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海底修养一段时间, 所以池夏声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适应新的身份,学会如何利用鱼尾生活。
温舒自然是非常热心的开始教导他,包括怎样利用鱼尾摆动, 怎么在游动中保持身体平衡……
池夏声和刚开始学习走路的小婴儿似的,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跟着温舒学习。
温舒耐心十足, 语气比对待温年要轻柔好几个度。
看着池夏声乖乖练习的模样,温舒还特意拿出纸笔, 打算用画作留住幼崽学习走路的时刻。
只可惜海底的纸笔报废的太快, 温舒基本都无法画完完整的一张, 纸张就被海水泡成了碎渣。
池夏声尽管练习的刻苦, 但是他的鱼尾像是另一个生物一样,虽然长在自己身上,却完全不受他所控制。
每次池夏声想要往左摆,鱼尾就不听话的朝上翘,池夏声想垂直向上,它又开始噗通的乱摆一通。
池夏声学个游泳, 比学走路都难, 很想抓着自己的鱼尾给它揍一顿, 让它听话一点。
温年在一旁哈哈大笑, 毕竟他是一条鲤鱼,从出生开始,游泳就像是刻进他骨子里似的,不用教就能游得又快又好。
温舒也不知道为什么池夏声游泳会这么差劲,她能感觉到这个小人鱼身上有不少秘密, 不过她并不介意。
每条鱼都会有自己的小秘密, 温舒会留给对方该有的空间。
池夏声在海底学了几天, 虽然依旧游的磕磕绊绊, 时常会偏离航道撞到珊瑚身上或者鱼群里,但好在也总算能独立游泳了。
就像是初次学会走路一样,池夏声心底也生出了几分愉悦,速度稍微一快,就没能刹住,直接一头撞进了海底的淤泥里。
淤泥里藏着的小螃蟹被吓了一跳,迈着小步子呲溜跑走。
在一旁的温年则是一边哈哈乐着,一边上前把池夏声从里面拉出来。
池夏声坐在一个石头上,甩了甩自己脑袋上的泥点。
海底全是水,池夏声倒是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弄脏。
温年还笑着去看池夏声撞出来的坑。
池夏声被他笑的脸上带上了层薄红,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嘴。
“没事啦,你进步已经很快了。”
温年又游过来,嘿嘿的朝他笑。
池夏声也没忍住,跟着嘴角上扬。
相处了几天,池夏声发现自己很容易被温年永远乐呵呵的性格给感染。
他就像是一团小火苗,完全没有恶意的朝你靠近,让你感受到他身上传出来的无限温暖,忍不住的就会朝他靠近。
和这样的鱼相处起来,真的一点压力都不会有,似乎总是沉浸在欢快中。
温年在池夏声练习完之后,发现温舒去收集贝壳还没回来,就偷偷摸摸的带他去自己新发现的地方。
这片海域之前温年没有来过,因此觉得哪里都新鲜,几乎是无时无刻都在好奇的左瞅右看,还拉着池夏声不停的讨论。
这次温年发现的一个地方,是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小海岛。
小海岛是真的小,小到上面仅仅只有一颗椰子树,甚至在巨大的海浪袭来时,这棵椰子树的根部都会被淹在水里。
不过今天是风平浪静的一天,小海岛显出了它的全貌,仅仅只有几米的长宽,上面几乎全是砂砾和青色小螃蟹。
温年带着池夏声从海面上探出头,指了指那个小海岛:
“你看你看,我新发现的,这上面有好多螃蟹呢,那颗椰子树上还有个丑唧唧的东西,不过不知道是什么。”
池夏声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椰子树上,发现那个“丑唧唧”的东西,就是一颗椰子。
“那是一种水果,现在好像也到了成熟的时间。”
温年好奇的问:“水果?我妈妈说水果都是甜甜的,不过我还从来没有吃过。”
池夏声觉得没吃过水果的温年有些可怜,想着这个椰子都已经成熟了,干脆直接摘下来让对方尝一尝好了。
听到池夏声说要摘椰子,温年第一个举手赞同。
温年兴冲冲的游到小海岛边缘,然后在池夏声惊讶的目光下,将鱼尾化成了两双白皙的长腿,从水里爬起来,站在了小海岛上。
“你、你居然能变出腿?”
池夏声羡慕又好奇的伸着指头戳了戳温年的小腿。
温年理所当然的点了下头:“当然了,我是一条成精的小鲤鱼呀,我不仅能变出腿,还还能变成鱼头来呢!”
和人鱼不同,温年作为努力修炼才化成人形的锦鲤鱼,能在鱼和人形中切换自如。
说着,温年就给池夏声来个一个大变鱼头。
池夏声看见对方的形象,只觉得心情复杂。
任谁看见上半身是金红色鲤鱼头,下半身是两条光.溜.溜的腿的生物,估计都会被丑到。
但是温年似乎十分喜欢自己这号造型,顶着个鱼头跑到椰子树前,用脚踹了两下那个椰子树。
池夏声有点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如果再不阻止温年,可能今天晚上就会做噩梦。
但他还没开口叫住温年,就看见随着海浪的拍打,小岛的另一边冲上来了一个人。
池夏声被惊得往后退了一下,随后看见没什么危险,又游过去看那人到底是死是活。
好在虽然这人脸色苍白,但是胸口还有着微弱的呼吸,
池夏声干脆给他做了个急救,大力的按压了对方胸口两下,成功让对方吐出了两口海水。
温年这时候已经把椰子抱在了怀里,正好奇该怎么吃的时候,看见池夏声在捶打一个人的胸口,便赶紧跑了过去。
“夏夏,他是坏人类吗?你为什么打他呀?”
池夏声解释自己是在救他,温年便哦了一声,想了想,也拿着椰子朝着人胸口打去。
原本刚刚恢复了一点意识的人,刚迷糊着想要睁开眼睛,就被一个大椰子砸中了胸口,成功又晕了过去。
池夏声:“……”
“怎么了吗?我做的不对吗?”
温年无辜的看着池夏声,觉得帮忙救人的自己还挺棒棒的!
“你用椰子……算了,你先变回去行吗?你这鱼头看得我眼睛疼。”池夏声揉着自己的额头道。
温年用旁边的海水照了照自己的形象,觉得还挺有威慑力的,不过还是听从池夏声的建议变了回去。
看着俊俏的红发少年,池夏声顿时觉得顺眼无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温年也蹲在这个溺水的男人身旁,捧着脸问池夏声。
池夏声原本就想着给这人做个急救,能不能救活全看天意,结果没想到人救活了,又没全救活。
估计刚才温年那一椰子下去,这人胸口的肋骨得断个几根。
池夏声觉得很愧疚,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海上又没有医生。
“有的呀。”温年赶忙开口。
池夏声看着对方:“真的?也是成了精的动物吗?”
温年摇了摇头:“不是啊,你不就可以治人吗?”
池夏声的反应比温年还呆愣,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来,人鱼族的精神力不仅可以控制万物,还有治愈的功效。
“但是、我没有用过……”
甚至池夏声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精神力这种东西,毕竟他是一条“非正常”人鱼。
温年挠了挠脸,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只傻呆呆的鱼坐在小岛上吹了会风,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就先溜回海里去。
温舒看见两只偷跑出去玩的人鱼回来,没说什么,继续织她的布。
她手里的布是用鲛人的丝来织,手感十分柔软顺滑,当做小被子盖正合适。
池夏声在她身边徘徊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温姨,人鱼的精神力该怎么使用呢?”
温舒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想了想,干脆直接放下布,给他演示了一番。
她红色的鱼尾微微勾起,在海水中转动两圈,细长的手臂舒展开,轻轻开始吟唱。
长达腰部的红色发丝随着水流飘荡,在温舒如飘荡着红色光芒的精神力凝聚成的光点中,无数海底的生灵随之而来,伴随在她身旁。
对于释放精神力的人鱼来说,万物都可以被她所吸引,为她甘愿奉献一切。
池夏声看着这一幕,眼神里充满了震撼。
他觉得任何画面都无法形容自己听到温舒吟唱的声音,实在太过轻柔美妙,尽管没有歌词,只是单纯的轻哼,都让人觉得仿若天籁。
他想怪不得人鱼生育艰难,这种像是开了挂的种族,若是成群结队对的出现,那这个世界怕是都要拜倒在他们的鱼尾之下。
温舒仅仅唱了几秒,精神力便有些枯竭,干脆停止了释放,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小鱼赶走。
“怎么样?你看懂了吗?”
温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软,像是害怕幼崽没学会失望一样,又补充道:“这个其实也很不好学,虽然吟唱是人鱼释放精神力最普遍的方式,不过以前也有人鱼完全无法张口的。”
池夏声觉得温舒对待自己的方式太像对待小宝宝,生怕打击自己的自信心,无奈的笑着点头:
“我看懂了一点,我之后找个机会试一试。”
温舒鼓励的夸赞了一番,眼里含着几分骄傲,仿佛池夏声不是只看懂了一点,而是已经全部学会了似的。
我养的崽,就是棒!
温舒满含欣慰的继续去干活。
***
夜晚降临。
月色明亮的时候,在海底也可以看见一轮金灿灿的月亮浮在水面上。
池夏声躺在贝壳小床上,看着头顶海面上的月亮,翻来滚去的睡不着。
如果是半年前,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在掉进海里后,会有这么一番奇遇。
在海底的这段日子,其实是池夏声这二十多年来,过的最舒适安心的时光。
就连之前在苏家,和自己的父母相处,池夏声都没有感到这么温暖过。
现在想到苏家,池夏声已经不像是之前刚醒来时那么难受。
可能是海里的世界太精彩,冲散了池夏声心底的那股悲伤的情绪,让他每天都沉浸在新奇中,没有太多心情分给那些人。
思考了一会儿,池夏声坐起身来,看着两侧都已经陷入睡梦中的人鱼,从床上慢慢爬了起来。
鱼尾一摆,他轻轻游动了起来,朝着白天见到那个小岛的方向游去。
从海底探出头,池夏声看着天边的圆月,觉得今天应该是十五吧?月亮居然会这么大。
在海面上看月亮,只觉得整个天空都唾手可及,星辰也似乎仅仅只有那么一个手臂的距离,美好的能让人沉浸在这片天空中。
池夏声望向小岛上躺着的人,皱着眉游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试着开口。
他回到这里,一方面确实是不想看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一个椰子出事,另一方面也想试试,自己到底有没有精神力的存在。
尽管温舒一再肯定他有,但池夏声没有试过,就依然不敢确定。
想象着今天下午温舒的样子,池夏声也似乎感觉到了一股暖流缓缓从自己身上流出,舒服的像是泡在温泉中,暖意流淌在四肢百骸。
随着他声音的落下,一些蓝色的光芒像是丝线一般缠绕飞出,又遵循着主人的意愿,没入了岛上昏迷的男子身上。
池夏声体会到了温舒说的那种感觉,精神力流失的同时也感受到了疲倦,便很快停了下来。
不过他没看到的是,那些蓝色的光芒还有一半徘徊在他的身边没有走,最终被他体内一颗不算耀眼的小球疯狂吸入。
与此同时,海市在阳台面前修复体内伤口的盛晟睁开了眼。
他感觉到了妖丹的存在,并且对方似乎正在迷恋着什么东西,以至于他体内另一半的妖丹都产生了发热的变化。
而且那半妖丹似乎被什么修复了一样,暖意直接回馈给了盛晟,让他体内的伤都好了不少。
这种变化实在太过奇特,盛晟凝眉思索了一会儿,干脆直接凭空跃下,用极快的速度打算前往海边一趟。
***
程珩迷糊中苏醒的时候,看见了头顶如银盘一般的皎月。
他的目光轻轻转动,随即看见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银蓝色鱼尾的人鱼从海面上跃起又落下,溅起数朵水花,对方的鱼尾像是流转着华光的宝石,漂亮的让程珩根本挪不开眼。
人鱼身后巨大的月亮尽数将光芒洒在了他身上,让程珩只觉得仿佛误入了一个奇幻瑰丽的世界。
不过很快,程珩的体力无法支撑着自己保持清醒,很快又晕了过去。
盛晟赶到海边的时候,感觉妖丹的存在感越来越强,乘坐自己的游艇,顺着妖丹消失的方向开去。
深夜中游艇驾驶员已经尽可能的开到了最大的速度,在将近一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一片偏南方的海域。
“哎,盛总,那片小岛上好像有个人。”
驾驶员在黑夜中的视力依旧绝佳,看见那个都算不上小岛的小岛,指着给盛晟看。
盛晟自然也看见了,并且感受到自己妖丹刚刚就在这一片出现过!
手指用力握紧,盛晟觉得那人极有可能就是池夏声,压□□内妖丹的躁动,连忙让驾驶员开了过去。
怀着期望到了小岛上,盛晟小心翼翼的将这个人扶起来,结果一低头,却看见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盛晟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夜空下的海水还要黑沉。
冷着脸松开对方,那个人的脑袋又撞回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驾驶员看见盛晟这么粗暴的做法,脑袋也跟着抽疼了一下,咽了口口水说:
“那个、盛总,他好像是程家的人。”
驾驶员想到前几天程家小儿子在海岛边意外失踪的新闻,觉得这人估计八九不离十就是程珩。
盛晟表情冷淡,毫不关心的嗯了一声。
随后他还不死心的在岛上又转了一圈,依旧没发现池夏声的踪影。
不应该的,妖丹明明就消失在这里……
一无所获的盛晟只好先跟着驾驶员离开,顺带将程珩捎上。
这一趟没什么收获不说,还带回了个拖后腿的,盛晟心情极度糟糕。
不过伤心的程家父母得知自己儿子居然被救回来了,顿时喜极而泣,连夜赶到海边感谢盛晟。
盛晟不耐烦应付这两位,摆了下手,心情很差的离开。
程家父母抱着小儿子,就差没给盛晟烧香拜一拜了,哪里还计较对方态度差呢。
倒是程珩醒来后,看见自己父母,嘴中呢喃着:
“……人鱼……原来,真的有……”
“怎么了儿子,别吓爸爸,你饿不饿,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喝的粥。”
程珩摇了摇头:“爸,我被一个人鱼救了……”
程爸爸听了自己儿子说什么月光下的人鱼,只觉得对方魔障了,赶忙叫来医生给他做检查。
“医生,快快快,我儿子出现幻觉了!”
***
池夏声刚游到半路,就看见了也在往回游的温年。
“年年?你怎么在这里?”池夏声疑惑的出声。
温年见被发现了,也干脆停了下来,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后脑勺:“妈妈怕你出事,就让我跟着你,那个……”
“你别生气……”
温年被温舒教育的很好,知道窥探别人行踪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脸蛋都跟着红了一下。
看池夏声低着头没说话,温年顿时也有些慌了。
“夏夏,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那个、觉得你一个人不安全……”
温年在海底已经生活了一百年,除了温舒几乎没见过其他成精的小鱼,每日都是孤单的一条鱼乱游。
直到池夏声到来的这一个月,他的东西终于有了人分享,不再是自说自话,转头的时候总会能看见池夏声身影。
温年很害怕失去池夏声这唯一一个朋友,心里突然多出了几分恐慌。
“夏夏,你是不是觉得我话太多了,我总是这样叽叽喳喳的,妈妈都说我好烦人……”
池夏声张了张嘴,心脏像是被泡在热水中,倏地一下便软了,充盈着满满的感动。
“没有,你觉得你很可爱。”
池夏声眼睛微微弯起,仿佛将天上的月亮都装进了眼眸中,洋溢着晶莹的亮光。
温年看见池夏声没生气,夸张的松了一大口气。
池夏声差点没被他逗笑:“不过你下次想跟着来要和我说的,我又不会拒绝你。”
温年赶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本来想和你说的,但是妈妈说你可能不想让别的鱼知道……”
说着,温年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我还把别的鱼都给赶跑了,就怕打扰你呢。”
温年挺着小胸脯,仿佛干了一件大事,十分自豪。
池夏声心说怪不得自己释放精神力的时候和温舒不一样,并没有看见什么动物被吸引来,原来背后有温年这个小帮手。
这种背后有人保护着关怀着的感觉,原来真的这么让人觉得感动。
池夏声眨了眨眼,努力克制住了自己想要落泪的冲动。
“谢谢温年,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温年嘿嘿一笑,跟着池夏声重新游了回去。
不过游了一会儿,他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坏了,我说忘了什么,那个丑椰子没有拿回来!”
两个人干脆又折返回去找白天落在这里的椰子。
幸好椰子还没被海浪冲跑,温年喜滋滋的上岸捧起了椰子。
池夏声探出头看着海岛上已经消失的人类,奇怪的张望了一圈。
应该不会是冲跑了吧?
希望是被过路的船救走了吧,池夏声凝着眉想。
“今天的月亮好大一个啊!”
温年就着池夏声凿出来的椰子洞喝椰汁,翘着白嫩嫩的脚,觉得自己也有了几分文人气质。
“今天,难不成是中秋吗?”
池夏声话音刚落,来找人的温舒就回答了他。
“‘能变人间世,翛然是玉京’,上次过中秋节,还是二十多年的事情了。”
温舒感慨了一句,引得温年和池夏声都惊讶的张大嘴。
“妈!你刚才念得是什么玉、什么京的,我怎么听不懂呢?”
温年觉得温舒说的话比自己的高深,顿时显得自己很没文化的样子。
“这是古诗,我可是教过你不少,我真的想不明白,温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海水吗?”
温舒摇着头轻柔的骂了几句温年,感觉养这个儿子十分心累。
又看了一眼坐在月亮底下漂漂亮亮的蓝色小人鱼,温舒就恨不得和温年换一下,让池夏声当自己的亲儿子!
鲤鱼精的智商实在太愁人了,长得也不怎样,看着就来气。
如果是池夏声的话,至少自己看着对方精致的脸蛋,气都能消了一半。
三条鱼看了一会儿月亮,就又游了回去。
这是第一个池夏声没有吃月饼的中秋。
不过他觉得有椰汁也不错,比往年他吃过的月饼还要香甜。
就在池夏声觉得自己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也很好的时候,他的发情期突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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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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