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在和其他人一起回格里莫广场的路上一言不发，他说不出来。他依然全身麻木，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其他人不确定地对他笑笑，梅林努力放松他紧绷的表情。对麦格坚持让他们跟他一起去阿瓦隆的事，他现在简直不能更高兴了，他怀疑如果只有自己的话能不能坚持下来。
他们的脸，他已经一千三百年未曾见到的脸，以及再次听到的他们的声音到现在还在他的头脑中徘徊不去，芙蕾雅，格温，兰斯洛特，莱昂，伊利安，帕西瓦尔，高文，以及…亚瑟。
想到他们，还有与他们分享的那些未出口的话时，他觉得胸口掠过一阵尖锐的刺痛，但没有持续多久。他不能让自己被悲痛埋葬，他承担不起。现在他没有时间沉浸于此。
他握紧了断钢剑。尽管已经是个一千多年的老古董，可它仍然和以前一样闪亮，它甚至都不是冰凉的，而是温暖的，就好像有某种强大的能量正在里面流淌。剑在他的手里感觉很对，就像是古老的记忆流过了他的全身。这感觉很熟悉。这曾是多年以前让他的情感最为爆发的一件事。
就像以前一样，其他人抓住他，然后他用魔法将他们带进格里莫广场，他们七个人在一阵狂风中出现在了房子外面。他依然站着，可其他的人都摊在了地上。
“老天啊！”罗恩抱怨到，揉着他摔到的地方，“我讨厌那个咒语。”
梅林无声地笑笑：“这需要点时间来习惯。”
罗恩皱皱眉，努力站起来：“我更喜欢幻影显形。”
“你当然是了，”赫敏说着，越过他，走向了大门，“然后到现在为止，你有多少次把自己分体了？”
罗恩的脸更臭了，什么也没说。
哈利很快地瞥了一眼梅林，但梅林只是笑了笑，就继续走向了大门。在哈利看来，他未免有点感觉太敏锐了。
他们都走进厨房，惊讶地发现整个凤凰社都围坐在桌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兴奋的情绪。梅林和其他人走进来的时候，他们马上停止了聊天。
梅林一直等到哈利和其他人都在桌边坐好，才走上前，把剑平放在厨房的桌上，将其展现在大家崇拜的目光中。
“断钢剑。”他简单的说完，退后一步，估量着他们的反应。
“我的天啊。”双胞胎嘟囔着，瞪大了眼。
“让人惊叹。”卢平说到，用赞赏的眼神上下地打量着这把剑。
“梅林在我面前放下断钢剑，”金斯莱说，“我从没想过我这辈子还能看到这一幕。”
“精妙绝伦，”比尔细细得检视着它，“就连古灵阁里由妖精打造的最棒的剑也无法与之相比。”
“这是由妖精打造的么？”珀西问他。
梅林摇摇头：“它是由一个叫汤姆的人打造的，一个甘美洛的铁匠。他是格尼薇儿的父亲。”
“格尼薇儿王后是一个铁匠的女儿？”韦斯莱夫人震惊地问。
梅林点点头：“对。这是个有点长的故事。一个叫尼姆薇的邪恶女巫召唤了一个幽魂，亚瑟舅舅的灵魂，以便在一场生死决斗上杀死乌瑟。我发现唯一能摧毁它的方式就是使用一把在龙息中锻造出来的剑，所以我从格温那里拿了这把剑，然后带给了基哈拉。”
“然后亚瑟得到了它？”
“不，是乌瑟用了它，”梅林说，“但这从来也不是为他准备的，所以我拿走了它并将其藏在了阿瓦隆湖。后来，在莫佳娜和摩高斯掌控甘美洛的时候，我又去拿了回来。”
“然后，亚瑟得到了它？”
“没，”梅林说，“我把它藏起来了，直到亚瑟准备好。我把它插进了森林中的一块石头里。”
“是你把这把剑插进石头里的？”卢平吃惊地问。
梅林点点头：“对。然后当亚瑟怀疑自己的时候，我告诉他，如果他把剑从石头里拔出来，他就能证明自己有资格做甘美洛的王。而当甘美洛的人们在旁边看着的时候，他做到了。从那时起，这就是他的了。”他们都坐在那里盯着他看，“告诉你们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了，”他抱歉地耸耸肩，“但是它的故事现在并不是很重要。我们得到它了，那才是关键。”
所有人都点点头，但梅林注意到他们还都在那儿崇拜地盯着那把剑。他翻了个白眼。
“它又不会突然跳起来开始变戏法，”他烦心地说，“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金斯莱眨眨眼，微微摇了摇脑袋。“当然，”他说，“请原谅我。我小的时候听过很多关于这把剑的故事，现在看见它就在眼前…”
梅林的视线又飘回到剑上，就算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下，它也依然熠熠生辉。回忆又涌了回来。芙蕾雅在湖面上高举着这把剑，亚瑟将其从石头中拔起时眼中的神采…这是亚瑟的剑，同时也是他的剑。这是他过去很重要的一部分，而并不只是一把童话故事中的武器。
金斯莱清了请嗓子，梅林的视线突然又回到他的身上。
“看到这把剑在这里我松了很大一口气，”他承认到，“现在我们终于有办法回击敌人了。”
“但要怎么做？”韦斯莱先生皱起眉头问，“我们都不知道神秘人在哪儿，要怎么才能用它？”
金斯莱叹了口气：“我们不能。但当我们最终需要它的时候它至少在我们手里。至少是迈向正确方向的一步。”
或许吧，梅林苦涩地想，但却还需要再走比这大得多的另一步。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找到他们的基地。
纳威仔细地观察着那把剑。“呃，梅林？”他紧张地问，“剑-剑上是有血-血么？”
被某种病态的魔力吸引，所有人都靠上前去看，而梅林自己则靠得更近些。就在剑背接近剑尖的地方，有一个非常细小的标记。如果这不是一把有魔法的剑，梅林或许会误认为这是铁锈。
“对。”他沉重的说。他后悔没有在把剑交给芙蕾雅之前好好清理干净，这能留存那么久真是让人惊讶。“大概是吧。”
很多人的表情现在都不自在了。“谁的血？”金妮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紧张地问。
梅林继续盯着剑刃，皱起眉。“如果要我来猜…”他慢慢地说，意识到所有人都在仔细听着他的每一个字，“我会说这是莫德雷德的血。”
“你怎么会知道？”唐克斯问。
“因为，”梅林沉重地叹了口气，“在亚瑟最终死于莫德雷德的剑带给他的伤势之前，莫德雷德是他杀的最后一个人。”
“等等，”弗雷德皱起眉，“我以为是莫佳娜杀了亚瑟？”
“莫佳娜带来了亚瑟的死亡，”梅林解释到，“但莫德雷德是那个挥下致命一击的人。”
他推开自己的内疚。这不是他的错，亚瑟不是刚刚才这么告诉他的么？他不会再蠢蠢地自责了。他已经给过莫德雷德机会，一次又一次。他自己选择要这么做。梅林并没有逼迫他。
“他不是…”纳威说，“莫德雷德不是…呃，亚瑟的儿子么？”
梅林喷笑出来，他的内疚瞬间就消失了。“那，是一个愚蠢的神话故事。我和亚瑟第一次见到莫德雷德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个小男孩了，那时候我们自己也不过还是孩子呢。我实在是不知道这故事到底是怎么来的。”
“你也很了解他么？”乔治问，“他是像莫佳娜那样变邪恶的么？”
梅林那点欢乐消失了，他的表情变得相当严肃。“我不确定，”他说，“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年纪还很小，后来我们帮忙从亚瑟父亲的手下把他救了下来。你们要知道，他是个德鲁伊，乌瑟想要杀掉他。”
“一个小男孩？”唐克斯抽了口冷气，“他会那么做？”
“他的确做了，”梅林说，“乌瑟曾经杀害了很多的孩子，因为他们拥有的天赋或是因为他们父母是巫师。”
所有人都吓呆了，但梅林将故事继续下去。
“基哈拉警告过我不要去帮助莫德雷德，因为预言说他会是那个最终杀掉亚瑟的人。但我没有听，我觉得因为他将来可能会做的事而宣判一个孩子死刑是错误的。”
梅林沉重地叹了口气：“很多年来，我和莫德雷德之间的关系都…很复杂。他因为乌瑟对他以及他族人的憎恨而被拖向了与莫佳娜的联盟。我其实并不是很确定他的内心深处到底有多邪恶，无论怎样他…”
“无论怎样他都那么做了，因为他被期望如此，而且他认为除此之外别无选择，无论他到底是什么感觉。”角落里的一个人说到。
梅林转头，看到马尔福躲躲闪闪地站在那里，顽固地盯着自己的脚。
“对，说得非常准确。”梅林轻声说着，仔细地观察着马尔福。马尔福稍微扭了扭，当他注意到梅林仔细探寻的注视后把重心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
“那并不是你的责任，梅林，”赫敏说，“你不可能去杀一个孩子。”
“对，”梅林回答到，“我想我不会。”
金斯莱直视着梅林：“你准备好应对明天的事了么？”
“是的，”梅林轻声地说，对现状冷静得奇怪，“尽管我认为要说服他们相信我是谁会很不容易。”
“我已经考虑过了，”金斯莱皱皱眉，“我想或许会需要来一场演示。”
梅林叹了口气：“或许吧。只是希望他们都怕死了那个‘新来的女食死徒’，不会对她是莫佳娜有什么疑问。”
“你有证据不是么？”赫敏担心地问，“我是说，有关于你的记录啊！还有拉文克劳书上的图，再加上鬼魂们的证词和——”
“放松，赫敏，”梅林微笑着说，“我确信我能找到方法说服他们。”
他对自己对这件事，对告诉所有人真相的冷静反应相当惊讶。但是，在见过亚瑟和其他人之后…有些什么似乎不一样了。或许这是在暗示着他可以告诉别人他叫梅林，而不再需要躲藏和伪装？突然之间，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似乎不再像以前那么可怕。他这么做是为了甘美洛，为了亚瑟和骑士们，以及为了他自己。他不应该害怕做他自己。
“这会是有趣的一天的。”韦斯莱先生赞同道。他皱起眉，看向梅林：“大家都知道之后你要怎么办？”
“做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梅林困惑了，“教导哈利，寻找基地。”
韦斯莱先生摇摇头：“不，我是说，你准备住在哪儿？当你的老师们都很清楚你是谁，而且你不需要受教育的时候，你还能回到霍格沃茨，坐进课堂里么？”
梅林眨眨眼。他还从没想过那个。一旦教师们都知道之后他就不能再待在霍格沃茨了。弗立维，这个几乎可以算是凤凰社成员的人已经从麦格教授那里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从那时开始他对他的态度就和以前再也不一样了。他会脸红，会尖叫，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梅林一张嘴他就会兴奋过度。当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之后，他就不能再坐在教室里，假装他是另一个人了。他无法再回到霍格沃茨。
他不确定为什么这个想法让他那么伤心。
“我想是不行了，”梅林说着，突然间感觉非常的奇怪，“我——我想我会待在这儿。我会回霍格沃茨去参加DA聚会并给哈利授课，但是我觉得继续留在那儿已经不合适了，整个现状都要改变了。”
哈利皱起眉：“但是你在那儿也有道理啊！万一莫佳娜或是伏地魔来袭击的话你就能马上出手了！”
梅林摇摇头：“这不可能。这只会让其他学生分心，再说，如果我不在那儿，莫佳娜也就没有必要袭击霍格沃茨了，而且伏地魔也不会。我施在那里的咒语会起作用的。就算我不在那里你们也会是安全的。”
哈利和其他人似乎很失望，而梅林也感同身受。无法和他们一起回去，无法再每天在他们身边会感觉很怪异。但是他学生的伪装就要不存在了，而老师们又能教一个一千三百岁的巫师点什么呢？他不回去对大家都好。
不再回去霍格沃茨对他的打击实实在在。继甘美洛之后，霍格沃茨就成了他生命中的一个支柱。他协助创造了它，并在这些年当中守望和保护它。霍格沃茨对他几乎就是个家了。他这些年来下定决心要过得痛苦不堪，以至于他从来没有真正注意到霍格沃茨让他有多快乐。撇开一直提醒他必须前行的声音不说，他在霍格沃茨的日子就像是风暴当中短暂的平静，在痛苦再次来临之前短短几年的快乐与幸福。而且一千三百年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觉得有比和创始人们一起为巫师们创建一个精妙安全的天堂的那几年更快乐的了。那时候他的确快乐，和罗伊娜，赫尔加以及其他人一起，而他还可以再次快乐起来。从那时起的千年时光已经几乎把他得到幸福的希望消耗殆尽，但是现在，在和亚瑟谈过之后…他出于对创始人们的爱在这么多年间保护着霍格沃茨，而这么做也让一簇小小的满足的火苗在他的内心燃烧。是的，不再回去霍格沃茨是一个让人痛苦的想法。
但是，他试图将这想法抹去。他必须要专注于现在。他从未如此清楚地知道过。
“这并没有那么糟，”他微笑着说，“现在我不需要上课，不需要写论文，我能花更多的时间来搜寻莫佳娜的藏身之处了。而且不管怎么样我基本每天晚上都会去城堡教导哈利。我只是不能再假装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
“这里有很多的房间，”卢平说，“我基本都是待在这里，留心看着马尔福，而且很多凤凰社成员在任务当中的时候都会在这儿住那么一两天。而且当然了，唐克斯和小泰迪几乎一直都在这儿和我一起。你不会寂寞的，这里可是有好多人呢！”
梅林感激地对他笑笑。至少他有伴儿了。他喜欢卢平，他能想象到这么多年来这个可怜人所遭受的痛苦。凤凰社刚组建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了解这个人，他也很想有个机会能更多地了解他。
“我们也会待在这里的。”弗雷德说，而乔治热切地点点头。
韦斯莱夫人皱起眉：“听着，你们两个不许缠着他——”
“妈！”乔治生气地喊道，“什么时候我们俩曾经纠缠过别人了？”
“我们就只是想陪陪他，仅此而已！”
“然后要是他的确愿意谈谈他那些年经历的那些很酷的事的话——”
“——他做过的恶作剧，他认识的女孩子——”
“——我们又怎么能阻止得了他呢？”
弗雷德和乔治冲他们的妈妈露出个无辜的微笑，他们看起来简直就和每次高文被抓包之后试图用甜言蜜语来跑路的时候一模一样，让梅林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别担心，韦斯莱夫人，”梅林被逗乐了，“我确信自己能想出一两个故事来让他们保持好心情的。”
“没错，”罗恩哼了一声，“就从那个你把你的女校长变成猪的那个故事开始。”
弗雷德和乔治听到这个眼神一亮，而韦斯莱夫人不赞同地沉下脸。梅林笑起来，很高兴看到他们的愉快氛围。能笑出来感觉很不错，这个夜晚已经过的够艰难了。
金斯莱开始发言，但梅林却无法听到他说了什么。突然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昏暗和模糊不清起来。一种压倒性的虚弱感涌了上来，梅林蹒跚起来，眼前一片模糊。他的魔法在血管中沸腾。他感觉很冷，全身都在颤抖。他抽了口凉气，感觉一股冰冷的感觉攥紧了自己的心脏。
他摔倒在地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一个小时之后，哈利坐在梅林的床边，等待着他的苏醒。他们回到了暑假时共用的那间屋子，房间中没有其他人，哈利让其他人留他们单独待一会儿。
梅林的皮肤像冰一样冷，而且他还在微微颤抖着，但其它的方面看起来都还好。哈利认真地看着他。他的脸颊上又逐渐恢复了血色。
慢慢地，梅林睁开眼睛，无神地看了看周围。当他看到哈利坐在那儿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慢慢地坐起身，把脚垂下床边，带着严峻的表情。
“莫佳娜和伏地魔使用了杯子。”哈利相当肯定地说。
“你也感觉到了？”梅林问。
哈利点点头：“不像你那么糟糕。我感觉全身发冷，还有点头晕，但是我没有瘫倒在地。”
梅林摇摇头：“不，我想你不会的。你的感知力还不够。杯子第一次被使用的时候我也几乎都没有感觉。”
他叹了口气，垂下头，用双手捂住了脸：“我晕过去了多久？”
哈利耸耸肩：“大概一个小时。我告诉了其他人这可能意味着什么。”
“这是在预料之中的，”梅林说，“芙蕾雅的确说过莫佳娜打算今晚使用它。这并不太让人惊讶。我们知道这会发生。”
“可是也没让这更好过些不是么？”哈利问到，“现在我们确信他们是不朽的了。”
梅林听到哈利的语调不由皱起眉：“哈利——”
“对不起，”哈利叹息道，“只是…去年我们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来让伏地魔再次成为一个凡人，实在是很不愿意去想那一切都是徒劳的。他又成为不朽的了。而要杀死他是不可能的。”
“并不是不可能，哈利，”梅林说，“只是接近不可能罢了。我们现在有断钢剑了。”
“是没错，可我要怎么使用它？”哈利苦涩地问，“用一把剑来对抗伏地魔？”
“那把剑只是其中一种方法，哈利，”梅林说，“你可以倒空杯子里的血。这样可以同时杀掉他们两个。而如果你无法接触到杯子，那你就只能用断钢剑了。”
梅林笑笑：“我可以教你怎么用剑，哈利，尽管如果亚瑟知道我要教别人剑术的话很可能会把自己笑死。我会帮你的。”
哈利也笑了，尽管还是感觉惨兮兮的：“你突然间变得更乐观了。”
梅林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们能打败他们，哈利，”他说，“我们有力量，有智慧，勇气和古教支持着我们。亚瑟和其他人是对的。我们所需要的就是相信自己能做到。不要再内疚，不要再折磨我们自己，认为我们所爱之人的逝去是自己的责任，只需要对我们自己有信心。”
哈利移开了眼神：“我们？”
梅林稍微向哈利走近了点。“对，我们。赫敏告诉我过关于你的‘拯救别人情结’。说你因为塞德里克•迪戈里、小天狼星和那个家养小精灵的死而责备自己。我被自己的内疚蒙蔽了双眼，没有发现你也同样背负着这些负担。现在我知道了，我们比自己所想的还要相像。”
“我现在已经释怀了，哈利，”梅林说，而他的眼神第一次无比真诚，“我有了一个再次见到他们的机会，可以说出我曾经希望说出口的话。并且我意识到，他们并不想要我继续与自己的斗争。他们痛恨看到我因为他们的死亡而痛苦，而为了他们我也不能把自己埋葬在悲伤之中。”
梅林伸出一只手，放在哈利的肩膀上。“你也可以的，哈利。我们会打败他们的，那些从我们身边夺去了太多的人。而正是关于那些人的记忆，那些我们因他们而产生的爱才会给予我们援助，而不是那些念念叨叨地对自己该负责的怀疑。不要怀着悔恨来记住他们，哈利，而是将他们作为你力量的源泉。”
哈利露出个微笑，点点头。“你变了，”他注意到，“你真的已经和自己讲和了，是不是？”
梅林点点头：“亚瑟一直有那个本事能把理智敲进我的脑袋。”他开玩笑到。
梅林站起身，走向门口。“我需要见见金斯莱，”他解释到，“关于明天的事。”
哈利点点头：“对你明天的处境我可一点都不羡慕。”
梅林的脸抽搐了一下：“对，那不会让人愉快的。至少一开始是。但这是该做的事。”
他离开了房间，而哈利继续坐在那里，看着墙上那幅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空空如也的画像。再一次，伏地魔成为了不朽。
哈利突然间站起来，重新燃起了新的活力。他会做到的，他必须要。梅林是对的，如果他能够接受他的过去和错误，那自己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