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游戏竞技>梦·三国>第一章诛龙再现

神,代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是指无敌天下、能所别人不能能者?还是超凡入圣的宛如散仙般可腾云驾雾?还是……泛指一切绝对的绝对?

先祖王翦,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当年,他受秦皇始的赏识,手握大批兵马与权力于一身;屡战屡胜,为秦皇夺下了天下江山,却又不会被那生性猜忌的皇帝认为有谋反的意图,最终仍可以安安穏穏的寿正终寝……

因为一套“怒剑八式”与诛仙剑,先祖他打遍天下无敌手,更被武林人士封策“剑皇”之名。可知其文蹈武略所达的成就,超越当世任何一位大英雄、大豪杰。

后代的子孙不断的传承,不断的记忆着这位先祖的丰功伟业。每个王姓子孙无不勤练先祖手抄下来的“怒剑八式”,用以期许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如先祖般的名扬天下,再被武林人士策封“剑皇”美誉。

可惜,不知是否因为“怒剑八式”难以领悟、又抑或后世子孙才疏学浅,自最被秦人看好、甚至被美其名为“再世剑皇”的王充,为重振王氏一族颓弱不振的基业,主动请缨的挑战当时新一代剑手、有“剑神”之称的叛军首领刘邦,结果反而在数招内剑断人亡后,王氏一族从此凋零,且数年之后,大秦王朝更灭亡在刘邦手中。

“怒剑八式”真的不敌“诛龙剑法”么?我不同意,尽管族人因为天下尽为汉朝而迁徙南海孤岛,甚至放弃了挑战诛龙剑法的信心,但我不同意……

可说是自先祖与王充之后,另一个天资聪颖的我,终在二十岁的那年习成了失传已久的“怒剑八式”,更在三十五那年建立了“王氏剑庄”。

立庄的那日,我隔着大海的向中原大地立誓,我王世勋定要夺回王家失去的一切,定要击败诛龙剑法,令武林人士公认怒剑八式为名符其实的“神仙剑法”。

只不过,当我重新踏足这片大地时,我失望了,不是因为刘邦已死、天下再难有人与我匹敌;我失望的是,诛龙剑法竟早已失传了不知所踪……

尽管感叹天底下再无一人能使出与“怒剑八式”匹敌的剑招,我仍没有忘记祖先的心愿──重建大秦皇朝。只是没料到,一个徒具深厚内力,却使着不像话招式的女子,熄灭了我那雄霸天下的野心。

拥有着新的名号:“绝美的梦幻军师”。一人一剑,胡乱的使将出不曾见过的剑法,满是自负的我,竟会惨败在她那三脚猫剑法之下……我痛苦、挣扎、毛盾的心情集于一瞬间,刹那我明白了天命如此的定理,我终是顿悟了常理依循轮回的真义。而从此王世勋以后的“怒剑八式”,再非自己以为的“神仙剑法”!

只是……我亦可能永远没有机会与诛龙剑一较高下、问谁领风骚!

“一个人喝闷酒么?”

“……”

没有理会对面的位子坐下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王世勋不发一语的静静地喝着酒。

满脸的落腮胡、肮脏不堪的灰色长袍,散落满桌的酒壶。此等光景,任谁也不会想到在这荒凉偏僻的山路小野店内喝闷酒的人,竟是现今甚有名气的“王氏剑庄”庄主王世勋。

当日与华绢比试剑法,本对自家嫡传绝学“怒剑八式”信心十足的王世勋,竟没料到会反遭华绢看似三脚猫的剑法击败。不过交手近几三招,王世勋虽不甘愿、且百思不解为何在短短时间内华绢会习得如此上术的剑法,但他仍不得不承认这从未见过的剑法,的确比自己苦练数十载的“怒剑八式”还要变化莫测、还要高明。认为技不如人的他,却无法面对其他人,才会心生退隐之意,向白狂说明从此不再过问大秦复国之事。

自萦阳附近南下直行,不再过问凉州军目下状况的他,亦没打算这么快的返回南海桃花仙源的“王氏剑庄”。走着走着,竟来到了益州境内的一个偏僻的山村。

“唉……旧地重游已过了许久,景色依然,人事以非,大汉数百年的帝业已接近改朝换代的时刻。可惜啊!可惜!想当年汉高祖与西楚霸王,为争食秦天下而打的头破血流,更在蜀地听从留侯张良的意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却没料到辛辛苦苦换来的数百年天下,终是给其后代子孙败光了……”

对方的这一长遍大论,总算是引起了王世勋的反应,他冷冷道:“这有什么,刘邦那家伙不也是从别人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手上夺走,而且还是用卑鄙无耻的手段从西楚霸王的手上抢来天下,有什么遗憾的?!”

望了一下说话的王世勋,此人哈哈笑道:“兄台总算开口了,否则,我刚才一人在这里吱吱喳喳的,旁人还以为我是个疯子呢?在下清风臣,倒不知兄台怎么称呼?瞧你虽然不修边幅、肮脏邋遢,但眼神中却隐隐充满着一柄无形的剑气与不满的怒意,该也是个江湖中人?”

虽说不想要开口与他人交谈,但王世勋便觉得这人并非寻常的人物。他勉为其难的抱拳道:“在下姓王名世勋,此是南海桃花仙源‘王氏剑庄’庄主!”

清风臣显然十分错愕的道:“王氏剑庄?!是否为当年有‘剑皇’美誉王翦的后代子孙,但素闻王氏剑庄声名远播,前阵子更与羌族同盟,意欲吞食天下。王庄主怎会落得如此的潦倒,便像个快要病死街角的流浪汉?”

自个儿的名号于天下间何等威风,没想到竟被眼前这个叫什么风什么臣的讥笑为流浪汉,王世勋怒气一起的拍了桌子道:“你懂什么?我王某人一手家传剑技名震天下,岂是你这等庸材会晓得的?”

清风臣狐疑道:“喔!名震天下,倒不知王庄主有什么技艺可以值得拿出来炫耀的?”

对方便像是一个不懂江湖俗事的庸儒,问着如此简单的问题,王世勋差点没立起的将他脖子扭断。他强压抑着怒火向清风臣解释道:“先祖王翦一套‘怒剑八式’打遍天下无敌手,更在剑道之上被誉为‘剑皇’二字。其‘怒剑八式’亦被尊为‘神仙剑法’,王某有幸习完此套剑法,江湖人等莫不敬王某三分!”

“喔……怒剑八式是么?可是……怎么清某听的与王庄主说法不同呢?”

“有何不同?”

假意抠了抠左脸,清风臣摆出回忆模样的道:“我是没听过王翦或褒或贬的谣言,但王氏一族后来不是出了一个自称‘再世剑皇’的王充?且他好像为了重振王氏雄风的请缨出战当年有新一代剑手、被誉为‘剑神’的刘邦,结果却不争气的三两下就被取走了头颅。若怒剑八式真那么了得,为何王充这么没有用呢?”

王世勋一听,咬牙切齿的道:“那……那是因为刘邦用着卑鄙的手段将王充搏杀,并非王充学艺不精!”

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清风臣却又问道:“反正过去的事也没有人还记得,就算记得的人也已经死了,咱们别再追究。不过,清某倒有一事想问……”

“……那王庄主在山谷顶上与华绢一战,为何三两下就败在她的手上呢?”

萦阳近郊的一战,因为华绢适时发现凉州军所用的号角有异,因而将计就计的引牛辅为首的凉州军,与李傕领军的凉州军相互错杀,随即再施展突袭术的,令才察觉中计了的凉州军一众,被吕布等人杀的人仰马翻,牛辅更在此役之中丧命。

不敌吕布军的奇袭,贾诩倒不意气用事的下令集合大军于萦阳,且按兵不动。而原本兵力就不足的吕布,亦听从华绢先前所言,不贪功的折回长安,赶赴解“五斗米道”围攻长安的燃眉之急。

只是,剩余仅有步兵的军队显然没有法子加快速度。另外,先前连日与凉州军作战之下,这些步兵更陆陆续续的不支倒下,令返回长安城的时间更加延长。

以吕布的个性而言,本该会撇下伤兵的全速行军,不过或许是因为华绢在场的缘故、与萦阳的凉州军随时都会追击上来的可能,令吕布亦闷不吭声的随行不语。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倒不知目前长安的情势如何?”

离先前斩下牛辅那场胜利后,约莫三个时辰。吕布军不敢停留的直奔长安,而行军之际,太阳已自远方露出光亮,开始俯照大地。

尽管与风神武士不算熟识,但因为冲着他与华绢的关系。吕布好声好气的答道:“我之前已着探子赶赴长安刺探消息,相信很快就会有军情的回报。不过张辽也真是的,无论局势如何紧张,他也该要派人前来禀报目前的状况啊!”

“我倒不这么认为,以张将军行事谨慎的态度,早该已遣人回报长安目下的状况。至今仍没有任何人回来,表示长安的情势绝不乐观,甚至有可能已陷入‘五斗米道’的包围、陷入了苦战!”

风神武士点了点头的同意道:“华绢说的有道理,虽然张鲁本身的武功修为未达臻境,但传闻他用兵行计的功力可是不同凡响;‘五斗米道’能在汉中屹立不摇的没有被周围的兵阀吞并,虽说他与其父亲大师君张衡皆算是‘白道风云榜’上的有数人物,但重点还是因为他善于攻守的原因。眼下长安守军兵力便少于‘五斗米道’声势浩大的部队,城内更充斥着不利吕将军的谣言。就算有张辽这等生力军加入,胜利的机会亦是十分渺茫!”

虽说华绢与风神武士说的令吕布无法辩驳,但他却因为华绢称赞张辽而感到吃味,不过自己没有其余的否定立场,只好冷冷哼了一声的作罢!

众人无语,因为前方的状况黯淡未明,而目下士兵们又疲惫不堪,虽华绢几度想要下令全军休憩,不过想到长安城的战事仍在进行当中,只好任由大军勉强的朝长安城迈进。

正进行间,前方传来了马蹄奔驰的声响。华绢与吕布心下一凛,以为“五斗米道”发现了己方的所在,正引军来袭,忙指挥军队呈作战阵型,等候对方到来。

待对方骑队接近至可以瞧见旗帜之时,才猛然发现是先前赶赴救援长安的张辽等共数百骑。但见武艺亦算得上吕布麾下第二把交椅的张辽浑身是伤,华绢更隐隐感到长安局势绝不乐观。

张辽才一下马,负责止血包扎的医疗士兵马上抢前的为其清理伤口,吕布等人更忙走至跟前的询问长安城目下状况。

像许久没有喝水的张辽,猛灌了一个羊皮水囊后,一脸落寞的道:“长安于今儿个早上已经失守!”

听到张辽的回答,尽管众人亦猜到事实该是如此,但仍不免捶胸顿足一番。环顾众人,张辽续道:“当日我领万余骑兵回长安城时,是这样子的……”

精挑细选了万余士兵,搭配着骏马的吕布精锐,由张辽领军的带领下,在当夜便到达了长安城郊。

离长安城仍有一里,但生性谨慎的张辽亦不再躁进,因他亦听过“五斗米道”的张鲁、目下继承大师君的他,拥有聪明的作战头脑,蜀地同为皇氏一脉的刘焉尽管多年与其有数次交战,但皆惨败在他灵活运用的计谋之下。

自己麾下这万余骑队可说是最后长安城的一线希望,因他不清楚吕布等人是否能够抵挡住贾诩凉州军的攻势,故若自己手上这最后的兵力也因为不慎落入对方奸计而惨败,那明日的早晨长安将会挂上“五斗米道”的旗帜。

想到这里,张辽命令军队暂时歇于一小丘之上,派了一个斥侯亦前方长安城了解军情。

不久,斥侯回报长安城目下因仍谣传着吕布兵败的消息,原本八万的守军已逃了剩不了一半,再上长安城中领兵抗敌的王允,虽然充满忠君爱国的节操,但领军作战并非他的专长,故在“五斗米道”来袭的三场交锋之中,王允尽皆败战,守军的士气现下更达至最低、随时都有人出城投降。

明白了长安城中的糟糕状况,张辽自然无法置身事外的下令进军,因他清楚目前长安城对其主公吕布的重要性。若萦阳真的失守,长安城可说是他们最后的一道防线,亦是最后的希望,自己既然被吕布与华绢等人委任此重责,当然不能有失守的情况发生。

可谓是吕布军中精锐之最,这一万骑兵队终是在张辽勇猛的带领下,突破了“五斗米道”重重包围,进入了长安城内。

一万精锐骑兵队的加入,无疑是振奋士气的一种实质方法。王允与禁卫军之长李秉钧为表示对张辽援救的感激,更硬将沉睡中的汉献帝自温柔的龙榻上唤醒,给予张辽口头上的赞扬。

刻不容缓,张辽明白自己现下该做的、并非在榻前叩拜的喊着:“谢主隆恩!”没有太多的反应,匆匆一揖的紧急回到长安城墙上,一万骑兵队就在张辽的带领下,加入长安守城军,与城外的“五斗米道”部众对峙。

“五斗米道”显然作战经验丰富的比之长安正统官兵毫不逊色,且士气旺盛的程度,竟连才自萦阳附近赶回的精锐骑兵望声怯步。

投石机、破门椿车,“五斗米道”无不用其极的变化了十余种阵法的进攻长安,更不时反覆的流传吕布兵败的谣言,来打击长安守军的信心,就算已来了张辽的这支援军,仍发出士兵逃亡出城或投降敌军的讯息。

大致解释到这里,伤口已被包扎妥当的张辽呼了口气道:“唉……逃亡的士兵不断增加,就算我军来援有一万之数,仍抵不住这等降低士气的风潮。加上‘五斗米道’在这时候使出一着厉害的技俩,我军终无法守住长安、城破人亡!”

吕布狐疑问道:“张鲁用了哪一着?”

不住的摇头,张辽回答道:“也不能算说是张鲁的计策,事实上是贾诩设计入主长安的其中一步棋。”

“喔!怎么说呢?”

张辽颓然续问道:“大哥,萦阳是否失守了?”

吕布点点头道:“没错!萦阳早已中了贾诩的计谋,落入了凉州军手中。但……这有什么关连?”

隐隐猜到张辽想要表达的意思,华绢小声的说道:“是否与先前派去援助萦阳的白进有关?”

张辽大感讶异的道:“绢军师怎会知道此事?”

吕布亦望着两人道:“与白进有关?是否意味着萦阳城不攻自破的真正原因?”

“萦阳城虽非大城,但若先前白进真领精兵一万于此。尽管凉州骑兵队的数量优于萦阳守军,也绝不可能在一日之内攻下。何况,若萦阳城真是在强攻之下而失守,白进亦不可能没有传递任何消息回报。所以如果我判断的没错,白进是在非常和平的状态下投降凉州军……不!该说,白进说不定本身就为凉州军的一员,不过是卧底在吕布麾下而已。”

张辽听完,佩服的赞道:“绢军师果然才智过人,虽没有在长安城现场,但却宛如洞察全局般。大哥,白进果然是凉州军长期埋伏在我们这边的卧底,所以当他出现在长安城外、率领着军队协同‘五斗米道’攻城的同时,即便我不知晓你们在萦阳的战情,但亦与绢军师想的相同,明白萦阳成为凉州军囊中物的原因,在于白进这个叛徒。”

吕布再按奈不住的斥骂道:“这狗贼种,难怪咱们满以为萦阳仍在自己的掌握之下时,却错愕的面临凉州军前后包夹的诡计。好险绢军师急中生智的助咱们军队脱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照我看来,当日长安伏诛董卓的计谋会被李儒反将一军,该也是其所为!”

“我想这已不需要再做讨论,白进是否为叛徒已不重要,且说不定他本就为凉州军密秘培植的一员,那又怎能称得上‘叛徒’两字呢?张将军,我想更清楚知道目前长安的状况,因你是唯一领军从哪里逃脱出来的人。”

张辽会意的点头道:“城门攻破的同时,‘保皇一族’坚持与献帝共存亡,故没有接受与我军一同杀出城的建议,该已全遭敌军歼灭。所幸的是,张鲁似乎十分顾忌凉州军对此举的反应,所以皇上目下虽在‘五斗米道’的手中,一切该会等贾诩所属的凉州军到达后,才会确定皇上生死的决策。而与张辽一同离开的,除了慌忙集合了数位部将的家属,禁卫队长李秉钧亦协同咱们而来。”

讲到李秉钧的名字,但见他自部队后方来到数人面前道:“禁卫队长李秉钧,见过华公主、吕将军!”

“李队长免礼!此时为大汉倾败存亡之际,不需要如此多礼!除了城中伤亡的状况,倒不知李队长与张将军对‘五斗米道’目前的兵力布署是否清楚?”

李秉钧与张辽对视一眼后,由李秉钧先开口道:“‘五斗米道’来袭时,末将曾派斥侯至城外刺探敌人虚实。据当时的初步估算,‘五斗米道’的重铠步兵约有四万之数,缁重及后援部队约莫五千,其余五千为骑兵队,故总数在五万上下……”

“……白进代表的凉州军部份,则是派了约五千的骑兵队来援。所以经过初步的估计,在长安此场激战中,‘五斗米道’至多损失四千上下的兵力。但由于白进兵力支援与长安失守后投降的士兵数量统计起来,现下长安城中的兵力至少在五万之上。”

“五万之上?!咱们现下加起来的兵力仅余二万之数……这是否代表没有希望收复长安城?”

瞥了一眼发问的宋宪,吕布转而向华绢询问道:“绢军师以为如何?”

故意没有看向吕布,华绢摇了摇头的反而回答宋宪道:“如果真像宋将军所说的,目下长安的军力在五万之数,咱们倒是不会没有机会收复故城。不过,华绢倒不认为长安的军力只在五万上下。就现今的情势来看,‘五斗米道’至少隐瞒了近三万的兵力。也就是说,长安城内的兵力至少超过七万。”

众人闻华绢如此大胆的分析,皆露出狐疑的神情。本是回报“五斗米道”目前兵力的李秉钧,更直言不讳的问道:“华公主为何会如此认为‘五斗米道’现在的兵力近乎七万呢?因末将便感到华公主此言没有根据!”

从没有想过,会有人这么质疑被誉为“绝美的梦幻军师”、华绢所发表的看法。正当吕布闻言想要斥责之际,华绢伸手阻止且向李秉钧道:“喔!李将军为何认为华绢所言没有根据呢?”

知道此刻是自己表现见解的机会,李秉钧道:“因末将认为,‘五斗米道’此次来袭不过只有五万之数,再加上白进的五千骑兵队、扣除剩余因长安之役伤亡的人数后,最多也大概只有五万。华公主怎会说有七万,这多出的二万人马又是从何而来?从天而降么?”

华绢笑道:“李队长忘了先前不战而逃的那些士兵么?就李队长与张将军所言,若华绢记得没错,长安城守军本该有八万之数。后来因为听到了吕将军兵败的谣言,而陆续发生士兵叛逃的情形……”

“……张将军刚才不也说了,后来连同赶去援救的骑兵队,华绢心里稍稍算了一下,该差不多四万左右。你们想,原本大概人数接近九万而逃走超过一半,咱们赶来的官道上却连一个逃兵的人影也没有瞧见,难道全都长了翅膀飞走了么?”

张辽这时亦明白了华绢如此大胆猜测的原因,点了点头道:“所以绢军师的意思是……至少有两万以上的逃兵都加入了‘五斗米道’?”

“没错!只要叛徒白进打着:‘加入便和我一般享受荣华富贵,且凉州军再不追究当日太师遭受暗算后便倒戈一事。’任谁也会被这诱人的原因吸引啊!”

望着李秉钧沉默以对,吕布忙插话道:“绢军师说的十分有道理,李队长该无话可说了吧?只不过,如果现下长安城的兵力如此之多,咱们又有什么法子可以将之收复呢?”

叹了口气,华绢吐出令众人感到失望的话语。只见她无奈的摇头道:“没有办法!”

掩不住激动的神情,尽管是雄霸一方的身份,王世勋仍然因为清风臣的一席话而立了起来。这时更觉得清风臣深不可测的王世勋,充满敌意道:“山丘上我与华绢的交手,只有白狂知晓。旁边没有他人,你是如何知道的?”

轻松一笑的,清风臣又自顾自的饮了一杯道:“王庄主何必这么惊慌失措,胜败乃兵家常事。白狂与你有过命的交情,是绝对不会将这‘丢脸’的事说出去。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是包不住火的,事实上,你技不如人亦是真的吧?”

“这与你无关!若你不说出是谁告诉你此事,别怪我心狠手辣!”

听到这带着威胁的口吻,清风臣衣袖竟是无风自动的飘了起来。空气为之沉闷,连一旁在吃饭饮酒的食客都感受到的,纷纷抛下银两的忙离开这地方。清风臣瞥了一眼四周的举动,讶然一笑的道:“瞧!阁下的杀气连旁人都感到害怕的跑走了。不过是谈个天、说个地,王庄主又何必如此当真呢?”

实力亦是高绝的王世勋,怎会察觉不到清风臣适才一闪而逝的锐芒。只见他长袖一拂的震出气劲、将桌上的一把筷子激飞半空,随即左掌一推的将筷子射向清风臣,冷哼的道:“此事对王某乃是件不愿再提起之事,你既然一清二楚,王某绝不会让你离开这个野店!”

在气劲的催逼之下,整把筷子便像是万箭齐发的射向清风臣。王世勋打算全力搏杀的出手岂能小觑。岂知清风臣竟是轻描淡写的拍下桌子,似有意无意的将杯内的水酒反震洒至半空,阻在这把射来的筷子之前,如同一面柔韧的墙壁将飞来的筷子全数挡住,一同跌在桌子上面。

“唉啊……浪费这甘醇的美酒!”

“多说无益,你身怀不世绝技,定非寻常人物。再来!”

适才一试,更加确定清风臣实力惊为天人,王世勋目光一瞥的望向左近仍未离开的一名使剑男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样的高明手法,只见他顺手一扬、朗声道:“借剑一用!”

倒没有太过在意这“借”来的长剑,王世勋右腕一抖的将剑锋震出嗡嗡声响,且回身一剑的斩向将自己与清风臣隔开的桌子道:“战吧!”

闪了金黄色的剑芒便自这把市集一吊钱便可买到的寻常劣剑中发出,挟带着斩金破铁的威力,怒剑八式再次重生般的自王世勋手上展现出来。

清风臣看似惊慌的大声嚷嚷、手足无措的挥舞,实则暗藏精妙身法的从容避开,而遭殃的桌子却一剑两半的跌在地面,发出“钪隆”的撞击声。

“王庄主怎么说打就打,一点都不顾江湖礼数?”

冷眼以待,王世勋丝毫没有半点波动的道:“亮出你的兵器吧!否则,不明究理的人还道王某欺负寻常人!”

清风臣手里仍持着酒壶,摇头摆脑的道:“与手无寸铁、只拎着一只酒壶的儒生动手,王庄主自然是欺负寻常人啰1

“你……找死!”

早已怒不可耐的王世勋,终于忍不住的平直一剑刺向清风臣。这剑看来虽是招式平平,但事实上却是王世勋集全身修为的尽力一击,威力之大,绝不下于当日一心将华绢诛杀时所发挥的实力。

剑尖中隐隐露着白芒,有形的利刃仍未到清风臣的面前,无形的锐劲已扑面而来,将清风臣本是下坠的衣袖激的猎风飒飒。眼看剑尖就要刺中清风臣的胸膛时,他竟是取了某物、不偏不倚的抵往剑尖。

“锵”

剑尖击中的某物被王世勋蕴藏的内劲震为数片,本打算回剑乘胜追击之际。岂知那碎片竟如以王世勋为核心般的包围,且环绕的飞射过来,劲力之强大宛若数名不世高手同时出招击向王世勋。

不料将对方震碎的某物会有如此异样,王世勋忙借洒满一地的水酒上弹,“泪天泣雨”随即发劲的阻止来袭碎片。

碎片与“泪天泣雨”剑劲相互交击,发出的声响不绝于耳。破旧的简陋酒店再也承受不住这两股力量的冲突,支撑不住的“轰隆隆”垮了下来。

以剑将自己全身护住的冲出倒塌下来的酒店,狼狈不堪的王世勋未免清风臣趁其不备的出手偷袭,随即再使“贪火急奔”的将周遭扫了一遍。只不过,弄得灰头土脸的自己,却没瞧见清风臣的影子。

“哈!哈!哈!王庄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满以为别人都会像你一样,无声无息的从背后出手么?”

望发声处一瞧,清风臣正神态自若的坐在附近一棵大树的枝干上,两只腿悠闲地摆了摆的看着王世勋。

王世勋生出一种被戏弄的感觉,怒斥道:“胡说八道!王某从不做偷袭人的勾当!”

清风臣听到王世勋的回答,仿佛就像吃了一惊的答道:“哇!原来王庄主不但会自人背后偷袭,还自成一套说谎不会脸红的神功。厉害、厉害!清风臣真是甘拜下风!”

“大丈夫敢作敢当,王某有就有!没有就是诬赖,我亦不会承认!”

“喔!那不知当日董卓伏诛长安那一役,自华绢背后出手的那人……是否为王庄主的胞弟?不对啊!据清风臣所知,王庄主此代仅有你一脉单传,难道有人假王庄主之名,为非作歹?”

“你……”

没错!事实上,王世勋当日与白狂受李儒、贾诩等人之邀,要将华绢将援军阻住,所以他才会在华绢打算出手帮忙吕布等人搏杀董卓时,现身阻止。当时他倒是没有想过此举算得上所谓的偷袭,听清风臣现在一道,自己又回想当日情景,自是觉得理亏的哑口无言。

“怎么!?王庄主的记忆恢复了吧!还是仍在想着要找什么借口搪塞?”

被清风臣的言语一再调侃,王世勋此时再无一派宗师的态度,剑芒再现的向清风臣方向攻去,口中恨恨的道:“无论如何!你这不知来历的清风臣实在知道的太多,你非死不可!”

会意的点了点头,见到王世勋又是展开怒剑八式的出招,清风臣右掌轻拍树干的震落一大片的树叶群、左掌回腕的一勾将之以气劲牵引,只见本该落满遍地的树叶竟因为他气劲的关系形成一个如真人般大小的树人。

树人有头有人、有身有脚,右手还以树枝宛若持一长剑般。清风臣徐徐开口道:“又是怒剑八式,王庄主以为自己真的学足了么,便看我如何以真正的怒剑八式,破你学不全的怒剑八式吧!”

说毕,左掌一震,因气劲而凝形成为树人的此物,竟像被赋与生命般的向王世勋迎面而来,且更令王世勋惊愕的,树人挥舞树枝的模样,竟真如清风臣所言,乃是怒剑八式中的“狂哮咆风”。

“谢谢你的冰蚕宝甲,因它真的救了我一命!若当日在山丘上与王世勋这等高手交战时,没有这冰蚕宝甲护身的话。华绢恐怕就没有机会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没料到华绢在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竟会如此和颜悦色的与自己谈天,吕布不禁发自内心微笑的道:“绢军师别要客气,当时吕布便觉得这宝甲刀枪不入,可以保护你周遭安全。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也不用太过介意了。”

将濯洗一次、并细心重新包在一块白巾内的冰蚕宝甲捧至吕布跟前,华绢续道:“既然长安之役告一段落,这冰蚕宝甲还是物归原主吧!因当我发现了它神奇的妙用后,才明白此物是多么珍贵。”

吕布见状,连忙摇手的将冰蚕宝甲再推至华绢跟前,道:“送人之物,岂可又有收回之理。何况绢军师平时往来奔波、足智多谋的声望更如日中天,敌人定将你视为第一搏杀的对象。若有此甲护身,至少也有个安心、降低风险。”

“可是,吕将军亦是一军之首,终日于战场中来回穿梭,这物……”

制止了华绢说话,吕布续道:“吕布身负‘搜神诀’此不世奇功,非但可以辟毒,更能刀枪不入。此甲若穿在吕布的身上,可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总之,绢军师切莫推辞,便成全吕布的一番心意如何?”

“嗯……好吧!”

感到如释重负,吕布问道:“绢军师真的认为没有机会重夺长安城么?”

自当日张辽领着残余的数百骑吕布军返往正打算前去救援长安的吕布正规军,众人一齐的讨论之后,华绢断然的反对出兵夺回长安城的看法,并指出了几点不可能的原因后,吕布众人终被华绢说服的放弃重新夺回长安城的打算。萦阳失陷,长安又暂时成为了“五斗米道”的势力范围,眼看西面与北、南皆因为某些因素而无法前进。于是,这仅余的二万多残兵,便由吕布及华绢等人的带领下,绕了一大圈的闪开长安周遭的战略范围,往华绢提议的洛阳而来。

洛阳与长安虽不过是数城之隔,但事实上彼此之间仍有相当的路程需要赶往,吕布军中目下又欠缺马匹,士兵们更是疲惫不堪。于是,便在走走停停的路途中,暂时扎营在一条不知名的河川边。

望着满天的星斗,华绢忽然想起那夜与王世勋恶战的情景,她顿了一顿答道:“不可能,因单就吕将军目前所剩余无几的兵力,连要取下萦阳这等普通城池都有困难,更何况是兵多粮足、士气正盛的长安。就算当日咱们决定避开由萦阳出发赶往与长安‘五斗米道’聚集的凉州主力军,夺下萦阳。此战定会花费庞大的代价,且如贾诩将长安局势穏定下来,转而回头对付咱们,吕将军该清楚胜负如何。”

“可惜啊!可惜!长安是咱们与王司徒花了许多精神和人力,才辛苦取下的。没想到竟会如此容易被别人夺走!”

“嗯……这亦是告诉吕将军切莫再犯先前自傲的重大错误。所谓攻城容易、守城难,而我们目下唯一的指望,便是返回洛阳。一来可以令长安的‘五斗米道’及凉州军,就算想要出兵攻打,也有所顾忌第二门阀与仙族的关系,而错失最佳的进击机会。二来,才有办法安置这些疲惫不堪的士兵。他们真是该好好的躲进被窝睡个大觉!”

点了点头,吕布沉道:“短暂的休息是可以,但我并没打算长期与仙族在洛阳对抗凉州联军。”

“为何?吕将军是否还介意先前虎牢之事?”

“并非如此,事实上有这洛阳大城可以休息,对士兵而言绝对是一大福音。只不过,一山难容二虎,吕布的理想,并非安身于另一势力的蔽护之下。我要当王,不仅是一城之主,我吕布还有一统天下的野心!”

明白吕布的意思,也清楚他为何会有如此的决定。洛阳城仅管是吕布目下最佳的安身之地,但却亦同时会影响到吕布未来打算争霸天下的野心。想要取代仙族在洛阳城的地位,吕布十分清楚绝不可能,故他才会放弃与仙族共同奋斗这么好的现下唯一选择。

也不勉强吕布,华绢反而问道:“那……吕将军暨时到了洛阳,会打算转往哪里发展?”

低头想了一下,吕布双目炯炯有神的道:“第一门阀袁绍与第二门阀的曹孟德,我是绝计不做当作第一考量。因充其量,我吕布尽管在他们眼中被视为无敌战神,但若真效力于他们,亦不过被当成驱策的良驹。若非最后,这北方的两大门阀定不会选择。”

“那刚刚兴起的公孙世家呢?听闻少主公孙瓒年少英雄,令袁绍非常头痛!”

“哼!区区自马贼窜起的势力,怎么可能撼动有百年基业的第一门阀。尽管公孙瓒在这阵子将公孙世家治理的有声有色,目下更与袁绍交战中。但我认为最终仍是会走上败亡一途!”

听吕布如此的分析,华绢心中一凛的暗自赞许吕布独到的眼光。因公孙瓒最后果真不敌袁绍的兵如山倒,被第一门阀全数接收了公孙世家原本的基业,令袁绍在东汉后期于北方扮演着举足称重的角色。

吕布随后又举了几个目下割据一方兵阀的例子,不是嫌对方胸无大志,就是埋怨实力没有至可以与其他群雄称霸的条件。听完他一一道来,华绢终于忍不住问道:“照吕将军如此说来,天底下不就没有你栖身之处?”

“那倒未必,事实上目前我已有一个非常适当的人选。此人的势力不仅兵多将广,且又具绝对优势的地形,而且其主子认真评估起来,又并非是个真有能力的君主。像这样的兵阀,正是我想要去投靠的。”

华绢狐疑道:“谁啊?!”

“目前割据南阳,且与第一门阀袁绍有血缘关系的袁术!”

“南阳的袁术?此人会有作为么?”

吕布哈哈一笑的答道:“有作为么?绢军师,对方是否能有所作为,吕布可一点都不在意。事实上,只要此人拥有强大的兵力与优越的地理条件,且此人又是个没有统御三军能力的对象。这样我吕布才有机会取而代之的拣现成便宜!”

华绢豁然明了了吕布的意思,因他必须找到一个具有强劲实力的靠山,以作为自己霸业发展的起点,然后再一次的布下如长安之役般的诡局,目的就是为了夺得对方势力的主控权。

想到这里,华绢又再想一想的重新思考吕布当日与原荆州刺史丁原,为了貂蝉反目的传言。将之与长安董卓伏诛一事合并确认,华绢不由得暗叫吕布心计之厉害。他已成为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也难怪后来在三国历史的注记中,一向待人宽厚的刘备,在吕布于下丕城被第二门阀曹孟德生擒、为了是否杀他或留下而犹豫不决之际,刘备竟会回答:“此人反覆无常、诚难久养!”曹孟德才会坚定决心的将吕布以绳索缢其于白门楼。

知道了这因果循环,尽管华绢无法苟同吕布的做法,但亦不希望吕布最后会落得如此的下场。回头望着吕布的侧脸,华绢道:“为何定要与人争夺这天下呢?人生不过数十寒暑,就算争到了又如何?还不是会面临生老病死,最后更躺在四块木板里。至于是否被人供奉,又抑或让人臭骂一世,就全凭自己生前的所做所为!”

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吕布道:“或许在绢军师的想法里,认为平安的生活便是幸福。从前的我又何尝不也如此的想,我爹亦是相同。但是,那些利欲薰心、为一己之私而残杀无辜百姓的人却不会因为你的想法而消失,难道我们这些无辜的百姓就该受这委屈、任人宰割么?”

想起了吕布的身世,华绢亦明白他话中之意。她试着柔声道:“我绝对明白吕将军的心情,尊上当年的惨案我亦略知一二。不可否认的,世上像武论尊这般的人的确存在,但吕将军可有想过,如果你也像他一般,最后无辜的还不是其他没有反抗能力的百姓。”

“我管不了这么多!灭门的血海深仇,我定要加倍讨回!天论堂势大,若没有强而有力的后盾支援,我定无法报这灭门的仇恨。”

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相对无言,吕布抱拳一躬的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我明白绢军师苦口婆心的希望我别要继续这不归路,但我不想再谈此事了。天色已暗,明早军队仍得继续赶路,绢军师早点歇息吧!”

在怒剑八式“狂哮咆风”的催使之下,一地的落叶更被连带牵引的向王世勋旋转射来,宛如敌人发出暗器般、片片对准了王世勋身上要害。

贯入了发招者的气劲,这每一片树叶比之一般的暗器来的更加锐利,王世勋这武学高手自是不敢贸然以身体试招。收回全力刺向清风臣的那剑,王世勋随即再以“贪火急奔”的试图阻住树叶群。

王世勋的修为高绝,对怒剑八式的领悟力又比之白晴或华绢来的高明,虽没有火苗的催发,但凭其对“贪火急奔”的熟稔,他所发出的剑劲隐隐有火光窜出,足见其专精怒剑八式之处。

本以为“贪火急奔”所散发出的火芒能将袭来的树叶全然烧灭,岂料这些树叶宛若被赋予生命般的会避开火芒、突破王世勋全力催发的剑招,侵入他身体四周要害。

王世勋不料清风臣所使的“狂哮咆风”会如此的刁钻,且又变化无常。眼见防无可防,忙将自己身上大穴全数以长剑挥舞的护住,准备硬接此招。

谁知清风臣此时竟然左掌五指一拢,将四面八方袭向王世勋的树叶凝为一柄树叶剑形,并发出毒蛇吐信的嘶嘶音,直射王世勋长剑的锋芒处。

闷哼一声,以王世勋现下的修为,仍是虎口汫裂的被震飞长剑。他踉跄的往后退了数步,口涎鲜血的道:“这……这是‘诡蛇吐嘶’!你……你怎么可能……”

在树枝上轻轻跃下的落至地面,而本是凝形的树人又转成散落一地的树叶。只见清风臣一面抚须、一面稀松平常的道:“怎么?这世上有规定怒剑八式一定要是姓王的后代才会使么?”

不住的咳嗽,王世勋忙是运功疗伤的道:“就算你用的确实是怒剑八式,怎么会在狂哮咆风此招未完前,又可以随即顺势转换为诡蛇吐嘶?”

“是么?瞧你一身骨骼乃是练武奇才,却没料到脑筋竟是如此死板。招是人创的,若没有灵活的运用,徒然认为祖先留下的便是完美武学……王世勋啊!王世勋啊!你的领悟力可比当年的王充还差啊!”

“王充?!你……你竟胆敢直呼我家长辈的名讳!”

清风臣双手一摊的笑道:“为何不行!他打也打不赢我,对自己家传的剑法领悟力又比我这个外人差,我这样叫他有什么奇怪的么?”

“打也打不赢……自己家传的剑法领悟力又比我这个外人差……你胡扯,王充与你年纪差距甚大,瞧你大约四十又数……该说与你根本为不同年代的人,你又怎么可能会与他动手?除非……”

抬头望向清风臣,王世勋此刻却生出第一次瞧清楚此人的感觉。他,突然感觉到了清风臣无比修为的深不可测,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语的霸主气势……他,竟泛起一个奇想的念头……

清风臣此时再不说话,只是全身筋骨骤然格格作响,反应出来的是一道强而无法抵挡的修为往王世勋迎面而来。

全身更罩满了红光,清风臣随即右手长袖一扬的向半空发了一道赤焰芒光,但见芒光在半空中凝形为一只赤龙,张牙舞爪的在空中翻腾,令本暗自疗伤的王世勋看得目瞪口呆。

清风臣满脸高傲的右掌往后一抽,半空那只凝形赤龙瞬间又幻化为一道赤焰芒光的回到其右掌上。光芒一黯,一柄古意朴实、剑护与剑柄处有龙体雕镂的赤红长剑则是穏穏地停在清风臣的右掌心中。

“剑护……与剑柄处有龙体雕镂,每每剑刃一出,必定引发天变……这……这柄可否就是当年刘邦的随身配剑‘诛龙’?”

右手五指紧紧握住剑柄,左掌则是抚着剑刃,清风臣笑道:“当年……刘邦死了么?否则你为何说:这柄可否就是当年刘邦的随身配剑‘诛龙’?”

充满了惊骇神情,这竟会在独霸一方、不世剑手的王世勋脸上瞧见,但见他喃喃自语道:“不是当年,便是现今……除刘邦之外,该不会有任何人再有法子驾驭‘诛龙’此剑。你……是汉高祖刘邦?”

清风臣负剑而立,脸型竟缓缓变换成为另一个充满皇帝霸气的温文儒士。只看他双目射出凛冽精光的道:“叫老夫高祖皇帝吧!”

无法入睡,与吕布在星空下相谈本来甚欢的华绢,在听了吕布坚持的意向后,一个人也没有返回营帐休憩的随意漫步于林中。

不可否认的,从吕布一开始在河边向自己表达爱意之际,华绢当下实在是无法接受吕布移情别恋的心态。但每每自己独处时回想此事,尽管认为对不起去世的赤姬,她心里的确扬起一阵不小的连漪。

英俊帅气的外表,身负不世武学的被武林人士誉为无敌战神;在虎牢温侯别馆搏杀打算偷袭自己的影子杀手,及在关外时持着银天双戟傲视群雄的气度。说真的,自己还真有些动心。

虽说自己老是以赤姬尸骨未寒的理由说服自己这个想法不对,但当风神武士亦提出本身对爱情的看法后,华绢不禁一次又一次的再三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吕布再一次提出与自己双宿双飞,那该怎么办?是放弃这些的和他离开,还是凭着自己对三国的认识,助他一臂之力。

如果是这样,等若决定了自己不再回去现代的打算。不过,仙族又该怎么办?说到底,他们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重涉江湖。虽说尽管自己没有出现,仙族仍是有可能与天下诸雄争霸,但现下的确和自己有很大的关连……

“糟糕……想着想着,一面随便的乱走,怎么这四周都不认识?我该不会……迷路了吧?”

抬头望着被满片树林罩着、看不太真切的星空,华绢搔了搔头的不该怎么办才好。

“……有了!跃上树梢看自己现下在哪个位置不就成了。嗯……得赶紧回去,不然被士兵知道‘绝美的梦幻军师’是个路痴,那可真是糗大了。”心中一念,华绢往上一跃的轻点身旁树干,借力复而再弹,不一会儿,已登上了此树的顶端。

虽说周遭皆为平原地形,但华绢目前所处的这片密林倒也不小。星空宛若伸手可掬,而脚下的密林仿佛深绿的云海,令华绢顿时感觉自己置身于九霄云外、大罗仙境般。

感觉到大自然的深不可测,华绢喃喃自语的道:“天地如此的辽阔,除了亚洲这片大地之外,还有四大洲及四大洋……尽管统一了这片土地,仍旧有其余的地方在其他野心家的手里。人心不足蛇吞象,在咱们那个年代就以明白地显现征服者惨痛的教训……唉……总之,这个年代的人,还得要几千年的经验,才能体会‘和平相处’的可贵。咦!什么东西忽然闪了一下……”

蓦然远处闪出一道火光的随即消逝,尽管相去甚远,但在这幽暗的夜里却特别明显,华绢以为是吕布营帐所在。当下施展“剑舞”轻功,踏着密林的树梢而去。

“萦阳方面如何?虽然吕布军已经不敌凉州军的落慌而逃,但我听说牛辅元帅亦在追击吕布此役而丧命。如此一来,凉州军目下由谁作主,因张鲁一天到晚要咱们的最高统帅与他商讨长安瓜分的问题?还有,答应我的美女与黄金何时才会送来?”

与出身杀手的白晴、风神武士相处久了,自然明白潜身靠近的危险性。才接近适才一而过的火光没多久,灵敏超人一等的她,马上就听到令她不由得却步的对话。

认出说话的声音,是先前吕布麾下勇将、后来于萦阳倒戈的白进。华绢忙将全身劲力收缩的宛若没有骨头的生命,绝佳巧妙且不着痕迹的随风飘向出声的那方。

滑至白进发声处的上头,华绢小心奕奕运转内劲的重新落在树梢上,尽管伸手不见五指,但由于对方似是专程到此、人人手里更持着不易吹熄的火把,透着树叶的空隙与掩护,华绢一目了然的将所有的景象全瞧在眼里。

下方的人数约有十六,以中间的火堆为圆心的成了一个圆圈。其中十二人刀剑加诸的皆全神贯注四周动静,身体皆着连身铠甲,显见中间正在谈说的白进四人为其全力保护的对象。只不过十二人,四黄八白,似是不同派系的两队人马。

华绢本来认为以自己目下的修为,若突然跃下全力一击的攻向白进,该有机会在数招内将白进击杀,但眼见这十二人所散发出的气度,连忙打消这个念头。因若这十二人是出自影子军团,定是其军团中最出类萃的人物,且将一对锤子看似不以为意放在地上的其中一名黑铠男子,华绢更识得他是先前在长安城打算搏杀王允的厉害高手周仓。

只不过三更半夜,这几个人跑到荒郊野外来,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除了白进与周仓,贾诩与胡车儿和张绣等站在火堆旁边的三人华绢全都识得。张绣见白进提及牛辅后却闷不吭声,但听贾诩叹了口气的徐徐开口道:“元帅殒落,是贾诩亦不愿见到的情形,因我没有料到华绢竟会利用号角的错误讯息,营造出刺杀元帅的机会。”

白进沉吟一会儿,道:“那该怎么办?这可是你们凉州军得自己解决的问题。目下长安城内的兵力,以‘五斗米道’为最。我想,张鲁该也十分清楚目前凉州军群龙无首,所以才会借口定要可以作主的人出面与他商谈长安之事。如果你们真的派出不像样的人来,张鲁定会名正言顺的将长安纳为自己的版图。”

瞥了一眼这群人中,看似主导大局的张绣。白进续问道:“而且……当时牛辅主事时,便是他应允我倒戈加入凉州军可享黄金美女取之不尽。现在可好了!牛辅死了,你们连个头头都决定不出来,倒是累的我先前还在长安城外冲锋陷阵、斩杀昔日的伙伴。早知这样,说什么我也不愿倒戈!”

张绣闻言再忍不住的勃然大怒,成名兵刃“霸王枪”枪末往地面一震,眼睛睁大的便如一对铜铃一般道:“再说一次!”

黄铠四人不由得靠向白进的表示不惜一战。白进见状,亦是无惧的将狼牙棒捧在手上喝道:“怎么?想要杀人灭口么?老子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日子可过惯了,你当老子被吓大的么?老子既然敢一人前来,就不怕你们反悔。”

目光充满杀意,白进环顾现场一周的道:“若你们真认为牛辅死了就与我一笔勾消的话……没关系,代价便是老子带来的上万骑兵队将会归附‘五斗米道’,张鲁亦将成为长安之主。”

“你敢!”

“有而不敢,老子手里掌握着你们无法放弃的优势,谅你们也不敢把老子怎样?”

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不断升高,此际贾诩挥挥羽扇的走至中间道:“何必伤了彼此的和气呢?有事皆可以慢慢谈啊!”

随即笑脸迎向白进续道:“白将军,你说对么?”

像是不自觉得便感到毛骨耸然,白进不免有些尴尬的答道:“本来就是,若不是张绣拿出长枪以为可以吓唬的了我。老子会翻脸么?”

没有正面回答白进的问题,贾诩使了个眼色的要张绣将“霸王枪”收下。张绣冷哼一声的将枪掷给一旁的胡车儿,迳自转过身去不再答话。

回头再次望向白进,贾诩笑道:“这样可以否?”

见贾诩如此的卖自己面子,老粗一个的白进,自然不便再发脾气的哈哈笑道:“贾军师如此识大体,白进我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不过……这美女与黄金……?”

状作熟稔的拍了拍白进肩膀,贾诩答道:“白将军放心,明早我便先遣人送来黄金千两。至于美女部份,由于护送安排一事目前甚是困难,等到凉州大军到达时,贾诩定会交待心腹双手奉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