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病美人昏君求死不能后[双穿书]>第85章 像只炸毛的猫。

  深夜,朝露殿内。

  白昼没有歇下,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看着星星发呆。

  说是发呆,其实只是看似处于静止状态。

  他的脑子很少能够真的放空下来,从前盘算布局生意场上的事情,如今思虑这权欲阴谋场。

  细想文煦……他灭口太医令,动机怕是有两种,一是立文家的威,二是掩盖某种真相,或许太医令还知道些别的?

  须得想个法子加点码,勾引他有所动作才好。

  正觉得有些乏了,忽然殿门轻响,他没抬眼看,以为是门口值守的小可儿来催他早些安寝,便道:“知道晚了,朕即刻便睡了。”

  没有回应。

  抬眼看时,远宁王已经站在他身前不远处。

  昨夜城郊一别,王爷去善后马家的事情了。

  若不留宿宫内,他从来不会在入夜之后前来朝露殿,怕扰了白昼休息。

  白昼以为他有急事,神色一下就正式起来,起身关切道:“出了什么事吗?”

  王爷这才反应过来,惊着他了,走近几步,笑容晕在眉梢眼角,柔声道:“就是想你了。”

  白昼歪头看他,半晌才皱眉道:“不对,你有事。”

  王爷只是笑而不语的看他,心底泛起一股温柔,记得初见他就白昼之后,问他为何轻生。

  白昼说,他想好好的活,或者好好的死,但他一样都做不到。

  这句话,自那日起就像被装裱在王爷心里了。

  以白昼当时的身体状况以及那极为罕见的寒冷性休克来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如此。

  想到这,他心思一动,拉着白昼到床边坐好,伸手就去解他衣裳。

  白昼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神色里带出些惊惶诧异。

  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

  王爷失笑道:“我看看你的伤口。”

  意识到自己温饱思淫1欲了,白昼尴尬。

  其实,身体不好的人,对于□□之事很淡泊。白昼自从生病,极少有发泄一番的冲动。

  可无奈对方是简岚鸢,就大不相同了。他耳尖发起烫来,眼神也不知在,暗骂自己面对简岚鸢是十成十的没出息。

  可他越是这副模样,王爷就越想逗他,轻缓的把他斜襟上锦带抽开,手指一勾,衣裳立刻便散了,舒松着声音道:“你的身体没大好,我可舍不得折腾你。”

  说着,眼眸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昼。

  白昼不负所望,脸也红了。

  要说情之一事,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谁能想得到,素来名于场沉浮、惯会逢场作戏的小白总,被简医生几句话就招红了脸。

  又谁能想到,在姑娘面前还信奉没吃过猪肉,到底见过猪跑,和姑娘偶一为之,心里都打着鼓,要向白昼依葫芦画瓢的简医生,在本尊面前,这么能耐。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衣衫解开,伤处暴露在王爷眼前。

  虽然愈合得不错,却留下三点疤痕,算不得狰狞,只是放在白昼白得发惨的皮肉上,突兀极了。

  王爷查验过外伤,把衣裳给白昼系好,拉过他手腕诊脉。

  期间数次,他的指尖无意的划过白昼的皮肤。

  那种似有似无的触碰,让白昼身上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他便觉得这人指尖像是带着微弱的电流,透过他的皮肤,传导入骨,最后悸动在他心上,让心脏砰砰的跳。

  鸡皮疙瘩不知起来、又落下去几轮,面上还强自镇定着,免得又被王爷看出些什么。

  喜怒不形于色是白昼的功力。

  医术高明望闻问切皆奇准则是远宁王的本事。

  王爷触到白昼的脉搏,起初以为他心脏又出了什么问题,但想起他刚才红了脸颊耳尖,王爷又瞬间恍然了。

  目光掠过白昼颈侧,烛火的光亮从他身后投射过来,便能看见他颈子、脸颊上细小的汗毛都精神着——像只炸毛的猫。

  唯独脸上表情清冷得紧。

  “咱俩认识多久了?”王爷笑问道。

  “三年八个月。”想也没想,白昼就答了。

  王爷凑到白昼耳边:“咱们……出去散心吧。”

  白昼懵了。

  顿时更加确定了他最初的想法——这人绝对受什么刺激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白昼更懵了。

  王爷似笑非笑的看他,耐心的等他回答。

  神色里的情,浓得像是要溢出来了,见他一脸不解,手指带过白昼发鬓,停留在他颈侧,按在他的动脉上,笑道:“你刚才,心里想什么呢?”

  “我……”

  我想什么你会不知道?

  看你这表情也是明知故问。

  因为王爷略带压迫的指尖,白昼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脉搏的速度。

  那是心动的速度。

  远宁王笑着把手指游移到他颈后,不轻不重、一下一下的摩挲。

  白昼刚安分下来的寒毛瞬间又都战栗起来。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王爷把白昼拢进怀里,低头在他额上烙了一吻,接着是眉心,而后是双眼……

  白昼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

  那人的温柔更浓了,身上熟悉的香气也更浓了。

  王爷吻着他,右手一直托在他的颈后,让他觉得无比安全。

  随着温润的双唇转至鼻尖、脸颊,白昼微眯起眼睛。

  咫尺间,远宁王的眸子深得像是邃远的夜空,迷布着璀璨的星辰。

  他满眼是柔情,因为他的眼睛里只有他。

  深情如此,让白昼不知所措,他抽回搂住王爷手,按在他胸口上,止住他的吻,依旧与他微密不离,柔声道:“马家怎么了,你又到底怎么了?”

  白昼并非不解风情,而是他太在乎了。

  他心思从来都是这样敏感细腻,尤其是对他心尖儿上的人。

  王爷摇了摇头,嗔笑着在他额上一戳,叹道:“你呀……”

  我只是想你,想见你,觉得幸好是你。

  说着,不等白昼再说什么,又深深的吻在他唇上。

  缠绵细腻,回应着他的温柔,平复了他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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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天还没亮,一架马车从皇宫走水车的宫门出去,没人知道,车里坐的是皇上。

  日上三竿,布戈终于在朝露殿门口守不住了,静静的推门进去——屋里哪里还有人,只有桌上一张字条,龙飞凤舞写着:三四日便回,有人找,说朕病了。

  布戈已经疲沓了,皇上不一定又去哪儿“微服”了,让他给打掩护都习以为常了。

  想来如今朝里的几件大事,说不定这是突然得到了什么线索,又出其不意去了。

  他正想着,小可儿也进来了,道:“公公怎么在发呆呀?”

  布戈撇嘴,把纸条递给小可儿。

  小可儿笑着摇头叹气,道:“说是三四日,三四日回得来吗?”

  布戈诧异道:“为何会回不来?”

  小可儿道又把纸条还给布戈,笑道,“看咱主子这字,都透出开心来,怕是要乐不思蜀了。”

  布戈拿着纸条端详了半天——没看出开心。

  这二人发现皇上主子“跑了”的时候,白昼和远宁王已经到了与朝月城相邻的一座小镇上了。

  凌霄镇,其实是个县,只因大尧未平时,是关塞要地,又种满了凌霄,这才得名。

  如今平乱已数百年,凌霄还在,镇子还在,名字就没改。

  夏末秋初时节,花开得正艳丽,几乎每户院墙上都攀满了橙色、粉色的花朵。

  凌霄镇虽与朝月城相邻,着实是另一番景象——朝月城繁华端荣,市井生活、柴米油盐,只有在老街小巷中才能看得到,凌霄镇却无处不透露出一股人间烟火气。

  一进这镇子,白昼便喜欢上了。

  加之地处半山半水,空气里的燥热比朝月城清减了不少,风刮得急了,会有山崖涧水化雾拂面,时不常就会映出彩虹,看着就觉得无处不生了色彩。

  白昼从车里转出来,和远宁王比肩坐在车篷外,马儿由千禄赶着小跑起来,徐徐清风,比车里舒服多了。

  “你怎么知道这地方好?”白昼笑道。

  他可不觉得堂堂远宁王,时常忙得觉都睡不够,能有闲心、又有闲情的瞎逛。

  王爷笑道:“玉人念叨的,他有时候跟布戈和小可儿闲话,这孩子其实玩心重,有一次听小可儿把这镇子和镇边的小林子描述得世外桃源一般,就总是心心念念的想来,便宜了我借花献佛,今儿咱们先找地方歇一晚,明日好好逛逛。”

  王爷看得出,白昼是真的开心,惬意且期待,满含着兴奋。

  不知多少年,他都未曾好好游玩过了。

  眼看到了午饭时,千禄指着前方不远处道:“公子、爷,二位看那地方似乎是新开的,不如咱们去尝尝鲜?”

  果然前方一处小院,院里是座三层小楼。

  透过院门往里看,只见院里葡萄藤下摆着木质座椅,已经有客人在院里用饭,隐约听见水声让人松心。

  白昼从马车上下来,往院子深处观瞧,只见院落边角,一只水车正缓缓而动,水声便是出自这里。

  店家眼看白昼衣着得体,又是生面孔,猜到他是途径的旅人,便笑脸相迎,道:“小店新开,看您是外来的客官,进来喝一杯咱们凌霄镇的凌寒酒,就当给店里添份热闹,不光不要钱,我还得谢谢您呐!”

  白昼听了便笑,心道这店家倒是敞亮,也会做生意,笑着道:“掌柜的日后定能日进斗金。”

  说着,他回望远宁王一眼,见王爷一副随你开心的神色,便迈步跨进院门。

  得知白昼要住店,店家便招呼伙计帮千禄安置马匹,引着白昼上二楼坐定。

  他言而有信,不管白昼点什么菜,更不问他住几天,直接一坛子美酒上桌。

  白昼笑道:“掌柜的,这是想把我们醉倒了,多住几日吗?”

  店家也笑了,道:“若真是这样,小店只怕开不长久。这是自酿的酒,咱们镇上的人基本家家会酿,不稀罕,小的看您不是本地人,许是没尝过,才请您尝个鲜。”

  来言去语,闲聊几句,正待点菜。

  忽然听见门口一阵小骚乱。

  白昼的位置,正好能越过院墙,看见街景。

  门口一名四十来岁的汉子,衣着破旧,走到店门口,与替千禄安置马车的小二撞个满怀。

  那汉子和小二两相趔趄,都倒退几步才站稳。

  相互打眼瞧,小二往汉子和院门中间一拦,先开口道:“您请回吧。”

  汉子穿得破,话茬子倒硬得很,道:“你店里打开门做生意,难道还要闭门谢客吗?”

  嗓门儿挺高,引得街上行人和周围摊贩向这边看过来。

  这人身上显然有故事,周围人们一见他来,都摆上一副看戏的面孔,还有对他笑着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

  小二冷笑道:“您还别说,小店当真不做您的生意,慢走不送了您呐。”

  汉子急了,道:“你算哪根葱,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他开店的钱,可有我的一半,怎么如今我来吃顿饭,都要被挡在门外头?”

  小二被问得一时话茬子没跟上,微一愣神的功夫,汉子就要往里闯。

  小二瞬间醒神,横跨一步拦在门口,换上一副脸孔,陪笑道:“您看,您跟掌柜的有钱债关系,是您二位的事儿,打烊了之后,您二位爱怎么算就怎么算,但掌柜的吩咐了,小店不做您的生意,您又何苦……为难小的呢?”

  说着,便把他半推半送的往远处请。

  谁料汉子突然“哎呀”一声惨呼,侧摔倒地。在地上叽叽歪歪。

  小二只是站在不远处冷眼看他,道:“小的还没碰到您呢,您可别来这讹人的一出了。”

  汉子见小二淡定,也不哼唧了。

  翻身坐起,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小二以为他要动粗,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谁料他一刀划在自己腿上,血顿时就出来了。

  他喊道:“狗娘养的兔崽子,你给老子出来,老子来贺你的开门大吉。”

  说罢,直接往地上一躺,死尸一样,横在店门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