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宇在熬晚自习的时候,身心疲惫,在他终于熬完晚自习后,身心疲惫翻了个倍数。在他熬完晚自习发现在他哥身边站着一个熟悉但是格外烦人的人后,身心疲惫翻了个倍数后又翻了n个倍数……
“他为什么在这!”林清宇如临大敌,指着墨留白愤愤道。
晏魈有些心虚的把头偏到一边,“舅舅他们早订好餐厅了,赶紧去吧。”
“哥,”林清宇快步跟上,“不是,这人为什么跟着我们啊?”
“我知道你也很着急,所以我们快点走。”晏魈的脚步更快了,像是立志要把林清宇甩在身后。
“我不着急,我就是不想让这个人跟我们一起去,我的生日啊。”林清宇赶紧跟上去。
晏魈:“生日快乐啊清宇,礼物我忘给你买了,不过我肯定会补上的。”
林清宇:“没关系哥,我今年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这个人能离你远点!”
墨留白闻言,脚步轻轻加快,和晏魈肩并肩走着,还得意的朝他挑挑眉。
“……”林清宇怒道,“你挑衅谁呢!”
墨留白瞬间无辜的眨了眨眼,一副三好少年的乖学生模样,“生日快乐啊,成年人不要在这么幼稚了哟。”
林清宇:“……”
旋即,他又愤愤道:“你要真希望我生日快乐那你就别老跟着我哥。”
“……”墨留白垂下眼帘,很受伤的啜泣一下,“我下个星期就要去集训了,一连好几个月都不会再见到你了,当然除非机缘巧合下我们在另一个世界里遇见了。”
林清宇:“……”所以呢?
墨留白:“我是真的想祝福你,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过一次完整的生日,我爸妈都喜欢我哥哥,他们每年都会忘记我的生日,所以我特别喜欢看别人过生日,这让我感觉如果我也过生日,可能也会这么热闹……”
林清宇知道墨留白在胡说八道,尤其是他还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和挑衅的眼神胡说八道。
林清宇:“……”
荣喜饭店──
林父林母早已定好了包间,晏魈的父母也已经来了。一家人都在准备迎接小寿星。
包间的门被打开了,小寿星愁眉苦脸的走了进来,小寿星的哥哥一脸淡然且一副雨我无瓜的走了进来,小寿星的哥哥的朋友兼小寿星的同学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墨留白吟吟浅笑,一进门就十分热情的打招呼,“伯父伯母好。”
“这是……”几位家长都有些惊讶,他们没有料到还会有别人来。
“他叫墨留白。”林清宇无声的叹了口气,还是很给面子的介绍了起来,“是我的同学,我哥……朋友。”
“你好你好。”
林父林母也热情的邀请墨留白坐下。林清宇每年都是要过两次生日的,阴历的和家里的长辈们一起过,阳历生日则会和同学们一起去玩。
林清宇的老家里一直是按阴历来过生日的,由此他家中的长辈也一直看中阴历生日,林清宇阴历的十八岁生日一过,这才算真正成年。
一般在有长辈亲戚们在的饭局里,小辈们多多少少都有些避而远之。有的时候一大家子在一起,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饭,但在饭局的末尾,老辈们经常会聊起他们的事,小辈们也就自然而然的拿起了手机,他们吃饱喝足,等老辈们聊完再各回各家。
包间里的四位长辈一是认为墨留白是林清宇主动带来的,便理所应当的把墨留白当成了林清宇很重要的一个朋友,对他很热情。
二是被墨留白温和有礼的表现所折服了,明明是个少年,谈话间却异常的令人愉快放松,餐桌上的礼仪也做的恰到好处。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长得好看啊,对他更热情了。
热情归热情,对饭局主角也没有丝毫忽视。
吃到一半的时候,服务生推来了长寿面和蛋糕。
每年林清宇过生日,林父林母都要去蛋糕店里亲自写上“健康成长”四个不是很好看的红色大字,还要给林清宇戴上生日帽,在蛋糕上插上蜡烛,然后一起唱生日歌,在林清宇许完愿吹灭蜡烛后还要欢快的鼓起掌。
每一步都不能少,每一步都不能少。
仿佛只有每年的生日传统的规范的过完了,才会感化什么人,才能让那四个歪歪扭扭的红色大字在林清宇身上成功实现。
今年也不例外,在林清宇被林母笑眯眯的戴上生日帽后,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林清宇悄悄的瞥了一眼站在晏魈身旁的墨留白,发现他一脸平静,居然还有些许的认真。林清宇心里的那一点别扭才真正的烟消云散。
林父林母带头唱起了生日歌,晏魈和墨留白也跟着唱了起来。
歌声并不是很还听,还有些五音不全,但唱生日的人,他们没有一个是在敷衍,甚至没有一个人会想随便唱唱随便附和附和得了。
他们都在保佑林清宇的下一个生日,也能这么平安的度过。
林清宇切蛋糕的时候,墨留白向晏魈身边靠了靠,低声道:“晏哥,你觉得林清宇许的什么愿?”
晏魈看了眼在那笔画着分蛋糕的表弟,他刻意的分出来了一块最小的,顿了顿,又在上面堆了一块白色奶油。
晏魈忍不住想笑,那个绝对是给墨留白的。蛋糕里面,林清宇最讨厌吃的就是奶油了。
“可能是许愿让你踩一脚狗屎?”
晏魈仔细的想了想,很认真的给出了这个回答。
“好吧,”墨留白无奈的耸了耸肩,“那我只能卑鄙点,期待他的愿望不成真。”
“那他许什么愿,你会期待他愿望成真?”
“如果他许愿让我们两个关系更好点,那我当然乐意他愿望成真了。”墨留白看到晏魈猛然一愣,表情还一刹的呆怔,便又道,“林清宇许愿让他自己长命百岁,我也会期待他愿望成真咯。”
晏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这时,林清宇拿着两小碟蛋糕走了过来,他笑眯眯的把奶油蛋糕和水果分布均匀的那份给了晏魈,把奶油多的离谱的那一盘给了墨留白。
末了,这人还很开心的笑了笑:“墨留白,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奶油了,来来来别客气,奶油都给你吃。”
墨留白看了眼面前摆着的蛋糕,奶油堆的极高,上面还插着一个很自由的黑色叉子。
他微微一笑,淡然道:“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都是同学客气啥。”林清宇贼贼的笑着。
墨留白拿起叉子,直接叉出一勺奶油。他心情很愉悦的单吃着奶油。
“不腻吗?”晏魈皱了下眉。
“很甜,很好吃。”墨留白笑道,“生活总要苦中挂点甜,才不会腻。”
“我现在是甜中挂着苦。”晏魈叹了口气。
他本来生活好好的,日子顺遂,工作顺利,身体也健康。偏偏莫名其妙的进入那个鬼玩意异世界去,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打破了他平静安稳的二十几年的生活。
“好吧,”墨留白把奶油挖出来一些,放到晏魈盘子里,“那我分你一点甜,让你的生活甜中挂苦又添甜。”
“你这说绕口令呢啊。”晏魈无奈的笑了笑,他没有洁癖,随意的吃了口挂着浓郁奶油的小块蛋糕,居然会觉得很甜。
反正比他自己盘子里的要甜。
生日会结束后,晏魈问墨留白,要不要送他回家。对方怔了几秒,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晏魈便也没多说什么,简单的再见后他就开车回家了。
墨留白静静的注视着一个越来越小,离他越来越远的汽车,直到那车消失在马路尽头,他才别过头。打了一辆车。
他温和笑道:“去市中心第一医院。”
张航的腿和手臂还在修养期,他的病房是单人间,病床旁边有支架床,在上面休息的是他的母亲。
母亲的呼吸声平稳而有规则,但忽然间,那呼吸声消失了。
张航慢慢的睁开了眼,对上了那双黑亮亮的深沉的眼睛。
不知何时,他的床头边多出了一个人。他母亲最近睡眠很浅,一点动静都会吵醒她,但此时这个男人就这么站着,甚至又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还开口说了几句话,也没有惊动他的母亲。
“你的腿疼吗?”那人平淡的问道。
“还行吧。”张航没有因为这个忽然到来的人而受到惊吓,他没有大声尖叫,也没有摁下呼叫铃,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人的到来,一点也不惊慌。
他眼中反而还带着笑意,“做手术的时候会打麻药,现在也早好多了。”
片刻后,张航又轻叹出声,“谢谢你啊,墨留白。”
“谢我干什么。”墨留白道,“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你告诉我晏魈的恋爱历程,我给你三年的生命,交易很愉快。”
“交易愉快,”张航笑道,“按照你说的,晏魈他们没发现我还记得神画的世界。你真神奇,明明让我脱离了那种世界,却还能让我留存在神画的世界中的记忆。”
“你总要在这三年里牢记你曾犯下的错,”墨留白轻声道,“你总要牢记你的忏悔。”
“你果然不是人啊。”张航有感而发,“晏魈居然招惹上了你,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墨留白沉吟道,“我不会伤害他,我在保护他,你放心就好。”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什么?”
“晏魈跟他初恋分手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那个女孩出轨。”墨留白笑了一下。
“是吗?可我记得当时宁玟瑞确实跟另一个男人搞到一块去了。”张航有些惊讶,“晏魈不是因为这件事分手的吗?那是因为什么?”
墨留白站起身,向张航床前靠了靠,然后吐出两个字:“秘密。”
张航:“……”
墨留白的脚步响了起来,那声音不轻不重,他推开病房门离开了这里。
张航母亲的呼吸声又在宁静的空气里重新响起。
张航睁着眼,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眼球渐渐湿润起来。
他知道墨留白为什么给了他三年的时间。
所谓的交易只是表面,是幌子。真正的原因则是因为三年后,他的妹妹真正成年。
张航这三年是替妹妹而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