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发现这个解释不但不有趣,而是实实在在的。因为我自己就因为“桃语”的分享自己的心底的痛苦,而变得心情沉重起来。

  “因为不能说话,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加上父亲不愿意我上聋哑学校,所以专门请了家庭教师教我各种各样的知识。不过这样一来,我就更加地孤独了。”

  请家庭教师?看来,“桃语”的家境还是不错的。至少若是这件事情放在我的身上,老爸当年肯定无法承担这么一笔费用。另外,“桃语”和我的经历何其相似。

  同样是母亲早丧。不过相对于“桃语”来说,我幸运得多了,毕竟我的童年享受到了母爱,更享受到了一般的小孩那种童年快乐。

  “有一段时间我曾经很向往广阔无垠的大海,可是因为父亲不允许我出海的原因,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大海,感受大海的那种万里无波,奔腾汹涌。通过书籍、记录片等等各种途径了解大海,这就是我为什么认识这么多的海鱼的缘故。”

  “桃语”抬起头向我苦涩地一笑,然后又道:“要不是父,《九洲风云录》的出现,我恐怕永远也不能开口说话。”

  顿了一顿,“桃语”将目光投注在我的脸上道:“师兄,你会不会因为嫌弃我不会说话,而不再理师妹了?”

  看着“桃语”双眼中闪现的寂寞、孤独、期盼以及害怕等等复杂感情,我的心感觉无比的沉重,却毫不犹豫地道:“怎么会?师兄怎么会嫌弃师妹?还有,要说嫌弃,你师兄我也算是一个残疾人呢。我和师妹你也半斤八两,我有嫌弃师妹的资格吗?”

  “再说了,就算是我没有失去视力,也不会不理师妹的。像师妹这样的可人儿,我疼爱还来不及呢!”

  这话我说得很是自然,可是当我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才赫然发现这里面好像有点问题。“疼爱”这两个字可以作多种解释,其中一种可不是随便能够说的。

  “桃语”听到我的话,明显很高兴,脸上浮现了灿烂的笑容。或许,她告诉我自己的经历,恐怕就是为了我这一段的表态。事实上,这是寻求一种心理慰藉。因为身体的某种缺陷,心理上也会出现很大的伤痕,根本没有自信,甚至自卑。特别是像“桃语”这样从小孤独惯了的类型,一旦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就会用自己的经历来当作一种试探,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手段。

  以前早就忘记的心理学知识在脑中倏然闪过。或许,要不是知道我同样有着身体残疾,“桃语”根本不会这么早说出自己的状况也说不定。

  在我发愣的时候,“桃语”则是羞红了脸,轻嗔道:“师兄——”

  “桃语”那欲语还羞的模样让我看直了眼。以前“桃语”的红脸固然是十分地动人,却绝对没有像这一次这么强烈地吸引着我。所以我呆呆地看着“桃语”,忘了所有的一切。

  而“桃语”呢,看到我这种反应心中甜蜜蜜的。基本上没有接触过外人的“桃语”少女初尝爱情滋味,虽然不能说话,可是并没有像一般的失语者一样失去听觉。所以平时也看过各种关于爱情的书籍、电影以及电视剧,对于爱情十分地渴望。

  她心想按照一般的爱情剧情节,这个时候师兄应该走上前,深情地呼唤一声“师妹”,然后温柔地将自己拥入怀中。然后,师兄就会情不自禁地给自己一个法国式湿吻,而自己则是配合着师兄的动作将双臂环在师兄的脖子上……

  哎呀,羞羞羞。“桃语”心中暗自为自己的大胆想法而羞怯,脸上的艳色更是让人直欲醉去。不过看到我这个师兄仍然是像木头一般地呆看着她,在甜蜜的同时,又在心底暗暗叫了一声“木头”。

  我当然不知道“桃语”的想法,毕竟“桃语”固然表现出一副诱人的模样,但是毕竟相互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另外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们所在的环境不怎么恰当。我们一个在船首,一个在船尾,若是我真地按照“桃语”心中所想的那样做的话,估计很有可能翻船。这种种加起来,使得我再次错过了一个抱美人而归的绝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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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潜龙在渊〗(7)泛舟海上(四)

  经过了一番心与心的交流,我和桃语之间的关系迈进了很大的一步。

  因此接下来的时间中,我们真正放开身心玩了一次,特别是第一次出海的桃语,更是欢声笑语不断,活像一个海上的精灵。在自己享受那一份快乐的同时,也将我感染了。

  当我们踏着夕阳的余光回到“张家村”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接受了爱护桃语的师父和老爸的批判。虽然桃语已经坦诚地告诉两人这一次出海是她的执意要求,可是两个老家伙却是无一例外地将我当作了出气筒。

  若是仅仅他们中的一个我还可以糊弄过去,可是两个长辈联手,我所能做的也就是低头垂眉,静静地接受两人的审判,唯唯诺诺而已。

  而桃语,看到我的窘样却是“嘻嘻”笑个不停。我有心瞪她一眼,哪知道刚抬头就看到两位老人家的横眉冷对,立马摆出孙子样。我招谁惹谁了?!苦啊……

  好容易审判大会结束了。桃语被师父带了回去,因为基于“男女授受不轻”的理由,自从我搬回木楼之后,桃语就回到了医馆和我们的师娘一起居住。至于师父嘛,只能和我们一起住在一起,跟师娘分居两地。我甚至想,或许正是欲求不满的原因,使得师父这些天对我的态度愈加地恶劣。

  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啊!什么时候出来“男女授受不轻”这种说法了?怎么以前不见师父说过?而且“男女授受不轻”的范围有这么宽吗?

  唉,不管怎么样,木楼中只剩下三个大男人。师父,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就关上了房门,将自己掩藏在房间中。

  而我和老爸则是来到了楼上。老爸的态度有点奇怪,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向门外看了几眼,好像在确定有没有人一般。

  然后他神秘兮兮地回到我的身边,贼兮兮地问道:“儿子,你和桃语发展得怎么样了?”

  “什么发展得怎么样了?”我不由地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我们之间可是纯洁的友谊关系,不要乱讲。”

  “纯洁的——友谊关系?”老爸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儿子,当年我和你妈就是纯洁的友谊关系。我明白的!”

  顿了一顿,老爸继续道:“桃语可是一个好姑娘,现在这世上像她这样纯真可爱的女孩子已经很少了。而且,她也不嫌弃你眼睛看不见东西——”

  “哈!老爸,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帐呢。”我怒道:“你怎么随随便便把儿子的事情告诉别人?你倒是给我说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