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找一人。”虽然杜彦博内心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那个人现在出手比自己更加适合。

  夜深,楚家老大感觉背后突然闪过一道风,突然颈背被人重击了一下,眼前一黑,被人抗到了一个宅子之中。

  楚老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突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昏暗的地牢之中,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这是哪里?谁抓了我?!放我出去!”

  喊话间,地牢中的烛灯都被点燃了,昏暗的地牢一下子灯火通明。

  四个彪形大汉从地牢中的一道门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一贵公子。一拢黑衣,玄云衣袖,外面一件白色貂毛披风,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可是明显地,笑意不达眼底,全是戏谑。

  那人明显就是苏丹,而那四个大汉就是桑止一群人。

  桑止示意下仆端来了一把贵妃椅,放在了苏丹的身后,“主人,那楚家老大已经带到了。”

  苏丹抚了抚衣袍,坐在椅子上,慵懒地说道:“把人给我拉过来。”

  楚老大现在已经被惊吓地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把被桑止拉到了苏丹的面前。

  苏丹一边把玩着手指,一边看似随意地说道:“今日邀请你来这里,是因为我想听真话!”

  说着,苏丹站起身来,一步步靠近楚老大,拉低了声线,“我这人啊,最讨厌别人欺骗我了。”说完,拍了拍楚老大的脸,“敢欺骗我的人,现在还在地狱中挣扎呢!”

  楚老大无意识地咽了一口水,整个人都颤栗着,“我说、我说,求达人放过我的命。”

  苏丹很满意地坐回了椅子上,直切主题,“你为什么要陷害顾延川?”

  竟然又是为了顾延川?!楚老大心里万分后悔当初自己下的决定,但又想到上头的人的话,还睁着眼说瞎话:“小的、小的并没有陷害顾老板。小的爹,真、真得是喝了那酒才死了。”

  “好好好!非常好!”苏丹拍着手,突然叫好,“桑止,他的嘴巴说得如此之好,应该给点奖励!”

  “是。主人。”

  说完,桑止吩咐手下拿来了烫红了的铁烙,举在了楚老大面前,恐吓道:“这嘴巴的皮和肉啊可是最嫩的。这要一铁子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有肉香味?”

  楚老大看着对着自己的铁烙发着滋滋的声音,惊恐地连眼珠都快撑大了一圈,身下也失了禁,身体仿佛因为恐惧开始不受控制了。

  楚老大过了好一会,“哇”地一声情绪失控,大哭起来,“别、别折磨我。我都说,我都说。”

  苏丹靠在椅子上,阖眼说道:“那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了。”

  “是、是!”楚老大磕磕巴巴地开始道出真相:“小的前几日输了一笔钱,欠了赌场的债,若小的不还,这赌场里的人要斩了小的手。”

  “说重点!”

  苏丹的话吓楚老大忙磕头,战战兢兢道:“是。小的这正想着要怎么去得到这笔钱时,刚好听到路人有说道有个老人贪杯多喝了顾家酒,差点就晕死过去,好在救回来了。我这寻思着这顾家生意做得如此之大,就买来让我家老爹喝一些,晕睡过去即可,有我看着,不至于死掉。还可以借此事去敲着顾家酒庄一番。哪里想到,那天晚上酒藏在厨房,被老爹发现,喝了个精光,没人注意,第二天发现时,已经过世了。小的、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真没想让自家老爹死掉啊!”

  苏丹一边听,一边想着话中的疑点,“你买酒的钱如何得来?”

  “小的问几个朋友借的。”

  苏丹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条线了,招手,桑止上前,侧耳倾听。

  “你去把他那几个朋友的底去抖一抖。还有最近谁曾与他们走近了些。”

  “是,主人!”

  “对了,把他说的事情,画押签字。,给杜彦博送去。接下去的事情便交给你了。”



  “是。”

  苏丹吩咐完事情,转身便离开了地牢。

  在回房的路上,想起了昨天晚上,一身黑衣的杜彦博出现在屋里的场景。

  昨日东厢房内。

  “谁?”苏丹突然听到有动静,警觉地回过头。

  一身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苏丹的面前,摘下面罩,竟然是杜彦博!

  苏丹看到这人,整个脸都在抽搐,这是跑到苏府来挑衅来了,看来最近府里的安保有漏洞啊!

  苏丹心里虽不待见杜彦博,但嘴上还是客客气气,“杜大人好雅兴,这么晚还来苏府游玩一番。”

  杜彦博没有回应他的阴阳怪气,开门见山道:“乐安被关入大牢了!”

  苏丹眼皮一跳,心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这三清府不是杜大人的管辖之地,我相信杜大人一定会处理好。”

  “贺知府似乎有插一脚,我不好出面。”

  “哦哦哦!既然杜大人没有办法,苏某就更没有办法了。”

  杜彦博太阳穴的青筋都要爆出似的,既然苏丹不愿出手,那他便另寻他法!

  不再说什么,转身便准备离开!

  杜彦博刚准备跳窗而出时,背后传来了苏丹声音,“明日我会让人把调查结果送你府上!”

  杜彦博放松了身体,转过身,拱了拱手,“多谢!”

  “你不必谢我。并不是因为你,而是为了顾延川而已。夜已深,杜公子还是早些休息了好。苏某不送了。”

  杜彦博也知苏丹看自己不顺眼,蹬脚便离开了。

  思绪抽回,苏丹回到屋中,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坐下,一手支颐,一手轻叩这桌面:这水是越来越深了,这些个老狐狸怕是按耐不住,想要露出尾巴来了。但好端端地为何扯上顾延川?

  苏丹突然想到什么,目光一冷。顾延川的事怕是那块抛砖引玉里的砖吧,引得估计是杜彦博这块玉!所以杜彦博这个家伙才想着让自己插手,一方面可以救顾延川,另一方面可以让对方的目光引向我这边,把这趟水搅得更浑浊一些!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举两得了!!这杜彦博就是抓住了自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苏丹简直是要咬牙切齿了。

  而在杜府内,杜彦博已经得到了从苏丹之处得来的信息以及楚老大的画押。看着纸张上的内容,杜彦博脸色刹时变黑,所有的事情的确如他所料。一开始的确是冲着顾延川去的,但是估计贺知府知道此时,便想插一手,找到自己的把柄。

  “非议,非连。”杜彦博轻声唤道。

  两人似乎凭空出现在了屋内,“在,主人!”

  “你们两个去调查一下楚老大的那些个朋友。”杜彦博和苏丹倒是想一块去了。

  第二日,当杜彦博拿到调查结果,所有的线索便串起来了。

  一些当地的酒商看自家生意都被顾记抢走,急上了头,但又没有办法。恰好听说了有人过量喝了顾记酒,差点死掉的事情,便开始谋划。那些楚老大的朋友被一些当地的酒商所收买,想利用楚老大搞跨顾记酒庄。之后,贺知府知道了这事,横插了一脚,既想要榨出顾家制酒的秘方,又想把杜彦博拖下水,给他一点教训。

  等所有的头绪都理清之后,杜彦博便拿着证据,准备上府衙为顾延川讨个公道。

  刚出府门,便看到苏丹的马车停在门边。只见苏丹掀开了车帘子,对着杜彦博说道:“杜大人早啊!可是要去上衙?”

  “苏总督这么早就蹲在在下的门前,总不是想与我一起吃顿早饭?”

  “早饭还是留在之后吧,给杜大人送份礼物。”说完,桑止就拉着三个人出现在了杜彦博的前面。只见这三个人被绳子捆绑地紧实,嘴上塞着布团,一脸惶恐,看到杜彦博,嘴上支支吾吾,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这是酒商?”杜彦博一看,便对这三人的身份有所猜测。

  “正是!带着他们,也好有个证明吧。”苏丹眯着眼,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杜大人靠近一些,我还有些私话想与你说道。”

  杜彦博走进马车,侧耳听。

  “我想此次之事,杜大人心里已经有数。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顾延川虽不是凶手,但此事确实是因他家所起。若是贺知府抓住这一点不放,杜大人又要如何处理?”

  杜彦博也知这一点,所以心中自有了对策,“苏总督无须担忧,在下早有考虑。”

  “人人都说杜文哲才思敏捷,满腹经纶。今日得见,确实如此。若这天下才共一石,杜文哲你可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

  “苏总督谬赞了。若无它事,我先行一步。”杜彦博朝着苏丹拱了拱手,带上人证和物证一起上了马车。

  到了府衙,杜彦博便带着认证和物证找到了贺知府。

  果然如苏丹所说,虽然楚老爹之死,的确不是顾延川的问题,但却是饮用了顾记酒才死去的,这是千真万确的实事。贺知府抓住了这一点不放。

  杜彦博以退为进,辩驳道:“顾延川此件事情,只是犯了未提醒之过。按照我朝律法,最多行十棍之刑。若有些人还想深入,怕是要有牢狱之灾。”

  贺知府哪里有杜彦博对刑法研读的透顶,还被威胁了一番,气地吹胡子瞪眼睛,连说了几个“你、你、你”后,便让衙役上刑具,要当着杜彦博的面,给顾延川打上个十棍。

  杜彦博看着顾延川被拉上了凳子,面色不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顾延川已经怕了这种皮肉之苦,但也知道杜彦博已经把伤害降到了最低,所以早早让001从商城里买了止痛的药,准备等一会就吃下去,不至于痛的死去活来。

  这第一棍下去,咦?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