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游戏竞技>梦·三国>第一章战云诡谲

烈日当空,现下的时间就算是再农忙的乡夫也会稍息片刻以避免酷暑。不过,趁这时候铺盖稻草的年轻人却忙着以铁叉将已灼热的一面翻覆,以期将之晒干,制成可编织草席的原料。

约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有着和这劳力不相称的面孔;他,目若朗星,一双嘴唇厚而丰润,满脸的汗水在他脸上更显得英姿焕发。只见他不时的将披在颈上的毛巾拿起擦拭汗水,冷不防的一个葫芦竟从天而降的往其头颅砸来。

年轻人显然身手不错,看他露出微笑,在葫芦欲碰到头颅之际向前空翻,没有持着铁叉的右手更一把抓住葫芦,跟着回首一望,一个蓄八字胡的男子好整以暇的正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哇!是冰镇梅汁,阿瓒!谢谢你的好东西……唔……拿去!”年轻人拔开木塞痛饮一口,又将木塞塞回葫芦丢给被称为阿瓒的年轻人。这阿瓒身上衣物光鲜亮丽,比之年轻人简直有如天壤之别,看其配件与腰际的兵刃皆价值不菲,一望便知该是为某名门望族之后。

“我适才去过你家,你娘说你在晒稻草……我想天气正热,所以便回去随手拿了一葫芦冰镇梅汁来给你解渴。”

被唤为玄德的少年抛下铁叉和阿瓒两人一起来到树下休息,玄德拿起毛巾拭面、一边像是十分舒服的靠在树干上。

一阵和煦暖风吹来,荡着树枝上干枯的树叶缓缓的飘落,见着此景,阿瓒叹了一声的开口道:“明儿个我就要回北平了!”

面对好友突传要离开,玄德有些错愕的问道:“怎么回事?你家出了什么事么?不然好端端的书读了一半为何要走呢?”

没有回答玄德,阿瓒只是轻描淡写的接着道:“玄德,有没有想过未来要怎么走自己的路?”

听着阿瓒这么问,玄德有些讶然的回道:“未来?自个儿的路?阿瓒你可别逗了,我不过是个农闲时编编草席、农忙时打打杂工的村庄子弟,每天为生计烦恼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想着自个儿的未来和出路。如今能够在没事时翻翻书本就算是幸运的了。”

阿瓒见着玄德的反应似是十分明白的点了点头道:“……玄德,我知你家境不好,但总不能永远窝在涿县这小小的村庄。男儿志在天下,如今黄巾乱世,正是你我功成名就的时候,你源自汉中山靖王之后,又怎可一生屈于制作草席呢?”

“唉……吃都吃不饱的生活,怎还有雄心壮志做什么劳子的事业?要成就事业?没有点白花花的银两又怎能办到……倒是阿瓒你出自北平的公孙世家,累代的马场经营而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马帮’这等全国性的家业,你是可以趁此好好的扩展你公孙世家的势力。想问鼎天下,你是比我更有希望!”

听了玄德话后的公孙瓒目光如炬的回道:“玄德!你既能如此透彻现今天下的情势……如果是因为担心你娘的生活?这样如何,往后便由我公孙瓒负责你娘亲的生活开销,而你便与我一起到北平发展!”

“到北平?……你连续的提了几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仰头将酸梅汤一饮而尽的公孙瓒认真答道:“你知否黄巾贼的事?”

“这事早不是个新闻,我当然知道。只是……这和阿瓒你要我到北平帮忙你又有何关?”

公孙瓒随手将葫芦一丢的道:“这个你就不清楚了。黄巾贼目下正于冀州南麓与以卢植为首的汉军相对峙,以现在卢植可用的兵力而言战事绝不乐观。故我已听闻幽州刺史、也就是当今第一门阀的袁术打算整集兵力欲从后方趁黄巾贼全力对付卢植之际而袭之,以助卢植扳回情势。”

玄德讶然笑道:“扳回情势,以助卢植?阿瓒你是否说笑,袁术虽贵为幽州刺史、更为第一门阀新一代的高手,但此人私欲甚重,怎可能白白无故的助皇军退敌呢?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便猜他不会做的……会否你得到的消息有误?”

公孙瓒似满意玄德回应的微笑道:“无错!袁术的确是个只见眼前小利而不计量天下的庸才,且他的名号如此响亮不过是因为其祖上遗留下来的基业及其兄袁绍的缘故。但我可以向玄德你保证幽州即将出兵自黄巾贼后方出击的消息定无问题,因幽州现在所有的战马皆为咱们‘马帮’提供,此事便是由接洽人口中得知。”

“喔!原来第一门阀的战马是阿瓒你们公孙世家提供的。”

直视前方的公孙瓒点了点头的道:“嗯!玄德你也知公孙世家源自‘马帮’,且我们家族所培养出来的战马,天下间更是无其它处可比拟,故不少门阀皆向我们公孙世家购买马匹以壮大自个儿的骑兵实力。要知骑兵的强弱于北方战场上可以说是足以影响胜负的结果,便如同于南方船只建造的优良般……像当初袁阀的骑兵能被誉为‘无双骑队’,其主要原因还不是其胯下座骑乃出自公孙世家。”

公孙瓒乃今公孙世家的少主,为家主“公孙清”之独子。公孙清原为于幽州北境一游牧马贼,后因聚众数千而成立“马帮”专以偷取马匹及强夺商旅财物而著名。东汉灵帝元年因受朝廷招降并封其为北平郡之太守。自此公孙清及其部众落地生根,成为地方上之一大势力。

成为朝廷命官的公孙清自是不好意思的继续带领恶名昭彰的“马帮”,在万般无奈下公孙清于是乎将其首领棒子交给了原“马帮”之左右手──瞿破天。

虽说是将“马帮”的营运权交给了瞿破天,但公孙清怎可能白白放弃此块肥肉,其实明着根本是从幕前走至幕后主导“马帮”,反而更借己为北平太守的缘故令“马帮”毫无忌惮的壮大,最后更成为与“栈联”、“漕帮”、“太平天道”齐名的四大帮派之一。

公孙清与“马帮”的异样,被喻为第一门阀的袁家自是不会不知,且袁阀乃是河北望族,其门下之士大部份皆在朝中效命,对于自诩为名门之流的袁家当然难以忍受市井之辈擢升、甚至更居于其势力范围内胡作非为。另外,已号称上万实力的“马帮”更是袁家担心的原因,故其阀中早有不下于数十次的商讨如何将这芒刺除去。不过,在十数位阀中长者的激烈讨论下问题仍是存在,且令其仍下不了决定的原因是──“马帮”的训马能力。

马,一直以来便是黄河以北的战事中影响胜负的主要工具。由于地理环境的因素,北方大部份是平原、高山以及少数兵陵为主,故有“南船北马”之称,可见马匹于北方的重要性。

两军交战,兵力的多少足可左右结果,但若双方的实力相若之际,彼此军备上是否严整、以及兵种上的差别,往往更是决定输赢的关键。

以北方军队的兵种来区分,由弱至强可分为五种:步兵、弓兵、枪兵、骑兵及战车兵。五项兵种中,再个别增强其配带的武器或甲胄而有等级上的差别,若撇开异于四个兵种的战车兵不谈,则以骑兵的攻击性及灵活性最强,最具优势。

既被称为骑兵,便说明了兵强但骑弱则不行、骑壮若兵衰亦无用的道理。袁阀的骑兵实力于黄巾贼起义冀州后便声名大噪,袁阀之骑兵更被喻为大地第一的“无双骑队”,试观其骑兵队能优于其他门阀的原因,除了袁阀拥有富可敌国的基业来购得优于他阀的兵刃防具以及颇具名气的坚强骑兵培训团队,但更重要的,公孙清所提供的北方种马实是功不可没。

夺而优则养,这是公孙清成功的建立起四大帮派之一的“马帮”主要原因。由于长期以来的与马相处,公孙清自成一套的识马能力以及训马手段令其所培育出来的马匹莫不是全国中千中选一才有的优良骏马;且其更成为“天下五大名马”其三的培育者,也因为如此而令以骑兵名扬天下的袁阀不投鼠忌器的迟迟下不了决定的对付公孙清。因一旦双方撕破脸,公孙清这马师投效其他门阀的话,那“无双骑队”将再也不是无双,而第一门阀之美誉更有可能因此而易主。

“所以……是否因为袁术打算出手,故需要大量的马匹……且已向阿瓒这边购买?”

公孙瓒吐了口气的道:“不只是如此,袁术这狗辈跑去见着爹爹洋洋洒洒的说了许久,结果竟希望‘马帮’此次能协助袁阀出兵并提供马匹以应付此次的战役!”

玄德不在意的回道:“公孙伯父非常人也,一见也知事有蹊跷……该没有答应吧!”

公孙瓒闻言诡谲的一笑道:“玄德这次你便猜错了,爹爹踌躇了一会儿当场便允诺会转告瞿叔叔即日起全力供应马匹与予袁阀,更答应派遣兵力以作后应!”

玄德双眉一扬的道:“怎会是如此的状况?”

公孙瓒此际却哈哈一笑的答道:“因为如此才能令袁术不起疑的以为‘马帮’暂时不具威胁,但我们却将趁此有另外的部署……霸吞幽州!”

玄德愕然,这时的他瞬间已明白了公孙世家的用意。

站在一个小丘上望着汉营中的士兵正接到命令而紧急收拾着细软的华绢正沉默不语,因其眼中的所有事物竟是如此的真实,令她不禁开始怀疑现下是否真的于网路游戏之中。

当然,这个问题实在是没有人可以回答,就连一直待在她身旁的白晴想来也无法回答这个摸不着头绪的疑问。

“怎么了?是否汉军目下的准备令小绢你仍觉得有不足的地方?”

“没……没什么,只是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于这么大的战役中扮演着如此重要的角色……也不知为何卢植竟会完全相信我的话而听从着我的建议在做?”

白晴不以为意的扬起嘴角的笑道:“卢植并非庸才,他能临危授命的负起正撼张角军的责任定是不简单的人物,而他之所以会依照着小绢的意思,该是因为他本来亦有如此的打算!”

华绢一脸狐疑道:“晴姐的意思是……”

“我肯定小绢于兵法上的天赋的确如第一眼见着你时般令人觉得与众不同,但小绢莫要忘记,卢植亦是以兵法闻名的元帅,若他只是个听信旁人随口说说便信的将军,那刘宏便不会将攸关汉朝成败这般大任交付与他。我想,卢植亦早有打算欲以此法泡制,只不过之前因为认为此方太过冒险的而一直没有去做。如今汉军已无足够实力正面与张角军抗衡,故这是非常时期的一个做法。”

华绢表情似是有所领悟的道:“所以晴姐的意思是……卢植早就有如此打算,只是藉我之口而将此计策全盘说出而已?”

“无错,如此看来卢植肯定是一个十分工于心计的可怕人物。当然,由此更令我感到此次小绢的计谋该是万无一失。”

“晴姐你是说此战必胜,那不就坏了晴姐的暗杀计画了么?”

白晴负剑而立的再次笑道:“我已早不打算暗杀卢植了,反而想帮忙汉军击退黄巾军哩!”

“咦……难道晴姐欲将你的任务抛在一旁么?这是否会对晴姐造成两难呢?”虽说华绢来自未来的真实世界,但其对于三国的涉猎绝不会下于课堂上的历史教授。就其所知,古代的杀手一职对信誉十足重视,凡是收受下定之钱财,至死方休的定会坚持的完成任务。但如今白晴这么的回应,反令华绢以为是否是因为自个儿的缘故,使白晴取消了要取卢植性命的决定。

白晴拨了拨前额的浏海的回道:“小绢这便是你想的太多了。对一个杀手而言,任务是比什么都重要的目的,无论是否会牵扯自己身旁最亲近的人,一旦在点头答应的同时,就什么都会将之抛下。所以我不再想杀卢植的原因其实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小绢你大可放心去做!”

“但是晴姐,之前你不是……”

“不是想要将卢植除之不快、甚至还因此而阻挠程远志出手么?……那是个颜面上的问题,卢植的死定会达到某种程度的我想要的目的,但只是脸上挂不住的不愿让别人抢了先机而已。”

“卢植的死定会达到某种程度上的目的?晴姐说的有些深奥,小绢还是不明白?”

看着华绢一脸迷惑的稚嫰模样,老成的白晴不禁哈哈一笑的向前轻搂其腰的说道:“咱们两个虽是萍水相逢,但却都感受到彼此间有如姐妹般的亲切,且相互的为着对方着想。此事待有机会再好好的向你解释……不过我倒是不明白为何你会挑上陈琳负责说服袁阀出兵,还有……那老奸巨滑的袁术竟会满口答应!小绢,虽我不信神佛,但遇上你总觉你有未卜先知的神秘力量,否则……”

华绢低头发出笑声的试着不让自己看起来有任何异样,只见她一面道:“未卜先知?晴姐太捧抬我了,把小绢说的像个神仙般。其实是因为我曾与袁术有过一面之缘……你记不记得陈琳出发前夜有来见我,嗯!我便是那晚书了封信给陈琳、并交待要如何说明才会令袁术出兵而已。”

“原来如此,但……小绢你说曾与袁术有过一面之缘,不对啊!袁术个性自视甚高,若非名门达官之流根本难能见其一次……难不成你是朝中哪个重臣的后代……不过华姓于中土虽是不多,但我印象中并无为此姓的大官……”

看着白晴努力的想着,华绢暗叫糟糕的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其他的说法,总不能回答白晴说,因为历史曾记载陈琳至幽州游说,故令袁术决然的同意要出兵帮助卢植,且陈琳因此后来更成了袁绍手下的一名才华洋溢的书记官,并以一管竹笔令曹孟德旧疾复发、呜呼哀哉。

正不知该如何消弭白晴的猜测,华绢忽是想起一个三国时期姓华的名人,她兴奋的回答道:“喔……因为我叔叔……叫做华陀啦,就是你们这时代医术很了不起的人啊!……虽然在我们的世界称这种无营业执照的人为‘密医’,但其医术听说在这个年代很不得哩;不但有能力生肌活肤,还曾替关云长刮骨疗伤,甚至建议患头风的曹操剖脑驱风……算得上是个‘神医’喔!”

“华陀是什么人?还有什么关云长,什么密医?什么什么?小绢你倒底在说些什么?……你说的曹操是否就是第二曹阀目下的新一代少主曹孟德么?他不是才二十有五么?怎会得了老人的头风症?唉……我总是觉得你不同于一般人,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才沾沾自喜的以为暂时渡过危机的华绢,听到白晴这么没有头绪的发问,这才明白自个儿又是闯了祸的胡说一通。

华绢伸了舌头忙再解释道:“这个……可能是小绢自小在乡下长大,没有见过世面,以为华陀叔叔的医术十分了得。听晴姐这么说来,叔叔可能只算得上村里间比较热心的大夫吧!晴姐可别见怪小绢的井底蛙语,还有……曹……总之,晴姐就当没听过小绢刚刚说的那些话吧!”

白晴虽是年轻、且其武学修为不下于武林上的一级高手,但其生性开阔、江湖阅历甚浅,见着华绢字句中仿佛不愿在提及也就不便再问。

两人之间出现了些微的尴尬气氛,华绢见状想要说什么,却在不及开口前已有一匹快马奔至两人跟前。

马上的骑士翻身的跃到地面,向华绢双手一恭的道:“小将奉卢元帅之命来向绢小姐禀报,汉军中较不适作战的人员已编列完成,且更依绢小姐之言各自准备了背负几乎是全营的弓箭,正等待小姐到营地的广场与元帅共同校阅!”

来的这个骑士是卢植除卢林之外的第一副将名曰“樊一夫”,据闻乃当年刘邦手下猛将“樊哙”之后代,一柄大砍刀使得十分厉害,目下更为卢植的先锋将军。而只听樊一夫称呼华绢为绢小姐而非绢姑娘,且传递此等讯息竟由阵前先锋将军亲来,更是直接道出卢植已将华绢认为倚仗的对象,故而得到了汉军阵中上将的尊重。

华绢望了白晴一眼,露出不配称的沉重表情开口问道:“有劳樊将军亲至禀报,但不知编列的兵力总数多少?”

“我军现下兵力约在八万上下,之前绢小姐要求选出约莫六万战斗力较差的士兵,故目下将于二日后仍留下来的军力约有二万,乃小将与其余诸位将领亲自点阅,留下的每人皆精通射骑之术,且有以一当百之勇的能力。”

华绢吃惊的道:“六万的士兵全聚集于广场之上……我们的营地的广场有那么大么?且这么一做更道出此地无银三百两,如被黄巾贼看到此一连串的计策将功亏一篑。”

樊一夫闻言领悟的接着道:“小将明白了绢小姐的意思,所幸小将现下本是想先请绢小姐回营与卢元帅点阅才要集合众士兵,那既是如此不知绢小姐有否更好的方法?因亦需鼓励他们令众人的士气提升才行。毕竟此战胜负难料,大伙都人心惶惶的!”

华绢亦明白一个军队最重要的便是士气,只见她点点头道:“小绢明白,请问樊将军目下在这六万将兵内,欲先离去的军队中,将官级的人数有多少?”

虽然不知华绢为何如此询问,但樊一夫仍快捷不犹豫的回答道:“共五位副将,一百三十一名队长、四百六十七名副队长!”

六百零三个将官……,华绢心中默数并回答樊一夫道:“只要这些将领于广场前集合便罢!其余士兵若无勤务便务必要求回帐休息,因自半夜到明日天明,他们必需背负十余斤的东西全速离开营地。”

樊一夫喊了声“当下就办”,立即回头上马的往营地奔去,光看其对华绢所说的话深信不疑的模样,华绢这时更加肯定的知道自己已确确实实的踏入了这汉军领导的中心。

一旁的白晴不知何时亦牵来的马匹说道:“走吧!”

华绢点了点头的轻巧的上了马鞍,望着一片宁静灯火的营地,居高临下的她知道战事将自其奔回营地而开启。

“程兄说的可有一丝夸张,那汉营中竟有如此了得的年轻高手,你等数人连袂出手竟一点甜头都尝不着?还是说……诸位技不如人,故才返回如此的说项?”说话的男子粗声粗气的一手就口的正扯下羊腿上的一块肉,另一手则是捧着碗满溢出来的水酒似是十分快乐的吃喝着。

桌上摆着的是其欲替归来的程远志等人大肆庆祝的丰盛席宴,无料在迟了预定时间二刻后回来的他们,竟无人脸上有半点喜悦之情,且还少了一位以易容为主的好手,也难怪这男子语带质疑的并瞧着他们。

程远志此刻脸色惨淡的点了点头无奈的道:“程某虽然自恃武功不弱,但那少年取了花兄弟头颅所使的手法我也是无法辨识的出是哪一种武技。这才明白自个儿不过班门弄斧的放弃了刺杀卢植的计划,并赶着回来与马大哥您商量现下该如何!”

“是啊……我们还以为……”

“……我才哈哈大笑之际,花兄弟就……”

众人毫不忌讳的谈论著那少年的身手如何了得,自个儿是如何的害怕的忙是匆匆离开等……被称为马大哥的虬髯男子越听满脸越是通红,突然间甩手将手上食物一扔、用着蒲扇般的手掌一拍在桌上吼道:“全是没用的东西!数个杀人如麻的好手竟怕了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还给我狼狈的落荒而逃。咱们黄巾军乃是武林四大帮之首,这事要是传到全国,可是会被耻笑得令咱们黄巾军抬不起头来……”

程远志忙是道:“这少年的确十分厉害,我想……可能需要大贤良师出马才有法子将他击败!”

虬髯男子听程远志提及大贤良师四字,脸上一改狂态的十分肃然的拍着胸脯回答道:“程兄弟你放心,既然大贤良师会愿将这‘诛刘大任’交予咱们两人,便表示其对咱们俩有着一定的信心;虽然说程兄弟这次失手,但并非表示咱们黄巾军内再无人能与之匹敌。更何况猛虎难敌群猴,我马元义就不信全军尽出还无法将汉军踏平。”

原来此虬髯男子便是与程远志同为大贤良师张角左右将军之一的左将军马元义。当日两人一同与张角率黄巾军横扫冀州的直逼皇城洛阳,路上势如破竹、无人匹敌。无料至冀州南麓却遇上了卢植所带领的汉军并顽强抵抗,直至现今战事仍未有更进一步的突破。

卢植不愧为兵法高手,以黄巾军兵力之众且更由张角亲自坐镇仍占不到太多的便宜,不过尽管打了几场无关紧要的胜仗,明眼人一望仍知卢植的汉军不过是强弩之末,只待时机成熟,哪怕卢植便是三头六臂也无法抵住黄巾军的兵败身亡。

了解这一点的张角,由于其天生怜悯心太重的因素、不忍见两军相互生灵涂炭的景象,于是便谆谆告诫马元义与程远志两人不可妄动的静静等待汉军自身的败亡,然后便带着数百名黄巾兵转回赵家村。

虽然如此,以马元义和程远志两个好大喜功的个性自是难以等待汉军自身的败亡,在几次的小型冲突性械斗之后,两人终是忍不住的私自作主的由程远志领军一批好手决定潜入汉营将卢植诛杀,而终有白晴初次出手便震摄众杀手的结果。

不过经过了这一次的失败,程远志心有余悸的回道:“马大哥,这大贤良师不是曾交待咱们切莫随意出兵,因卢植所领之汉军仍具作战能力……不得不防啊!”

马元义瞥了程远志一眼道:“我说远志,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怕事。卢植现下可用之兵还不到咱们的一半,且对方人人根本是无心与我军交手,只要咱们挥兵一下定可将汉军尽皆铲除,到时候将卢植的头颅挂在帅旗上,那肯定比之天公、地公两位将军威风呢!”

“但是大贤良师……”

马元义见程远志的意念已经动摇,一把搭上其肩膀的说道:“这点小事干嘛要劳动他老人家,咱们两个若能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的扬名黄巾军,其前途可是无可限量的。但是……若现下畏首畏尾的奉行着大贤良师的命令而不作变通,等到天公、地公两位将军皆来报捷时,那是否会被质疑咱们俩没有能力领导军队呢?这个中的因果,远志定也明白的。”

黄巾军虽是遵循着大贤良师张角所崇尚的“黄天净土”,但其内部于权势的争名夺利仍是屡见不鲜。以黄巾军的组织而言,除大贤良师及天公、地公将军三个特殊的封号外,以下还有祭酒、辅祭、信徒等官位。

众多的官位中尤以祭酒最是令黄巾信众视为其一生终极目标,故目下多数有功名之心的将领,莫不以其为争取的重点。

听闻马元义的暗喻,程远志亦是目光一亮的全身一振。因张角肯于此重要战役将其交与两人,必是其肯定两人的能力而希望两人可以有所表现,若此次可以将汉军歼灭且取卢植之首,那当上祭酒的机会势必大增。反之,若是在这里一败涂地,因此次张角的直接授命已令其余将领对马元义与程远志心生不满,到时候定会以不适任的称谓而夺去现在的权势。

富贵险中求,故就算是才从鬼门关外走了一遭的程远志仍是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只看他似乎是无畏生死的面容说道:“那马大哥意下如何?”

马元义无漏的看着程远志的前后变化,他知程远志已下了决心,故开口道:“汉军现下势微,所以咱们不该再作等待的令事情有变,应当立即挥兵直下的将卢植的头颅高挂于帅旗之上才对!”

高约五尺的木制平台,前后左右各有以铁锅架成的火盘以增强周遭的明亮度,台上的两侧则是摆满了枪、棍、戟等长型的兵器以凸显其崇武的气势,在原野中的汉军营地内令这里更加的抢眼。

台下的广场上已整齐有序的排满了近六百名的便装将官,人数虽不算多,但却寂静的无半点声响,除偶尔的虫鸣蛙吟可感受这世界仍存在,这六百名的便装将官就宛如无气息的死人般。

“嘿!第一次看到这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却充满了杀气的队伍,樊将军……他们真的是作战能力较差的么?”

于台下另外一角的华绢望着这群“非人类”问道,随侧的除了白晴以及樊一夫外,还有一些华绢两人未曾见过的将领,据樊一夫适才的介绍,这几位将领的身份十分隐密,且听闻是傍晚才来到卢植阵中。

“绢小姐,这其实是卢元帅研究出来的一种特殊气势,就算是一般战力不高的士兵亦可于两军交战时发挥出高于己身两倍的战斗力。所以,这也是目下咱们汉军人数虽劣于黄巾贼、但仍可维持不败的原因。”

华绢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卢元帅的武学兵法如此渊博,华绢倒是希望抽空可以再向元帅请教!”

樊一夫听闻微微笑道:“绢小姐的计策才是不凡,仿佛便是未卜先知的可以算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否则,以第一袁阀趾高气扬的态度,怎可能在绢小姐亲点陈文书前往后便无条件的愿派兵协助呢?”

华绢才要谦逊几句,却只听得旁边适才也暗自留意的陌生面孔将领中、一个八字胡的男子讽道:“不过是瞎猫碰着了死耗子,有什么值得称道……樊一夫,我真搞不懂为何卢老会找个黄毛丫头来?是否其年老体衰、脑筋亦不灵光了?”

男子的官阶似是比之樊一夫还高,且虽其直数落卢植的不是,但樊一夫竟只是唯唯诺诺的不敢辩解。

场面因为男子的一句挑衅而急速的提升了紧张的气氛,华绢甚至亦感受到白晴可能随时一言不合的便要拔剑出手,她暗中拉了拉其白纱衣袖示意切莫冲动。

白晴似是感到华绢的忍耐力惊人而缓缓地放下了举起的右手,而同时华绢的背后更传来一句:“武人便是武人,这亦是陈禁卫长为何无法独当一面、统领三军的原因。两军交战用的是斗智,可不是蛮劲,否则以目下八万的汉军,是决不可能把黄巾贼阻在此地的。”

男子闻来言转头正要发出怒气,却见一身重胄的卢植缓缓的走至众人的跟前道:“禁卫长,不知老夫可有说错?”

卢植再靠近众人的续道:“老夫一生忠心为国,更蒙圣上恩泽而担任这除‘黄’大任,且于军中之所作所为皆只需向圣上禀报。若陈周你觉得老夫的决定不妥,你可面禀圣上将我换掉,你道如何?”

男子哼的一声并没有答话,显然卢植的出现令其着实忌惮。卢植见状倒也不加以为难,只见他走到华绢等身旁指着那男子道:“这位乃是皇宫禁卫长陈周陈禁卫长,主要是负责皇宫中大大小小的安全防卫,今日奉皇上之命前来助咱们退敌。陈禁卫长,这位便是我适才在帐中向你提及的华姑娘。”

听闻卢植正为两人相互介绍,华绢当下忙是向陈周双手一恭以示尊重。无料陈周却是哼的一声转身便走,而其周遭的将领见状亦是随陈周离开了现场,徒留下了华绢一脸的错愕。

华绢无奈的双手一摊的表示自己的无辜,卢植干笑的数声道:“华姑娘猜的没错,张角的确现下不在军中!”

“咦!元帅这么说,该是得知了一些可靠的消息。若华绢猜的没错,应是与陈禁卫长有关是吧!”

原来想给华绢惊讶的卢植,没有料到华绢会是这样毫无波澜的回应,他奇道:“绢小姐为何像是生了通天眼或是顺风耳般的,一切事情都瞒不过你呢?”

白晴没有表情反应的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卢元帅在适才陈周与小绢的尴尬场面后才提及此事;小绢天资聪颖,自是猜的出与禁卫长他们有关。”

华绢呼了口气的道:“晴姐说的没错,只是华绢虽是可以猜出与陈禁卫长有关,却不晓得其中的来龙去脉,是否可以请元帅说明呢?”

卢植表情凝重的一抚长须的答道:“因为他们原本的任务并非至此地支援,而是……诛杀张角!”

“诛杀张角!?”

这一次卢植的回答就让华绢连同白晴吃了非常大的一惊。因据闻目下张角的“太平真经”已是练的出神入化,要伤他岂是容易。没料到朝廷方面竟是不畏的派出杀手欲将其暗杀。

“那……结果呢?”

“张角果然可怕!以陈周为首的六位将领乃是皇上亲自私下培训之好手,每人皆有以一当百的非凡实力。但这次的任务不但没有成功,连张角的一根汗毛都无法伤到便折损两人的锻羽而归,可见其武学造诣之深不可测!”

“以一敌六,且要宰了其中的两个人……这样很厉害么?那我在哪里可以学得这样的绝学呢?是要买秘笈,还是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可以传授的高人?”

华绢来自未来的现实世界,一直认为现下是于网路游戏之中。听到了卢植的说明还以为是游戏的重要环节,故忙着询问可以在哪里短时间内学得不世绝学。

白晴不解的望着华绢并瞥了卢植一眼微笑道:“以一敌六还不厉害么?在当今汉皇的调教之下的好手岂是一般,如华绢能有机会习得一招半式便已受用无穷……不过买秘笈,小绢是否想的太多!”

卢植闻言亦哈哈大笑的一抚长须道:“若世上真能以金钱的衡量方式来购买武学秘笈,那就不会有这样如神话般的强者了。不过,听绢小姐所言是否渴望习练武功呢?”

华绢当场露出渴望的眼神的说道:“当然希望啰-…在这乱世中只凭借着脑袋的灵光是行不通的,如果没有一招半式可保命的功夫,那在两军交战之前可能就会因为对手的暗杀而呜呼哀哉。卢元帅没见着黄巾贼子的手段么?虽然华绢知道自个儿是女孩子的缘故,但晴姐姐不也是有一身的好本领么?华绢可是非常想学呢1

不清楚自个儿到底是身处于网路游戏还是真实的东汉末年,但华绢已是领悟的希望可以继续“玩”下去。当然,武学的修练是必需生存的条件;何况其还是个娇滴滴的黄花大闺女,若是因为不会武术的被对手轻易干掉,或者是给意图不轨的男子侵犯了,那可是得不偿失。故眼前既有身负武学的卢植与白晴,华绢自是以语言的引其入瓮的冀望两人会传其一招半式。

“嘿!绢小姐这么说不就摆明了希望老夫和白姑娘教你武功么?……呵,只可惜老夫一生所学皆是至刚至阳的招式,若绢小姐欲强行习练可能会造成反噬己身的危险,倒不如请白姑娘传授你……白姑娘的武学造诣比之老夫过数倍之多,老夫在其前面不过是班门弄斧。”

白晴受人一夸,两边脸颊马上红晕起来,她忙笑道:“卢元帅过奖了!……小绢与白晴情同姐妹,既然小绢那么希望习武,那白晴便将适合女子习练的武学传授与你。不过,可要有心理准备,我可是很严格的哩!”

华绢曾见白晴与黄巾贼动手,知其实力绝非卢植等可以比拟,在听完白晴的反应后更是高兴的抱着她的道:“晴姐放心!华绢定会当个认真的好学生!”

“学生?!那是什么东西?”

才一得意便忘形的又讲了这时代无法理解的语言,华绢忙顾左右而言他的道:“时间不早了,麻烦元帅上台点阅今晚半夜即将出发的第一支队伍!”

离开了幽州,吕布与张辽两人为躲避天论堂的追杀而决定往南方避祸,因其时卢植正当领军于冀南与黄巾军对恃,吕布不愿再制造无谓事端,故辗转西经并州南下。此时正值初夏,南方的气候怡人,到处皆是呈现欣欣向荣的景色,倒也消磨不少旅途的烦闷。而吕布亦因此巨变,开始展现了其特殊领袖气质,在途中更偶有奇遇的吸引不少志同道合的伙伴,当中较为显眼的四人(白进、侯成、魏续、高顺),更是后来为吕布打下吕氏王朝的五大天王之一。

十数人多日来的长途跋涉,这日终是渡过荆州一带河川较为平缓的小渡口,此刻已日正当中,众人饥肠辘辘的决定找了间小面店就食。

或许是因为此地为两岸间重要的渡口,所以这个面店生意十分兴隆,与这简陋的外表完全不成比例。店中热气腾腾,人人皆是窝着个小凳子捧着碗饭或面正呼噜噜的吃着、小二更忙着提着陶壶为客人添加凉茶。

“大哥,咱们已到了荆州边境,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去啊!”

身上全是刀箭旧创、国字脸的白进一口将碗内的汤汁饮下,一面出言询问。

白进的疑问,其实亦是其他数人心里想要询问的问题,众人这时听到白进这么一说,也纷纷投以渴望得知答案的目光望向吕布。

“喂!喂!我吕布可没有断袖之好,大伙可别用这种目光望着我,不然,若路过的美丽女子倾心于我的话,可不被你们吓跑才怪!”

个性直爽的高顺此刻接着说道:“老大!咱们可是没有开玩笑,老子愿跟着老大您一块儿闯天下完全是因为欣赏老大您的雄心壮志。说到底,高顺不过是个莽夫,要我当个什么劳的将军或元师是不成的,但要我上场砍人却是可以驾轻就熟,不过……为何咱们与老大一齐后,就是一直的往南、不停的赶路!赶路呢!”

其实白进等人并不知吕布以及张辽的过往,所以不清楚两人南下目的有一部份是因为要躲避天论堂的追杀。不过,尽管张辽了解这是吕布南下的其中原因之一,但其亦不清楚为何他要挑中南方,而不选择西边或者东部沿海,且不明白真正到底目的为何。

面对大伙再次的关切目光,吕布终是露出认真的眼神,他拨了拨桌上残留的菜屑道:“大家不相信我么?还是在这段时间中觉得我吕布不是适合跟随的庸才?若各位觉得受骗上当,脚在各位身上,我是不会阻止的!”

说话的同时,吕布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劲竟令众人感到寒冷,一种不冻自栗的体验无中而生。店中原本热闹无比的喧嚣也突然静止下来,张辽一众更忽感到吕布的恐怖性而暗运内劲抗衡,料想不到的,在这样的举止之下,本来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众人,却因担心漏了真气而遭对方锁死的气劲入侵体内而不敢张口。

两方对峙了近半刻钟仍不见停歇,四周的客人虽是不会武艺但却也感受到这份压迫的纷纷抛下银两的走避开来。店内在一侧望了很久的小二终是忍不住的向前说道:“各位大爷,小的这儿不过是小本经营的生意,望大爷们高抬贵手!如果各位爷儿有私人纠纷,是否可以到外面去谈?”

小二说完看了看众人,只见张辽等的脸色都有些难看的不作声,而唯有吕布仍是气定神闲的端着杯子喝着。吕布听罢微微笑道:“不愿高抬贵手又如何?”

小二听了吕布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终是勃然大怒的一拍桌子道:“你等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我无礼!咱们是漕帮襄阳分舵蔡瑁蔡少舵主的手下……”

这店小二还未将其靠山名号报完,一道气劲早已不知如何发出的将他撂倒,一旁的伙计见状则各自抽出暗藏家伙扑向吕布。或刀如剑似枪为斧,各式各样的武器皆往吕布身上招呼。

吕布见状哈哈大笑了数声,只见其一面仍以气劲困住张辽数人,一面却是悠然的以左手拨弄般将来击阻下。

店内的伙计武功皆是不高,大概是一些地痞流氓之类,每个人连吕布的一招都接不下来,不过似乎是有人去讨了救兵,吕布此际发现于店外二十余步约有百余人马急速的聚集的往这里到来,为首的一名女子身材长得十足火辣、一套弹性武士服更衬托其浑圆的身材。只见她一声令下,后面百余人马便如恶煞般冲杀过来。

“呵!大伙的手不是很痒么?现在可以过过瘾、活动活动筋骨了!”

吕布话一说完,其对着众人发出的凛冽气劲顿时无踪,大伙正要开口斥骂之际,漕帮一众已逼到背后,张辽等无奈的取出武器回头应敌。

“何进参见皇上!”

沙哑的声音自一个满面虬髯的男子口内传出,其四肢生的较寻常人来的精壮,只见其言语中与皇上似十分热络,更表示出该人于朝中的特殊地位。

何进目下乃是汉朝武官之首、皇后何秀之兄,当年因何秀嫁与汉灵帝刘宏而身价暴涨,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国大将军。

“国舅不必多礼,咱们坐下来说话吧!”

灵帝刘宏今日召见何进入宫晋见其事出有因,何进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也不与灵帝客套的坐到了一旁早已备妥的软席上。

两人稍为坐妥之后,刘宏撤下送上茶水的随身侍卫后,开口道:“国舅最近身体无恙否?”

“托皇上的福,何进虽然年事已高但身子仍是十分的硬朗。多谢皇上关心!……皇上,不知今日皇上召见何进入宫是……”

刘宏望了望何进,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大舅子。虽是说何进是屠夫出身、所受的教育也并非完整,但他明白何进对其──十分忠心,尽管当日何进是因为何秀之故而当上了汉朝的大将军,但他对自己的忠诚是无庸置疑的。何况,就算是现下何进仍是个草包、涂不起的墙,他都需要他的“帮助”!

思虑了一会儿,刘宏抬头望着何进道:“国舅知否,黄巾贼如何兴起?”

何进不疑刘宏会问此问题,沉吟了片刻回道:“其实据何进查证,黄巾贼本来不过是一个讲求‘黄天净土’世界的宗教组织,虽与目下的现实环境格格不入,但倒不啻是个完美的理想,也因为这样子,这个宗教的信仰人数快数的暴增,成为现下超越佛、道的第一宗教。”

“嗯……此事朕亦略有所闻,但却不知为何此崇尚世界大同的一个宗派会成为本朝的大敌?”

“这个嘛……”

刘宏看出何进的犹疑,故起身走至何进跟前的将其手搭在何进的肩上道:“朕长年深居宫中,尤如井中之蛙,再加上多年来的旧疾缠身,许多事情都被瞒在鼓里。国舅既与朕为姻亲,理当为朕解答疑惑。唉……朕除了信任你和何皇后外,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所以……若国舅知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为何不和朕说呢?”

无疑的,刘宏如此的开口已表示他对何进忠心的肯定,否则不会在此与何进谈论如此私密之事。而事实上,何进亦隐约的把握住一些状况,那也就是表面上刘宏与之十常侍的和谐关系不过是个做戏,而如今的刘宏更有可能希望能暗中计划的将这十人除去。不过,这也只是何进的一个假设,如果事情不是他所想像,刘宏只不过是对黄巾贼之事感到兴趣而想与何进谈论的话,那情形可又是不同了。

“国舅在想什么呢?”

望向刘宏真切的目光,何进沉吟之际终是深呼吸一口气的开口道:“皇上……”

自宫中离开而回到将军府的何进久久不能成眠,因为他仍为了适才一国之君与他对谈的结果而烦恼不已。

“何福!何福!”

何进近几咆哮的走到屋子门口叫着自己家丁的名字,约莫半刻钟,一个毛发皆以苍白的老人这才颟顸的出现在何进的面前。

“老爷,您叫我?”

老人睡眼星松的还不知何事,只是仍胡乱的在扣着未穿戴整齐的衣服问道。

“……立即把袁绍、孟德,还有这张纸上的名单通通请来将军府!”

何进沉吟的一下的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片,十足慎重的交到何福手上。此刻的何福也感受到何进的肃杀之气,一下子还没清醒的眼眸瞬间亦亮了起来。

何福唯唯诺诺的点了又点头的转身就要出门,何进沉吟了一下的突是又将他叫住的道:“还有,此事非同小可,你从后门出去切要小心是否有人跟踪……如果蔡大人仍未休憩也请他过来一趟!”

何福闻言,再次确认的点了点头,并且稍后见着何进挥手的表示要自己赶快行事,这才急急忙忙的离开了门口。

望着何福离去的身影,何进非常忧心的脸色再度显现,他喃喃自语的道:“这或许是我何进此生中最大的挑战,成者,我会名留青史,败者,也可能人头落地……皇上,您可真是出了个难题给我!”

漕帮,今下的四大帮会之一,与马帮、栈联、太平天道(黄巾贼)并列于大地上,因为地形与风土民情的缘故,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多年。

漕帮起初不过是在渡口码头藉由劳力搬运货物的捆工而集结的一个小工会,后续因为汉朝船运的发达、再加上不少以捕鱼为业的渔夫加入而渐渐形成一个当地的地下势力。

由于南方河运的发达,以及土地肥沃等先天条件的配合,更加上现任帮主蔡僻的努力经营下,漕帮此刻的实力虽无法与黄巾军比拟,但其现状倒也不同往日般,如今亦成为南方各兵阀拉拢的对象。

南方的兵阀因为地理的关系而未受到黄巾军的太大波及,是故每个兵阀的实力皆是十分雄厚,目下受注目的非源自刘氏一脉的益州刺史刘焉莫属。

刘焉的领地益州幅员辽阔,虽不及洛阳、关中等地的历史悠久,但怎么说都是当年秦国的精华地区,且刘焉手下兵多将广、文人武将不计其数,希望能扩大领域的刘焉自然也注意到日渐强大的漕帮,因如果可藉由漕帮水运上的优势、在未来可能发动战事之际可是占了极高的上风。

当然,除了刘焉外,像是孙武之后的“箭神”孙坚,以及目下占据汉中的张鲁亦曾多次与蔡僻接触讨论有关合作一事,无奈蔡僻却是迟迟没有回应,但没料到其帮会最后更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向外宣布将与荆州的丁原合作,并与栈帮张仇签署技术连盟的约定,从此利益分享陆地上与河道上的收入。

这样的结果着实令南方各兵阀跌破眼镜,但只要眼细的不难发现,蔡僻心疼的宝贝女儿早在其策略联盟之前已不惜下嫁任职于丁原军中担任幕僚的刘表,这委实裙带关系十足浓厚。不过,真正洞察局势的人更清楚,因为荆州的水陆地理环境优于其他地区,这更是蔡僻最后会选上丁原的原因。

自黄巾军如蝗虫般在极短的时间内蔓延北方、且目下正牵制着朝中正规军的主要军力,在少了中央特别关注的漕帮与栈帮俨然成为可以主导南武林的一股强大地头势力。而这个势力又因为漕帮与栈帮的技术连盟而连带壮大了丁原,就这么短短的几个月,一向被南方兵阀瞧不起、认为其早晚会被周遭势力刮分的荆州刺史丁原、竟成为了足以角逐天下的霸主之一。

吕布压制众人的气劲甫一收离,张辽一等还来不及咒骂的便迎上了不知死活的漕帮一众,虽是说这些人的武艺不过是三脚猫的水准、一招半式便可以将之击倒,但毕竟来的数量太多,众人又受限于地方太小而担心误伤己方人马,一时之间倒也令他们绑手绑脚,无法显出真正本领。

“老大到底在搞什么,凭白无故的要招惹这些地痞流氓,这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要咱们弟兄灵活手脚,也不必用此方法啊?”

高顺说话之余的又撂倒一个举着菜刀砍过来的漕帮小啰喽,一面有些不满的喃喃自语。

“哼!谁知道他倒底在想什么,反正这些杂碎看了也讨厌,就趁这机会出一出这一路上的鸟气好了!”

白进善用狼牙棒,就在格开一个不知死活的漕帮啰喽之际,一棒便往那人头上一砸。

正当要有恐怖血腥、脑浆四溢场面发生的当头,吕布不知为何的一道气劲格了开狼牙棒,半开玩笑的道:“让他们骨折无法行动便成,何必随时要人性命呢?现在又不是在打仗,别太认真!”

吕布这么一说,张辽一等人倒是全都楞住了!骨折?有没有搞错,对方可是真刀实枪的往自己身上招呼呢?

不过,张辽因为长久与吕布相处的原因,知道吕布如此言来一定有其道理,便接着说道:“就照大哥所言便是,我们也犯不着惹上非该惹的是非,给他们点教训便成,让他们知道‘强龙’只是不发威吧!”

连张辽平时如此谨慎的个性也这么说,恐怕吕布真的有其他的用意,白进等人会意过来,再也不以致对方为死地为目的、反而全力务使对方再无攻击能力。一时之间,倒卧在地上的漕帮啰喽如蚁蝼般的四散,且哀嚎连天。

吕布见状满意的四处张望众人现状的点了点头,忽然左前方劲风突盛。他微微再笑,不在意的道:“总算有个像样的上场了,不过,这还不是主角呢?”

来者的前方散开一团红雾尽向吕布罩来,吕布手掌翻拍,涌出雄厚气劲的组织成一面气墙的令红雾无法在向其前进。

红雾攻势无法越对方之雷池,只听得轻喝一声,红雾收摄为一对染色的柳叶刀并往吕布面前全力刺来。

全力而来的效果果然比之刚才来的有用,吕布适才所营造出来的气墙瞬间瓦解,转眼间这对柳叶刀便穿入吕布的前胸。

不过来者还不及享受胜利的喜悦之际便发觉事态不妙,因欲要一口气将柳叶刀抽回却纹风不动的停留在原处,就这么心神不宁之下,只感觉腰间一麻,顿时天旋地转的已入了某人的怀里。

望着这个不让须眉,但触手处却芬香温玉的女子,吕布牵动眉毛的说道:“好香!不知小姐贵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