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之树,花叶飘零,天际霓虹转为橘红一片,然而……深情的吻却不曾停歇──

  耳边依旧回荡着那句『那你可有对我心动──?』

  是否自己也对眼前之人动心了?不解──

  从小自己就是名孤儿,没有信任过任何人,对于父亲、母亲,那是何物?他从不在乎──

  直到遇见了他,发现为剑的执着,那自己呢?可曾为了什么事情执着过……?

  行事极端强硬,十分以自我为中心,一切视心情而定,不喜外人干扰。

  犯了自我规矩、禁忌绝不留情,会积极训练嗜杀者打败轩辕不败,以遂其主求败之愿。这只是为了偿还当年与轩辕不败的赌局,如今呢──?

  茫然二字在心中游窜,也许……看见他那刚毅的眼神,自己早已被吸引住目光了吧!

  东宫神玺嘴角勾出最美丽的弧度,双唇不舍的离开,纤细的指尖穿越过柳生剑影的发梢,抚过那几夜都未休憩的脸庞「这几天,辛苦你了!」嘴角微勾。

  「回答我,我要个明确的答案……」坚定,他想要个答案。

  双额互抵,所闻到的气息是对方独特的香味「你啊!……」薄汗从脸颊上滑落,东宫神玺身子一沉,虚弱的摊在柳生剑影身上。

  「东宫神玺──」随即将人横抱回房「本就不该你出去外头吹风了。」语气,自责!

  *****

  在屋内,照料着躺在床上的东宫神玺,细心的拭去脸上冷汗,柳生剑影双眼不敢阖起,直视着凝望床上不动了人影,静静等待绯羽的回来。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每分每秒都是如此漫长,日沉月浮,柳生剑影不知外头已是一片黑,忽尔,耳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这才回过了神,柳生剑影推开门「绯羽……」

  『剑圣,你的面容怎么如此憔悴?』

  「他……」收敛的眼神,侧身注视着东宫神玺。

  怨姬走到床沿,替东宫神玺把了个脉『他无恙,你也好几日都未休息了,就让白云兄带你去盥洗。』

  「不用!」

  脑海闪过『他还没醒来,我……不能离开!』

  「耶~柳生兄,你总不希望东宫兄醒来看见你这付怪模样吧!走走走……等等我们再去弄点吃的给东宫兄补补身子。」半推半拉之下,柳生剑影随着梦白云一同离开屋内。

  *****

  听不见孟白云的声音,确定两人已离开,绯羽斟了杯茶走到床边坐下,双唇微开,细语『──醒了,怎么不睁开双眼?』

  「怨姬,我……」想要起身,却被绯羽制止。

  『伤口尚未愈合,你就躺着吧!』

  「嗯……」手臂抵着额,回想着那一吻,自己的心……动了吗?

  『现在的他……我怕,现在的他只是一时懵懂,不解何谓心动,也许……晚些时日再说,对他、对我都好……』

  『等等,是继续装昏?』绯羽似笑非笑的逗着东宫神玺

  脸颊微红,撇过头,冷言说道,「我是真的昏了过去,只是醒来没让他知道罢了!」

  『若不是他心乱了,你哪能欺瞒的了他。』

  「哈~我想回杨柳冬苑。」

  『但是你的伤……』怨姬面有难色。

  「这点小伤,要不了我东宫神玺的命,毕竟在自己的地方,我也比较自在,我不想在此叨扰太久。」

  察觉出东宫神玺的去意坚决,绯羽也不想强留『那好吧!你在这休息,我去准备一些补血的药材。』怨姬揖身离去。

  房间之内,东宫神玺闭目养神,脑海之中所盘旋的画面都是柳生剑影「答案,我要你自行领悟!」

  *****

  闭眼沉思好了一会,心绪早已飞到九霄云外,直到一阵的叩叩门响,这才回过了神。

  「请进!」

  柳生剑影手端着东西进入「吃吧!」

  「这是……?」就再东宫神玺还在疑惑之时,随后进入的孟白云已为他解答──

  「桂圆粥,桂圆有补血、补气、安眠、安神的功用,煮成粥是让你方便食用。」孟白云伸出手指一样样的数着,一旁木讷的人显得有些僵硬。

  「谁煮的?」

  「谁端的,就是谁煮的罗!我想不到柳生兄除了剑之外,还会煮粥,真是看不出来。」夸张的动作表情,真是一绝!

  柳生剑影冷眼瞪着孟白云「孟白云……」这声背后的反应,让床上的东宫神玺忍不住笑。

  「哈~咳咳……」

  「小心……」放下手中的粥,柳生剑影来到床边轻拍东宫神玺的背与其顺气。

  浅笑「呃……我突然想到怨姬那边好像还有事情要我去帮忙,那我就不叨扰二位了!」孟白云随意找个藉口,一溜烟的就离开了。

  *****

  「快点趁热吃吧!」

  「该不会这次又不让我起来,要用嘴喂我吧!」挑眉,注视着端粥而来的柳生剑影。

  来者,低头浅笑,不语……顿了一会才言「若是你想要,吾也不反对……」

  「呃……不用了!吾自来便可。」夺过碗、侧过身,避开那令他无法动怒的脸庞。

  用汤匙翻弄着粥,空气弥漫淡淡甜甜的桂圆香,东宫神玺低着头默默吃着这粥。

  说真的,味道还不赖!

  柳生剑影的眼神始终未离开,这也让东宫神玺越显燥热,那眼神拥有如阳光般的炙热,让双颊也这么的泛红,看上去是多么的迷人万分。

  为了打破这令他窒息的氛围,东宫神玺缓缓开口「你呢?」

  「吾已用过。」

  「嗯……」他的眼神怎么还不移开「难道一直盯着人猛瞧,是你的习惯?」冷冷的瞪着柳生剑影一眼。

  「呃……抱歉!一时出神。」这时柳生剑影的脸竟也微微泛红,木讷的脸染上绯红,别有一番风味。

  『啧,老实说,还真迷人!』顿了一下,东宫神玺嘴角微勾,双唇微开说,「我想回杨柳冬苑。」

  闻言,柳生剑影一愣「你之伤势……」

  「已无大碍。」

  「但……」

  「东宫神玺想做之事,没人能够阻止。」

  「让我陪你吧!」沉默,东宫神玺不答,只是默默的吃着那碗他亲手熬煮的桂圆粥,微甜、入口的回甘,让他心中充满了温暖。

  *****

  等待东宫神玺用完膳后,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准备回到那熟悉的地方『杨柳冬苑』

  『东宫神玺,这药材让你带回去,这里有补血、养气的配方,能加速你的伤口愈合,记得,伤未痊愈之前,禁止动气!』最后那句『禁止动气』可以说是具有威胁性,让东宫神玺微微一颤。

  「是!怨姬的交代,我会明确遵守。」一番寒暄,东宫神玺缓步离开,一旁柳生剑影随后跟上。

  沿路,东宫神玺保持沉默,柳生剑影也相同,两人踏着相同的步伐,唯一的不同,是一前一后,后者专注望着身前那抹白影,是如此的纯白、无暇,跟他所追求的无瑕之剑,是否相同……?

  「东……」欲要开口,却看见东宫神玺身子微晃,双脚步伐偏了半寸,随即上前紧搂腰际「无恙否?」

  「无事,方才你要说什么?」抬头,如杏桃般的双眸凝望。

  自问,那心,是否忘了跳动──?

  「吾是要你小心点。」避开那快将自己吞噬的双眸,柳生剑影缓道,但语气,十分停顿。

  「哈~」『谁该小心,似乎应该不是我吧!』这声笑,让柳生剑影稍嫌不悦。

  松开了搀扶的手,柳生剑影脸略带不悦的走在前方,双手置于身后,但……这幕却使东宫神玺笑的更开『原来……木头也会生气!』

  *****

  灵蛊山与杨柳冬苑之间的路途并不遥远,但这路,他俩走的漫长──

  路上,没有过多的交谈,眼神,没有特别的交会,但心绪……却是莫名的有点相同……

  『他,是否已动心?』

  『他,答案是什么?』

  问题,无从得知……

  依他的个性,他不会开口询问。

  依他的个性,他必会询问到底。

  路途不论多么遥远,总是有个终点,杨柳冬苑出现在眼前,柳生剑影在门口停下,而东宫神玺则是独自进入。

  「怎么不进入?」坐回自己的躺椅,望着那不动的人影。

  「你没邀请我进入!」

  「哈~请进吧!」拿起一旁的书,若有似无的翻着。

  柳生剑影默默的伫立一旁,想要开口,却不知如何开口,东宫神玺会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反覆不断的思考。

  东宫神玺因为旧伤未愈,体力稍嫌不济,书翻着翻着就这么躺在椅上寻找周公切磋棋艺。

  「啧,怎么睡在这里……」想将人抱回房内,又怕惹他生气,只好将自身外衣卸下,坐在一旁静静陪伴。

  *****

  夜,无止境的黑,月,银光洒大地,那抹白影在月光之下竟是如此闪耀……透红的脸蛋,身子随着呼吸起伏。

  抚额,另一手想要触碰,却停在半空「你,真的令我分神,这是我除了剑以外,第一次有其他的感觉,但是我不懂,这是怎样的感觉,是否……你愿意告知我答案?」

  双眼,依旧紧闭,唯一不同的……方才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不答,是因为他也没有明确的答案。

  纤细的玉指高举,将悬在半空的手放在自个的脸上「睡吧!」

  「进屋睡吧!」他,不回答!就只是拉着他的手入眠……而他,依旧无眠!

  *****

  翌日,阳光的刺眼,让东宫神玺直接将剑圣的大掌放在眼上「阳光,怎么如此刺眼!」

  「昨日叫你入屋睡,你就不肯!」

  「有吗?」

  「暂等……」柳生剑影收回了手就走了进去。

  「喂~」遮光的手跑了,只好拿书起来挡。

  好了一会,东宫神玺闻道淡淡幽香,「什么东西那么香?」

  「早膳!」

  「你哪来的东西准备?」

  「快点吃吧!等等还要服药。」

  「喔!」

  等东宫神玺吃完,看着柳生剑影在自己的屋内走来走去,真想问问『昨天你的客气,是装出来的吗?』

  等到柳生剑影忙完,又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东宫神玺调侃的说,「看来杨柳冬苑易主了!」

  「快喝吧!」

  「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证剑!」

  「在此地,吾无法为你证剑。」

  「中原之内,有许多用剑高手,我想……我会遇到能为我证剑的人。」

  「喔~那请便!」

  「这么想赶我走?」心,有点小小波动!

  「病人,需要安静的休养。」放下药碗,东宫神玺头也不回的走进屋内。

  垂眼,起身离去……

  *****

  离开杨柳冬苑没多久,柳生剑影察觉到一股不凡的气势,乍然,清亮的诗号传入。『天无日,光霞千顷,唯吾剑明;地无陵,旷野万里,秋水扫平。』

  「高手!」

  『此乃红楼剑帖,请先生收下!』

  『剑,剑帖,是否能证吾之剑?』手轻抬,接过架上剑帖。

  『红楼剑阁,等待尊驾降临。』揖身,化光离去。

  「剑帖,内中之人是否能证吾之道?」收下了剑帖,柳生剑影继续自我无尽的路途。

  *****

  数日过去,总是有些不知名的人物,因为他的身分而对他出手攻击,看不惯他们污辱自身最尊敬的剑,剑气一发,数颗人头落地!

  「杀人魔,我想只有他们可以帮我们了!」侥幸活命的小辈,苟延惨喘逃至西武林。

  『竞天宗』

  仓促的脚步声,惊动内中之人,「何人擅闯竞天宗?」

  「我……我们无意叨扰,只是武林出现了杀人魔头!」

  「杀人魔头,此话怎讲?」

  这几名侥幸残活的小辈,将柳生剑影杀人之是夸大渲染,让竞天宗之人认为柳生剑影罪大恶极。

  二掌门.太狂生,是个天性轻狂直接,情绪易受波动,鄙夷易妒,剑法以疾速自傲之人,一听见可以替竞天宗这新成立的派门立下功劳,也不秤秤自己的斤两就带着一些小兵前往围剿柳生剑影。

  另一方面,沧海孤剑用恩情说服百里黄泉进行协助……

  *****

  林中,太狂生命手下围剿柳生剑影,自己则是在高崖之上观看着柳生剑影的一举一动。

  自负的脸,嘴角微扬,「只要你一出剑,我就能够寻到你之死角。」冷眼,注视全局。

  荒野上,一群不知哪来的无名小辈,大喊着,「倭奴,滚出中原!」

  挡着柳生剑影的去路,口中大放狂词,不由分说的攻向柳生剑影。「不准你侮辱了剑!」

  「少自以为是!」剑气所到之处,血雾飘洒,哀嚎不断!

  心不动,足轻移「你们,还要污辱剑到何时。」凝气,周围气氛忽变,变得冷然异常。

  「废话少说,大伙上!」

  不同的凛杀,战端,就在出鞘的瞬间!倏闻!铮鏦一响,柳生剑有手握着剑,却闻见除血腥之外的味道,这是……花香!

  意外之毒,意外之变,柳生剑影口吐鲜血,五脏翻转,体力流失!

  发现自己无法专注握剑,柳生剑影遂将剑收回,用最简单的动作,最直接的反击,每避一招,便杀一人!

  眼看群心动摇,主攻者出手便攻,剑气在三尺之外游走,欲耗费对方体力。勉力取胜,柳生剑影却感双眼剧痛,陷入了黑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