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欣然同意。只是两人坐船南下时,不知怎的,竟然坐错了船。待到了目的地,一问却被告知已经到了绍兴地界的乡村。

  “没事,去哪儿玩不是玩。”展昭笑着对白玉堂说。

  这船是白玉堂带着展昭上的,这样说也是为了给白玉堂一个台阶。不过展昭还真的无所谓,去西湖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再说,当他看不出来么,玉堂这家伙明显就是故意的,和船家打的那些个哑谜,真当他一点都不知道吗?

  白玉堂本来还有点小内疚,但看了展昭如此,也抛开了那点子内疚。

  是的,白玉堂就是故意的。

  什么和丁二一起救人啊,当他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儿么!

  故地重游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对,去哪儿不是游玩。”白玉堂摇着扇子哈哈笑道,又问船家:“船家,此地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船家莫约六十岁上下,听了呵呵笑道:“两位爷看打扮都是富贵人家出身,这小地界的勾栏瓦肆比不上江宁府杭州府,乡村之间也只有些许野趣,不知两位爷……”

  展昭笑笑:“恰逢其缘,既然我二人机缘巧合到了此地,少不得玩些个野趣体验一番,船家但说无妨。”

  船家道:“既如此,清明前后,这儿的人家家户户都在晒笋干,早起上山挖笋,等笋子下来了,就配上前段时间采摘腌制好的雪里蕻,用火闷炖熟了,暴晒两日,就成了笋子菜。”

  白玉堂听罢啪的一下合上扇子,说道:“此物听着甚为有趣,不如我们就在此体验一番?”

  展昭点头,又问何处有客栈。

  这船家却是为难了:“客栈都是在镇子里,两位从那个方向走,三十里地的样子就到了。”

  白玉堂却打消了展昭住客栈的想法:“熊飞,这客栈在镇子里,可这笋子在山上,你我既然要去挖笋制菜,少不得要有本地乡村向导,再有农户人家一同制作才是?”

  “既如此,我俩也一事不烦二主,就劳烦船家陪同了岂不是挺好?”说罢白玉堂就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船家,就当我们包了您几天的船,带我们去玩耍一番可好?”

  船家乐呵呵的接过银子,自然点头应了。

  这他要撑多久的船才能赚到这些银子啊!

  “小老儿正是这村里人,这村后头也有竹林,两位爷若不嫌弃,就在小老儿家中住下。”

  待几人行至了村里,天已泛黄。船家忙招呼自家婆娘俩儿子大儿媳妇小孙子出来见客人,又要小孙子把房间让出来给客人住。

  小孩子不过七八岁大,最是调皮捣蛋猫嫌狗弃的时候,又是全家宠着长大的,一听自己要让房间去和家中读书备考的二叔叔睡,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展昭自然看得出来小朋友的不乐意,忙说:“何必那么劳烦,我俩一同睡一间就成。”

  他们进来的时候,展昭可看到了,这个院子虽说不大,竟还是留了一个客房的,既然有一个客房,就不必太过叨扰。

  白玉堂暗自窃喜,这互相祭拜了先祖就是不一样啊!瞧这猫儿,居然都主动说要同床共枕了!

  “熊飞所言极是。”白玉堂点头,“天色已晚,还劳烦主家准备点食物,我们用了好歇下,明日一早一同上山。”

  船家应下,指挥了老婆子儿媳妇去弄个容易克化的面食,又叫大儿子去整理一下客房,小儿子陪一下客人。

  院中有石桌,两位爷见漫天繁星,倒是夸了一番这乡村的景色。

  “两位公子,这夜景虽美,不过白日里村中的乡趣也更是有趣。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听罢此话,白玉堂那晃着的扇子“啪”的一下合上。问道:“小兄弟也喜爱靖节先生的文章?”

  农家小子笑着点头。

  展昭又问道:“如何看出我二人来处?”

  那农家小子叹了口气:能看不出么!只有城里那些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大家公子才会来这乡村玩耍,还被自家爹爹诓骗来“体验”农家生活。再说了……

  “两位这气度就能看出。学生不才,在书院中也见过与二位相似的打扮,那都是富家公子才穿的起的打扮。”

  展昭问:“哦?小友竟已取得功名?”

  能自称“学生”的,至少是个童生秀才。

  “如今只是童生,明年府试。”

  “哦?既如此,展某有几个问题,还请小先生指教。”

  “不敢不敢,展公子请说便是。”

  白玉堂见展昭与那人搭话你一句我一句的,自是心下不喜,又不好不顾展昭面子,便也校考起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