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师兄。”可能是看到我跑得有些狼狈,“桃语”降低了速度来到我的身边,在我的四周转了一圈,然后脆生生地面对着我,同时脚下却是不停,仍然保持着那种漂移一般的前进状态。

  “师兄,这是师父教给我的‘流水诀’,只有‘长生真气’才能施展出来,否则的话我倒是可以教你。”“桃语”一脸的歉意。

  得!这不就没有希望学了吗?之前“桃语”已经说过,“长生真气”不经过师父的同意不得私自传给别人。

  然后“桃语”又严肃着脸告诉我:“师兄,虽然这是游戏世界,可是做人的基本原则还是相同的。既然师妹已经答应了师父,那么就不能随便泄漏‘长生真气’的功法。而且师父说过,以师兄的性子不适合学习这门‘长生真气’,若是强行学了可能会走火入魔。”

  听了这话,我除了在脑中不断地诅咒自己那位可敬的师父之外,还能怎么样?怪只怪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了。

  事实上现在想来,当初师父有很多令人注意之处。特别是最后我离开“张家村”的时候给我的“乾坤袋”,也就是“须弥介子袋”。这样神级的装备,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所能拥有的?

  只可惜,当初我是一心一意想要离开“张家村”出去闯荡一番,哪想到这么多。

  现在后悔,当然是来不及了,而且没有任何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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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甩甩头,将之前的郁闷全都甩掉,我深吸一口气,对已经端端正正坐在船板上的“桃语”道:“师妹,坐稳,我们出发了。”

  在“桃语”略有些紧张点头的同时,我那只用轻便的合金打造的传浆在岸边大力地一撑,我们所乘坐的小船缓缓地向海中荡去。

  我将手中的船浆卡在小船船舷的那个“丫”型卡槽中,左手握紧了这支船浆,右手则是抓住了另一只船浆的末端,然后轻轻将双桨荡起,让其沿着弧线没入水中,猛力地向后一拉。

  原本缓缓移动的小船猛然向前一冲,突然的加速让原本就有点紧张的“桃语”不由地惊呼起来,不过本身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看着“桃语”一副后怕的模样拍着胸口,我边划动双桨,一边调侃道:“想不到师妹真地没有坐过船啊。不过师妹你不用担心,只要有师兄在,保证你安安全全的。”

  “哼,臭师兄,明知道我没有坐过船还这样吓人家。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告诉师父,让他好好地惩罚你。”

  呃,这话好像很熟悉呢?想想,仔细想想,好像一般都是发生在武侠剧中。而一般,女孩子这样说话,都表示和那个“师兄”有着深厚的感情。难道说,公子我有这么大的魅力,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将这位可爱的师妹给俘虏了?

  脑中YY起来,嘴中的话也变了味:“师妹啊,你就算是告诉师父又怎么样?他老人家我一坛美酒就可以收买了。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要请教师妹你。”

  ‘“哦?什么事情?”“桃语”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我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道:“刚才师妹说‘臭师兄’,这个臭字怎么说?难道说师妹特意闻过师兄的味道?”说着,我故意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啊——”想不到我如此说的“桃语”,一下子脸蛋变得通红,口中慌乱地道:“不是,人家才没有。师兄,你欺负人家……”

  “桃语”有点语无伦次起来,眼中更是隐隐闪现泪光。看到这副模样,我微微一惊,知道自己的玩笑有点过火了。得罪了“桃语”本身不要紧,可是真要被师父和老爸知道了,拿“桃语”当宝贝的他们肯定会给我一顿好骂。

  所以,我坚决决定投降:“唉,师妹,我只是开玩笑,你可别当真。师兄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我放下了双桨,给“桃语”打躬作揖一番,看到“桃语”有些好转,马上将自己的脑袋凑上前,道:“要是师妹不解气,那么就狠狠地扇我几个耳光好了。师兄保证不喊疼!”

  说得坚决,可是伸向前的脑袋却是犹犹豫豫的,前进一寸后退半寸,一副“你要是真地动手,我就马上开溜”的模样,让“桃语”看了好笑不已。

  阿弥陀佛,眼泪总算是没有掉落下来,反倒是将“桃语”师妹弄成了一张大笑脸。还好,还好!

  笑闹一阵之后,我们差不多来到了离开海岸一百米的浅海区域。因为这里的海域属于一个小海湾,所以相对很是风平浪静,不然我也不敢仅仅驾驭着小船前来。

  “桃语”有点小孩子心性,早就将刚才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但是第一次坐船,更是第一次出海。大海,她在现实中和游戏中都看过不少次,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大海。所以,整个人显得十分高兴,特别是见到清澈的海水中游过的各种漂亮海鱼的时候,往往会大呼小叫一番。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海中的大部分生物“桃语”都能叫出名字,比我这个业余的渔夫还要专业很多。

  “师妹,你怎么认识这么多的海鱼?”我是真地有点好奇。

  哪知道我的问题刚一出口,“桃语”的面容就晴转多云,让我知道自己又犯了错误。刚想解释一番,“桃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只玉手伸进海水中,轻轻地划动,仿佛是在体会海水的清凉。

  “师兄,听伯父说你曾经是一个足球守门员?”本以为“桃语”会对自己的经历叙述一番,哪知道等了半天却是听到了这么一个问题。

  足球守门员?我苦笑起来。虽然已经早就从失明的痛苦中摆脱出来,可是成为一个世界级的足球守门员这个愿望仍然没有从记忆深处抹去。它是我过去二十多年的全部寄托所在。

  哪知道仅仅一个意外,不但让我失去了光明,更失去了继续做一个足球守门员的资格。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心中隐隐作痛。或许我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看得开。我想要不是《九洲风云录》的出现,还真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样子。

  心中微微苦涩,但是我却弄不懂“桃语”的意思。不过虽然疑惑,我还是点了点头。

  “师兄,不能在成为足球守门员肯定很痛苦吧?”“桃语”继续问道。这话我就更加惊讶了。听“桃语”的意思,已经知道了我失明的事情?是老爸?

  “桃语”并没有等我回答,而是自问自答道:“我能够明白师兄的痛苦,因为我和师兄一样失去了一项身体功能。”

  “桃语”的声音显得轻飘飘的,却让我心中微微一紧,想不到面前的这个平时快快乐乐的可爱女孩,在现实中同样有着悲惨的遭遇。

  “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我从小没有见过母亲,所能看到的只是母亲的照片和录像。可能同样是难产的缘故吧,我从小不能说话。听父亲说,我出世的时候因为不声不响,差点让他以为我也死了。当时还是细心的护士发现我有着呼吸,这样我才活了下来。”

  我心头沉重起来,却并不打断“桃语”的话。按照大学里学的心理学,将心中最痛苦的事情说出来和别人分享,对一个人很有好处。我记得当时一本相关读物上有一个十分有趣的解释:将自己的痛苦告诉别人,实际上就是和别人一起分享痛苦。别人分担了一部分痛苦,原主人当然会轻松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