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玉几番挣扎无果,眼看之前脖颈上的伤口几乎要被再次撕裂,白明玉咬牙,猛地爆出几分气力。皎霜河眉头紧锁,竟硬生生被这股气力击退几步远,待他准备出手反打,手中的双刀马上要割破白明玉的皮肉,只见白明玉突然抬起腿,双臂在空中打了一套掌法,隐约是个太极图阵的模样。皎霜河及时地收了手,却依旧紧盯着白明玉的脸。

  “百鬼潜行,蝙蝠掠夜,上善,你究竟是什么人。”皎霜河放下刀,冷冰冰地问道。见白明玉没回答,便冲着离秋醉的方向问了一句:“是你师弟么,你们真武不教驱影,仿我五仙教的武学做什么。”

  离秋醉也收了剑,笑道:“这你别看我,他还真不是我师弟,人家那几招可那是自学成才,你想打听他,不如上万里杀问问他效忠的韩倾城去。”

  皎霜河面色并无一分松动,离秋醉接着道:“或者你问问我也成,我知道的说不定比韩总舵主知道的还多呢。”

  皎霜河是认识离秋醉的,指望这人正经说话还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他又把目光投向白明玉,道:“我不知其他门派怎样,五仙教的绝学被外人习去,此事非同小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恕我手下不留情。”

  白明玉此行又是出师不利,还没与这寒江总舵主好好说上一句话,就遭人家劈头盖脸一阵打。还说什么恕他手下不留情,难道刚才那几招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这么想着,白明玉心中也暗生恼火,可他又不得不把这股火气压下去,毕竟皎霜河是他这次要争取的对象,断不可轻易得罪了。

  白明玉欠身行礼,如实答道:“在下曾在兵器铺做过学徒,八荒武器接触得较多,就照猫画虎学了几式,到底是不得精髓,在皎先生面前献丑了。”

  离秋醉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白明玉与皎霜河都未去在意离秋醉又闹出什么新动静,皎霜河沉声疑道:“普天下兵器铺数不胜数,若人人都同你一样只拿着武器便可摸索出八荒武学,武林岂不乱了套。”

  “实不相瞒,在下……曾师从太白,后被太白除籍,虽武功不在了,但大致的路数勉强记得,加之我为神威堡韩少堡主所救,他为我安排了许多神威的课程,于是其余门派的我也做了些研究。”

  皎霜河眉头一皱:“师从太白?被太白除籍?”

  四盟中战事不断,而八荒门派是安宁多于纷争的,无论是门派内部还是各门派之间,都甚少听说有冲突之事。太白剑派虽不如移花宫那般遗世独立,到底是落在终年严寒的皑皑雪山上的门派,门下弟子多如雪中红梅般高洁清和,从创立至今被逐出师门的唯有那么一个而已。

  白明玉从皎霜河的神情中隐约猜到他心中所想,勉强笑了笑:“我……就是皎先生所想的白明玉本人。”

  “你没死。”

  “大……大概是祸害遗千年……”

  皎霜河看出白明玉不想在此事上交谈太多,也无意去追问,就直截了当地问道:“所以你在寒江城一副鬼祟的样子做什么。”

  白明玉急忙道:“存心打扰非在下本意,只是我奉少堡主之命,特来云滇求见皎先生一面。”

  “韩倾城要见我”

  “是,少堡主有要事相告。”

  “既是要事,他为何不亲自来见,而是派你来。”

  韩倾城不能亲自来的原因白明玉是知晓的,而眼下皎霜河敌友未定,白明玉便不想透露,可又不知怎么说。

  此时却是离秋醉接过了话茬:“皎舵主这话可就着实不把小玉看在眼里了,小玉现在是韩倾城手底下最得力的一个,他来和韩倾城来意思是一样的。”

  白明玉的太阳穴处突突地跳,他根本不觉得离秋醉会说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离秋醉下一句便是:“韩倾城可是允许小玉拿着他那对镇派武器倒处走,你那镇派都没给许踏雪拿过吧。”

  白明玉被离秋醉气死,这人非要在皎霜河面前一遍遍提许踏雪是什么毛病,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是怎么着。

  皎霜河脸上阴郁之色更重:“你们二人究竟是什么目的。”

  白明玉马上与离秋醉撇清了关系:“在下说这话皎先生可能不信,但我确实与帝王州无半分关系,我从属万里杀,只听少堡主的话,少堡主被其他事务缠身,不得空闲,不能亲自来寒江城。我虽不能与少堡主相提并论,但我传的话是真的,恳请皎先生无论如何给我一个机会,至少听我把事情说完。”

  皎霜河冷漠道:“你说你为韩倾城做事,我刚才与你交手,你的武功招数虽多,却并不出彩。一盟的强弱并非由总舵主一人决定,下属的实力也至关重要,从前慕祈年有离秋醉,我身边是踏雪,他们二人随便拎出来都有执掌一盟总舵的本事。离秋醉也已经证实了这一点。你与他们二人相比,实力相差甚远,且你曾叛门弑师,心性亦不值得信任,我要如何相信你在韩倾城那边可以达到仅次于他的位置。”

  白明玉咬牙不言,皎霜河说出这番话是人之常情,或者说在离秋醉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下,皎霜河能罔若未闻,还算心平气和地道出这些,已无愧于他总舵主之位。可面对这种情形,白明玉也相当难办,说多了只怕会令人更加怀疑与厌烦,可他又实在拿不出什么可以证明的东西。

  终于,白明玉下定决心,开口道:“皎先生既不信我,不如我们正经地切磋一场,我……让皎先生承认我的实力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