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看着凤凰社成员们开始幻影显形进入斯莱特林城堡的地窖，心里有着奇妙的冷静，那微小的爆裂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响亮。他没有因为期待而颤抖，也没有感到越来越兴奋。就好像有一头凶猛的巨兽栖息在他体内，就等着被唤醒。
很快，唯一和梅林一同准备从庭院突袭的就只剩下哈利，罗恩，赫敏，纳威，卢娜，金妮，其他韦斯莱家的人，金斯莱，德拉科，唐克斯，莱姆斯，还有几个DA成员，厄尼，苏珊，汉娜，迪安，还有西莫。其他人都已经随着第一组幻影显形进去了。
金斯莱走向梅林：“我们是不是应该快点？我们不能让其他人落单。”
梅林点点头：“马上就好。”
然后，他猛然仰起头，响亮的咆哮声冲破他的喉咙：“O drakon, e male so ftengometta tesd'hup'anankes!”
当他回转视线，看到大部分人都有点被惊到了。他意识到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还从没见他这么做过。
“我想基哈拉和艾苏萨理当有机会搞点自己的破坏。”他说着，讽刺地笑笑。莫佳娜不会知道是什么打了她的。
他们都点点头，有些人开始抬头看向夜空，就好像在期待他们马上从天上冲下来。福克斯发出一声不耐烦的鸣叫，梅林点点头。
“你是对的，福克斯，我们不应该再浪费时间了。”
他示意其他人再次拉上手。而他自己则抓住了几根福克斯的羽毛。“我们走吧。”
再次鸣叫了一声，福克斯带着所有人消失在了一阵火光之中。
梅林他们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石头庭院里，四周都是隐隐约约的黑色石墙，上面有个黑暗的窗子。梅林在看到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了它。
“Hilderand!”他喊道，时间正正好，数十道绿色的光束从庭院的黑暗深处向他们急射而来。梅林的护盾在如此多死咒的冲击下微微颤抖，其中有一些是由加强过的魔杖发出的，但是护盾坚定的维持着。
这时，一大群戴着兜帽穿着斗篷的食死徒向他们涌来，猛烈地挥动着他们的魔杖。
凤凰社和邓布利多军两股力量投入行动。双胞胎追着一个个头特别大的食死徒，厄尼满脸专注的怒火开始和另一个食死徒决斗，德拉科向左右两边轮流发射着强力的昏迷咒，福克斯则飞来飞去扰乱敌人，莱姆斯，唐克斯和金斯莱一次对上了3个食死徒，珀西开始战斗时发出了一声极为狂暴的呐喊，如果是在其他的情况下简直让人发笑。
梅林自己也以毫不逊色的热情投入战斗。这里的食死徒们都被古魔法保护着，如果想要其他人有机会打败他们，他必须先去掉那些护盾。
“Berstan hlēo!”他喊道，向正和纳威和卢娜战斗的食死徒丢出自己的咒语。咒语响亮地撞上了他们的护盾，护盾闪烁着消失了。他们睁大了眼睛，有那么一刻他们毫无防备。纳威和卢娜漂亮得解决了他们。
梅林对着食死徒们发出一道又一道咒语，毁掉了尽可能多的护盾，信任着其他人会在之后解决他们。他必须要使战力平衡。凤凰社和DA的咒语无法轻易穿透那些护盾。
战斗迅速而激烈。黑暗的庭院被各种颜色的光照亮，咒语打到石墙上将砖头变成灰烬。DA的成员们已经围成了一圈，这样他们就可以持续向食死徒们发射咒语而不用担心自己的后背，就像唐克斯几周前教给他们的那样。比尔和芙蓉并肩作战，唐克斯和莱姆斯穿过一群食死徒，他们的魔杖从不停歇片刻，迪安和西莫也是如此。莫莉•韦斯莱就像在霍格沃茨的战斗中那样凶猛得战斗着，由于即将到来的突击而咆哮着。她让自己保护性地挡在金妮的前方，尽管金妮根本不需要保护，她自己就撂倒了很多的食死徒。哈利也离她很近，而且他就和梅林一样，专注在摧毁食死徒的那些古教护盾上。梅林从庭院的另一边能看到他眼中的闪光。
越来越多的食死徒倒了下去，而其他人在意识到自己的护盾消失之后纷纷逃跑了。梅林露出胜利的笑容。他们并不真的忠诚，他们跟随莫佳娜只是因为恐惧而已。
梅林注意到庭院中迅速衰退的古教，意识到所有的护盾都已经消失了。莫佳娜显然不愿费心再重新施法。
“Hleap on bæc!”他喊道，然后击倒了两个差点胜过汉娜•艾伯特的食死徒。她感激得笑笑，然后跑去支援也在勇敢地以一敌二的苏珊•伯恩斯。
梅林皱起眉。他们不能在这个庭院里浪费时间，他们必须要前进，在莫佳娜意识到自己要被打败并逃跑之前找到她。他能感觉到她在城堡中的存在，一抹潜藏在视线之外的阴森邪恶。他能感觉到的那个在她旁边较为弱势的存在肯定是伏地魔。
如果他们还想要有机会的话，他必须现在就结束这场战斗。他们不能再拖下去了。
“Beweorpan se mānfull!”他念动咒语，将双手举向天空。他的双眼闪耀起来。
一道炫目的白光吞没了庭院，空气中满是来自双方的尖叫。当光芒淡去，所有的食死徒都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梅林本可以轻易杀掉他们，但他想节省力气去对抗莫佳娜。而且，他之前听到查理·韦斯莱说的话了，他们有些人是无辜的，只是被施了夺魂咒。
凤凰社和DA都站在那里，惊讶得眨着眼。
乔治抱怨到：“你把所有的乐子都夺走了，梅林。”
“为什么你不在一开始就这么做？”珀西愤慨地问，他的眼镜歪歪斜斜的。
梅林耸耸肩：“为什么要我做所有的工作，那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珀西张嘴想回敬两句，但梅林举起一只手让他们安静。
他放出自己的魔法，找寻着莫佳娜，找寻着该走的路径。最终——
“这边。”他说，但并不只他一个，哈利也开口，并指着同样的方向。
梅林挑起一条眉毛，哈利看到大家都转向他显得有点不自在。
“我能感觉到他，”他解释着，看向梅林，“我能感觉到伏地魔在哪儿。”
梅林慢慢得点头。“随着时间推移，古教在变得越来越强，”他观察着，“这是个好兆头，说明我们今晚会成功。”
然后，还不等其他人有机会说话，梅林冲上一道楼梯然后猛然跑进了一个昏暗的走廊，福克斯在他的肩上，他甚至都没等等看其他人有没有跟上来。哈利跑在他的旁边。
梅林听到有很多人向他聚集过来。他停下来举起手做好准备，与此同时哈利也举起了魔杖。食死徒从转角处涌了过来。
“Mægentise!”哈利和梅林同时大声喊道，一束巨大的蓝色光束从他们身上发出，并与空气相结合构成了一个大型的能量球，他们将其快速丢向了前来的食死徒们。他们几乎都来不及发出惊讶的喊叫就被击中，并飞过半空，最终撞上身后的墙壁，跌落到地板上。
梅林和哈利互相看了一眼，开始继续沿着走廊跑下去。身后的脚步声让他知道凤凰社和DA都跟了上来。
当梅林和其他人由梅林和哈利的直觉引领奔跑过蜿蜒的走廊时，他陷入了回忆。他以前曾有多少次和亚瑟做过同样的事？有多少次他们冲进一座城堡，试图杀掉或捕获莫佳娜？而又有多少次她从他们的手中逃脱？
但他那时候手上并没有一支巫师组成的军队。
走廊现在空荡荡的，很是奇异。梅林探出自己的魔法，试图感知任何即将到来的袭击，但是他的直觉因为他们与莫佳娜之间的接近而消失了。她的存在太过强烈以至于无法再感知到任何东西。
他们跑过一条又一条没完没了的走廊，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往哪儿去。梅林的不安愈演愈烈。其他的食死徒都去哪儿了？他们要怎么找到莫佳娜？她的存在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几乎是在刺激着他。他必须要找到她！
他突然在走廊中停下了脚步，粗重的喘着气，他试图找到自己的方位。其他人和他一起停下脚步，怀疑地看着他。梅林看向周围的走廊，但却完全迷路了。他以前从没来到过这里，只进入一次这城堡的老前辈。大厅以前就在这儿！萨拉查会把它建在哪儿呢？
“梅林？”金斯莱看着他，问到，“这是在哪儿？”
梅林犹豫了片刻。他再一次环视走廊，有些东西抓住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条挂毯，展示了一座有着很多炮塔和尖塔的宏伟城堡。这是霍格沃茨。很显然，萨拉查在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切断和学校的所有联系。但是挂毯里还有着点其他的什么引起了他的兴趣。它在微微鼓动。
福至心灵，梅林靠上前，将挂毯拨到一旁，露出了一扇巨大的木门。他拉动华丽的黄铜把手，将自己投入到黑暗当中去，其他人都毫无疑问地跟了进去。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小型的螺旋楼梯上。他有力的登上楼梯，很像是他年轻时意识到自己来不及给亚瑟弄早饭的时候，他又拉开了另一扇在楼梯顶部发现的门。莫佳娜的存在感几乎势不可挡。
之后他进入一个小礼堂，一个接待室，由石头雕刻而成的蜿蜒巨蛇装饰着墙壁，梅林认出了这些蛇，而且他猜这些一定是来自前一个城堡的废墟。这个房间是空的。
凤凰社和DA都涌进来，站到他的身旁。
“怎么样？”弗雷德问，看向梅林。
梅林只是对着房间的另一头点了点头。那里，从地面直到天花板的，是一扇巨大的橡木门。通向大厅的入口。
“那咱们就走吧。”哈利说着，握紧了手里的魔杖，开始向前走去。梅林抬起一只手阻止他：“别，哈利！这太简单了。”
但哈利已经动了。就在他一只脚踏上长石板的一瞬间，变故发生了。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绿色光芒充满了房间，巨大的生物开始出现，并危险得向他们奔来。
梅林呻吟了一声：“巨蝎？她是怎么找到这些的？”
不久之前，莫佳娜曾经在伦敦放出一只来制造恐慌，但梅林以为那是唯一的一只。这些巨大的蝎子样的生物很多年前就已经灭绝了，他以为她使用的那一只是她从过去召唤来的。但那困难得难以想象！她是怎么得到这么多只的？
伏地魔，梅林冷冷地想着，他们两个在一起很容易就能办到了。
凤凰社和DA开始向巨蝎放出咒语，但咒语都无害地弹开了，它们对古教的生物不起作用。梅林自己的魔法也不过将将够把他们逼退短短的一段时间。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抬起手做出尝试。“Awendat eft wansæliga neat!”他喊道，然后有十只立刻被扔了出去，昏倒在地。但那效果无法持续很久。
它们甚至靠得更加近了，制造出恐怖的噪音。梅林抬起手再次尝试——
来自城堡外面的一声恐怖咆哮让他停了下来。巨蝎们听到的时候都畏缩了起来，但梅林的心脏狂跳起来。
梅林所知道的下一件事就是整个房间似乎都塌了下来。他匆忙间升起一个护盾并在房梁和天花板大块的砖头砸下来的时候把其他人拉了进来。
又响起了另一声咆哮，当大火充满房间时，满是鳞片的身影一闪而过。巨蝎们惊恐的尖叫，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房间剧烈地颤了一下，更多的砖块塌了下来，一个白色的庞然大物进到了房间中和他们一起。当掉下天花板的灰尘和大火产生的烟雾都减轻之后，梅林看到了很让人宽慰的一幕。艾苏萨站在这个前厅里，她的嘴还在冒着烟。她的眼中有着炽烈的闪光。而在那之上，透过天花板那个巨大的洞能够看到基哈拉，在空中拍打着他巨大的双翼，太过巨大以至于无法进到室内。
“这是我第二次把你从这些生物手里救出来了，梅林，”基哈拉观察后说道，他低沉的声音在整个城堡中回响，“你本不该如此不小心的。”
“谢谢，”梅林说到，不管怎样还是咧嘴笑了。基哈拉什么也没说。
艾苏萨的视线转向梅林。她站在这个几乎都要装不下她的前厅里。
“她在那边，”她说，用她巨大的头指向另一头的巨大门扉，“你必须走了。”
梅林点点头：“你不来么？”
艾苏萨和基哈拉都摇摇头。
“那不是我们的命运，年轻的巫师，那是你的，”基哈拉在头顶说，“你和那个波特男孩必须独自面对终局。”
“我们已经解决了那些逃跑的食死徒，”艾苏萨喷了口气，“而所有那些试图向我们发射咒语的现在已经变成了城垛上的尘埃。你还想要我们做什么？”
“没有了，”梅林微笑着说，“绝对什么也没有了。谢谢，谢谢你们两个。”
艾苏萨低头致意。她跃向半空，并在离开前厅的时候展开双翼停在基哈拉的身旁。福克斯离开梅林的肩膀并加入到两头龙的行列。
“我很希望能和你一起去，梅林，去把那个邪恶的女巫烧成灰，”艾苏萨说，“但基哈拉是对的，这是你的命运。”
梅林点点头，看着他们三个远远的飞走了。现在，一种特殊的感觉掌控了他。他的心跳开始加速起来。
轰的一声，梅林警觉地看去，发现前厅中部的一扇小门被炸开了。冲进这间废墟的是其他的凤凰社和DA成员，他们吃惊得看着眼前的这一堆废墟。
“发生什么了？”麦格问到，她显然成了另一队人的领队。“我们努力从地牢打过来，正要找去大厅的路就听到这边的骚动了。都结束了么？”
梅林摇摇头：“没有，甚至都还没开始呢。”
他沉着地吸了口气，感觉古教流过他的血管，比过去的一千三百年都还要强。他向着另一侧的门走了两步。
“莫佳娜就在门的另一边。她在等着我。”
哈利跑过去站在梅林身边，也看向那扇门：“还有伏地魔。”
梅林转头看向他：“那就让我们共同面对我们的命运，哈利。”
哈利点点头。两人一起，他们缓步走向那扇巨大的木门。每迈出一步似乎都让梅林体内的魔力愈发增长。其他人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庄严肃穆。
他们走到那扇雕刻了繁复花纹的门前，哈利和梅林最后交换了一下视线，伸出手将门推开。
他们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大厅，比他们之前待的那个大了好几倍。巨大的柱子支撑着天顶，上面雕刻了类似蛇的花纹。绿色和银色的挂毯挂在墙上。同样是蛇形的吊灯也到处都是，上面的蜡烛在大厅里投下黯淡的光亮。在大厅的另外一头，在几扇华丽的窗户下方矗立着一个木头的台座，上面放着的是一个样式平平的金杯。在杯子前面，是两个用黑色岩石做成的装饰华丽的宝座。
坐在宝座上，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的，是莫佳娜和伏地魔。
视线死死钉在莫佳娜的身上，梅林似乎有了点变化。他不再感到仇恨，或是愤怒，而只是平静的接受。接下来的短暂时光将改变一切。
她懒洋洋地斜靠在她的宝座之上，表面上似乎一点也没因为之前和梅林的那场战斗而感到疲惫（而她实际上一定感觉到了）。她的膝盖上放着断钢剑，在昏暗的照明下闪耀着。
当她看到哈利和梅林走进房间，身后跟着整个凤凰社和邓布利多军的时候，嘴角的笑容咧的更大了。他们都收起了魔杖，他们知道会由谁来决定他们的命运。
“你终于来到这儿了，梅林？”莫佳娜懒懒地问，“你真的认为自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还能搞什么突然袭击么？
梅林没有回答。莫佳娜没管他继续说了下去。
“当然了，我想到了你会来，”她微笑着说，“我知道如果我拿走了我亲爱的弟弟的宝剑，你一定会不顾一切也要把它拿回去，尽管我没想到你会来的那么快。幸运的是，我一直让食死徒们警惕可能的袭击。多愁善感的老傻瓜。”
梅林露出个微笑。“你才是傻瓜，莫佳娜。那把剑可远不止有情感价值。那是一把在龙息中锻造，蕴含古教的剑。”
她笑出声来：“古教！你又了解它点什么？”
“显然比你了解得多，”梅林回答到，“它永远不会宽恕你现在的行为。你背叛了它，莫佳娜，就在你背叛自己家人和朋友的时候。它开启了某些计划，而我用了一千三百年才真正明白。我能结束多年前开始的这一切。”
“什么？杀了我么？”莫佳娜大笑出声，“你今天傍晚的时候有着绝佳的机会，但你太软弱。你没种去杀一个你曾经称呼为朋友的人。”
“朋友？”伏地魔第一次开口，他的红眼睛闪烁着，“你没有提到过那个。”
莫佳娜沉下脸。“我有很多事情都没告诉过你。那并不重要。”
“并不重要？”伏地魔嘶嘶地说，看起来怒不可遏，“你没有告诉我，一个我最大的敌人曾经是你的朋友？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她笑道：“反正不是你一边。现在，安静。”
哈利站在梅林身边，笑了起来：“你居然让她那么对你说话，汤姆？我以为伟大的伏地魔王不屈服于任何人之下？”
“我告诉过你的，汤姆，”梅林说，“她谁都不在乎。她只是利用你来杀掉我。”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莫佳娜说，“他已经没有用处了。”
她缓缓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断钢剑放在她身后的宝座上。伏地魔也站了起来，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没有人，没有人，能妄想命令我！”他嘶声说着，对她怒目而视。
“没错，尤其还是个麻瓜种。”哈利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
那一刻伏地魔脸上的表情简直是无与伦比，如果是在另一种情况下梅林一定会很享受的。
“你或许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有力的同盟，汤姆，”哈利凶狠地说，“但你依然是一个人。你真是可悲！你们两个都是！”
“闭嘴！”莫佳娜尖叫起来，怒视着哈利，“你让我恶心，波特，”她上下打量着他，“你对我没用，我也不关心你会怎么样，”她回头看向伏地魔，“你可以随意处理他。在我解决了梅林之后。”
尽管伏地魔一副已然要气炸了的样子，可他还是付出极大的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后退一步，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如果梅林是什么其他人的话，恐怕会被他脸上邪恶又狂怒的表情吓得跑出去。这一刻，梅林不确定谁才是伏地魔更想杀的人：他自己，还是莫佳娜。
他从袍子里抽出了老魔杖，并用力握在手中。当他怒视哈利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兴奋难耐，时刻准备着发出致命的一击。哈利也以同样的怒视瞪了回去，紧紧攥着自己的魔杖。但直到梅林和莫佳娜完事之前他们谁也不会动。
梅林的双眼紧盯着莫佳娜的。他在那双眼中搜寻着，想找出任何一点那个他曾经熟识的年轻姑娘的迹象，但却只看到了黑暗。她已经铸成了她自己的毁灭。
梅林和莫佳娜同时举起了他们的手。他们都一语不发地站在那里，凝视着彼此。梅林感觉到他一千三百年的时光压在身上，但却并没有拖累他，反而是促使他向前。他依然没有动作。
就在此时，莫佳娜的双眼闪耀。“Bærnett!”她尖叫到。
***
莫佳娜的咒语满溢了整个房间，哈利因为那力量而退后了一步。一个炽烈的能量球吞没了梅林，但他显然已经升起了一个护盾，因为片刻之后他就走了出来，毫发无伤。他没有进行任何反击。
她再次尖叫一声，又向他扔出了另一个强大的咒语，但他抬起一只手，咒语在还没碰到他之前就消散了。
她向他扔出一个接一个咒语，而每一次都在他的双眼闪烁之后，没能造成任何伤害就消除了。他依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她的举动。
凤凰社和DA都敬畏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莫佳娜不停地发出毁灭性的魔法，力量越来越强，而梅林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当莫佳娜将自己全部的魔法注入每一道咒语时，那张脸被愤怒、仇恨和她的拼尽全力所扭曲，但梅林却一直保持着冷静，在使用越来越强大的魔法来击退她时脸上的表情分毫未变。
哈利迷惑了。为什么他不反击？为什么他不简单的用出一个强大的咒语杀了她？他明明能做到！为什么他就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她攻击自己？
能量继续攀升，哈利能感觉到古教随着每分每秒的逝去都在增强。古教正奔流过他体内的每一个角落，它以前从没有这么强大过。它就像在热情地吟唱，就潜伏在他的皮肤之下。他感觉到伏地魔的存在，就在他面前几英尺，而他渴望要做点什么，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些什么在让他等待，等待着什么。
生命之杯就在伏地魔的身后，哈利能感觉到从那杯子上辐射出的魔法。它马上让他想起了在魔法部帷幔之间的那种感觉。它似乎让他血液里的魔法畏缩起来。
哈利匆忙转头看向梅林，对他看到的景象惊叹不已。梅林甚至都没有在奋力战斗，可他还是毫无疑问的占尽上风，就算他连一个进攻性的举动都没有。这是他的计划么？毫无动作地冷冷地看着她，直到她自己精疲力竭？
莫佳娜又尖叫起来：“反击啊！”她说，“你怕了么？”
“不，”梅林平静地说，“我不需要战斗，莫佳娜。你已经输了。古教已经决定了你的命运。”
之后，随着一股无比强大的推力，梅林双眼燃烧起来，莫佳娜被向后扔出好几英尺撞进了一个柱子，她显然已经太过疲惫无法升起一个护盾。她咳着，气急败坏地努力想要站起来。伏地魔面无表情地看着，当他更加用力地攥住老魔杖时指节都发白了。
莫佳娜片刻的分心就是梅林所需的一切。他伸出手眼中金光大作。断钢剑从莫佳娜的宝座上飞进了他的手中。当他的手指握紧剑柄时，剑身都因为强大的能量而发出了光芒，几乎在歌唱着古教的魔法。
他用双手握住剑柄并将剑举到眼前。
莫佳娜站起身，歇斯底里地大笑着。“一把剑？我可不管一把剑能有多厉害，我是不会被一个麻瓜的武器摧毁的！”
梅林的眼中微光闪过。
他向前迈步，将剑举起——
就在他想要前进之前，莫佳娜举起手，喊出了最后一个咒语：“Gecyean gemynd!”
哈利的心脏都要不跳了，期待着看到她向梅林发出另一个强力而又危险的咒语，但当他只看到了梅林和莫佳娜之间的那点闪亮的迷雾时不由得困惑起来。
看到那迷雾旋转着扭曲着，就像是浑浊水池中的倒影，变成各种人和不同的地方时，梅林僵住了，微微放低了剑身。哈利惊奇地看着那雾气扭曲转变成了两个清晰的人影，几乎等身高，就站在两个古教巫师当中。
那是莫佳娜和梅林。尽管身体看起来和现在一样，可梅林不知怎么的看起来要年轻一些，他的表情还没有因为负担和担忧而变得太过疲惫不堪，他的微笑无忧无虑又充满欢乐，他的发型也不一样，而且他穿着粗糙褴褛的衣服。他正对着面前的女性露出微笑。莫佳娜看起来也很年轻，而且她的面庞非常美丽，没有任何灵魂中带有邪恶的迹象。她的微笑很直率。他们就只是站在那儿看着彼此。尽管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可声音还是响彻房间，在这洞穴样的大厅中发出回声。哈利认出那声音是梅林和莫佳娜的。
“你可以信任我，莫佳娜。你知道你可以。”
“你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梅林。”
“我是你的朋友，莫佳娜。”
“我信任梅林。”
“我能帮助你…”
“小心点，梅林。”
“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my lady。”
哈利惊奇地听着这些一千三百年前的古老对话在房间中响亮地回响。他不敢相信自己正在听着这些对话。
梅林似乎呆住了，紧紧地盯着那个年轻的自己。他似乎都无法将视线移开，当他看着那两个人物时表情一片空白。某种远古的渴望似乎在他的眼中重新点燃。
在那些影像之后，莫佳娜露出胜利的微笑。
“你不记得那些美好的时光了么，梅林？”她问到，带着虚伪的无辜，“你是怎么一看到我就脸红的？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当我难过的时候带花给我？发誓要保护我？你不记得咱们分享的那些美好的日子了么？”
突然间，梅林的表情冷硬起来，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我记得，”他说，“但我也同样记得那些不好的。”
他再一次举起断钢剑并猛然挥击，正好穿过那两个人物当中，他们变成一缕烟雾消失在半空。当莫佳娜看到那把剑向她飞来时瞪大了眼睛。
当梅林拿着剑猛然向前冲出，并用强而有力的一击以断钢剑就此刺穿莫佳娜的腹部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抽了口冷气。
***
梅林感到剑刃几乎是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血肉，但他没有感到丝毫欢乐或是解脱，只有冷静的满足。莫佳娜抽了口气，当她低头看向刺穿她身体的剑时呛咳出来。她现在和梅林的距离近在咫尺。
她抬起头，看进了梅林的双眼。那里不再有邪恶或是黑暗，只有静静的绝望，就像是曾经在甘美洛，莫佳娜意识到他给她下毒时露出的眼神。他感到那眼神刺穿了他的心，就和片刻之前他们分享那些回忆时的刺痛一样。
他退后一步抽出了剑，奇妙的是，剑身上甚至没有沾染上血迹。而她在原地晃了两晃，捂紧了她的伤口。
然后，她跪倒下来，倒向地面。在她完全倒下之前，就和曾经森瑞德的不死士兵们一样，她的身体开始消失。很快，再也看不到她的一丝踪迹。
梅林站在那里，低头看着片刻前她曾在的那片光裸的地板，希望自己能感到点除开冷酷的满足以外的其他情绪。他完成了。终于，都结束了。
就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一阵尖锐的疼痛在他的心脏炸开，将冰冷的火焰泵入他全身的血管。他痛喊出声，断钢剑从手中滑落，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听到伏地魔在挫败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