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异能>天啊,我把老公变小啦!>第30章 减肥大战

  从小剧场出来,笑笑一直喊饿。

  “妈妈,我想吃那家卤肉饭,好久没吃了!”

  “行,走吧!”

  孟玉蕾给齐星辉打了电话,把琴放进车后背厢,便拉着女儿的手上了过街天桥。

  小剧场外有很多琴行,孟玉蕾在这里带过课,对这一带很熟悉。这家台湾卤肉饭她来过很多次,一份卤肉饭再加一瓶冰峰,一直是她的心头好。可是想想艰巨的减肥任务,她一口也不敢吃,于是只给笑笑点了一份儿,自己就抱着大水杯在一旁咬吸管。

  店里人不算多,饭上来很快。女儿闻着香气就惊喜地“哇”了出来,一大口塞进嘴里,问道:“妈妈你不吃吗?”

  “不吃。”

  “你不饿吗?”

  “饿也不能吃!”

  孟玉蕾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对着女儿的盘子咽口水,全凭坚强的毅力抵抗着美味卤肉饭的诱惑。

  “妈妈你尝一口吧!”笑笑将勺子举在孟玉蕾面前。香气像长得勾子似地挂住了孟玉蕾的鼻腔,勺子上裹着酱香的肉沫和米饭泛着温柔的微光,向她的口腔热情招手。

  “不吃,你吃吧!”

  孟玉蕾把目光转向手机屏幕。屏保上维密超模的细腰和大长腿给了她力量,她又一次将口水咽了下去。

  肚子咕咕叫的煎熬时刻,她只能催着笑笑赶快吃完离开。可是笑笑吃饭向来很慢,像小鸡一样一粒米一粒米地数过去,看着孟玉蕾百爪挠心。

  “不好吃吗?”

  “好吃呀!”

  “那你倒是吃快点儿啊!”

  “好吃的东西要细嚼慢咽。”

  “行,你慢慢咽吧!”

  孟玉蕾的肚子饿的冒酸水,她恨不得立刻点一份儿来大快朵颐,可是想想红裙子拉不上的拉链,她只能将口水咽下去。就剩三天了,等笑笑正式演出完,她一定要好好吃一顿。先来两份卤肉饭打牙祭,接着还有披萨、火锅、羊蝎子、葫芦头泡馍......

  美食一碗碗一碟碟在孟玉蕾眼前飞舞,一会儿排成个“一”字,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个个都让人心潮起伏,比最热烈的爱情还让人向往。孟玉蕾越想越心焦,可笑笑依然慢吞吞。孟玉蕾只能左看看右看看,试图转移注意力。

  “妈妈你下午能带我看电影吗?”

  “不行,下午还有课呢!”

  “你不是刚上了吗?”

  “那个姐姐马上要比赛了,又加了几节课。”

  女儿的勺子在碗里转呀转,不大高兴的样子,“这个暑假,你都没怎么陪我。”

  “还没陪呀?最近不是抽空就陪你练琴吗?”

  “练琴怎么叫陪?一拉错你就大呼小叫,连个笑脸都不给我,这算什么陪?”

  孟玉蕾心想“奶奶在旁边我都收敛多了”,可是不敢说出来。这个小人儿现在越来越难哄,她也开始学着小心翼翼。

  “那你想要怎么陪呢?”

  “就像过去一样,我们可以逛街,可以下楼玩儿,你还会陪我下跳棋、过家家。”

  “这不是有爸爸吗?”

  “爸爸整天围着安安都忙不过来呢!现在都是我自己跟自己玩儿,可没意思了。”

  “你可以跟小朋友下楼玩儿呀!”

  “可是还没玩儿几分钟爸爸就叫我,他总是不放心我下楼。”

  “那你去奶奶家。”

  “奶奶家有什么好玩儿的?只剩看电视,奶奶又不让我多看。”

  孟玉蕾明白了,是女儿想她了,这段时间,她的确忽略她了。一时间,她心情复杂,因为心疼女儿,也不觉得饿了。

  “可是今天不行,我答应那个姐姐要给她上课。不过我有个好主意——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上课,正好看看那个姐姐有多认真。等上完课我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真的?”女儿的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

  “妈妈我吃不了了。”笑笑放下勺子。

  “把鸡蛋吃了!”

  “吃不了了,肚子快撑爆炸了!”

  孟玉蕾瞪着女儿,咽着口水,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这几天她的午饭不过一根香蕉一包牛奶,每天连香蕉的大小都要细细地纠结一番。今天的香蕉和牛奶是她昨晚就挑好的,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家里的厨柜里。她原想着送女儿回去时再细细品尝,现在临时决定整个下午陪着女儿,那她什么时候吃午饭就还不一定呢!

  孟玉蕾盯着女儿吃剩的鸡蛋和半碗卤肉饭,终于把手伸了出去。

  “真是朱门酒肉臭,途有冻死骨呀!不吃我吃,我都快饿晕过去了。”

  说完,她把盘子抓了过来,将满满一勺饭塞进了嘴里。米饭和肉末混在一起,伴着绝美的酱香味儿,孟玉蕾仿佛一秒升入天堂。一口接一口,她把灵魂都交给了味蕾,整个宇宙的和谐和美妙都在嘴巴里轻轻旋转,世间最美妙的感受莫过于此,她几乎要感动到流眼泪了。

  当盘子里一粒米一点儿鸡蛋末儿都不剩的时候,孟玉蕾突然惊醒过来。红色的敬酒服仿佛向她发来嘲笑,让她忍不住惊呼一句:“啊!这就吃完了!”

  “妈妈你怎么了?”

  孟玉蕾吸了吸空空的嘴巴,意犹未尽是真的,后悔也是真的。这几口卤肉饭,怕是晚上五百个仰卧起坐都消耗不了。懊恼像蛇一样纠缠而来,她觉得自己比刚吃过人参果的猪八戒都可怜,猪八戒只是后悔自己没有细细品尝,而她还得担忧会因此发胖。

  女儿正一脸疑惑地盯着她,孟玉蕾只能收进满肚子的心事,强装镇定道:“没什么,走吧,走吧!”

  给一一上课,和女儿逛商场,带她吃冰激凌,和她一起看电影,整个下午和谐而美好。时间仿佛退回到了安安出生前,那个她眼里只有女儿,而女儿眼里也只有她的时候。只是她长高了,母女俩聊天的内容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坐在昏暗的电影院里,面对着无聊的动画片,孟玉蕾不由地陷入思考。同样都是在外工作,为什么齐星辉可以对忽略了孩子的情感需求那么坦然,而自己今天被女儿稍一抱怨她就如此地难受与自责,难道母亲和父亲天然地不同吗?说相同也不对,毕竟怀胎十月母乳喂养是父亲无法替代的,而这个血肉连接的过程让孩子自然地和母亲更加亲密;可是说不同似乎也不应该,越是母亲在生理上付出得多,身为父亲就更应该在别的方面补回来,比如起夜喂奶、照顾孩子,更重要的是,是要照顾妻子的情绪。在育儿方面,母亲和父亲不应该处于对立的角色,而是应该合作融合、相互体谅的。

  反观齐星辉,他在很多方面做得并不算好。给孩子洗衣服、做辅食,他做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带孩子玩游戏、读绘本,他也并没有太多耐心。关于孩子的喜好,什么年龄该学些什么,什么时候该送什么辅导班,他的大脑从来就没清楚过。可是因为他在外工作,他负责赚钱,所以那些不足之处似乎都可以被原谅了,而因为孟玉蕾爱他,所以她接受这一切也并不艰难,甚至从来没有意识到这是个问题。别人家似乎是那样,而自己这样也总是不差的。

  所谓“家庭分工”,真是个奇怪的命题。你主外,我主内,我就要心安理得地接受你对“内”的一切空缺,而所谓的“外”,却一点一点离我远去,让我丧失跨出去的能力。这种失去,不止是机会成本,而是社会认同感,是一点一点往下坠落,最后造成夫妻不平等的原因。

  当孟玉蕾意识到这一切时,她突然感到庆幸,齐星辉的突然变小,似乎是老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原来从她婚后一节一节停掉学生的钢琴课起,她就在一点一点地变小,小到从广阔的“外”缩到家庭的“内”,小到脱离社会,更小到只能躲在齐星辉的羽翼之下。

  而如今,齐星辉被神奇变小,她却不得不逼着自己支棱起来,再一点一点变大。她要“大”到支撑起自己,更支撑起这个家。多少个夜晚,她都在默默祈祷,希望一觉醒来齐星辉能够恢复原状,而她就可以挺起腰杆给周经理打电话说她不干了,她可以给齐星辉做好早饭,为他熨烫好衬衫擦好皮鞋,像日本妻子那样躬身送他去上班,而她便可以送女儿上学,推着儿子下楼晒太阳,享受她怀念已久的所谓平静与安心。

  可是,那真的是安心吗?或许,它只是在齐星辉庇佑之下的虚伪的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全仰仗着齐星辉的良心。她以前怎么从未想过那份安全感或许会很脆弱,她怎么从来没料到它会有凭空消失的一天?

  突然之间,孟玉蕾意识到,她不要那样的日子了。她并不天然地该去当家庭主妇,齐星辉也不是天然地就该享受自己的照顾和鞠躬。在生活的选择方面,他们本该是平等的。他所面对的“外面”的复杂和别人的“臭脸”,她也有能力应对,而对两个孩子的照顾,他也有只属于父亲的责任与义务。这不是简单的谁挣的多谁挣得少的问题,也不是所谓家庭分工配置的问题,而是生命心愿的问题,彼此尊重,并有勇气让两个人都活得精彩。

  于是,孟玉蕾决定,即使齐星辉变回来,她也不要再变回去了。刚才上课时,欧阳一一那首贝多芬奏鸣曲进步很大,她从那孩子的进步中体会到了成就感,从欧阳妈妈眼中得到了欣喜与肯定,她开始期待欧阳上台的精彩,无论比赛结果如何,她做好了和她们分享的准备。

  这是独属于她的生命体验,她参与、努力、并得到肯定,而这些感受,是在齐星辉的羽翼之下体会不到的。原来,她完全有能力构建自己想要的世界,原来,只要努力就能做出改变。

  无论如何,不能再回去了。她暗想。

  因为中午那几口卤肉饭,孟玉蕾决定下楼跑上几圈儿。最近儿子在学走路,把齐星辉累得够呛,孟玉蕾一回家,他把安安交给她,瘫进沙发里怎么也不肯起来了。孟玉蕾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把女儿和儿子“寄存”到婆婆那里,才蹦蹦跳跳下了楼。

  孟玉蕾跑完三公里,正弯着腰喘大气儿呢,一个法国的电话打了过来,竟然是夜兰。

  “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孟玉蕾气喘吁吁。

  “想你了呗。”夜兰依然是懒洋洋的声音,“就问问你那个孩子带得怎么样?”

  “还不错,她妈妈坚持让她弹热情,我开始也觉得困难,但她妈妈很上心,孩子也很努力。今天下午刚上完课,进步很大。”

  “那就好。”

  “但是现在这些孩子们都很厉害,好像从娘胎里出来就会弹琴一样,所以一一比赛到底能拿到什么名次真不好说。”

  “没关系,尽力就好。”

  “你专门打电话问这个啊?”

  “也不是——”

  “怎么还吞吞吐吐?跟未婚夫吵架了?”

  “没有。”夜兰的声音拉得老长,“蕾啊,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啊,怎么了?”

  说完,孟玉蕾只觉后背发凉,该不是夜兰也知道齐星辉的情况了吧?可是转念,又觉得不可能,蒋蔓怎么可能说出去?自己交待过年事情,孟玉蕾相信她比刘胡兰的意志还要坚定。

  “这不一直在外面吗?也不常和姐妹们见面,就挺惦记大家的。”

  “你到底怎么了?吞吞吐吐地也不像你的风格啊!”

  “蕾啊,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就跟我说,虽然咱也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如果你有需要,我一定倾尽全力。”

  “嗯,我知道了。”

  “我刚给国内几个朋友说了,想让他们再介绍一些学生给你,你没问题吧?”

  “当然了,我现在手上只有欧阳一一那一个孩子,你尽管介绍吧,我都收!”

  “那就好,有情况了我跟你联系。”

  “行,那先谢谢你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

  挂了电话,孟玉蕾眉头一皱,事出反常必有妖。思前想后,她又给蒋蔓打电话,可是蒋蔓正在仓库忙着点货,说一会儿给她回过去。孟玉蕾只能先把它搁置下来,去婆婆家接了两个孩子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