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扫荡,东宫神玺搀扶着柳生剑影准备前往灵蛊山找寻绯羽怨姬,随然明白就算他双眼无法视物,犹然可以自己独自前往灵蛊山,但是他的手却不想要松开,是因为害怕吗?

  突然,一阵山摇地动,东宫神玺一个步伐不稳,向前扑去,后头之人反射动作一把将人拉入环中护住,「你没事吧!」

  「小小地震,伤不了东宫神玺的。」这震动,不寻常也!

  重新站稳步伐,两人再度朝着灵蛊山方向迈进,风拂面而吹,气息,唯之一变,东宫神玺低吟一声,只见柳生剑影缓言,「沉着、稳重、集重兵之长,变化无穷之剑。」

  至远方,一道不凡身影缓缓靠近,「曾闻道以剑求,能听人之剑心,察人剑意,老夫阅人无数,未曾得见,今日始信不诬矣。」

  东宫神玺明白来者所谓何来,教鞭轻敲手心,冷言,「能请出你这样的人,吾倒是小觑竞天宗了!」

  不为争战,只为劝退,「老夫半步海之主.西门寒照,阁下……」当东宫神玺身子一旋,两人双眸对上那刻,「你……」西门寒照诧异之虞,无预警的脱口而出,随即稳住情绪,「阁下大名?」

  「东宫神玺!」虽然只有一瞬之间,但是他已察觉到眼前之人不寻常之处。

  「你认识一名叫牧野凌风之人吗?」

  此番话,似乎急欲证明何事。东宫神玺察觉到眼前之人闪过一丝惊讶,但不以为意,依旧冷言,「没听过!」事实之上,在他的生命当中,尚未出现过牧野凌风四个字。

  没有,垂睫,掩去心中那份失落,既然不知,那么……便转回目标,目光注视后方的柳生剑影,「阁下来自东瀛。」

  「你的剑,特别!」

  以剑入道,听剑入心,此人对剑的执着,踰越常理,若葬身异乡,倒可惜了!面对这样的高手,果真难能可贵,若是能够劝退,那么也不需要动用武力。

  一旁东宫神玺蹙眉,双唇微开,言,「半步海之主,也为了竞天宗而来?」

  「为公事,不为私情,现今的中原,并不适合东瀛人来访,请先生三年之后再临中原,届时,中原人对东迎人的仇恨,或许已冲淡。」虽知此番话有些许牵强,但……若能使他离开中原,恶斗就可避免。

  「吾,只为求道而来,只要能证吾之道,吾便离开!」柳生剑影非是遇见问题便会逃避之人,既然已来到中原,若无证道,就回去东瀛,那么当初自己又何必远渡重洋来到中原呢!

  两人各有所坚持,一来一往之间,西门寒照迈开步伐,一手轻抬,明言请招。柳生剑影则是手按剑柄蓄势待发,沉默不言的东宫神玺,侧身在两人之间,「他是我的病人,现在受我照顾,要动手,该问过吾吧!」

  「你,欲插手此事?」若真是如此,是否真要与这人动手,西门寒照浮现犹豫。

  「吾,讨厌半途而废,更讨厌他人无视于吾的存在,于第一点,自己既然已经救人,那么怎能救一半,当然非要救他完全;于第二点,既已无视于吾,那么吾便不想让你遂心。」没有先征求我的同意,就要随意动我的人,真当吾东宫神玺如空气一般,有如不存。

  「帮助东瀛人,是与中原所有派门为敌。」

  「听起来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东宫神玺不在意的说着,却让一旁的西门寒照心纠结一起。

  「你为私交而不辩是非?」

  「是非由人强说,黑白难得分明,这里不是东宫神玺浪费时间的地方,况且,吾作事的准则只有一点,想作便作!」再者,柳生剑影伤势恶化又该如何?

  「哈、哈、哈……好一句是非由人强说,黑白难得分明。」此话略感熟悉,可说此话依旧,人事已非,曾经脑海之中也有名直率的好友,说过类似的话。

  东宫神玺教鞭轻扬,为了柳生剑影,此人必须打退,两人蓄势待发,「且慢动手。」远来一抹白影步入,原来此人乃是北窗伏龙.白忘机。

  「连你也来插手了?」

  稍微自我介绍一番,白忘机缓慢说出自己的来意,双方的焦点不同,目标自然无法交集,解释着双方之间的盲点在何处,三方面有着各自的坚持,但是三点并不冲突。

  「依剑圣的修为,料必也接到红楼剑帖了吧!」

  「红楼剑帖。」

  红楼当中,剑后、剑妃剑术通神,而红楼开启,必邀请当是名家齐聚,是证道良机,在哪里可遇见难得的用剑高手,若是剑圣证了到,那么自会离开中原,这么一来东宫神玺与西门寒照之间的冲突也可避免。

  听完白忘机将盲点解开之后,西门寒照允诺,领首后看了一眼东宫神玺便离开,但眼神之中充满的情感是什么?

  「这样,事情就解决了不是吗?真搞不懂你怎么那么爱与人动手。」白忘机揶瑜的口气调侃着东宫神玺,却遭来那寒气逼人的冰冷视线。

  「我们作事的方式不同。」

  「哈,你这番话还真是伤我的心呢!」

  柳生剑影一声低吟,伤心?他与东宫神玺是什么关系,朋友?又或者是……当思绪开始混乱,东宫神玺也察觉身旁之人的不对劲,「柳生剑影,你不舒服是吗?」

  「无事……」忍着心中的情绪,柳生剑影的嘴角滴出惹眼的红。

  「还说没事,白忘机,吾尚有事情待办,便不与你多聊,请~」搀扶着柳生剑影,与白忘机道别后,来到了灵蛊山。

  *****

  两人进入灵蛊山,发现孟白云不在,听到房内吵吵闹闹,推开门,入眼的却是药罐散落、遍地凌乱,东宫神玺表明来意,也注意到咩咩昏迷躺在一旁,「她的伤势非常严重,现在一定要马上找大夫为她医治,吾已用真气护住她的心脉,你快去吧!」

  随后一封飞信射入,当东宫神玺看过以后,便匆匆向柳生剑影道别,虽然要他切莫忧心,但是布巾底下的双眉却是紧蹙。

  迈开步伐离开了灵蛊山,来到了信中所指的地点,西门寒照凝神伫立,得知约战原由,东宫神玺不免轻笑,「原来,你也不过一名蠢辈。」还以为此人明辨是非,想不到与那些人相同。

  一者身沉,一者气稳,西门寒照执意动手,东宫神玺可是怯战之人,老者化出背上宝剑,一声留神,快速攻向那抹雪白身影。

  似剑非剑,银光寒照,如刀枪戟斧,反不成剑,竟是集天下各兵之成,变化难测。

  两人在荒野之上交手数回,东宫神玺察觉招具杀形,却失杀意,玉印火啸随即化招而出,西门寒照运招抵挡,两人同时收招,只见天空之中飘落那丝丝雪发,然而西门寒照身穿衣袍也被划破。

  「当真不凡之人。」

  「你想试探什么?」

  「你不会用剑?」

  「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是否会使剑,又与眼前此人何干,听他语气似乎想要证明什么?

  「奉劝你,跟着柳生剑影对你没好处。」

  「推托之词,这不是你的目的。」

  「老夫希望下次见面,能说出一个目的。」拂袖背手离去,语气之中多半保留,眼神却不见飘忽,他究竟在隐瞒什么?

  口中虽言是为了柳生剑影而来,招式之间却多为试探,他的目的是什么?会与他所言那名唤『牧野凌风』之人有关,若真是如此,自己是否也与那人有关?

  心中虽有疑问,但心中有着更大的牵挂.柳生剑影,此事暂且压下,使出轻功欲赶回灵蛊山,却在半路遭受埋伏。

  「你,竞天宗之人。」认出带头之人乃是沧海孤剑。

  「沧海孤剑今日特来请先生到竞天宗作客。」

  「吾与你并无熟识,此回邀约,你另请他人。」东宫神玺不理会,独自离开幽幽小道。

  「喔~若吾执意呢!」沧海孤剑跃上前,阻挡东宫神玺去路,忧心柳生剑影毒患,现今不能让浪费时间在此。

  「你有你的执意,吾有吾之作法。」冷眼,吓退了其他小辈,却见带头之人毫无退缩之意。

  「大胆,我们掌门要请你去竞天宗作客,你该感到荣幸万分。」

  「让你们死在吾的手中,这才是一种荣幸。」东宫神玺不想在浪费口舌在这般蠢辈手中,神逸风流扬手而出。

  *****

  灵蛊山中史波浪带着黑狗兄前来医治咩咩,当黑狗兄经过柳生剑影身旁,只轻轻朝着柳生剑影吹了口烟,就着手医治咩咩身上的伤势。

  确认咩咩的伤已无大碍,黑狗兄来到了柳生剑影的身旁,「多谢!」

  看这穿着打扮,并非中原人士,两人交谈过程中,黑狗兄开导着柳生剑影,印证剑道可以只伤不杀,何必染上杀戮之气。

  剑,是不容许被污辱的!这是柳生剑影的执着、坚持。

  你的道,并非是别人的道,你的执着,不是别人的执着,不能强加!罚不是只有杀,略施微薄也足够了,中原也非全是坏人,而且战争刚结束,立场比较敏感,容易起冲突,以后你要杀人之前,想一下今天的事情。

  黑狗兄的这番话,让柳生剑影沉思了一会,「我记住了……」他,怎么还未回来。

  *****

  另一方面,东宫神玺被竞天宗之人围困,随然众人不如东宫神玺,却使出人海战术欲消耗东宫神玺的体力,「以为这样,就能逆转局面吗?」

  沧海孤剑与太狂生二人联手,连番快攻,东宫神玺雪白的脸蛋泛着薄汗,「他,还没来到吗?」

  「我想快了!」太狂生注意着四周,阵阵花香飘入,东宫神玺查觉不对,却为时已晚。

  「这是……」意迷交欢,胸口真气窒碍,东宫神玺连退数步,嘴角流下惹眼的鲜红。

  「哈,来得正是时候。」沧海孤剑脸上泛着邪魅的笑容,一步步靠近东宫神玺。

  「吾可有允许你靠近吾的身旁。」一鞭挥下,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当药效发挥,看你是否会不会乖乖就范,随我们离开。」

  「痴人妄想。」东宫神玺强压制药效蔓延,快攻,所抢只是时间。

  连番快攻,让东宫神玺汗水淋漓,暗处有人连发暗器,在意识模糊之间,闪躲不急,血洒天际。

  「谁说要让你们伤了他。」沧海孤剑看见那血红洒落,气愤不已。

  此时一到掌气袭入,东宫神玺见状,趁此空挡快速离开。

  一抹白影在后头确认无追兵,缓缓靠近东宫神玺,当看清来者,「哈!真的是你……」东宫神玺难过的捂着胸口,吐出大量鲜血。

  白影搀扶着东宫神玺,运气,让那紊乱的气息平复,「既然已中毒,还妄动真气。」

  「不反抗,难道直接随他们离开?」紧握着手中教鞭,竞天宗之人还真是学不乖。

  「耶~我可没这个意思。」白影用着揶揄的语气说着。

  东宫神玺睨了一眼,依照两人认识那么久以来,最直接的推测,「你的出现,应该绝非恰巧。」

  「好友,你这么说可真真伤了我的心。」夸张的动作表情,让东宫神玺脸上怒气更胜。

  「白忘机,说明你的来意。」

  「这次的出现,只是碰巧闲人出游,绝非刻意!」

  「没事的话,吾要先离开了。」东宫神玺转身欲要离开,在白忘机耳边轻言,「吾欠你一次!」

  *****

  回到灵蛊山,灯火已灭,悄悄的来到后院澡堂,洗去满身血腥,「你,受伤了。」面对柳生剑影的突然,东宫神玺并未太过讶异,虽然他隐住气息,但是血腥味还是瞒不过他。

  「是!你怎么还没有睡。」一边整理着自身的伤口,一边看着门外的柳生剑影。

  「因为你还没回来。」

  「现在吾回来了,你可以回房去了。」推开门,经过那褐色身影,却被一把拉住。

  「你中毒了。」

  「哈~这也被你发现了。」

  「让吾帮你。」

  轻轻松开那温柔大手,东宫神玺浅浅一笑,「吾可自行解毒。」

  「你一人并无法自行解毒。」

  面对柳生剑影的坚持,东宫神玺只能无奈,「那你可知如何解毒。」

  「嗯……」

  意迷交欢,此毒如名,交欢便可解毒,柳生剑影一把将东宫神玺横抱起,「柳生剑影,你在做什么?」

  「带你回房解毒,或者,你想要在此地?」

  东宫神玺羞红了脸,真想拾起教鞭狠狠的打在柳生剑影的身上,偏偏,自己却无法真的狠下心。

  昏暗的房内,紊乱的气息弥漫,带着淡淡暧昧气息。

  对于他,心中的情绪始终无法言明,面对现今的状况,是不是该直视这般情感呢?

  主动的环上柳生的肩颈,主动的吻上那双唇,轻轻的、柔柔的,柳生剑影的大掌抚过东宫神玺那雪白的肌肤,惹得阵阵轻颤。

  夜曲,悄悄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