根抽出又再整根没入,后穴被操弄得微微发红,每一下进出都带动着润滑剂和肠液拉扯出银丝,被贯穿的感觉让黄少天只觉得如坠云端,全身轻飘飘的不受控制,节奏掌控在喻文州的手里,深浅快慢他都无法预测,好像在云彩里飞,又好像在海里飘着,他想嘴甜点讨个饶,但是完全说不出来,按理说喻文州可以感受得到,但他一抬头,发现喻文州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他故意的。黄少天断定,但是他却在这一刻莫名奇妙地又走神了,他觉得喻文州笑着看他的时候眼睛漂亮得像是空谷里的日落,像每一个在晚霞和丛林映衬下发光的黄昏,带着潮湿的雾气,远在天边,却又近在唇边,他只要凑得近一点,就可以吻到。

  分身一边继续大幅度地在柔软湿润的后穴里进出,一边又不断胀大,挤得后穴酸麻不已,黄少天“呜呜”地低叫了几声,声音闷得像小动物一样,喻文州猛地连根没入,囊袋啪啪地打在穴口和臀肉上,发出淫靡又色情的水声来,他凑得近,抬起手腕去勾黄少天的下巴。

  黄少天倒是很凶,一口咬住喻文州的手指,还不太留情面,咬出两个深深的牙印。

  “黄少天,你是属豹子的吗?”喻文州问。

  “你今天才知道吗——”黄少天扬着下巴反驳。

  喻文州没回答他,只是下身重重一顶,恰到好处地顶在后穴最敏感的一点,那一点刺激着前列腺,带来的酸麻感化成电流,黄少天只觉得快感像是触电一样袭来,舒服得他从发梢到足尖都蜷缩起来,而与此同时,后穴被这样惊天的快感刺激得颤抖似的缩紧,一下又一下地咬着分身,让喻文州几乎忍不住就要射出来。

  后穴收缩着,前端也不甘示弱,黄少天身前粉嫩的分身颤巍巍地站立起来,在草丛中不安分地发抖,龟头润湿了一片,马眼还在吐露着透明的液体,喻文州慢慢握住他的分身上下套弄,宽大的手掌或轻或重地揉捏着,让黄少天发出不可抑止的呻吟声来。

  “啊,放开我……”黄少天喘着粗气,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似的,“让我射,让我射……”

  后穴在身前敏感的刺激下拼命地收缩,缠绵地粘着搅动的分身,穴口的缩紧刺激着喻文州的理智边缘,他继续手上不断地上下撸动摩擦着小少天,同时下身更加快速地抽插起来,水声从严密结合的部位传出来,然后融化在黄少天难耐的哼哼声中,情欲气息愈来愈重,直到喻文州也开始呼吸急促,他略一松开手,分身退出后猛地一顶,进入到从未有过的深处,黄少天只觉得被操干得后穴麻木酸软,大腿内部肌肉微微颤抖,他蜷起腿来,在喻文州的手里射了出来。

  白浊的精液喷射出来,淅淅沥沥地一半洒在黄少天的身上,一半洒在喻文州的小腹上,黄少天彻底不管不顾地向后仰着,还尚未从高潮的余韵中醒过来,他没力气思考,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全身上下爽得不行,从前自己一个人在浴室打飞机从来没有这么酣畅淋漓过,看来性爱一事,果然要和喜欢的人做才好,他动动脚趾,小腿勾着喻文州,然后冲他眨眼睛,喻文州顶得更深,俯下身捏他的鼻子。

  “你多久没射了,这么多。”喻文州指尖在他脸颊流连,看黄少天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爱。

  如果有镜子,他会发现自己和喻文州一样,他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爱,全都堆在眼神里,看一眼就会彻底败露,但还为做了俘虏而感到兴奋。

  “很久了……”黄少天想了想,“喻文州,我好像从来没这么爽过,我好像是今天才知道什么是做爱一样。”

  “那真巧,”喻文州俯下身亲吻他的额头,“我也是啊。”

  尾音带着轻飘飘而又难以言喻的叹息,撩拨得黄少天全身酥麻,他把双腿分得更开,揽着喻文州的腰让他进来得更多些,他感觉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一根炙热的阳具上,除了被刺激着收缩后穴做不出第二个动作,喻文州的分身粗长硬挺,搅动的每一下都反复刺激着脆弱的肠肉内壁,前面本已经软下来的分身又再次硬起来。

  甬道的温度很高,包裹着分身十分舒服,不断的收缩刺激着每一个敏感点,把快感传遍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喻文州在黄少天的唇上轻轻一啄,眉眼舒展地笑了起来。

  分身在后穴被挤压,龟头受不住这再三的刺激,终于射了出来,黄少天想,谢天谢地,喻文州总算是射了,他觉得腰快要断掉了。

  “呜呜呜~”黄少天攀着喻文州的脊背,学着四不像的哼唧,“你再不射我要死了。”

  “胡说什么。”喻文州捏了捏他的鼻子。

  “我觉得我坐不起来了。”黄少天皱着眉头,“我腰疼。”

  “我抱你。”

  “我走不了路了。”黄少天继续哎哟,“我哪里都疼。”

  “我背你。”喻文州笑着看他,随他胡言乱语。

  “怎么说得我像是植物人一样。”黄少天觉得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

  “我养你。”喻文州继续说。

  “哈哈……”黄少天有点尴尬了,“这个还不用吧,我——”

  “你卡里一清二白,零钱只有三百块。”喻文州说,“可能说多了,只有二百八十七块钱。”

  黄少天偏过头,鸵鸟似的往枕头底下钻,一边钻着一边喊:“完了完了,我还欠了叶修不知道多少钱——”

  “没事,我等会儿带你去敲诈他。”喻文州笑着把黄少天给捞出来,“出来,你要闷死自己吗?”

  “啊,天气真好。”黄少天重新冒头,他这样说着,试图岔开话题,却突然想起他们还在边境时候出的最后一次任务,那天天气也很好,树林中叶子在迎着日光唱歌,他问喻文州可不可以吻他,却终究没有下一步。

  “你凑近点。”黄少天咬着嘴唇,眼神里带着点狡黠的得意,他冲喻文州勾勾手指,“再近点。”

  “嗯?”喻文州应了一声,然后凑得更近些。

  黄少天的吻像他的性格,带着永远抹不去的侵略性,当欲望过了头,尽头便是精神最亲密的接触,他咬着喻文州的嘴唇攻城掠地,恨不得在他口腔里环游一圈,将一切标记为“黄少天所有”。

  “你闹够了?”唇分,喻文州捏捏他的耳朵,“嗯?走,洗澡了。”

  如果黄少天知道喻文州这句“洗澡了”只不过是换个地方把刚刚的事情再做一次,他肯定不会扒着他的脊背要一起洗。

  但是反悔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他的快感只多不少,很快就又射了一次。他双手抠着浴室瓷砖的缝隙费力地保持着身体平衡,感受到身后来自喻文州更加快速猛烈的撞击,进出之间撩得他身前硬挺起来,他已经比喻文州多泄了一次,却又很快再次勃起。黄少天有点脱力地想,等完事他一定要睡个昏天黑地。

  两个人分别射了一次,洗澡的时候黄少天挺尸一样老老实实地靠在浴缸里喘气,死活不出来了,喻文州拿他没办法,穿好了衣服抱着肩膀站在门口看着他。

  “等水冷了我自己就爬出去了。”黄少天头一歪,靠在浴缸边缘就要睡觉。

  “到床上去睡——”

  喻文州话刚说到一半,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黄少天扑腾着从浴缸里逃出来,扯过浴巾赤着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滚到床上:“靠靠靠靠靠靠靠!谁这么闲得来敲门?!”

  喻文州走到门口很快又走回来,手里拿着一个中央塔的特殊文件夹。

  黄少天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头发湿漉漉的,眨了眨眼睛:“外面谁?”

  “来送文件的。”喻文州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看来王队在国安拿到了点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