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止住了哀嚎,忙给那苏娘子揪了下眼睛,使使眼色,让苏娘子说。苏娘子拉起衣袖摸了摸眼角的泪,弱柳扶风道起了这事情的缘由。

  原来这女子的相公苏勤是个街边摆摊卖包子的小贩。前几日,这苏娘子跟着苏勤去街上卖包子,到了天色渐晚之时,本川流不息的人群也各自回了家。这苏勤推着小摊车,苏娘子跟在身后。苏勤推车时转首跟着苏娘子讲着话,“哎!最近街上买包子的人越来越少了,这生意是愈发难做了。看看这今日进账,就几个铜板。”

  苏娘子柔声安慰道:“相公,不必过于沮丧!过几日,这生意自然会好起来!”

  这苏勤一听娇妻如此善解人意,想伸手去拉一下苏娘子。这好,这一只手拉着的小摊车没了足够地着力点,往旁边倾斜了过去。

  “相公小心!”这苏娘子在后面大声喊道。

  这万事都是各种凑巧。这小摊车摔倒之际,恰好苏丹一行人路过此处,这摊车上的一些废水不小心溅到了苏丹的衣服上。苏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外袍上的水渍,还散发着一股无法言语的气味,一直温文尔雅的他,边从衣兜处拿出了帕巾进行擦拭,一边怒不可遏地盯着苏勤和苏娘子。

  “对...对...不起。贵人饶命!”苏勤跪下不停地磕头,而本就胆小怕事的苏娘子也跪在一边瑟瑟发抖。

  苏丹并未说话,但是从他身上散发的寒气让人知道此刻他是十分不悦的。而跟在他身后的下手则是出言怒道:“你竟然敢冲撞了主子!你这小命估计是不想要了!”说罢,举起了拳头,手臂上的肌肉青筋爆出,甚是吓人。

  那苏勤遮住了头,喊道:“饶命饶命!!我再也不敢了!”这怕的只差尿裤子了。而那身后的娘子也抹着眼泪,帮忙求情。

  苏丹不屑地看了一眼,举了一下手,示意他手下助手。后走向了苏勤,逼视着他,勾了勾嘴角,低头说道:“这次算你命大。爷有要事要办!以后可要好好长眼睛。不是每次都运气这么好的!”

  “是是是!都是小的狗眼不识路!冲撞了大人!”边说边狠狠抽自己的巴掌。

  这故事听到这里,顾延川完全没觉得苏公子会杀了这人,之前已经放过他了,后面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去杀他。但只见那苏娘子接着述说道:“街坊邻居都知道我家相公是个胆小的,从来不与他人争吵。这几十年下来,唯有那日冲着了这位公子。在三日前清晨七时左右,有人...有人发现我相公的尸首。”

  苏娘子说完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是,哽咽道:“发现尸首的地方在离那公子住处不远的巷子垃圾堆处,除了他便没有他人了。”

  顾延川一听到三日前七时便知道不对。苏公子在店里的时间大约是早晨六时半刻,而从自己的店铺到达东街,快马加鞭恰好需要半刻钟左右。但那日从未听闻有人马奔于市,这就是个绝对的不在场证明啊。顾延川等着苏丹能够自辨,但这县太爷都快下判决了,苏丹还是一副行若无事,恬不为意之态。这可急坏了顾延川,看来低调行事是不行了。

  “县太爷,我...我可以证明那位公子并未杀人!”

  “谁在外面喊?”

  “我...我!”顾延川高高地举着手,本来就是鹤立鸡群,这回大伙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在了顾延川的身上。而此刻苏丹似乎并未感到意外,只是笑容多了几分真诚,透露出他此刻心情不错。

  顾延川挤过人群,走上了堂。这事第一次真实地到了衙门内,而不是电视里看看的那样,顾延川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果然有点阴森森!顾延川默默吐槽道。

  县太爷翘着两片胡须,幽幽道:“你说你可以证明堂上之人未犯命案,你如何知道?若你有半句谎言,你也要因作假供而入狱的。”

  “小民明白!自是不敢说假话。”顾延川鞠了一躬,缓缓把事情的经过道来。经他这么一分析,堂外的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路人甲:“看来这个公子没有犯案时间啊!”路人乙:“我早说了这公子气度不凡,不像是会犯事情的人啊!”路人丙:“那可不一定。难道这人没有同伙嘛?”这分析来分析去还是没有结果。

  但是那堂上的苏婆子哭嚎着,“这是人面兽心啊!即使不是他亲自动手,也是他派了人动的手!”

  县太爷看场面一度混乱,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呵斥:“肃静!”这一声喊,全场骤然无声,后道:“事情真相本官会再去考证!把这嫌犯关监候审。三日后再审议!退堂!”

  顾延川眼睁睁看着苏丹从自己眼前带走,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而苏丹临走前朝着等在门外的手下示了一下意。他的手下点点头。

  而在另一边,县太爷回了衙门的后院休憩室中,师爷拿着一份密信走了进来,“老爷,那边来信了。”

  县太爷望了师爷一下,点点头,拿过信件,查封,竟然是一张白纸,后点燃烛火,在其上烤了烤,信上的字立马显现出来了。看完内容之后,县太爷不停叹息:“今日关押之人怕是来头不小!恐怕是那边的人!主子要我们先...”县太爷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番。

  师爷见状,忙递上茶水,问答:“老爷,那我们该怎么办?”

  县太爷抿了一下茶,沉思前事,叹了口气,“前景不甚光明。我们也要做好打算!我们可以这样...”师爷探头过来,只见县太爷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引得他直点头,“如此一来。两边都可以不得罪了!妙啊妙啊!”

  苏丹的手下得了苏丹的指示,在当天衙门口就把顾延川给拦下来了,“顾公子,请稍等!”

  顾延川一看,这拦人之人是苏丹的下手,便停了脚步。而这时,已经通知好掌柜而赶回来接顾延川的段天宇刚好看到了这一幕,直冲过来,一把抓住了那下人之手,而那手下一个回手,两人是有打架趋势,速度之快,打了顾延川一个措手不及。



  “天宇,住手!”顾延川忙拉住了段天宇,急忙介绍道:“这位是那苏公子的手下。大家都是朋友!别打别打!”

  两人这才停了手,但都是脸上一脸不忿之意。但那苏丹的手下还是先退了一步,对着顾延川拱了拱手,“我叫桑止。”后又指着旁边站着的另外三位道:“这位叫桑觉,中间那位桑兰,最后那位叫桑夏。”只见那三位也朝着顾延川鞠了一躬,顾延川回了一礼。

  桑止继续道:“公子临走前,示意让我找顾公子帮忙。请顾公子一定要帮公子,还公子一个清白。”

  “这...这我也不是仵作,也不是捕快,难度有点高啊!”顾延川虽懂一点知识,但是他对这刑事方面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这贸然答应下来,怕事好心做了坏事。

  但这桑止一听顾延川有拒绝之意,忙下跪,这一跪,其他三人也一齐跪下了,“请顾公子一定要帮这个忙!”

  顾延川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帮忙,不过这算是还了那苏公子的人情了。而且自己还有001在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而在一旁的段天宇看自己还未来得及阻止,自家少爷就答应了,不禁叹了口气,把顾延川拉到了一边,说道:“少爷既然答应要帮那位苏公子,我也没有什么异议!但望少爷答应我一件事情。”

  顾延川知道此次行事的确有点冲动而为,再窥视了段天宇黑着的脸慢慢缓和下来,心里默默舒了一口气,连忙答应道:“我什么都答应!”

  “此事凶险!行商之事暂时交予行善,如何事情,都要我在旁才行。”

  “可!再好不过了。”

  两人商量好之后,与苏丹的手下就开始商量起了对策,改如何证明苏丹不是行凶之人?

  段天宇颇有经验,“要证明苏公子不是凶手,那我们便要找出真正的凶手所在。当务之急,我们先去停尸房看一看那苏勤的尸首,判断死因。”

  桑止点点头,的确该如此,“此番行动要等夜深之时方好行动。我们于丑时在衙门外的天桥处聚头!”

  约定好时间和地点之后,顾延川内心深处其实是澎湃的,到了古代之后顾延川一直行事乖巧,循规蹈矩。这是第一次做如此大胆妄为之事,顾延川觉得这才是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情。

  只不过时间真正到了丑时,夜黑风高,春夜里的风并不比冬日里的温柔几分,似刀一般刮在人的脸上。除了风声,街上无任何的声响,只是偶然有从远处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顾延川裹了裹外面的袍子,双手环抱着自己,不停跺着脚取暖,哆嗦着问道:“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就是此刻。”苏丹那边只跟来了桑止,而不见其他三人的身影。顾延川也只以为是怕人太多,目标太显眼,也没有多疑心。

  顾延川,段天宇和桑止三人来到了府衙后面一幢院子,这是仵作的工作房,也是最阴森之处,因为那里也是一些还未查明真相的停尸房。

  这院子守护很不严密,似乎就像敞开了随便他人来一般。“我总觉得有所蹊跷!”

  桑止对顾延川的敏感度十分惊讶,但他按照计划,打消了顾延川的顾虑,“这衙门人手本就不足。这里无人防守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如今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出真凶杀人的方式。”

  三人爬墙进入了院子。摸着黑进入了停尸房内。房间里停了大约有六具尸首,都蒙着白布,屋内仅仅透露着一点点凄凉的月光,外面分还“呼呼”地咆哮着。顾延川觉得脖子的地方凉凉的,总感觉什么东西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看来这种事情以后要少做,伤神也伤身。“少爷若是害怕,便拉上我的衣角!”段天宇转过头来,看好看到顾延川缩着身体,从庙宇中那件事情便可知道,这顾少爷的胆子并不是很大。

  “不要管我,快...快去找那苏勤的尸首!”顾延川一边说着,手到很老实,搭上了段天宇的衣角。

  而此时桑止那边传来了低沉的声音,“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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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后文更精彩。