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好事?

  算了,跟自己无关,云涅的功法很特殊,别人给不了太多帮助。

  云涅继续拒绝。

  一群人堵在这,尤其主角是风头正盛的天下第一宗俊杰跟合欢宗美人们,便吸引了更多人围观。

  四周充满了看热闹的嬉笑声。

  最后,堂堂天下第一宗的弟子们不得不红着脸落荒而逃,他们逃回云舟,正好碰上回来的带队老师。

  见弟子们衣衫凌乱面色臊红,一个比一个狼狈,听完他们愤愤不平的讲述,几位老师无良地大笑起来。

  笑的弟子们越发羞愤。

  几乎每届摘星会,名门正派的弟子都会被合欢宗调戏欺负,这都成保留节目了。

  带队老师们心照不宣,就等着看自家弟子的热闹呢,毕竟,欺负徒弟真的很好玩。

  当然逗过开心看过热闹,也不能忘记给弟子们讲讲道理:大千世界太精彩,诱惑多到数不胜数,要学会坦然面对并拒绝,一味逃避可成不了事。

  这里面,要说最放心的莫过于桑越了。

  他的两个弟子中,曲彧本身接触的诱惑就多,已经锻炼出来了

  云涅更不用说,他反而担心世间万物没有一样能诱惑到小涅呢。

  结果。

  意外发生了。

  蓬莱岛为了摘星会,特意搭建了一个大广场,里面能容纳上万人。

  摘星会的参与者早就被安排好对战顺序,排表贴在空地上,天下第一宗被安排的靠后,因为宗门实力强,要压轴。

  所以前几天,天下第一宗的弟子都在旁观擂台赛。

  百里寐老是来找云涅,他说嘿,本哥哥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不熟?没关系,多聊聊天就熟了!

  因每个擂台都有阵法隔绝,不用怕打到台下的人,所以场内并不禁止弟子们来回行走。

  云涅躲不开他,又不好打他,只好装他不存在。

  一开始桑越看热闹觉得还挺有意思,云涅的表现让他很放心。

  可那天下午,云涅竟然说他晚上不回来了,要去和朋友们玩。

  桑越问:“哪些朋友?”

  云涅说:“曲彧,还有……百里寐。”

  桑越:“……”

  他柔声细语,越发和颜悦色:“这样啊,去哪里玩呢?”

  云涅难得紧张了下:“就是去城里,热闹的地方。”

  桑越沉默着微笑了会,才说:“去吧,好好玩。”

  云涅松了口气,飞快跑掉。

  等他消失不见,桑越才一拳锤在桌上,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不应该啊,白日里小涅对百里寐爱答不理的,什么时候成好朋友了?

  前两天他不经意,听到曲彧在走廊里笑话小涅被男的盯上,小涅还根本不懂什么叫被盯上。

  这才几天,开窍了?

  看起来还挺紧张的……

  不应该!

  我只是关心一下弟子的心理健康。

  桑越站起身向外走,走到一半又停下,痛苦地皱眉:不,他已经是大孩子了,他有自由,不能总这么管着,会惹人烦的!

  桑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最后还是觉得,有曲彧跟着应该不会出事,才勉强让自己坐下。

  唉。

  孩子小的时候要操心。

  长大了也很让人操心啊!

  .

  那边云涅跟曲彧、百里寐汇合后,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告诉师父。”

  曲彧竖起大拇指:“好,不做师宝,从今天开始!”

  云涅:“……”

  做师宝有什么不好的呢?他还蛮想一直当的,只是曲彧说,老这样师父会累。

  云涅又看向百里寐:“请引路。”

  百里寐叹气:“咱们都认识快七曜日了吧,还跟我这么客气。”

  云涅:“讲礼貌,应该的。”

  百里寐:“……”

  事情要从几天前,百里寐这里说起。

  百里寐成长的环境里,鲜少见云涅这般的人,也不知是新鲜劲儿上来了还是怎么着,总之,他最近的乐趣就是追求云涅。

  云涅不怎么理他,他也不丧气,仍每天嬉嬉笑笑地跟着,连带着跟曲彧都熟了起来。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百里寐关注这两人后,发现除了自己,还有人也在关注他们。

  只不过这第四个人藏在暗处,藏得十分巧妙,要不是百里寐碰巧发现他在曲彧的饮料里下药,还真看不出来。

  那药无色无味,喝下去后不会产生半点异常。

  但服药者一旦运功,就能在三刻钟内叫人功力暴涨,并产生走火入魔的症状。

  这样一来,服药者肯定会被认为使用旁门左道参赛,从而失去资格并收获众人唾弃。

  实乃当众害人的不二法宝。

  当日下午,曲彧就有一场擂台要比。

  多亏了百里寐他才没中招。

  一番感谢自然不用多说,云涅也不好意思不理他了,毕竟他帮了自己的朋友。

  一开始百里寐以为,这人是摘星会的参赛者,想通过违规手段除掉有力的竞争对手。

  但他找蓬莱岛负责人问询过了,没有符合那人特征的参赛者。

  这时三人才意识到,此乃私仇。

  虽然曲彧是第一次来蓬莱岛,压根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但没关系,抓到审清楚就知道了!

  发现那人下药的时候,百里寐藏了曲彧的饮料,悄悄跟踪发现了他的住处。

  今晚三人准备一块去抓人。

  结果摸到地方才发现,这是个废弃的旧房子,只是那人的障眼法。

  三人便约好,明晚再找,后晚再找,大后晚再再找……

  桑越实在忍不住了,一双明媚的眸子弯成两道极细的月牙,双手交握着,笑吟吟地,好声好气地拦住了云涅:“小涅啊,你最近连着几天晚上都出去玩,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而且每晚都玩的那么晚!

  云涅懵:“哪里不合适?”

  桑越磨了磨后槽牙,耐心解释:“你不用休息?也不用修炼?大赛期间这么分心,会影响成绩吧?”

  云涅迟疑了下,说:“只是几天的功夫,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小徒弟的态度,不同寻常。

  桑越快笑不出来了。

  但他不想强制云涅做什么,他才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师父!

  桑越牵起云涅的手,拉他坐下,知心大哥哥般问他出去都玩了什么,跟朋友相处的融不融洽,为什么每天都那么晚呀,能不能早一点回来?

  云涅:“没什么,挺融洽,巧合,尽量。”

  桑越:“……”

  看到桑越脸上的笑容越发勉强,云涅有点急,差点就想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曲彧不让他把这件事告诉师父,说他们自己就能独立完成。

  云涅想,师父为了给自己戒乃让自己独立废了那么多心思,现在正是向师父证明自己已经很独立了的好时机,于是就答应了。

  结果现在又为难。

  他想让师父对自己放心,不想让师父为自己忧心。

  要说吗?

  云涅迟疑了下。

  这点迟疑看在桑越眼里,成了云涅被花花世界迷惑的罪证。

  他咬咬牙,一狠心,一把将云涅摁进了怀里。

  隔了一层单薄柔软的布料,饱满的胸肌直接怼脸。

  一下子云涅就什么都忘记了。

  有点惊讶,有点不敢相信。

  桑越单手捏着手指,咬牙切齿,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柔:“其实小涅最近表现很好,师父准备奖励你一下,但你出去的话,师父就要自己睡了……还出去吗?”

  云涅当机立断:“不出去了!”

  桑越顿时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很好,看来小涅还没有被花花世界迷惑的太深。

  他轻抚云涅脊背,哄:“真乖。”

  云涅依偎在桑越怀里,因为太惊喜了,反而有点不敢相信:“师父,真的可以吗……不是说要戒掉?”

  甚至连抹苦瓜汁这种方法都用上了。

  桑越笑靥如花,轻快点头:“当然可以,凡事适度嘛,为师觉得小涅已经没那么有瘾了,也就不用一直戒了。”

  这话说得,桑越自己都有点心虚,但云涅愣是信了。

  高兴又艰难地从桑越怀里钻出来,云涅说,我要跟曲彧说一声今晚不出门,然后飞速跑出去又飞速跑回来。

  最后,桑越把云涅搂在怀里,却不叫他贴自己太近,免得发现什么不对。

  云涅喜欢搂搂抱抱,这是他应得的奖励。

  虽然抱的不是那么紧,但这种时候他没意见。

  桑越眯起双眼强忍着什么,一边轻轻抚摸云涅的后背,一边关怀地套话:“你出去玩的时候,有没有被新朋友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桑越觉得,不能完全放任徒弟交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万一不小心被带坏了呢?

  这种情况下云涅的注意力很集中,他会顾不上撒谎,是问话的好时机。

  当然也顾不上说话。

  云涅只能摇头。

  考虑到弟子的单纯程度,桑越又问:“他有没有用嘴碰你?”

  云涅继续摇头。

  他为什么要用嘴碰自己?还不熟呢。

  桑越最后问:“他有没有拉过你的手。”

  云涅点点头。

  桑越震惊,扒出来云涅泛红的脸,问:“你们拉手了?”

  这事很严重吗?

  云涅不解地说道:“第一天来的时候,被他们宗门的人围住了,百里寐拽了我胳膊,很危险吗?师父放心,我一下就抽出来了,没有受伤。”

  悬起来的心放下了。

  桑越满意地将云涅重新按回自己怀里,絮絮叨叨地叮嘱:

  “那就好,小涅要记住,外面有很多奇怪的大人,要学会保护好自己,跟他们保持距离。要是有人莫名其妙就拉你的手,碰你的脸,千万不能忍……”

  以前觉得小涅性格执拗又单纯,不适合接触太多复杂的情感,所以给他挑书的时候,都刻意略过了带有爱□□彩的部分。

  现在桑越觉得,是时候让他多了解一些东西了。

  听完桑越的教诲,云涅只有一个想法:外面的修士真危险,还是师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