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玛蒂达倔强的小脸儿一下子变得惨淡惨淡的,“就像一头狼爱上一只羊,它不吃这只羊已经很难得了,就不要奢望它为了这只羊而戒掉吃羊肉了。”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啊。”阿布拉克萨斯无奈地笑了笑,“我只是希望你明白,食死徒这种事,一干就是一辈子,马尔福家族无论如何也摘不出来。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那么光鲜的人。”

  “你此时此刻的选择并不单单是选择了你喜欢的人,同时也是选择了以后要走的路。”

  这种事情交给一个女孩来决定,实在是有些残忍,但阿布拉克萨斯不得不这样做。

  玛蒂达攥着勺子的指节有些发白。她仔细地梳理着近来发生的一切,突然意识到自己漏掉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我身上的咒语是格林德沃下的,你怎么会解开?”

  “我怎么就不能解开?”阿布拉克萨斯犹豫了一下,反问了回去。

  如果实话实说,小孩儿恐怕会自责地要命吧。

  “我听邓布利多说,只有格林德沃能解开。”玛蒂达皱起眉毛。

  “在昏迷中听到的?”阿布拉克萨斯一边问,一边伸出手把女孩垂在眼前的碎发掖到耳后。

  “你是跟格林德沃做了某种交换吗?”玛蒂达烦躁地摇摇头,丝毫没有放过上一个问题的意思。

  “是交换了。用三件非常珍贵的宝贝。”阿布拉克萨斯想起伏地魔桌子上那几块牛黄,模棱两可地回答。“你别考虑那么多。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就逼着你留下来。”

  “我倒宁愿你逼着我留下来。”玛蒂达垂下脑袋。

  “你从来都有随时离开的权力。你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平等的。”阿布拉克萨斯努力地忽视了女孩话语中小小的期待。

  “在幻境中说的话也作数吗?”玛蒂达试探地问。

  “幻境中的话难道就是假的吗?”阿布拉克萨斯眨眨眼,他知道小孩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离毕业还有两年,总会有办法的。”玛蒂达似乎在很认真地做一个决定。“现在,我不想放弃你。”

  天使停落的窗台

  

  霍格沃茨特快逐渐始出伦敦市区,玛蒂达找了一间空着的车厢,一个人倚在车窗旁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干净的窗玻璃上映着女孩浅浅的笑意,玛蒂达抿了抿嘴,义正言辞地对自己说:停止傻笑吧,布莱克小姐。然后用力地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拿出魔法史课本装模做样地开始看了起来。

  “第十五次妖精起义发生在1867年,当时的妖精统领为了笼络军心,准备把会议设定在猪头酒吧。”

  原来猪头酒吧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了。玛蒂达用手撑着下巴,纷乱的思绪不知怎么又重新飞回到了她的马尔福先生身上。

  要是第一周就可以去霍格莫德该多好呀,那样就可以见到马尔福先生了。写信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是又不知道他现在忙不忙。既然马尔福先生没有明确告诉她,不可以写信,那就算是可以的吧?可要是写的话,究竟要写什么呢?

  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白纸,准备好好揣摩一下那些成年人的说话技巧。可就在这时,隔间的小门被粗暴地拉开,早已换好校服的贝拉特里克斯一屁股坐了进来。

  “关门。”玛蒂达头也不抬地说。

  贝拉特里克斯高傲地昂起下巴,“有我在这儿没人敢偷听。”

  玛蒂达耸耸肩,把论文纸折了一道夹进书里,站起身关上了门,“你还布莱克家大小姐呢,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你一声不响从医院出来就有教养了?”贝拉特里克斯抽出玛蒂达刚刚藏起来的白纸,略有讽刺地问道,“你是要给谁写情书啊?”

  被说中心事的玛蒂达翻个白眼,敷衍地回答,“这是要写论文。”

  贝拉特里克斯怀疑地抱起双臂,挑眉看着她。

  “你就不关心一下,我是怎么活下来的?”玛蒂达拿出一块巧克力,朝贝拉特里克斯嘴边塞过去。

  “不想听,”贝拉特里克斯烦躁地推开玛蒂达的手,“有些事情知道越多死的越快,你可不要连累我。”

  “那你快走吧,别跟我一个车厢。”玛蒂达毫不在意地把巧克力放进嘴里,重新拿起课本。

  贝拉特里克斯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吗?一会儿得开级长会议。”

  “可饶了我吧。”玛蒂达困扰地拍拍脑袋,抓起一件外套就跟贝拉特里克斯出了门。还没等走出几步,有几个小男孩就疯狂地从后面朝她们跑了过来。最前面那个被追赶的小男孩躲闪不及,直直地撞到贝拉特里克斯身上,玛蒂达立马摆出一副明哲保身的样子,紧紧地把身子靠在了拉门上。可这贝拉特里克斯哪是善茬?她顾不得酸痛的肩膀,直接施了一个僵化咒朝这伙小鬼打了过去。其中一个男孩躲闪不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僵硬的小身板咣啷一声撞上了隔壁包间的椅子脚。

  贝拉恶狠狠地走了过去,单手把男孩的衣领拎了起来,玛蒂达丝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小天狼星鼻青脸肿的脸。眼看着姐姐又要给小天狼星施咒,玛蒂达连忙拦住了贝拉的胳膊。

  “你先去开会,告诉莫莉我耽误一会儿。”

  贝拉特里克斯冷漠地朝玛蒂达瞪了一眼,使劲儿踩了一脚小天狼星的头,大步流星地从他身上跨了过去。等贝拉走得都没影儿了,玛蒂达才敢给小天狼星解开了魔咒,她这个混球弟弟就像要为自己找回场面一样,朝着贝拉离开的方向喋喋不休地大骂道,“有种来跟我单挑,偷袭算什么狗本事?”

  周围的人听到咒骂,纷纷好奇地从隔间里伸出脖子,兴趣盎然地观察空荡荡的走廊,就像这儿真有一个什么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