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异能>天啊,我把老公变小啦!>第28章 酒后失意

  孟玉蕾和蒋蔓跑了好几家琴行,试了数不清的钢琴后,孟玉蕾选择了这一架。母亲帮她买第一架琴时,母女俩什么都不懂,听完别人的推荐,不过还还价就买了。而这次,孟玉蕾从品牌型号到背板材质,从外形到零件,都一一权衡,最后,她选了这台造型简单,可声音却饱满动听的雅马哈。选好了琴,俩人又打电话托了好几层熟人的关系,终于以八万八的价格拿到了。

  琴摆在婆婆家的客厅里,阳光从左侧照进来,在琴身上投下一层温润的光泽。调律师结束了工作,接过孟玉蕾手上的茶水,朝她努努嘴,“你看看怎么样?”

  孟玉蕾缓缓坐上前去,调整琴凳,用指腹轻轻划过白键,像给婴儿时的笑笑做抚触般温柔。

  “你好哇!”她在心里轻叹道,然后落指弹出一串琵音。

  “行家啊!”调律师回头笑问。

  孟玉蕾指着几个黑键道,“这几个音有点儿闷,辛苦您再看一下。”

  正说着,婆婆走了出来,道:“这几天我再把客厅规整规整,把那个置物架——”她指了指卧室,“给你腾出来,你放谱子用。”

  “妈,不用,我再买一个。”

  “别买了,我那点儿药哪儿都能放。”

  “那行。就是以后得打扰你休息。”孟玉蕾扶婆婆在餐桌边坐下,把水杯放在她面前。

  “不打扰,这个门严实着呢,门一关,什么都听不见。”婆婆伸出颤巍巍地双手来,从药盒里取出几粒胶囊,一颗颗数过,塞进嘴里,喝水咽了下去。“星辉电话里都跟我说了,让我支持你,我说那还用说吗?你不也是为了两个孩子吗?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是要练琴还是带课,你就抱着安安过来,安安我给你看着,你就忙你的事儿。”

  “行,谢谢妈。”

  孟玉蕾替婆婆把没吃完的一板胶囊装进盒子里,不禁心生感慨。以前的婆婆那么特立独行,每次让她帮忙带孩子都得看她心情,这一场病,竟让她变得如此善解人意了。这其中原因,大概也因为孟玉蕾和齐星辉家庭角色的转变吧!

  在他们精心编织的谎言里,婆婆认为儿子如今在异国他乡做项目,因为行业不景气,导致收入锐减。为了维持家庭,孟玉蕾不得不站出来,既要照顾生病的她,又要开源节流。儿媳妇在家庭里愈重要,婆婆就越不能像过去那样轻视了她。不得不说,这也算意外之福了。

  送走调律师,孟玉蕾已经迫不急待“操练”了起来了。婆婆并没有“藏”起来,反而和保姆一起排排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听她弹。

  贝多芬的奏鸣曲弹完,她俩在背后热烈地鼓起掌来。保姆好奇地问,“这弹的什么呀?”婆婆一抬手,指着谱子道:“你没看上面写着贝多芬吗?贝多芬的奏鸣曲,这都是钢琴家才会弹的东西,我们合唱团那个伴奏都不一定会。”

  “那不是郎朗弹的东西?”

  “可不是嘛!”

  “怪不得听不懂呢!”

  “好听就行了。”

  孟玉蕾捂着嘴偷笑,婆婆脸上的骄傲更让她觉得有趣。

  “那我弹个你们听得懂的。”

  孟玉蕾说完,扒谱弹了婆婆最喜欢的《红梅赞》,弹到中间,婆婆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想到婆婆就是因为唱歌才中了风,孟玉蕾又不由地捏一把汗,还好没有把调起得太高。一曲终了,保姆又鼓起了掌,婆婆在掌声中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自打钢琴搬回来,孟玉蕾一整天都喜滋滋的,晚上坐在床上还抱着谱子不撒手。

  “我跟笑笑说好了,你给她弹伴奏,你最近晚上带她练一练。”齐星辉不经意道。

  孟玉蕾只觉眼前一亮,“啊?你怎么跟她说的?前两天说起来她还不愿意呢!”

  “我自有神通!”

  孟玉蕾笑着过去一把抱住他,将他压在身下挠痒。

  “什么神通?你俩又有什么小秘密了?”

  齐星辉大笑着求饶,终于老实开口,“我把那条裙子拿给她看了,说你会穿着那条裙子去伴奏,她就同意了!”

  孟玉蕾站起身来,“哈?你是说那条裙子?咱结婚时我的敬酒服?”

  “对啊!不然你拿出来干嘛?”

  “我哪是要伴奏的时候穿啊?我是打算挂二手网站上卖掉的!”

  “你又没说?我看你还试穿呢!”

  “你没见我连拉链都拉不上吗?就十天了,我怎么可能穿得上?”

  “我看也差不多嘛。”

  “什么差不多?差得太远了好不好?”

  “不可能?你那时候不也怀着笑笑呢吗?”

  “可那时候我孕吐啊!从早吐到晚,比平时还要瘦,你不记得了?我怎么可能瘦得到那种程度?”

  刚被女儿允许伴奏的快乐荡然无存,一条裙子把孟玉蕾快急哭了。

  “老婆你可以的!”

  “可以什么呀?”孟玉蕾将裙子拿出来,一把扔在齐星辉身上,“你看这腰多窄,这是人能穿的吗?再说了,他们汇报演出,我穿个红彤彤的敬酒服上去,也太夸张了吧!我不被人笑死才怪!”

  齐星辉把裙子从脑袋上扒开,探出头来,“怎么夸张了?我看这挺好的!”

  正嚷着,孟玉蕾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李延科。

  “蒋蔓啊!”电话那头传来李延科懒洋洋的声音。

  “什么蒋蔓,你打错了!”

  “我找不到蔓蔓啊!你让她接我电话!我不能没有她,她不能这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李延科带着哭腔,抑扬顿挫的腔调听起来完全是喝醉了。

  “这都十点多了,你还在外头喝酒呢,快回去吧!”

  孟玉蕾话音刚落,就听电话那头一声怪叫,“你丫别吐我身上了!”

  孟玉蕾举着手机,仿佛看到李延科吐在了自己面前,不禁一脸嫌弃。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你是他女朋友吧?我们同学聚会,他喝高了,趴在沙发上哭哭啼啼的。”

  “我是他朋友。他在哪儿?”

  “在高新二路的粤满江。你方便的话来接下他吧!看这样子八成儿也找不着家门儿了。”

  “好吧,我过去接他。”

  孟玉蕾拔了蒋蔓的电话,可是打了三遍,都没有人接听。无奈之下,她只好穿起衣服,拿了车钥匙准备去接李延科。

  “路上小心点儿,到了给我打电话。”齐星辉满脸愁容。

  “怎么了?”孟玉蕾有些诧异。

  “大半夜的,这种事情本应该我去的。”

  “那不是蒋蔓的事儿嘛,再说了,李延科也是朋友,以前笑笑和安安生病没少麻烦过他。”

  “我知道。”齐星辉将裙子叠起来,叹了口气,“只是越遇上这种事情,就越觉得自己没用,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孟玉蕾知道又触到了他的伤心处,只得上前安慰,“相信我,你一定会变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得这种信念,反正我就是知道。”

  齐星辉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李延科躺在饭店大厅的沙发上,半眯着眼睛,嘴里不知道嘟囔些什么。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把李延科的手机交给孟玉蕾,笑道:“你是他女朋友吧?这李大夫的酒量越来越不行了啊!”

  孟玉蕾在心里埋怨着,干嘛非说自己是她女朋友,可嘴上依然客客气气道:“我是他朋友。”

  “不好意思,他刚说他女朋友来。”

  “没事儿。我送他回去。”

  “我帮你把他扶到车上吧!”

  “行,我车就在门口。”

  上了车,孟玉蕾却犯了难,虽然认识了这么久,可她并不知道李延科家的具体位置。她只知道在曲江南湖边,可是连哪个楼盘也说不清楚。

  “我把你送哪儿啊?”孟玉蕾打开车顶灯,扭头问他。

  可是李延科睁眼看了看她,却没有回答。

  “你带身份证了没?我给你找个酒店吧!”

  李延科还是不吭声。

  “我总不能把你带我家吧?”孟玉蕾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嘟囔着。

  “送我,送我去蒋蔓那儿。”

  孟玉蕾瞥他一眼,“大半夜的,你就别折腾她了好不好?”

  “我不折腾她,我就跟她说句话,就说一句话——”李延科的手在眼睛前比划着,可是眼神依然不利索。

  “你说,我替你转告。”

  “六年了,我们在一起六年了——”李延科咬住嘴唇,眼眶红红的。

  “我知道。”

  “她突然不结婚了,不婚主义!哈哈!”李延科大笑起来,笑得不过瘾,他又开始拍车顶。眼看着手越来越重,孟玉蕾忙把靠垫塞过去,“我家车便宜,你别给我拍坏了。”

  李延科把靠垫接过去,像毛巾那样抹一把脸,“她刚开始怎么不说?我买房的时候她怎么不说?我一求婚,好家伙,政治理想都变了,变不婚主义了!”

  手机叮咚一声响,是齐星辉发来了微信,问“怎么样了?”

  孟玉蕾回道:“不知道他家在哪儿,也没带身份证,正愁不知道带他去哪儿呢!”

  “六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六年?”

  “没有蔓蔓你这六年就静止了?”孟玉蕾呛道,“最烦你们这种说辞,不结婚怎么了?你俩这六年在一起不也挺开心的吗?人生不要那么有目的性,再说了,结婚也不是人生的目的,有的人倒是结了,可是没两年,得,离了。”

  “那至少经历过了。”

  “你不也经历谈恋爱了吗?”

  “你跟蒋蔓是一伙的,我说不过你。”

  “说,你家在那儿,我送你回去。”

  齐星辉的微信发了过来,“不行了带到咱家,让他睡沙发,我不出卧室就好了。”

  “我不想回去。”李延科像孩子似地把脸扭向车窗,靠垫被他牢牢抱住,像救命的稻草。

  “那你想去哪儿?”

  “我想找蔓蔓,你送我去她家。”李延科带了撒娇的口气。

  “李延科,我算看出来了,你自己不敢去,就拉着我陪你。你还敢利用我!”

  “我不是不敢。她的密码锁把我指纹删了,我进不去了。她那儿也只有你能进得去,我不找你找谁?”

  “她不在家!”

  “那我在家里等她!”

  孟玉雷失去耐性想发火,却也觉得李延科可怜。他一定还不知道蒋蔓已经投入到了军致明的怀抱,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该怎么伤心呢!

  “算了,我带你去我家吧,正好明天我要带老大上课,你帮我在家看着老二。”孟玉蕾说着,启动了车子。

  “别啊!我不想去你家。”

  “你要去蒋蔓那儿你自己去,我看你也清醒了,你自己打车去。”

  “不要,你带我去。”

  面对李延科的酒后撒娇,孟玉蕾又气又好笑。蒋蔓之前说李延科幼稚,她这算深切感受到了。两人正嚷着,蒋蔓的电话回了过来。

  “我刚从印刷厂出来,刚才一直在车间盯货,怎么了?”

  蒋蔓的声音一出来,李延科像被人点了穴一般,紧贴着后座一动不动。孟玉蕾看他一眼,小声道:“我跟李延科在一块儿,他喝醉了,让我来接他。”

  “他给谁打电话不行呀?大半夜的给你打?不知道你要管两个孩子啊!我跟你说,我最烦的就是他这种不管不顾的性格,好像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

  “你别喊了,他在我旁边呢!”

  “他站我当面我都喊。”

  “行了行了,他这不是,想让我带着去见你嘛,他说你不接他电话。”

  “我把他拉黑了。”从声音听,蒋蔓已经失去了耐性。

  “你们俩幼稚不幼稚?”

  “你让他接电话。”

  孟玉蕾扭过头去,把电话伸到李延科面前,“给你。”

  李延科的手哆哆嗦嗦伸了出来,可是碰触到手机那一刻,却像触电般缩了回去。接着,就像孩子一样摇着头,脸上写满了恐惧。

  孟玉蕾从没见过李延科那个样子,他小心谨慎得让人心疼。

  “要不,你过来吧?有些话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蒋蔓迟疑了片刻答应了,要了地址,说她立刻过来。

  挂了电话,孟玉蕾回头去看李延科,只见他怔怔地盯着窗外,呆傻的样子像个雕塑。

  “她说她过来。”

  “嗯。”李延科指了街对面,“那边有个便利店,我去买瓶水。”

  说完,他推开车门。刚才电话前的李延科还像一个孩子般吵吵嚷嚷,可是现在,却像换了个人,显出异常的冷静。孟玉蕾看着他摇摇摆摆地走过斑马线,看他钻进了便利店,对他的怜悯之情又增添了许多。他在想些什么呢?他又想对蒋蔓说些什么呢?抑或许,在面对蒋蔓之前,他只是需要一点儿空间让思绪平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