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逮到谁了!”谢思之挤上车的后座, 把弟弟夹在他和谢笃之中间,得意洋洋。

  “看到老三离场说临时有事的时候我就知道, 你们肯定要到这里来。”

  他是特地跑到酒店停车的地方等的, 一早就盯准了谢笃之的车牌,也没有在他们开始上车的时候就大大方方露面,而是等车门要关了,才猝不及防地蹿出来, 挤到后座, 把人吓了一跳。

  明明前面副驾驶的位置是空的。

  “去前面坐。”谢笃之也没问他怎么会想到过来停车场堵他们, 毕竟谢思之又不是没有脑子。

  青年陈述事实:“你坐后面太挤了。”

  “挤吗?”谢思之反问,却十分有自觉地往车窗那边靠了靠, 两条长腿挤在一起, 显出几分局促。

  “老三你去坐副驾驶吧,反正是你的车。”他看起来很认真地想了想,“话说回来,我们去哪?”

  后面那句话问的是司机, 挡板还没升起来, 司机可以听见他的问话, 犹豫数秒,最终在谢笃之的眼神示意下报出地址、

  “电玩城?不错。”谢思之评价难得中肯。

  显然,他也认为打游戏能让人放松。

  “......我去坐副驾驶吧?”李珩左右分别看了一圈, 有点不太好意思, “这样就不挤了。”

  也不是他胆子小, 而是谢思之登场得过于突然,到刚刚为止他都在平复心情, 所以才没有说话。

  谢笃之和谢思之不约而同拦住他, 谁都认为对方才应该是多余的那个, 且各有理由。

  一个是车主本来就应该坐副驾驶,另一个秉持先来后到的观点,僵持不下,谁也不愿意多让。

  空气里火药味很浓,有那么几秒,李珩甚至觉得他们可能会打起来。

  好在最后车还是顺利上了高速,以三兄弟都挤在后座的状态。

  “一会儿的致辞要怎么办?”少年又想起来这个问题。

  他记得谢笃之告诉自己的是二哥会帮忙代劳,但现在谢思之和他们一起,打过招呼的服务员可能没办法找到人。

  说不定就在他问的时候,致辞已经开始了,要是谢夫人在台上说完,但后面迟迟没有人拿着稿子,现场岂不是会非常尴尬吗?

  尤其在之前已经有过骚动的情况下。

  “什么致辞?”谢思之开始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恍然大悟似的,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你说那个啊,没事。”

  “反正有大哥呢。”

  他耸了下肩,倏地板起脸,把嗓子放粗的同时刻意压低了语气,模仿谢慎之说话。

  “感谢诸位能拨冗莅临......”

  居然还真有几分相像。

  李珩不自觉瞪大眼。

  他刚要开口,就听见谢思之发出毫不掩饰的快活笑声,双肩不停颤抖,显然是对自己刚刚的表演十分满意。

  青年笑到上气不接下气。

  “......”

  怎么也想不通笑点在哪的少年,带着几分苦恼,往谢笃之那边稍微靠了靠。

  他贴心地为显然乐不可支的哥哥保留了更多空间。

  “不行,光是一想到这个我就好想笑。”谢思之掏出手机,“我得问问有没有兄弟在现场,让他帮我录一下......小乖你要不要二哥也给你传一份?”

  “不用了,谢谢二哥。”李珩十动然拒。

  电玩城距离确实不远,他们好像只是在车上说了几句话,司机就已经根据导航的提示停了车,拉开车门,请他们下去。

  谢思之是最快从车上跳下来的,没忘记拉着李珩一起。

  “二哥以前逃......”他意识到自己说顺了嘴,火速咳嗽好几声,将少年的注意掩盖了过去。

  然后,在弟弟问他要不要喝点水的关切之后,谢思之重新开口,“二哥以前放假的时候,经常会和朋友到这种地方玩,不过不是这家,我们以前去的那家就在一中没多远,现在好像倒闭了。”

  “不是我吹,二哥打电动打得可好了。”

  逃课打游戏确有其事,一中以前附近也确实是有电玩城。

  不过他并没有像自己说得那样对电动那样擅长,只是对这方面有过一些了解,看别人打过街机之类的东西。

  谢思之那时候逃课都是喝自己的狐朋狗友去网吧,用小号五排开黑去低分段钓鱼,狙那些无辜的路人。

  不过他觉得不管什么游戏,本质上都是考验脑子和操作,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尤其是这次还有一个明显对此一窍不通的谢笃之衬托。

  是时候一展雄风了!

  而后,在迈开步伐,走向那台明显属于动作类游戏的街机时,他被少年拉住了衣袖。

  “二哥,要先到柜台换币。”

  李珩提醒,又问,“我们要换多少?”

  隐约间,青年好像听见一声带着不屑和嘲讽的“呵”声,他几乎本能扭过头去看谢笃之,试图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端倪。

  遗憾的是,他什么也没发现,谢笃之甚至带着点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问:“你不去换游戏币吗?”

  谢思之:......

  他直觉自己被摆了一道。

  “这种事情不是有小乖嘛,二哥先去看看。”

  谢思之开始心平气和地磨后槽牙,又伸手揉了把弟弟的脑袋,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之前瞄准的那台街机,“换完找二哥报销就好。”

  “三哥,我们要换多少?”李珩于是又去问谢笃之。

  这是一家很大的电玩城,加上现在已经是晚上,里面的客人也不算少。有学生,上班族,带着孩子出门的大人,那排娃娃机面前甚至还站着好几对出来约会的情侣。

  游戏币和人民币一比一兑换,但是办理会员,购买专门的会员卡会有优惠,充一百多送二十个游戏币,充两百送三十个,以此类推,上不封顶。

  根据他的经验,不同类型的游戏机消耗的币也是不同的。

  比如抓娃娃机一般会要求投一个币或者两个币,再往里面走,可以坐上去,连着大屏幕还有方向盘的赛车会多一些,通常三到五个币不等。

  他们一共三个人,充值少了肯定不合适,可他们也不知道会玩多久,什么时候被打电话催回家,办完会员一次性往卡里存太多也不好——很大概率上,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这家电玩城玩。

  谢笃之在分析,计算。

  他看到了柜台后方贴着的那张巨大的红色会员福利海报,正在试图将柜台菜单上那些游戏项目和内场那些机器一一对应起来,判断自己玩什么才不会显得过于笨拙。

  最终,他把目标放在了移动投篮和赛车漂移这两个项目上。

  他随口报了一个数字,估计升学宴那边不会太早结束。

  李珩听话地跑去柜台换币。

  头上带着兔子发箍,脸上贴了爱心贴纸的服务员给他多换了十个——可能由于他们是新客,而且一次性往会员卡里充了不少钱。

  “用完再到柜台来取就好。”她这样叮嘱,娴熟地从旁边装硬币的格子里数了十排,装在小袋子里递给少年,“祝您和家人玩得愉快~”

  一百枚游戏币叠在一起的数量不算轻,印有电玩城logo的亚克力袋沉甸甸的,让人产生一种突兀且莫名的富裕感。

  李珩先数了三十四枚游戏币在柜台不远处等自己的谢笃之,这才带着剩下的那些去找正在观战的谢思之。

  游戏币几乎刚到手,谢思之就迫不及待地往旁边那台还没有人的街机上投了币,吆喝谢笃之一起玩。

  游戏是拳皇。

  虽然他之前没有在专门的机器上玩过,但网页游戏刚流行开来的时候,这款游戏的移植,或者说是盗版曾一度在当时的学生群体中火热。

  光是从认得人物,且对他们的标志性大招有印象这一点出发,谢思之就觉得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他打游戏的时候谢笃之在看股票,也不参与同学之间的流行话题,所以,谢笃之肯定赢不了他。

  “我不擅长这种动作类的游戏。”谢笃之没有中计,甚至对此直言不讳,“你可以找别人,或者让小珩教你。”

  他的目标始终清晰——毕竟特地来电玩城的目的不是自己打游戏,而是陪同少年打游戏,让他不要再费神去想和白家有关的事。

  从这点来看,他认为只惦记自己享乐,并试图从击败他人中获得成就的谢思之有点本末倒置了。

  不过,鉴于这样的心态能让少年更好地融入电玩城的环境,他觉得没必要特地在这个时候提醒对方,免得扫兴。

  李珩有点想试试。

  他没有玩过,在各种各样的盗版最风靡的时候,他们的学校还没有引进电脑,更不要说那种街机了。

  后来当主播,开始播游戏,去了解相关历史的时候,才从专栏文章和各种各样的解说视频里了解到这款游戏。

  “我来陪二哥玩吧。”他自告奋勇,往旁边的操作杆下面投了币,开始查看人物说明,以及连招方式,最终选定了看起来相对简单的不知火舞。

  “那你不要怪二哥下手太重。”谢思之按照印象,选了记忆中相当强力的八神庵。

  在游戏里用一套行云流水的炫目连招打败弟弟,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青年甚至开始畅想自己手把手教对方打游戏的场景。

  光是一想到弟弟崇拜中夹杂着敬畏的目光,或许还有要他教大招技巧的时候用撒娇的语气喊的哥哥,谢思之就忍不住心痒痒,“实在不会也没关系,二哥可以慢慢教你玩。”

  反正宴会结束还要很久,他今天回去就找人往家里搬一台这样的街机。

  谢思之自信满满,惨遭3:0。

  这次不是错觉。

  他确实听见了谢笃之带着嘲讽的嗤声。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先滑跪我知道今天只有3000,就,作为一个二次元,受的冲击有那么一点大,就,那个,(胡乱比划)希望大家再原谅我一次呜呜呜呜

  算上昨天的我欠了6000,周六周末一定补上qwq

  然后看到有人说家庭弟位的问题,我大纲里有列其实!谢家是:宝——妈妈——阿笃——二哥——猫——大哥——爸爸。阿福不在食物链里面是因为阿福某种意义上克制所有人,至于小吱,小吱视情况而定,甚至可能在我们宝前面,所以猫是薛定谔的猫x

  大哥地位低是因为老实,爸爸纯粹是就是历史遗留问题,自觉被钉死在耻辱柱上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